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興奮訝異的神情,她不由興起一陣內疚。在山上他們向來過得刻苦,從來沒用過這麼好的東西。
想想當年要不是因為自己雙親的緣故,師父也許也不至於隱居到山裡頭,過著清苦的生活吧。
她只希望過了這些年,以前的恩怨能一筆勾消;或許她能同小傑在王爺府裡過上幾年好日子。
只是,崔子沆有必要對她們母子倆這麼好嗎?她心中開始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兒子是他的,可是他並不知情;就算他對小傑好是應該的,但她能憑著救他一命的恩情,就厚著臉死賴在王府嗎?就在她思忖的當頭,馮小樓大搖大擺的走進松柏殿。
走進安置她們母子倆的左廂房,馮小樓眼中不覺露出一股妒火。
想她跟在王爺身邊少說也有四五年了,卻還只能住在外殿服侍他;為什麼這突然蹦出來的女人,竟然能享有這般待遇?
她雖然心中萬般不悅,但深諳人情世故的馮小樓知道這會她絕不可胡亂發飆。在這狀況不明的當口,她可不能先亂了陣腳,讓別的女人有機可乘;她得先放下身段探探虛實,才好對未來有所打算。
「王姑娘,聽下人說您搬到王爺府來,小樓特地來同您請安!」她刻意擺出慌亂的表情,不安的表示:「上次,小樓有得罪的地方,還請王姑娘不要見怪。小樓只當王爺的信物是讓偷兒拿了去,才會發生了誤會。我這就將玉珮還給你,請你不要告訴王爺好嗎?」
原來是誤會一場?想想她可能要在這府中待上一段時間,日後需要對方幫忙的地方還很多,自然得以和為貴。
「我沒有同王爺說。我能瞭解你當時的做法,是我太唐突了,怎麼能怪你呢?」
聽了她的說詞,馮小樓緊繃的心情才舒緩下來。看來,眼前這女人不善心計,自個的勝算又多了些。
「王姑娘,你真是個好人。我想你也是來這王府侍候王爺的吧!那咱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好吧?」
侍候王爺?她實在不懂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要她做些雜役換取餐宿呢?
「能和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當姐妹,那是我的榮幸。」
「只是,現下我實不知誰長誰幼,容我多嘴問句話。瞧你的模樣頂多不過二十,怎麼會有個這麼大的孩子?」
「我兒子小傑今年九歲,我已經二十六了。」
「真瞧不出!你比我還年長一歲,那我要稱你聲姐姐嘍?我叫馮小樓,姐姐以後就叫我樓妹吧!」
馮小樓?這名字好耳熟,她突然想起,這不是她曾在茶館聽人提起的名字嗎?原來她就是崔子沆打算娶的女人?
看著她的花容月貌,郭楚楚竟然有絲嫉妒怨岔。她下意識的抱緊兒子,心裡漾起一股不安的複雜情緒。
「我叫王楚楚,以後還要請樓妹多多照顧!」
馮小樓打量著緊捱在她身邊的郭小傑,那有些熟悉的眼神及五官,教她不禁惶惑猜測,合該不會是王爺的種吧?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她遲疑問道:「想必姐姐成親得早吧?這孩子的父親是……」
「這……」郭楚楚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總不好說實話吧?猶疑了半天才開口回答:「我沒成過親。這事我不方便說,還請見諒。」
瞧這女人的神情,當中必有隱情。要是自己有個王爺的種,她早就趁機要求個名分;可見得這孩子是她同別人生的,看來自個的勝算又多了些。
王爺肯定只是一時被她的容貌所蠱惑,要不了多久,王爺一定會對她棄如敝屐。
「既然姐姐不方便說,那我也就不多問了。」她假意露出瞭解的表情,好意的表示。「我跟在王爺身邊也好幾年了,對他的性情及府裡狀況都很瞭解。以後姐姐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跟妹子我開口。」
「謝謝樓妹!」
瞧女人一副熱心助人的模樣,讓郭楚楚感到羞愧。對方這麼善良又美麗,難怪能擄獲他的心;自己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野女子,怎麼能跟她相提並論呢?
「王爺也真是的!從來沒跟我提起你的事。要是我早知道姐姐要來,先前也不會做出冒犯姐姐的事了。我想,你也該聽說王府這些小妾當中,就屬我最常和王爺在一起了。」馮小樓在心裡盤算,該怎麼讓對方瞭解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我會讓下人多準備些衣物給你們,喜歡吃什麼只管開口。王爺挺疼我的!大家都認為他可能會立我為妃,所以這些下人們都很聽我的話。」
郭楚楚只覺得心情無比難受,她好想馬上帶著小傑離開她跟前,不想再聽到他和別的女人之間的事。
這是怎樣的情緒?她何時變得這麼小心眼?
她低頭見著兒子疲憊的神情。她暗罵自己,她不該只顧慮自己的心情,全然忘了來王府的目的;只要小傑健康快樂,她不該對其它事過分妄想。
再說,之前她不是就聽說了他要立妃的消息嗎?為什麼現在還會為了這事難過呢?
她勉強露出笑容說:「嗯,樓妹,關於你和王爺的事,我在客棧曾聽人說起,我要先恭喜你了!」
原來這消息當真已大街小巷傳遍啦!馮小樓得意的看著郭楚楚,發出一連串假笑。
「大家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還等著王爺開口呢!還要請姐姐替我敲敲邊鼓,在王爺面前替我多說些好話!」
「我會的!」
對自己說的話,她自個都感到有些虛偽。別人如此好意善待自己,她卻對別人產生敵意;要是讓人知道,不是要笑話她連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懂嗎?
「妹子我要是當上王妃,絕不會忘了姐姐你的好處!」
哼!這丫頭想和自己爭寵?看來,她得趁她還沒開竅前,就想出個法子讓這對母子滾出王府。
接著,馮小樓又刻意說了許多她和崔子沆相處的情形,看到郭楚楚臉上一陣難掩痛苦神色,更讓她得意非常。
「王爺總是會買許多東西討好我,雖然他是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可你知道,他總愛在夜半偷偷跑來我房間,從身後摟著我……」
「對不起!樓妹。我想先讓人打水來讓孩子洗澡。」她很快打斷馮小樓的談話,不想再多聽他們兩人間的親暱相處。
目的已經達到,她也該趁早離開,免得一不小心撞上了王爺,他可沒這笨女人這麼好騙。
「那姐姐,我先走了!你可別忘了讓人送晚膳過來。」
「晚膳王爺已經差人去準備了,你要過來一道用膳嗎?」
「王爺要和你一起吃飯?」馮小樓先前的自信又受到打擊,王爺從沒特意安排與她共進晚餐。但聰明的她馬上掩飾的說:「我不好打擾你們敘舊,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先回芙蓉殿了!除了晚上,王爺要來陪我比較不適當外,我想任何時間都歡迎姐姐有空常去我那兒坐啊!」
郭楚楚硬撐起笑臉送走馮小樓,內心卻在淌血。
她十分瞭解夜晚窩在他懷中的溫曖感覺,那幸福和滿足她也曾體會過。
「娘,我不喜歡那個女人!」郭小傑推了推正在發愣的母親,等馮小樓離開視線才開口說話。
「小傑,別隨便在背後批評大人,知道嗎?」郭楚楚蹙眉訓誡兒子。「要是讓旁人聽到,會認為你很沒教養的。」
「是的!娘。」
郭小傑嘴裡雖這麼說,心裡卻想,他得好好保護母親,免得讓那看來虛偽無比的女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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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母子倆梳洗完畢,前廳也傳來陣陣飯菜香。
「楚楚、小傑!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崔子沆輕拍房門。
「謝謝!」郭楚楚帶著兒子前來應門,見到站在門外的崔子沆,心中又泛起陣陣漣漪,臉上也映滿羞赧紅暈。
「你好美!」他忘情的低語,完全忘了郭小傑的存在,他逕自執起她纖纖玉手。「你甚至比我記憶中的還美……」
「師父,不是要吃飯了嗎?」郭小傑拉回母親被握住的手。在他心裡,母親是屬於他的,怎能讓別人任意碰觸?
崔子沆不覺愣了會,知道自己的舉止著實有些唐突,他吶吶的說:「呃,飯菜已經準備好在前廳了。」
進食間,崔子沆體貼的頻頻替郭楚楚挾菜,她總會把那些最精緻的佳餚再放進兒子碗中。而郭小傑則以提防的眼神不住盯視著崔子沆,席間的氣氛不免顯得有些怪異。
雖然小傑總礙手礙腳的居中阻撓他接近楚楚,可崔子沆一點也不氣餒。他打算讓這對母子慢慢習慣與自己接觸,等待了這麼多年,他不會再輕言放棄這樣的機會。
他直視著她,深情款款的說:「吃完飯後,想到院子裡走走嗎?」
郭楚楚正想點頭同意,怎奈郭小傑一口回絕。「不要!」
「小傑,說話別這麼沒禮貌,別忘了你是在同你師父說話。」她在心中埋怨兒子不懂事,可想想也許是孩子累了。「子沆,我想時候也不早了,小傑也該就寢了。」
「也好!那就先讓孩子睡吧。」孩子要先睡了,自己不就有時間和楚楚獨處了嗎?他想著想著嘴角不覺開心的揚起。「那我先讓人在前院熱壺酒,我等你一塊賞月好了?」
「不行!娘也累了!」郭小傑頭搖得像搏浪鼓。
要是自己睡著了,母親讓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兩個大人就像是打算做壞事被人抓著似的,一時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那……那我先帶兒子去休息了。小傑,咱們先去洗個手、擦個嘴,準備睡覺吧!」
她為難的和崔子沆道別之後,就帶著兒子回後面廂房歇息。
怎奈郭小傑就是不合作,還硬把四書拿出來研讀,好似一點都不累的樣子。
他不累,反倒是陪在一旁秉燭夜讀的郭楚楚開始打瞌睡。
機靈的郭小傑見她已累得精疲力竭,合該沒力氣再同師父賞月,這才安分的爬上床鋪睡覺。
替兒子蓋好棉被,郭楚楚並沒回隔壁房間,反倒推開門往松柏殿中花園走去。望著杳無人跡的院落,她難過的想,他大概也累得睡了吧?或者是他正抱著樓妹在夜裡溫存呢?
正當她略感涼意,打算回房休息時,身後突然傳來讓她精神一振,心跳加速的聲音。
「孩子睡了?」
「嗯。」不用回頭,她也能感受他正一步步走近自己,還把衣服披上她肩頭。
「想想可笑,咱們認識快十年了,卻從來沒深入交談過。」崔子沆心有所感的說。
「是啊!這十年來,咱們又各自過著不同的生活。」想著這些年的變化,她臉上不覺泛起一陣苦笑,身後的男人可是改變她生命最大的男人。
「我希望你能長住下來,讓我能夠好好瞭解你。」
「我只怕咱們母子會打擾了你的生活。等小傑身體好些,我想就帶他回長白山去。」想到他即將成親,她內心就升起一陣悲苦情緒。
「為什麼?難道我的誠意沒辦法挽留你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打算在小傑身上下功夫,想辦法拖延些時間。
「這……」她怎麼好意思說,是她不想看見他與別的女人親密的模樣呢?她頓了會才說:「下山以來,我發現自己不太能適應城裡的生活,想想過陣子還是回山上比較好。」
「我不想聽到你再說這些話。你不過今兒個才來到我府中,怎麼就想著要離開?」
「你答應教小傑武功,我已經十分感激,我不該再厚顏貪你便宜……」她思索許久才說:「我想,或許我可以替你做些打雜工作。這樣,我留下來這段時間才不會覺得對你過意不去。」
「你別瞎說了!我不會讓你去做些下人的工作。你是我的恩人貴客,只管開心的過日子好嗎?」
馮小樓下午說的話,立時浮現在她腦海。
她遲疑問道:「可別人以為我是來服侍你的,我怕我什麼事都不做,不是惹人非議?」
「服侍?你在說什麼?」難不成,下人全以為楚楚是他新豢養的女子?也難怪別人會這麼認為,因為她是唯一被安排住進他寢殿的女人。
「服侍你,不就是替你做些雜役嗎?」
如果真要用勞力做為兒子學藝的報償,她想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他原本想表示你什麼都不用做,卻又怕自己白白錯失一親芳澤的機會。
「她們所謂的服侍就是替我做些貼身服務,不知你可願意?」
「我不太明白,那是些什麼工作?」她傻傻的瞪大眼睛問。他再也忍不住胸中堆積多年的慾火,他想用行動來解釋一切。他一把抱住眼前純真如白蓮的女子,熱情的吻上那輕啟的朱唇,雙手撫觸那美好的身段。
被他緊摟在懷中的郭楚楚,只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渴盼的張開唇瓣迎合著他需索無度的唇舌,才發現自己早在夢中懷念這樣的感覺好久好久,這一刻,她有種幸福與完整的感覺。
「你願意這樣子服侍我嗎?」他在她臉頰、耳畔落下綿密細吻,一邊貼著她耳畔呢喃輕語:「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
這根本不算是強迫,她緊緊的抱住他頸項,用實際的行動表示自己的意願。
想到別的女人也同樣這樣服侍過他,她心裡就一陣難過;可眼前的幸福感覺早已超過那些妒嫉想法。
她只想好好體會在他懷裡纏綿的感覺,不願再思考計較太多。
「如果這是交換,我願意。」
她竟把這一切當作交換的報償?在她心裡難道對他沒絲毫感情嗎?
他把她推開些,細細審視她滿臉的慾望。他認為她想要他的渴望絕不輸於自己,只是她不擅用言語表達罷了。
「我要你從今晚開始都到我宮裡侍寢,你可願意?」說話的同時,他雙手也探進她衣襟,隔著褻衣逗弄她已然挺立的蓓蕾。
「可是……小傑……」她只怕兒子夜半起床會找不著自己。
「小傑年紀也不小了,該學著照顧自己了。再說,我的寢宮離他不過數步之遙,你想照顧他還是很方便的。」
在他的逗弄下,她什麼都無法多想,只有同意的分。
「嗯……」
「咱們回房吧!」他體內的慾火早已無法壓抑,他一把抱起她,大踏步走回自己房內。
他快速的除去彼此身上多餘衣物,見到她那身雪白無瑕的肌膚,內心更是一陣熱血澎湃。
她是他的!
崔子沆滿腦子只有這個想法。他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也不會再讓別的男人見識她的美麗。想到曾經也有另一個男人這樣碰觸她,就讓他難忍內心妒火……她甚至還替那男人生過小孩!
崔子沆在心裡發誓,他一定要讓她替自己生下子嗣。好將那男人在她心中徹底抹去。從今以後,她生命中只能有他存在。
她的過去他可以不追究,他甚至可以因為她,把小傑當自己兒子撫養。
激動的情緒讓他的舉止顯得有些粗魯,他大膽又直接的撩撥她,見到她承受不住的呻吟和哀求,才滿意的覆在她身上。
當他狂野的佔有她時,他心中一股無比踏實……他的雪女終於又回到他懷抱了,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他!
似乎像永遠要不夠她似的,兩人歡愛了一整夜,直到天色泛白,他才擁著嬌喘吁吁、疲憊不堪的佳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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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到兩個時辰,崔子沆就被門外喧鬧的說話聲吵醒。
聽見門口吵雜的聲音,他知道是小傑在門口鬧著要找母親。他不忍喚醒熟睡的郭楚楚。他快速換上衣物,仔細替她蓋好棉被後,才打開門走出去。
「小傑,你說話小聲點,你母親在睡覺,別把她吵醒了!」
郭小傑一把推開攔在自己身前的僕役,衝到他面前語帶不滿的說:
「師父,我娘她在哪?怎麼我在她房裡沒見著她人?」
「你娘在師父房間休息。咱們去院子練武,別在這兒吵她。」
「她……我娘她怎麼會在師父房裡?」郭小傑焦慮的詢問。
怎麼他才睡個覺起來,事情就全變了?
崔子沆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你不是想好好練武來保護你娘嗎?還要我教你武功嗎?」
「可是,我娘她……」郭小傑望著闔上的房門,再回頭看著崔子沆堅定的眼神,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娘正在休息,沒有人會打擾她。咱們快去練功,你可不想讓她失望吧?」他挽著男孩的肩膀,不容小傑拒絕的帶著他朝寬敞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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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傑表現出幾個簡單壓腿及走步動作看來,崔子沆發現,這壯似健康的男孩,氣息著實虛弱得緊。
看來傳授這孩子武功的人,並不擅長內力修習,而是打算以技巧取勝。這方式若用在天生氣力弱小的女子原本無可厚非,可用來教導男孩就顯得不適當。
他替小傑把了把脈,才發現他氣血翻騰,似乎有些走火入魔現象。這孩子可能一味求好心切,硬是學習高深武術,反倒戕害了身子。
眼前當務之急,唯有讓他放棄先前研習的陰柔武術,從頭修行陽剛內功。
「小傑,你該知道,你不過七八歲,不該妄想一步登天。學武是要靠體力及經驗累積而來,不是一蹴可幾的。」他語重心長的開導小傑,接著嚴肅的表示。「從今天起,師父就傳授你幾招馬步及劈腿功夫,等你練習到某個成果,我再教導你它他拳術。」
「馬步及劈腿?那些我早就會了!」小傑禁不住開口埋怨,他千里迢迢來拜師學藝,可不是學這些沒用的招術。他不滿的反駁:「而且我已經九歲了,可以學很多東西了!」
如果這孩子沒誇大自己的年紀,這不就表示,楚楚是在遇見自己之後沒多久就遇上了小傑的爹?要是當初他在長白山能多留幾天,也許她就不會琵琶別抱了。
只是現在想這些也沒有。雖然眼前這孩子是雪女跟別的男人生的,可是他卻無法討厭小傑;看著男孩不服氣的臉孔,反而打心裡欣賞這男孩了心想保護母親的勇氣。
「難道師父說的話你都不聽?如果你之前練的武功基礎夠好,今兒個你也不必拜我為師了吧?」
「這……小傑照師父說的做就是了。」
收起倔強臉孔,在崔子沆的指導下,男孩開始一步步重複練習馬步的基礎動作。
見小傑練習了滿頭大汗後,崔子沆再傳授他運氣的技巧。
「我要你打明早開始,每天到後山搬五十塊如兩個巴掌大的石頭下山。」
以前師祖才捨不得他這樣辛苦的跑來跑去呢!
「為什麼?」小傑直覺的問。
「照著我說的做就是。這是為了要鍛煉你的體力,還是你根本做不到呢?」
「誰說我做不到?!」
「好!那你記住不必逞強,氣息不順時就閉目研習我剛剛傳授的運氣口訣,知道嗎?」
「知道!」雖然知道自己上了當,可小傑隱約可以感受到師父對自己的關心。如果師父教的沒錯,也許他的身體會一天比一天強壯,也不會讓娘操心了。
********************
日上三竿才剛起床的郭楚楚,一打開房門見著崔子沆與兒子正專心的在練功,心裡洋溢著一股滿滿的幸福感。
瞧這一大一小的站在一起,她才發現自己深愛的兩個男子是如此相像,舉手投足間同樣散發著一股自信和王者風範;尤其是那蹙眉的表情,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起來了?睡飽了嗎?」他還來不及上前擁住她,身後的男孩早越過自己一把抱住她。
「娘,我早上起來見不到你好著急啊!」
小傑緊緊環住母親,想讓師父知道,自己才是娘親最重視的人。
「小傑,別這樣子拉拉扯扯的!你已經是個大男孩了,別讓人看了笑話。」她趕緊推開緊黏著自己的兒子,愛憐的說:「你知道,娘在王府不會出什麼事的,你只管認真同師父學習就是。」
不顧小傑的盯視,崔子沆自顧自攬著郭楚楚的腰,溫柔的說:
「昨晚折騰了一夜,你一定餓了吧?我讓人弄些東西給你吃好嗎?」
聽到他話中的暗示,她臉頰立時不爭氣的一片潮紅。
「孩子在旁邊,你別尋我開心了!你自己肚子餓,只管讓人去準備食物,別推到我頭上。」
「是啊!我餓了。」他反而將她摟得更緊,貼著她耳邊曖昧的低語:「我餓得想把你抱到床上,一口口將你吞下肚子……」感覺自己被忽略,小傑不安的硬是將兩名大人分開。
「娘,師父要我明早上山搬好多大石頭下山喔!」
「搬石頭?」有些意亂情迷的郭楚楚壓根搞不清兒子到底在咕噥什麼。
「是啊!就是來來回回上山下山搬五十塊像巴掌大的石頭呢!」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對,但是為了讓母親討厭師父,他只能用這招。他知道母親知道了,一定會感到心疼。
「子沆,這是怎麼回事?」她焦慮的望著崔子沉,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該不會認為我是想虐待你的孩子吧?」
看著小傑得意的表情,他真想打他幾下屁股教訓一下。
「可是你該知道,小傑最近身體很虛——」
「你別再說了!如果你不同意我教導的方式,我大可不收這名徒弟!」他惱怒說完話後,馬上就感到後悔。
要是她當真一走了之,那可怎麼辦?
「你在生氣?」
「沒有!我——我不會同孩子嘔氣的。」他懊惱的握拳表示。「我只是不高興你竟然不相信我。」
「是嗎?」她不安的執起他的手,想化解這僵硬氣氛。「對不起!我想我該尊重你的教導。你不會害小傑的,只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你認為這麼鍛煉他是對的,我不會有意見的……」
「你知道你的信任對我而言很重要嗎?」
「真的嗎?」
當兩人含情脈脈的互相凝視時,一旁的小傑終於受不了跑開,離去時還高聲大喊——
「娘,你都不關心我了!」
「小傑!」
她想追上前去安慰兒子,身子卻被他一把攔住。
「讓他去!等等我再同他解釋。你別把他寵壞了,他對你太依賴了。」
「他還是個孩子——」
「他已經九歲不小了。我九歲時就脫離了父母懷抱,獨自到這廣陵府了。」
「那是你。畢竟在他的生命裡,只有我是他唯一的親人。」見她猛然推開自己的手,崔子沆不禁心痛。
「你這麼愛你的兒子,是因為你很愛他爹嗎?」
他爹就是你啊!
她放心不下的頻頻看向兒子消失的地方,胡亂點頭之後,就著急的跑去找小傑了。
崔子沆眼露傷痛的望著她慌忙離去的背影。
總有一天,他要讓楚楚身心都是向著他的!
如果楚楚那麼愛她的兒子,那他會以行動表示——他對小傑的關愛不亞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