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多出的上課的部分,日子看似一樣的過,但其實連著數天,兩個人都在探究她那晚最後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只是想,皇甫殿臣甚至主動問過,用著合乎他失憶者的無知模樣,很直接的問她怎麼回事,但她不說,就是什麼都不肯說。
杜瑞仙當然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並不是推托之辭,是真的,就算是到現在,她自己也都還在想,為什麼她會那麼樣的介意,介意他會永遠忘了她,即使只是有可能而已?
她從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但不知為何,針對這個聯想、再聯想之後所引發的問題,她就是無法像她平日的個性,想想就算,想不出來也就算了。
她非但沒辦法直接漠視、置之不理,還老覺得整件事變得跟針一樣會刺人,扎得她渾身不對勁,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一塊錢買妳的想法。」
突來的問話打斷她的發呆,杜瑞仙回神,很困窘的發現,她又在發呆了。
「想什麼?這麼出神?」皇甫殿臣擦了擦嘴,結束他的午餐。
「我在想比賽的事。」她言不由衷的回答,低頭,繼續她已經都變涼的午餐。
「這個妳不用擔心了,我對妳有信心。」皇甫殿臣實言道。
這絕非什麼場面話、客氣話還是安慰人的話,他是真的很看好她交出的作品,而且老實說,他很少這麼看好一個人的,而她真的教他驚訝。
先前他找人來幫她補強專業知識,以為那只是一種加強她自信心的作法,實際上對於她要交出的作品並沒有差別。
但他錯了,不但大錯特錯,也錯得離譜。
從他接手世揚、將之擴大經營到現在,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看過像她這樣的天才……是的,天才,他只能用這樣的句子來形容在她身上的難得天分。
並不像他先前所認定的那般,她所擁有的,僅是高出於尋常人的創造力而已。
經由事實證明,不僅是創造力,她的領悟力也極高,對於那些專業知識的學習,她就像一塊干扁的海綿一樣,能夠迅速的吸收、熟記下一切,接著配合她天賦的本能去領悟、瞭解,最後再跟著融會貫通。
其中特別是那些有關鑲工、組成手法的實際作業項目,她學得特別快,然後現學現用,運用不少過去她沒用過的方式來製作她的新設計。
最終成品出來,完美的推翻掉皇甫殿臣先前的想法,那些專業知識的課,不只是為了加強她對自己的自信心而已,在實質上,對於她的作品有著更大的幫助。
「相信我,就算不跟妳繼姊比,妳的作品也一定會有好的成績。」皇甫殿臣以他專業的眼光做下預言。
「是嗎?」原本並沒有真的想到比賽的事,但沒想到他會表現出對她的高度信心,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妳要對妳自己有信心,老實說,對於妳交出去的成品,我很驚訝,我沒想到這個題目妳能表現得這麼好。」皇甫殿臣說得很自然,將他刺探她創作靈感的用意完美地隱藏起來。
一聽他提起這回的比賽主題,杜瑞仙忍不住尷尬,紅暈立即佈滿她清麗的小臉。
「哪有。」她很不好意思,只要想到「愛情」那兩個字,就覺得心頭小鹿亂跳,忍不住害羞,但也不知道自己幹麼要覺得不好意思或是害羞。
「妳把題目表現得很好。」他套她的話,也不知道幹麼這麼在意,但他就是想知道她哪來對愛情的靈感。
「還好啦,就、就隨便弄弄。」她沒有胃口,胡亂地用筷子戳刺面前的午餐。
眼見套不出什麼來,皇甫殿臣決定下回再繼續刺探,很順勢的改口。「不吃了嗎?那我們準備出門了。」
「要出去嗎?」停下對盤中食物的攻擊,她有些訝異。
「當然。」皇甫殿臣笑了,很神秘的一笑。「我們得為晚上做準備。」
「嘎?」她反應不過來。
「晚上的舞會,我沒告訴妳?」皇甫殿臣回想。
「當然沒有!什麼舞會?」她有些嚇到。
「唔……路上我再告訴妳,走吧!」他不以為意,準備直接出門。
瞪大了眼,一臉稍嫌呆滯的表情,她被拉出門了。
☆☆☆
那是一個很夢幻的下午。
在毫無預期的情況下,皇甫殿臣帶著她走進一間門面高雅、看不出是幹麼的店家。
一度,她很納悶,納悶這裡是哪裡,也納悶他到底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答案很快的揭曉——
那是一間沙龍造型室,雖然著眼處根本看不到任何護膚美發相關物品,也看不見任何蓬蓬裙、亮片露肩禮服,但它確實是一間沙龍造型室,而且還是很知名的、收費天價到乾脆不寫出來的那一種。
既然知道是沙龍造型室,那麼,皇甫殿臣帶她來這裡的用意也就十分明顯了。
造型,他要好好的為她打造出新的形象,理由不用多問,因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還不就是為了晚上的舞會。
在杜瑞仙被領著走進內室後,她才知道,原來俐落潔淨的門面只是這問沙龍的表象,其實店裡面別有洞天,太多太多相關的儀器都在裡邊,而那些她認得的、不認得的儀器多到令她歎為觀止,而那,還只是她看得見的部分,還有更多的儀器與裝備都是藏在看似裝飾牆的牆後。
真的一點都不誇張!護膚、洗髮、上妝、吹整髮型,每一個過程中,總是有新的儀器在不同的牆板後面讓工作人員取出,然後用在她的身上。
過去,杜瑞仙從沒有上過美容院,一般的美容護膚儀器都不懂了,更何況在這間只能稱之為神奇的沙龍造型室裡?
因為什麼也不懂,整個過程中,她只能一概傻傻的配合,弄得頭上也是、臉上也是,甚至眼睜睜的看著工作人員配合著一些塗塗抹抹的動作,將儀器用在她身上,她根本搞不清那些儀器跟塗抹在她身上的是要做什麼用。
整個過程當中,大半片刻,她都是迷迷糊糊的任人擺佈,唯一有的印象,只有在工作人員又從牆後拿出或推出什麼新東西時,她總會忍不住一再的露出瞠目結舌、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覺得自己這樣很不應該,不該這麼大刺剌的露出一副井底之蛙的蠢模樣,不但丟她自己的臉,也丟皇甫殿臣的臉。
但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流露出一臉呆相,而且說真的,她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這家店的內部到底設計了幾面牆?又,還有什麼東西被藏在牆後?
折騰了一下午,總算的總算,她的妝弄好了,頭髮也弄好了,最後剩下衣服的部分。
這一回,實在是見識了一下午,開始見怪不怪了,因此當工作人員帶她到另一個房間,三面牆緩緩在她面前開啟、露出隱藏在後面的大量衣物時,她已經沒有太多訝異的感覺了。
沒讓她選擇,某個這回主導妝點她門面的男士很快速的為她挑選了一件衣服,在她身前比劃半天,嘰嘰咕咕的對她講一串後,就把她趕進一個小房間裡面。
一開始杜瑞仙沒反應過來,站在只有她的小房間裡,還搞不懂要幹麼。
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想到,原來是要她換上衣服。
七手八腳的穿上了衣服……幸好她及時的穿上,雖然還差身後的拉煉沒拉起來,但是抱著胸前的布料,該遠的地方全都好好的遮住了。
就在她抱著前面的布料,思考該怎麼拉上後面的拉煉時,那個拿衣服給她穿的男士已經等不及,很突然的就由自動跑了進來,害得她又一陣呆滯,也不知該不該抗議他的行為。
那個紮著海盜頭巾、頭巾後留著一小撮辮子的男人看到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忽然闖進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只是一徑地對她點點頭,露出很滿意的笑容,當然,這個部分是在對她又拉又扯、為她調整衣服角度的時候出現的。
杜瑞仙從頭到尾只能對他傻笑,心底卻是流著淚,呼喚著皇甫殿臣出現。
從她作造型開始,她就沒看見他,任人擺佈了好幾個小時,她很想他,她自己並沒有發現,雖然只是分開短短幾個小時,可是她真的很想念他,如果她願意正視這個事實的話。
就在她決定,她無法再忍受更多嘰嘰咕咕、她一點也聽不懂的德語時,那個綁著海盜頭巾、留著一小撮辮子的男人總算願意放過她,拉著她走出服裝間,到另一間會客室去。
會客室裡,皇甫殿臣就在那裡,一身筆挺的西裝完美的襯托出他高挺的身材,優雅貴氣的俊美模樣,跟他一身淺銀灰色系的衣服相得益彰,貴公子的風采在不經意中展露無遺。若不是原本就認識,要說他是哪國的王子,杜瑞仙絕對會相信,而且信個十足十。
相對於她眼中的驚艷,皇甫殿臣眼中的她,也同樣是讓他驚艷的。
他知道她長得不差,雖不是頂美,但真的也是不差,至少在他眼中,她的清秀讓人看了很順眼,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因此他從來沒想過,經由專人打扮後的她會是如此的精巧美麗。
半長不短的發被綰起,塑造成可愛的造型,突顯出她清秀的五官與小小裸露出的香肩。
淡淡的妝敷在她輪廓分明的臉上,並沒有破壞她原來讓人感到舒服順眼的清秀,淺淺粉紅色系的色調,只更加強調出她的清靈秀雅,也更加襯托出那一份水嫩透明感。
那樣的感覺,造型師想表現的地方可不僅止於臉的部分!
她身上微露香肩的小禮服也是造型的一部分,設計師會選上這件衣服,除了合身,能表現出她身形玲瓏有致的優點外,更因為這淺淺嫩嫩的粉紅色非常適合她白哲的肌膚,就像他為她上的淡淡彩妝一樣。
與彩妝同色調的小禮服穿在她身上,整體融合之後,由著臉、順著頸至肩,小小的裸露已足夠展現出她那吹彈可破的水嫩肌膚,完美的塑造出整體的水嫩透明感,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想咬她一口……
皇甫殿臣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他看著她,有好半刻沒辦法說話,眼前的她粉粉嫩嫩的,就像童話中走出來的小公主一樣,可愛、優雅、又迷人,當然,要是她眼中的不安能去掉的話,會讓畫面更完美。
「我這樣……很怪嗎?」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自己,杜瑞仙有些惶惶不安。
「不會,妳這樣很漂亮。」皇甫殿臣由衷的讚美。
「真的嗎?」她有些緊張,因為她根本沒機會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皇甫殿臣以行動證明他的話,他牽著她,直走到一張鏡牆前面,好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的變化。
「哇……」她驚呼,只能有這樣的反應,瞪著鏡中的自己,無法言語。
天啊,那個人、那個人真的是她嗎?
「妳要對自己有信心,今晚妳一定會是舞會上最漂亮的女人。」他看著鏡中的她,施咒般地對她說道。
「可是我覺得好奇怪。」她一臉彆扭。「這不太像我。」
皇甫殿臣轉過她,捧著她的臉,正色道:「這就是妳,只是妳不知道妳自己也能展現這麼漂亮的一面。」
她還是有點不自在,尤其是這種話題,一臉不好意思的拉下他的手,直覺就要轉移話題。「你也很好看,我現在才發現,你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
兩個人手牽著手在鏡牆前講話,貴氣優雅的淺銀灰色完美的搭配水嫩清秀的淺粉紅色,畫面之美的,看得負責這次造型設計的設計師忍不住捧心歎道:「多美麗的畫面啊!」
突如其來的發聲驚醒隅隅私語中的兩人,聽不懂他講什麼,但杜瑞仙就是不好意思,下意識的直躲到皇甫殿臣的身後去,臉兒紅紅的模樣說有多嬌俏動人就有多嬌俏動人。
溫柔的表情不自覺中僅止於對她,皇甫殿臣看向設計師,態度除了冰冷冷漠,實在也沒什麼能形容的了,特別是他說出的話,很難想像兩個人之間其實存在至少十年的交情,真的只能說是無情到最高點——
「少廢話,結帳!」
☆☆☆
對正式的晚宴來說,單只是衣服、髮型跟化妝的造型打扮並不夠,要是這樣直接出席,整體的裝扮實在是太單薄了些,特別是參加由珠寶協會為水晶鑽飾展舉辦的晚會。
光是從字面來看,可以從主辦單位想見,參與今日這場盛會的人,身上披披掛掛的珠寶首飾定是比一般的晚宴要更加講究數分,實際上也是如此,不過杜瑞仙並不愁沒有任何首飾。
在皇甫殿臣為她結完帳後,造型師自動拿出一個首飾盒,說要為她做最後的妝點,只是當他一打開盒子的時候……
「咦?」她驚呼一聲,呆愣住。
由淡淡的粉紅水晶與粉鑽組成、如同花冠般精巧的小皇冠,同系列的頸煉、手煉……見鬼了,這不是她拿出去參展的作品嗎?
「這是剛剛送回來的。」知道她的困惑,皇甫殿臣適時為她說明。「按大會的慣例,所有參賽作品會在舞會前打完所有的分數,將參展作品送回創作者的手上,因為大會規定,參展的設計師得佩戴自己的設計成品出席舞會,這樣在舞會中公佈得獎作品時,就可以介紹設計者與其作品。」
原來如此!
她總算瞭解整個程序,而利用這說話的片刻,幫她做造型的男設計師已經為她戴上所有的飾品,就連那一頂典雅高貴的小皇冠也被固定到她的頭上。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才知道,原來連髮型都是為了突顯她的飾品而設計的,但……不真實啊!所有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是那麼樣的不真實,害得她上車、直到抵達會場,整個人都還渾渾噩噩,以為自己在作夢。
就因為當成是夢,所以她表現得非常白日然合宜,看見人,微笑、點頭……又看見」個人,再微笑、再點頭……如此週而復始的循環,一再重複。
那並沒有什麼困難,就是想像兒時所讀的童話,假想自己是故事當中的公主,由英俊王子陪伴出席舞會,用最美的微笑問候所有人,然後碰恰恰、碰恰恰……順著悠揚樂聲,擁舞、旋轉,一讓小小的裙襬舞出美麗的裙花,顛倒眾生。
李純純初到會場時,一開始並沒有發現那個吸引眾人目光、笑得開心的女孩是誰,最多只是覺得眼熟,對女孩的耀眼出眾暗暗感到嫉妒與艷羨。
誰?那人究竟是誰?
想她李純純,打從接受美國分公司的邀請,參加這回水晶鑽飾展的比賽後至今,連世揚珠寶總裁的面都沒能親自見過一回,可是反觀這個女孩呢?
別說是見面,這個女孩甚至讓這位從不出席社交場合的青年總裁破了例,而且總裁不只是擔任她這場閉幕舞會男伴、陪她出席而已,他甚至還陪著她進到舞池,展露那從來沒人見識過的精湛社交舞技,打破坊間對這位青年才俊不懂情趣、不會跳舞的傳聞。
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大姊,那個男人不是世揚珠寶的青年總裁皇甫殿臣嗎?」陪同前往參加舞會的李思思,獵艷的眼直直相中舞池中的鑽石單身漢,同樣覺得奇怪。「奇怪,傳聞中的皇甫殿臣以不出席社交場合出名,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場舞會裡?那女人是誰?面子真是大。」
「那個女人,有點眼熟。」看著看著,李純純瞇起了眼。
「是嗎?」李思思」點也看不出來,讓她感興趣的是其它的事。「對了,妳不是說在參賽名單上,有看見小可憐的名字?她在哪裡?」
小可憐——是她們兩姊妹為那個杜家的遺孤取的綽號,當李思思聽見大姊說在參賽名單中看見小可憐的名字,她就吵著一定要來參加這場舞會,好看看久別的小可憐現在的德行。
不能怪她好奇,實在是事情的變化太驚人,誰能想到,久別多年的繼妹會跟大姊成為同行,而且還被同一家公司邀請,參加同一場比賽?
呵呵,想到大姊一開始還誤會小可憐是公司小妹,後來才發現小可憐是對手的表情,真是笑壤她了!
「要找小可憐,妳不會自己找啊,我哪知道她在哪裡!」講到這個,李純純冷哼了下。
「我記得先前聽到的傳聞,說小可憐她好像讀完高中就沒再升學了。呵呵,看來妳們做珠寶設計的也就是這麼回事嘛,虧得媽媽這樣栽培妳,還花了一大把錢送妳到美國學珠寶設計,原來這一行程度這麼低。」李思思輕嘲。
「不懂就閉上妳的嘴,別把我的專業跟小可憐那種程度的人相比。」李純純不悅,身上佩戴的飾品如同她的外型打扮,優雅成熟、充滿都會女子的氣息,這是她參賽的作品,也是她自覺得意之作。
「就不知道小可憐是拿什麼東西出來比賽。」李思思真的好奇,也期待「姊妹」相會的那一刻,她已經開始想像,再相見時的第一句該說些什麼才夠精彩,好讓對方永難忘懷。
「別說做妹妹的不幫妳,等下見了她,我一定會好好刮她幾頓,為妳出一口氣。」李思思承諾。
「自己想過罵人的癮就說,別說的那麼好聽。」李純純沒被胞妹的迷湯灌倒。
「隨便妳怎麼說。」不管是要幫人還是為了自己,李思思都覺得無所謂。
兩姊妹進到會場裡,因為遇上一些相識的同行,李純純自然要過去打招呼,至於李思思呢?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陪姊姊做社交嘍!
☆☆☆
由懷中人兒的僵硬程度,皇甫殿臣可以知道,他們等的人終於來了。
「看見她了?」執握她的手稍稍施力,像是一種無言的鼓勵。
「是她們。」她細聲的更正。
「她們?」
「嗯,思思姊也來了,我認得出來,另一個人是思思姊上她說著,努力想壓抑下逃跑的衝動。
「這下倒好,兩個都在,正好可以一讓她們看看妳漂亮的樣子。」皇甫殿臣故意用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別亂講了,兩個姊姊她們穿的都好漂亮。」自然的紅暈浮現,沒有一個女人不愛聽好聽話,就算是自信心不足的她也一樣。
「再漂亮也比不上妳,妳是這個舞會中最漂亮的人。」他真心讚道。
就像他最初預言的那般,她果然成為舞會上最耀眼的一顆明珠,這不只是因為她的男伴是他,雖然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可是她的清靈秀雅、她的落落大方,那才是她真正吸引人的、最耀眼出眾之處。
他很遺憾,看見她的每個人都傾倒於她迷人的風采,就只有她自己沒能發現這一點,不但不相信自己出色得耀眼奪目,甚至於對自己還一點信心都沒有。
「妳要相信我的眼光。」再次捏了捏她的手,他無言的鼓勵著她。
「……」紅著臉,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不說話了。
「她們兩姊妹在哪裡?」皇甫殿臣突然問道。
「那一邊。」不敢明目張膽,邊隨著音樂舞動,她用眼神示意。
「是嗎?」他帶著她,慢慢的從舞池中退出。
「你要去哪裡?」見他退場的方向,她的臉色有些發白。
退出了舞池,他毫無預警的執起她的手在唇邊一吻。「當然是打仗嘍。」
她愣住,因為他的行為,懷疑自己緊張過度,因此眼前出現了不該出現的幻覺。
那瞪了大眼的可愛模樣要人怎能招架得住?
完全順應直覺,皇甫殿臣一把拉過她,捧住她水嫩嫩的雙頰,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下。
這下子,緊張不見了、害怕不見了,她看著他,眼中只有他,耳中嗡嗡的響著,心口處讓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漲得滿滿的,腦中空白一片,完全無法思考,只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懷疑起一切。
他、他在幹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