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她一路無語,車內氣氛好凝重。
「笑茵小姐,剛才那個男人……」阿旺試探地問道。
「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是我姐的男朋友。」她直截了當地說。
「喔。」他不好再多問什麼。
「我家就在前面,我這裡下車就可以了。」笑茵指著前面不遠的公寓。
「我送你上樓吧。」阿旺提議。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那……請我上去喝杯茶好嗎?」天啊,他今天還喝沒夠啊?
「對不起,我有點累了。」
「還是我上去幫你沖杯咖啡好了?或者我可以幫你按按摩,我的技術不錯喔!」總之他是想盡辦法要進到她家。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阿旺。再見。」她歉然,但依舊轉頭推開車門。
「那我明天再來找你。」阿旺按下車窗喊著,笑茵卻沒有回過頭,直直地走進公寓門口。
她不能回頭,因為自己再也控制不了支離破碎的情緒,一走進大門,眼淚便如決堤的河水般傾洩而出。
她還是不能接受,更無法忍受於任擁著別的女人的模樣。雖然說了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也一再告訴自己要退出,但她心裡其實很清楚,無論於任剛才吻的是誰,無論是姐姐還是那女人,她的心都會破碎得無法承受。
於任!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想問他,也想問自己。
她呢?她究竟能不能不愛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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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任又開始加班了。
辦公室裡的男工程師們又燃起一線希望,因為這陣子少了於任的加入,許多慕名而來的美眉們都顯得興趣缺缺,使得「聯誼組長」小麥最近舉辦活動屢受挫敗。
不過……今天明明沒什麼工作,於任卻又突然留下來加班,而且整天沉著一張臉,依他小麥的觀察,這種情形肯定是新戀情遭遇挫折,所以想把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的明顯表現!
於是,在大家的鼓吹下,小麥湊近了於任的辦公桌。
「喂!於任,你在忙什麼啊?」小麥先試探一下口風。
「在設計一個病毒程式。」他面無表情地說,像極了電影裡的駭客。
「什、什麼?你、你開玩笑的吧?」他們平常最恨的就是設計病毒程式的人,怎麼可能自己設計病毒呢?
「放心,這個病毒不會駭到任何人。」這個程式,是他專為心愛的人設計的,經過了一夜的思考,他還是不願就這麼放棄,至少,他希望能夠兩個人面對面,平心靜氣地談談。
可是如何才能讓那牛脾氣的女人出面呢?他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另類的辦法——
「看樣子,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喔?怎麼啦?」小麥試探性地問道。
「還好。」他不露情緒地回答,於任本就是個內斂安靜的男人,只有遇到方笑茵才會亂了情緒。
「ㄟ,晚上有個聯誼,對方是××航空的空姐,你一定要來喔。」小麥用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肩膀,進行遊說。
「沒興趣。」回答得真是簡潔明瞭。
「什麼?不去?你一定是沒聽清楚吧,我說的是空姐耶,我保證個個臉蛋好、身材妙,就像大和拜金女那樣,怎麼樣呀?」
「我說了,沒興趣。」於任專注地看著電腦,表情顯得又沉又不耐。
「ㄟ,你不要這樣嘛,這樣太不講朋友道義了啦!」小麥態度一轉,改變攻勢,既然無法語之以利,那麼只好動之以情。
「拜託,這跟朋友道義有什麼關係?」於任快被他打敗了,終於停下手,轉頭瞪著他。
「這當然有關係,你想想,你自己有了女人就不顧兄弟們的幸福了,你知不知道,有些美眉指定想要認識你,還說如果你不出現她們就不來了!」小麥改以低姿態求情。
「拜託——你有沒有搞錯啊?」
他真的受不了了,他又不是牛郎,還可以指定的喔。「我又不認識她們,她們怎麼可能會說要認識我?」
「這我怎麼知道?也許有人『煞丟你』吧!誰叫你長得帥,大家就一傳十、十傳百嘍。」小麥不以為然地推了推鏡框。「唉!其實那只是傳說而已,大家都只注重外表,卻都沒人注意到我的才華!」
本來心情極差的於任,聽到這兒也忍不住噴飯了。
「別再耍寶了,快去工作吧!」於任催促道。
「那你先答應我,晚上一定要參加……反正,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哥兒們陪你喝兩杯!」小麥頗有義氣地猛拍他的背。
「咳咳——」於任咳了兩聲,只好點頭答應他。重點不是為聯誼,而是為了小麥最後那句話。
原來小麥是看出他心情不好,所以找他出去喝兩杯的,朋友如此重情重義,他又怎麼能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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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事情完全不是於任想的那樣。
晚上到了俱樂部,小麥完全陶醉在身材高跳的空姐美女群中,根本忘了要陪他喝兩杯這件事。
於任拒絕了所有美女同坐,一個人獨自坐在吧檯邊飲酒,沒有哥兒們陪伴無所謂,他只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喝杯酒也就夠了。
可惜,這個小小的心願是無法達成了。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女人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他慵懶地斜看著旁邊不請自來的女人,居然是月莎?
「是你?」於任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今天明明是××航空的聯誼,怎麼月莎也出現了?
「怎麼?很驚訝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月莎穿著紫色高校連身裙,坐上高腳椅,點了根煙,雙腿交疊,風情萬種。「沒什麼好驚訝的,這裡的空姐有一半以上是我的朋友。」
「是嗎?」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空姐指名要他出席這場聯誼會了。
「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月莎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悅,他既然已經跟笑茵在一起了,怎麼可以再來參加這種聯誼活動呢?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愛到哪裡就到哪裡,還需要經過什麼人同意嗎?」他的火氣也不小。
「這話什麼意思?你這樣是把我妹妹當什麼了?於任,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耶,有了我妹還想出來拈花惹草,想腳踏兩條船嗎?」月莎桃起細眉,提高分貝責備他。
「夠了!」他已經聽夠人家誣控他「腳踏兩條船」了,於任重重放下酒杯,額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難道我有說錯嗎?難道你不知道笑茵喜歡你嗎?莫非你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姓于的,我告訴你喔,如果你敢玩弄我妹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說夠了沒有!」於任轉頭怒不可遏。「你妹妹喜歡的是那個土財主的兒子!她已經答應人家的求婚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月莎一愣,好一會兒無法言語,直到手上的煙灰落在她的手臂上。「你說的是那個阿旺……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是她親口說的。」他拿起酒杯,猛地一飲而盡。
「親口說的?你就這麼相信女人說的話?」月莎抖落手上的煙灰,開始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真受不了,我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妹妹……」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於任冷冷睨著她。
「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她愛的人是你,怎麼可能突然接受別人的求婚?如果她喜歡那個阿旺,那天相親她就不需要逃走了!」
「但那是她親口說的,而且昨天我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
「她是我妹妹,我會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嗎?一定是因為……因為那天我喝多了酒,說了一些醉言醉語……」月莎有點難為情,不過還是決定把實情向他吐露。
她這個傻妹妹、笨妹妹,一定因為自己那天喝醉酒時說的那些話,她才決定要退出,才會突然說要答應別人的求婚。
聽了月莎說出那天的經過,於任才恍然大悟,為什麼笑茵的眼神總是那麼哀怨而壓抑。
「何況她怎麼樣也不可能愛上阿旺啊!那傢伙根本是個大騙子!」月莎想到就生氣,那天相親完,她還以為阿旺真是個天上掉下來的金龜婿,立刻去做了他的身家調查。「原來他家早就不是什麼大地主了,阿財伯所有的產業都被他兒子敗光光了,現在還負了一屁股的債,那台BMW的車也是跟人借的,現在他們只是想騙個有錢人家的女兒來利用罷了!」
笑茵的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嫁女兒的嫁妝是絕對不會少,何況有了這一大家族做親家,或許還能幫阿旺家償還一些債務呢……至少,阿旺的如意算盤是這麼打的。
於任臉色泛白,心中愈來愈不安,月莎也忽然沉默了下來……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你說笑茵現在跟那男人在一起?」月莎大喊。
「糟了!」於任立刻起身,轉頭向門外衝去。
他終於明白心中那隱約的不安是為了什麼,想起昨天那個阿旺摟著笑茵時的得意眼神,難怪他總覺得那男人眼中有股邪氣。
如果笑茵是為了逃避他才跟那男人在一起,那麼,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於任一路上不斷撥笑茵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後來聽到的竟然是:「對不起,用戶現在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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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阿旺帶著一束玫瑰花,再次出現在笑茵的辦公室。他告訴笑茵,明天他就要回鄉下,所以希望笑茵能再陪他一起吃晚餐。
看到玫瑰花,笑茵簡直嚇呆了,想想也許是自己昨天沒把話講清楚,才給了阿旺錯誤的期望。所以,雖然心情壞到完全吃不下飯,但笑茵還是答應了,因為她希望藉這個機會向阿旺解釋清楚昨天的誤會。
在餐廳裡,笑茵望著眼前的美食,卻一動也沒動。
「阿旺,我有件事想跟你談談……」
「吃飯皇帝大,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吧!你看,桌上的菜你連一口都沒有動,這樣怎麼行呢?你會愈來愈瘦的。」阿旺一臉疼惜的表情,一連挾了好多菜放進她的碗裡。說真的,說起甜言蜜語,阿旺要比於任在行多了。
好吧……那就等吃完飯後再講吧。
用餐的過程中,笑茵幾乎沒說什麼話,只有阿旺喝了幾杯紅酒,不停地說著逗女人開心的笑話,一直到吃完飯,送笑茵回到她家樓下,阿旺還繼續說個沒完。
「我再說一個笑話給你聽……有一對鴿子正在樹上休息,不一會兒樹下來了一隻羊,後來又跑來一隻老虎,結果老虎把羊給吃了,母鴿子看到這個情景,就跟公鴿子說了一句話,公鴿子聽完就把母鴿子拉進窩裡翻雲覆雨一番,哈哈哈!你知道母鴿子跟公鴿子說了什麼話嗎?」
笑茵實在是笑不出來,眼看就要到家了,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阿旺,我有話想跟你說……」
「哈!我告訴你,母鴿子是跟公鴿子說:『下面羊死了!』哇哈哈!!」阿旺說完就抱著肚子哈哈大笑,這種輕浮的舉止,與他之前文質彬彬的形象實在是大相逕庭。
「阿旺!對不起!請你聽我說——」笑茵再也無法忍受,只好打斷他的笑話,認真而嚴肅地告訴他。「對不起,阿旺,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我真的不能和你交往,對不起。」她一連說了三個對不起。
阿旺的表情頓時從狂喜變成呆滯,再變得陰沉——情緒轉變之迅速,只有短短幾秒鐘的時間。
「真的很對不起。」這是第四聲對不起了。
阿旺沉默了半晌,終於吐出幾個字。
「沒、沒關係。」眼中卻有著令人猜不透的詭譎神色。
「那……我先上去了,再見。」笑茵轉身道再見。
「等一下,我……我突然有點內急,可以上去借個洗手間嗎?」阿旺手指著腹部,眉頭緊蹙。
「這……」笑茵顯得很為難,除了於任之外,她沒讓任何人進過她的屋子。
「呃啊——好痛!一定是剛才那家餐廳的東西不新鮮,真的好痛……」阿旺臉上的表情扭曲著,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模樣。
「好……那你快上來吧。」單純的笑茵不疑有他,趕緊帶著他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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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在洗手間裡已經待了十分鐘,笑茵坐在沙發上等候時,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發現是於任的來電,任由電話響到爆她也不肯接,最後索性關機。
她打開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上出現了新郵件的顯示,打開信箱後看到一封寄件者不詳,主旨為「對不起,愛上你!」的信件,她有些好奇,沒多想就打開了信件。
忽然,電腦發出了嗯嗯……嗚嗚……的聲音,動作也變得遲緩,笑茵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不出一會兒,書面出現了一顆刺眼的紅色愛心,底下還附註一排小字:
親愛的,恭喜你中了「真愛病毒」,你必須在二十四小時內尋找生命中的真愛天子,只方他,才能解救你的電腦……
天啊!「真愛病毒」?!難道這就是破壞力更強大的變種「愛情病毒」?不會吧?她真的這麼「幸運」中了那個病毒喔?笑茵的心臟猛地跳動著,眼看著電腦倒數計秒,她忍不住地驚聲狂叫:「啊!我的電腦!!」
聽到尖叫聲,阿旺從洗手間奪門而出,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對了,阿旺不是微軟的電腦工程師嗎?他一定能解決這個問題。
「阿旺!快!我的電腦中毒了!快來幫我,這裡面有很多重要的資料啊——」笑茵著急地向救星求救。
「電腦中毒?!我……」阿旺一臉不明所以,摸不著頭緒的表情。「我又不是醫生,電腦中毒我有什麼辦法?」
聽到這話,笑茵瞠大一雙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不會吧……堂堂一個微軟工程師怎可能說出這種沒常識的話呢?
「你……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吧?別鬧了!阿旺,快幫我修電腦吧!」笑茵情急之下拉著他到電腦前坐下。「你看,這是最新的病毒,你既然是電腦工程師,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吧?」
「啊?」阿旺看著電腦發呆,天啊……他哪是什麼電腦工程師,他在美國根本連語言學校都沒畢業,在那裡什麼都沒學到,不過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最後實在混不下去才回來台灣,打著「留美」的名號,穿幾套高級點的名牌衣服,好騙騙一些崇洋的無知女人罷了。而現在,居然叫他來修電腦?他可連開機都不知道該按哪裡呢——
笑茵一下子就看破了他的把戲,因為他竟然連滑鼠都不知道如何使用。
「阿旺,你不是什麼微軟的工程師,對吧?」笑茵站在他身後,冷靜地說著。
「我……」阿旺沉默了幾秒,回過頭看著她,眼神中的驚惶褪去,換上異常的冷酷與邪肆。「既然被你識破,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沒錯,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電腦工程師,對這種無聊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說謊騙人呢?」她雖然一點也不在乎阿旺是什麼職業,但她對這種欺騙的行為感到生氣。
「你們女人不就喜歡聽這些嗎?什麼電子新貴、有錢少爺、企業家第二代……那都只是表面騙騙人的頭銜,最後上了床還不都只是男人和女人?等到了床上,無論我是誰,你都再也離不開我了。」阿旺邪笑著。
「你——」笑茵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不堪入耳的話。
「你不相信?要不要試試看——」阿旺站起身朝她走去,眼神充滿著侵略性。
「你……你不要過來。」發現情況不對,笑茵往後退了一步。「你再過來我就要大叫了!」
「放心,等一下一定會讓你叫個夠的……」阿旺曖昧地勾唇,邪惡地笑著。
「你想做什麼?不要靠近我——」笑茵不斷往後退,撞到了沙發腳,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到沙發上。「啊!」
「呵∼∼這麼快就躺下了,還說不要?我就說嘛,表面上愈是裝得跟聖女一樣,骨子裡愈風騷!」阿旺乘機撲上前,壓住了她的身體。
「啊!放開我!不要——」笑茵伸出雙手使盡力氣抵擋,卻沒想到發狂的男人力氣居然這麼大,相形之下她是那麼的柔弱,她驚嚇得幾乎喊不出聲音。
阿旺粗魯地扯開她的襯衫,扣子掉落一地。他眼中佈滿了野獸般的慾望,笑茵大聲喊叫著,死命地拳打腳踢,而此時,她的腦海裡,居然浮現了於任的身影,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她腦海中只有他的影子……
「叩叩叩——」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彷彿還聽到了於任的聲音。
一定是她聽錯了,一定是因為太想念他而出現的幻覺吧……「砰砰砰——」
門幾乎是被他用踹的了,於任在門外著急地大喊。「笑茵!你在家嗎?」
「啊!我真笨!」於任這才想起來口袋裡還有她家的鑰匙,立刻摸出了鑰匙打開門。
沒料到他一開門,看到的竟是笑茵被人欺負這樣怵目驚心的畫面,於任像座爆炸的火山,半秒也沒遲疑地衝向沙發抓起阿旺的衣領,猛地一拳揮過去。
阿旺雖然個子不矮,但身形卻不如於任強壯結實,一連幾拳把他打得連連退步跌倒在牆角。這幾拳用力之猛,別說於任的拳頭都擦傷了,阿旺早已鼻青臉腫、血流滿面,幾乎要昏了過去。
即使如此,也無法澆熄一點點於任心中的怒火,正要上前再狠扁他一頓,卻聽到身後笑茵虛弱的啜泣聲。
「任……」她剛才在那樣危急的時刻都沒有哭,一見到他卻不能遏抑地哭了起來。
聽到她喚著他的名,於任轉過身,想到現在最重要的事該是好好抱住她。
「沒事了,放心,沒事了,有我在……」他緊緊將她摟在懷裡,溫暖的雙臂像港灣似的環抱住她。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直到確定是他,回到那溫暖熟悉的懷裡,她才大哭了起來。
「乖,別哭了,是我不對,我沒有在身邊好好保護你。」於任憐惜地撫著她的頭髮,發現她的身體冰涼還不停地顫抖著,他的內心好自責。
她哭著搖頭,什麼話都無需再說了,此時此刻彷彿一切的誤會都不重要了,如果他不是真的關心她,不是那麼愛她、在乎她,他不會在此刻出現。
「等等,先讓我報警,把這個禽獸抓起來!」於任瞪著在牆角半昏迷的阿旺。
「不!不要……算了,讓他走吧。」畢竟他們是同鄉,又看他已經被於任教訓得那麼慘,笑茵有些不忍心。
一聽到笑茵這麼說,滿身是傷的阿旺立刻掙扎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出門外,臨走前還回頭慚愧地看了笑茵一眼。他原本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情況,只是一時衝動誤了事,對於笑茵的寬容不計較,他反而感到羞愧。
「笑茵!你怎麼可以讓他走——」於任並不認同笑茵的處理方式。
「讓他走吧……我只想要你在我身邊。」笑茵撲進他懷裡,輕聲地說。
在這最脆弱無助的一刻,她終於說出了最真實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