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雅帶人趕到J大醫學院後,讓幾名警員向參與抓人的幾個學生瞭解了一下情況,最後再將曲薇父母的情況告訴給當事人與林蘇、方唯知道。
早上沅雅派莫醒去查打電話的人,還有讓片警注意尋找那幾個外省人的落腳點後,沒多久就有電話打來,說發現了那幾個人的落腳點,沅雅立即帶人過去。
在門外監視了近一個多小時,卻發現裡面只有三個人,少了一個。而且在他們幾人藏身地點旁邊的一個房間內,不時可以看到有人進出,好像在看守什麼人。
為了將他們四人一舉成擒,沅雅命令所有人原地監視待命,等人到齊再動手,可是直到天都要暗下來了,卻還是不見另一個人回來。
為免天黑動手不便以及被關在裡面的人有生命危險,沅雅才下令行動。
沒費多大力氣,便將裡面的三人擒住,也成功救出了另一個房間內的人,詢問過後,證實被關在裡面的這名中年女子正是曲母。
再簡單地詢問了抓住的三人後得知,原來他們受人之命先抓了曲弟弟用來威脅曲家夫婦,在曲父答應幫對方處理幾件事後,便下令讓他們放了曲弟弟。
在曲家夫妻來接曲弟弟想送他去醫院的時候,他們幾人見難得遇到這麼個政府公務員,還是個處長,家裡必然會有些家底,正好他們最近開銷大,手頭緊,就想跟曲家夫妻「借」點錢來花花。
於是曲家夫妻不僅沒能將兒子送到醫院去,曲母反被他們抓住,而曲父則回去四處籌錢。
可是這幫歹徒等了好久也不見曲父回來,擔心曲父跑去報了警,為了讓曲父動作快點也給自己加層保險。
詢問了曲母后,知道曲家還有一個女兒,便想將人也抓回去。
為了怕引人注意,便由那個戴黑框眼鏡的人單獨來帶人回去,他身上不僅有一個針筒,還藏著迷幻劑。
可惜沒想到的是他們已經被警方盯上了,而眼鏡男這邊也沒料到會被幾個學生給擺平掉,在陰溝裡翻了船。
幾人聽著事情的經過,不得不感慨這一連串事情的發展,巧合之中也有著必然。
「你弟弟也已經醒了。」沅雅對曲薇說。
臉上閃過喜悅,曲薇靦腆地說了聲:「謝謝。」
方唯拍了拍學生的頭,「去醫院看看吧,找班長陪你一起去。」說著揮手叫來正與警員說完話的班長。
小艾見到這個BH的姐姐突然激動地在她爸爸懷中扭了下,向她展開雙臂撲了過去,「姐姐,要親親。」
方唯噴笑,他女兒又要佔人家便宜。
班長卻不在意,開心地讓她親了一下,順便捏了捏小糰子的臉,手感真是不錯啊!
沅雅從旁看了看方唯和他懷中的小艾,輕聲道:「原來你早已將人藏在心裡了,還為他藏了個女兒。」她也是到剛剛才見到小艾。
林蘇被她說得不好意思,臉色微紅,卻不知要怎麼解釋。
沅雅瞭解地拍了拍她的肩,「方唯是個不錯的選擇。」林蘇其實一早就將自己的心放下去了,只是不自知罷了。沅雅輕笑。
看著方唯的身影,林蘇眼波柔和地點了點頭。
背對著她們的方唯一心二用,非常「恰巧」地聽到了沅雅最後的這句話,霎時笑瞇了眼,又將那句「沅組長,你真是個好人」在心裡念了三遍。
幾天後,林蘇將另一個案子的屍檢報告交給沅雅時,順便問了一下這個連環命案的結果。
如沅雅心中所預料的一樣,四名人犯死咬著不放,怎樣也沒有交代收買他們殺人的是誰,就這樣一肩扛了下來。
而曲家夫妻那一方面,也沒有得到任何線索,對於那個「請」曲父辦事的人是誰,夫妻倆閉口不談,怎樣也問不出一個結果。
從所有人的態度看來,這次事件背後的「大頭」必然是個不得了的人,其中的利益牽連甚廣,只怕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單靠沅雅手下的幾名警力實在無力調查清楚裡面的內情。
沅雅將所有的案卷資料都在自己這裡備了個份,她就不相信這背後的人可以一手遮天,永遠不會露出尾巴來。
「那個打電話給曲薇的人找到了嗎?」林蘇問。
沅雅遲疑了下,「找到了。」
察覺到她臉色中的不自然,林蘇疑問地眨了下眼。
「是子默。」半晌,沅雅回道。
林蘇一怔,她沒記錯的話,沅雅家的先生是姓晏,名叫子默吧!怎麼會這麼巧?
「不是巧合。」看出林蘇眼中的疑問,沅雅道,「那天子默剛好到另一個公司談設計方案,結束後回事務所,卻看到路邊人行道上躺了一個人,下車察看發現還是自己認識的人,就將人送到了醫院,還給曲薇打了電話。」
莫醒派人詢問過當天醫院護理台值班的護士,證實在上午九點左右,有一個樣貌精緻,氣質不俗的男人來借用過電話。
那天晏子默的手機落在了車裡,於是才借用了醫院的電話,他先打了曲家夫妻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才轉而打了曲薇的手機。
「他怎麼會認識曲薇?還有曲弟弟?」
「在一個酒會上見過一面,曲處長當天帶著兒女一起出席,還特意介紹曲薇給子默認識。」變相地推銷自己的女兒,沅雅的臉色不大好看。
林蘇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你先生……」已經結婚了嗎?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沅雅搖了搖頭。
「我們結婚時只去辦了下手續,其他的太麻煩省下了。」酒席什麼的根本沒辦,除了警局裡的人,晏子默身邊基本沒人知曉,沅雅看天花板。
……
辦公室內一陣靜默。
「看來結婚太低調也是會有麻煩的。」半晌,林蘇總結道。
……
沅雅看著若無其事丟下這句話,神情自若地離開的林蘇,不禁感慨了下,林蘇好像沒那麼冷靜和悶了。
因為身邊有了一個相愛的人,所以連心情都不一樣了。
校慶熱鬧地拉開了帷幕,整個J大到處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校文藝表演那天,方唯帶著林蘇和女兒跑到其他院系去溜躂了。
方唯帶著妻小逛到化學系的時候,學生便對他的手機發起了奪命連環call,險險打爆了他的電話。
無奈下,可親可愛、人見人愛的小方老師將手機關機了。
當方唯終於良心發現,帶著林蘇和小艾去慰問自己的學生時,卻發現校文藝表演居然提前結束了。
BH又豪爽的嬌小班長穿著古典書生裝,甩著拂塵到方唯面前說:「表演提前結束絕不是我們班的錯,直到我們表演結束,校領導、院領導以及各系教授、老師還是好好的,完全沒有被七仙女嚇到中風的表現。」
「那為什麼會提前結束呢?」方唯老師不恥下問地問自己的學生。
「他們是被隨後上場的一班那群男生的大腿舞嚇到的。」班長大人繼續甩拂塵。
所以直接責任不在他們!而是在一班,是吧?!
方唯看天,他覺得下面看表演的人應該是被BH如季末大拍賣一般的醫學院學生嚇到了,希望他們晚上回去不要做噩夢。
校慶結束後,便迎來了讓學生們叫苦連天的期末考,方唯在最後一次課上複習時對學生們講:「希望你們可以全部通過,不要掛掉,因為補考的老師不是我,是慕老師。」
此話一出,學生們哀嚎遍野。
慕老師是誰?
慕老師姓慕,名毓軒,乃J大最出名的考場四大名捕之一,補考時要是不小心落到他手裡,那就請在每年的清明燒回紙吧!
「所以請大家努力吧!」眨著純良大眼睛的小方老師笑瞇瞇地做下最後一句陳詞。
老師不好當啊!
學生也不好當!
搞定了自己的學生後,方唯奔赴自己的畢業答辯,而後在皓皓的夏季艷陽中穿著碩士服,拍下自己在J大的又一張畢業照。
等再開學的時候,可愛的方唯同學就光榮地成為了J大醫學博士班的一名學生。
書,還沒讀完。
所以,老婆也沒能娶回家。
林蘇說,結婚的事等他畢業再說。
於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方唯同學,請加油努力。
忙過了校慶,忙過了考試,再被自己的導師奴役了下,方唯同學迎來了解放,漫長的暑假開始了。
方唯對於假期的安排只有兩個字:女兒。
咳咳,當然也不會忽略了林蘇,不過林法醫工作繁忙,所以方唯的重心還是在女兒身上。
清早父女倆起床吃早飯,看著某法醫剛剛下班回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齊齊地笑出四個小梨渦。
看幾次愣幾次的林蘇習慣性地揉揉額角,站在門口遲疑了下,向餐桌邊的兩人走來。
「怎麼了?」方唯奇怪地看著欲言又止的林蘇。
……
低頭,沉默,思考。
方唯和小艾一起睜著大眼睛看著坐在對面的人,這是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嗎?表情這麼凝重。
「那個……」林蘇遲疑了下,想著如何開口。
視線落到方唯與小艾的臉上,林蘇突然歎了口氣,對女兒說:「你帶爸爸回家去好不好?」
墨玉般的大眼睛霎時一亮,小艾開心地撲向方唯,「我們去看哥哥。」
「嗯?」方唯不明所以地抱住女兒,「哥哥是誰?」
「哥哥是哥哥。」小艾給了一個完全沒答案的回答。
林蘇看天,又一次將自己的錢夾遞向了方唯,方唯看著那個錢夾,額頭突然掛起三角黑線。
接過,打開,一眼就能看到林蘇與小艾的合影。
「把照片拿出來看。」林蘇說。
方唯從善如流地將照片從錢夾裡抽出來,下一瞬間他木然了。
在照片的左邊,與林蘇和小艾離了幾步遠的地方,還站了個只露出半個身子,半張臉的小男孩。
可愛的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酷酷地抿著唇角,大大的眼睛裡有絲絲清傲之氣。
照片放在錢夾裡,四周的邊角剛好被蓋住,就這樣將幾乎要站到照片外的另一隻小糰子也蓋住了。
雖然方唯不想承認,但是這隻小糰子的眉目與自己真的很像。
「這只叫什麼?」方唯問道。
蹙眉,對他的數量單位不表贊同,「林少痕。」
「是哥哥。」小艾笑瞇瞇地大聲喊道。
……
「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對自己的能力自豪一下?」方唯看著照片說。
額際青筋一跳,這人是已經在自豪了吧!
「啪」的一聲,某法醫官沒忍住,再次將自己的錢夾拿起,毫不留情地砸到了對面人的頭上。
一聲悶響後落在了地上。
小艾掩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方唯撿起錢夾,走到林蘇身邊,輕輕地將她和女兒帶入懷中。
「這次你無處可逃了。」
林蘇將頭壓得低低的,卻還是沒能掩住她紅艷的臉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