有著陽剛性格五官的吳子業,一臉擔憂的看著上司兼朋友。
「心淇,你這兩天一直出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是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也是她好友陳萱的未婚夫,兩人再過一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
「抱歉,我知道我這兩天的狀況很差。」白心淇歎了口氣,羞愧的低下頭。
她這兩天的工作狀態簡直是亂七八糟,今天開會時更是嚴重分心,完全沒有效率可言,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今天的開會內容是什麼。
唉∼∼她現在的心情太過混亂,根本就不適合工作,但她偏偏又勉強自己藉由工作來逃避跟黑宇浚的一切,反而弄得慘不忍睹。
「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失常呢?」吳子業認真又嚴肅地問。
「我……跟黑宇浚出了點事情。」白心淇揉著太陽穴,鬆口道。她這幾天根本沒睡好,也吃不下飯,臉色蒼白,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你們又吵架了?」吳子業對於她跟黑宇浚不合的事,早就從女友陳萱口中得知了。
「如果我們只是純粹的吵架,那倒還好,但是……」白心淇咬著唇,腦海又浮現出黑宇浚跟蕭湄去飯店的畫面。
吳子業見她吞吞吐吐,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外遇了?」
白心淇表情僵住,苦笑一聲。「……他跟他的秘書有染。」
她跟黑宇浚的婚姻已經觸礁,但她卻沒有跟陳萱說,因為陳萱正忙著準備自己的婚禮,讓她不好意思開口向她吐苦水,而且她也無法告訴雙親這件事,因此只能憋在心裡,憋到心情苦澀不堪。
吳子業挑眉問:「你確定了?有沒有去問他?」
「他否認。」白心淇咬著唇。
「所以你是不相信他的解釋了?」吳子業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嗯,因為我親眼看見他們去……飯店,但他說他們是去洽公。」白心淇被黑宇浚那天的話困住了,她不知道該相信他,還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種事最好還是要有確實的證據,否則很有可能只是你誤會一場。」吳子業實事求是地說。
「我不知道……但我已經跟他提出離婚了。」白心淇歎息道。
她已經被黑宇浚搞混了!難不成真的要捉姦在床才算數嗎?
「你這樣會不會太過衝動了?」吳子業訝異挑眉。
她才跟黑宇浚結婚一個多月,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她又沒有確切的證據,馬上就跟黑宇浚提離婚,會不會太欠考慮了?
「或許吧,除非他們真的是清白的,否則我沒辦法再跟他一起生活了,所以跟他離婚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吧。」
白心淇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一講起離婚的事,她的心還是好痛好痛,兩人之前的纏綿歡愛頓時變成了她最無法接受且難堪的事。
她想著想著,眼眶就突然泛紅了。
吳子業從沒看過這樣脆弱又悵然若失的白心淇,看樣子她是真的愛慘了黑宇浚!
「你真的很愛他,如果他還不懂珍惜你,那他一定是個大笨蛋。」
白心淇閉起眼,淚珠緩緩滑落,愈想愈傷心。
因為喜歡他,所以明知道這是樁商業聯姻,她還是毅然決然的決定嫁給他,卻完全沒考慮到在沒有愛的基礎下,兩人的婚姻會發生什麼後果。
她只想當他的妻,她只希望有一天他也會喜歡上她……結果,當她愈來愈愛他時,卻沒想到她的夢會這麼快就被敲醒了。
當她知道黑宇浚背叛她時,她覺得自己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沒有了,信心受到嚴重打擊。
「你……別哭呀!」吳子業對於白心淇突然哭得那麼傷心,有點手足無措。
他希望看見她生氣勃勃的罵人,也不希望看見她這麼脆弱的模樣,偏偏女友陳萱現在又不在,因此他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試圖安撫她的傷心難過。
吳子業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站在餐廳外的人可不這麼想。
黑宇浚雙眼冒火的瞪著他們。
他今天中午跟人有約,地點就在這家餐廳的隔壁,因為中午車位一位難求,所以他的特助先放他下車以免遲到,但他沒想到才剛下車,就看見白心淇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而且那個男人居然還得寸進尺的搭上她的肩……
頓時,黑宇浚怒火中燒。
他衝進餐廳,怒氣沖沖的走向白心淇,不客氣的拍開放在她肩上那只臭手,火大的拉起她,扣住她的腰怒問:「這就是你要離婚的真相?」
她是因為有了別的男人,才突然要跟他離婚,他和蕭湄的事根本就只是她的藉口吧?
白心淇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一看見他,她既錯愕又好想哭。
之後,她腦中才慢慢意識到他剛才說了什麼話,震驚又不敢置信地問:「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黑宇浚看到白心淇居然哭了,還是為了別的男人而哭,氣得瞇起眼質問:「你有了別的男人,才急著要跟我離婚不是嗎?」
白心淇氣得收起淚水,拭去淚珠吼道:「你不要亂說,我跟子業才不是那種關係。」
「子業,你叫得還真是親熱。」黑宇浚冷笑一聲。
「你……真是無理取鬧!」白心淇把他之前說過的話,丟還給他。
吳子業看著他們針鋒相對,站起來想要充當和事佬。「等等,你們兩人可不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談……啊……」他的好心,只換來黑宇浚凶狠的一拳,讓他只能抱著肚子喊痛。
「這是你碰我妻子的代價!你離她遠一點。」黑宇浚咬牙切齒道。
光明正大跟他的妻子卿卿我我,黑宇浚只給他一拳算是很輕的教訓了。
白心淇看見黑宇浚揍了吳子業,在黑宇浚懷中氣急敗壞的掙扎嚷道:「黑宇浚,你在做什麼?」黑宇浚怎麼可以亂打人呢?
黑宇浚不顧她的反抗,強行把白心淇拉走。
「黑宇浚,你快放手!」白心淇生氣的捶打他的手臂。剛才黑宇浚揮向吳子業的那拳聲音好大,她擔心吳子業會不會被黑宇浚給打傷了。
黑宇浚本來就在盛怒中,再看她彷彿迫不及待要回到情郎身旁,火大的把她按在一旁巷子的牆壁上。「我們還沒離婚,你就這麼擔心你的情夫會受傷?」
她當他是死人嗎?居然還當他的面掛念她的情夫?!
「他不是我情夫,他是我公司的職員。」白心淇差點被他氣死,沒好氣的朝著他大吼。
黑宇浚這個笨蛋,吳子業之前還參加了他們的婚禮,他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公司的員工?你外遇還找同公司的人?你沒把他開除以前,我不准你再去上班!」黑宇浚聽了臉色更綠了。
「你瘋了!」白心淇氣到好想狠狠踢他一腳。
瞧瞧他講那是什麼話,她怎麼可能會開除吳子業嘛!
「那也一定是你把我逼瘋了。」黑宇浚看著她蒼白的神色,低喃道。
他該拿她怎麼辦?他不想跟她離婚,又無法不吃她跟別的男人的醋;先是他堂哥,現在又冒出一個吳子業,她的心中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黑宇浚這次真的栽在她的手上了。
他歎息一聲,妒忌又挫敗的狂吻著白心淇。
白心淇在他懷中掙扎,卻敵不過他的蠻力,唇瓣緊緊的被他吻住。
黑宇浚霸氣又報復的吻,狠狠的掠奪她,像是想在她唇上烙下記號似的,最後她的唇都被黑宇浚吻得泛疼了起來。不過她的呼吸也愈來愈急促,臉色微微泛紅,不論她想不想承認,一向只有他能挑起她的害羞和臉紅。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兩人的身子頓時一僵。
「放開我。」白心淇的唇被吻腫了,臉上卻多了一抹紅暈,既是臉紅也是羞愧。
她覺得丟臉死了,明明都要跟他離婚了,但只要一被他吻了,她就什麼都忘記而無法反抗。
黑宇浚沒接電話,卻猛然想起自己跟客戶有個重要的約會;他雖然很想不管公事,但他也無法一直盯著她一整天。
他沉著臉,冷聲的對她說:「只要我們還沒離婚的一天,你最好別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否則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就算得上法庭,我也在所不惜。」
面對黑宇浚難得這麼生氣的模樣,白心淇愣住了,而黑宇浚在放開她後,就生氣的掉頭走了。
白心淇在他走後,輕吐了口氣。
他剛才是認真的!
她忍不住撫上自己泛疼的唇瓣,上頭隱約還有他霸道的氣息……他第一次對她那麼粗魯,她的唇一定都腫了起來……
驀地,她想起了吳子業,飛快的趕回餐廳裡。
白心淇看著已經坐在位子上的吳子業,一臉歉疚地問:「你還好嗎?」
「黑宇浚的拳頭很硬,但死不了的。」吳子業苦笑一聲。黑宇浚的怒火真不是蓋的,他剛才只是想安慰一下白心淇,沒想到卻挨了一拳,真是飛來橫禍。
「對不起,他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才會對你動手。」白心淇再三道歉。
吳子業回想起先前黑宇浚那副妒夫樣,再望向白心淇紅腫的嘴唇,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他忍不住笑道:「黑宇浚在吃醋,他以為我跟你……唔,有染。」
「對不起,是他誤會了。」白心淇真的對他很不好意思,害他白白挨了一拳。
吳子業指指她的唇。「心淇,我看他剛才那副妒夫樣,他分明是很在乎你,對你用情不淺呢。」黑宇浚連他搭白心淇的肩都不准,根本是個大醋桶嘛,黑宇浚要是不喜歡白心淇才有鬼咧!
白心淇掩住唇,雙頰一熱,結結巴巴道:「他、他……不可能吧?」
她從沒想過黑宇浚會在乎她或喜歡她,不過他剛才那副模樣,還真的有點像是在吃醋就是了。
吳子業打包票地笑道:「他剛才出手很重,他要是不喜歡你才有鬼。」
白心淇腦中一片混亂了,又驚又喜的暗忖:黑宇浚是喜歡我的?這是真的嗎?
「我想或許你是真的誤會他了也不一定,你瞧,他不也誤會了你嗎?」吳子業心想光是他拍了下白心淇的肩,黑宇浚都能誤解,白心淇要是誤解了黑宇浚也不為過。
白心淇沉思了一會兒,發現吳子業說的也沒錯,剛才黑宇浚指責她的話,不是跟當初她指責他的話很相似嗎?
她的心開始動搖了。
★★★
煩死人了!黑宇浚最近上班都是板著一張臭臉。
再過幾天,他的工作量就可以恢復到正常,但他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原本他是計劃要帶白心淇回娘家或出去遊玩,現在一切都中止了。
現在他只要一想到白心淇可能跟那個男人一起上下班,他就一肚子火,幾度想殺去她公司,卻又忍了下來。
他並不想再跟白心淇吵架,假如他去了她的公司,又不小心看見他們在一起,他大概會氣得把她的公司給拆了!
白心淇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他絕對不容許別的男人碰她……一想到他們有可能背著他做什麼事,他就妒忌到想殺人了。
或許他應該把她關在家裡,不准她出門才對。
有個太漂亮的妻子的確也很麻煩,身旁總有些蒼蠅蚊子圍繞著她,讓他很不放心。
以前他從沒花心思在哪個女人身上過,現在他才知道女人有多麻煩了,尤其是他娶回家的那一個。
她可以為了別的男人跟他吵,可以為了秘書的事跟他吵,簡直是想氣死他,偏偏他就是無法放手。
不論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她都別想要離婚,因為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事實上,白心淇寄給他的離婚協議書,早在他收到的當天就被他氣得撕毀了。
雖然他仍然很氣她不信任他,但是一想到他上次在餐廳看見她時,她正在哭,他就英雄氣短的氣不起來了。
她從來不哭的,至少他不曾看見她哭過,而且以她那倔強的個性,更是不會在他的面前哭泣,可是她卻在別的男人面前哭了,這一點令他感到很挫敗。
他的妻子寧願在別的男人面前哭,也不願在他這個丈夫的面前哭泣,他的婚姻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眼睛瞪著公文,心思卻飄到老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