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女扮男裝,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雪韌斬作者:素問 | 收藏本站
雪韌斬 page 11 作者:素問
    「你叫什麼名字?」雪韌平靜下來,淡淡地問。

    「婢子叫『湘湘』。」小丫鬟見他恢復神色,也笑了起來,「捕頭有什麼吩咐?」

    「我想見寧王爺,請他來一趟。」

    「好的,婢子這就去。」湘湘欠身,關上房門離開。

    雪韌靠在床邊,手撫上腰間的傷,隱隱作痛之處讓他清醒不少。不多時,門外響起衣裳環珮的叮咚聲,繼而門一開,走進位風度翩翩的錦衣公子,正是寧王龍繾。

    「你都知道了。」雪韌劈臉就是一句。

    龍繾拂袖,房門關閉,他來到爐火旁伸出手,烤了烤,「我該知道什麼?」

    雪韌挑起眉,「我的……真實身份。」

    「你的刀在床邊。」龍繾微微一笑,「要是想殺人滅口,沒有利器會很吃虧吧?」

    雪韌被他攪糊塗了,可是沒有絲毫妥協,「我不會感激你,提醒我刀在什麼地方,只會使你自己深陷險境。」

    「不遺餘力地指責我不該這麼做,難道不怕自己身陷囹圄?」龍繾俊逸的臉孔流露出些許倦意,「既然,我們都沒有置對方於死地的意圖,何必再咄咄相逼?」

    雪韌握緊了刀柄,「我不可選擇,不是走,就是殺。」

    「可我並不打算讓你開殺戒,更不打算……讓你走,怎麼辦?」龍繾不動聲色。

    雪韌的血液一陣沸騰,痛楚再度襲來。

    龍繾走近,見他額頭有滴滴汗沁出,抬手一搭脈搏,「抱元守一,此時莫再激動。」

    雪韌的唇邊溢出一絲絲血,眼神冷冽,「我落得如此,還不是你的功勞?」

    龍繾修長的指尖拭去他的血跡,低低歎息,「你一個姑娘家,為什麼這麼大怒火?世人都負了你麼?」

    「我……」雪韌愕住,震驚得忘記了合上雙唇,旋即,又反應過來,手中的刀不由分說向他劃去。

    龍繾輕鬆閃開,掌風一撥,頓時彎刀落地,人也倒入他的懷中。

    第4章(2)

    「放開我!」雪韌咬牙,眼神如電,浸染血絲。

    「放開你會讓你落地。」龍繾微微一笑,索性雙手打橫將她攔腰抱起,「雪韌,為什麼要這麼敵視我?若要打你的主意,大可在你昏迷之際動手,何必等到現在?」

    「再說一次,放開我!」內裡衣衫單薄,對方掌心的暖意不斷從腰間、雙膝關節處傳來,令雪韌手足無措,渾身劇烈地顫抖。

    「你太激動了。」龍繾淡淡地說,指尖一拂,點了她的麻穴,「見過晴川公主嗎?不是說要你跟那丫頭一樣調皮,至少女孩子單純些會比較開心。」

    「心死的人,開心不開心並不重要。」雪韌無法反抗,絕望地閉上眼。

    「既然你的脈還在跳動,何來心死之說?」龍繾見她情緒慢慢緩和下來,也就順勢回到床邊坐下,只是雙手依然環抱著懷裡髮髻散落的女子。

    雪韌不語,對耳邊輕呵的熱氣一陣牴觸,皺彎了眉。

    龍繾望著她蒼白消瘦的面頰,憐惜地一歎,「世間奇妙,何來你這般韌性如斯的女子?學木蘭女扮男裝那麼有趣嗎?」

    有趣?十幾年來,她放棄女兒家的簪花繡鳳,忍辱負重練就武功,難道是為了換來一句「有趣」嗎?可恨,不是人世間有那麼多薄情郎,又哪來那麼多飄泊無依的母子?縱情容易,守情卻難,不能給男人當頭棒喝,悲劇只會不斷重演……像她這樣的女子,會前赴後繼,越來越多誕生在冰冷的塵世。

    「你想怎麼樣?」雪韌牽動了傷口,微微抽氣。

    「這句話是我想問你的。」龍繾為她撥開額前那縷青絲,「你想要我怎麼樣?」

    望著近在咫尺的俊容,雪韌心猛一跳,偏過頭去,「放我走,當作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不呢?」他挑起眉。

    「那就殺了我。」她一咬牙,憤憤地說,「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非要這麼不死不休才能談判嗎?」龍繾低低一歎,「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你先好好修養傷口,等該讓你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離開。」

    「六扇門失蹤一名捕頭,後果是什麼你不會不清楚。」雪韌盯著他,一字一句清冷無比。

    「這些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他不為所動地把她平放在一張桌子上,「先告訴我,你眼下可有眩暈的感覺?」

    「無。」她淡淡地說。

    「你最好跟我合作。」龍繾伸手替她號脈,「病從淺中醫。」

    「沒有聽過『急事緩辦』嗎?」雪韌冷笑,「我這個病的人不著急,王爺更不用費心。」

    「我已經費心過了,現在要半途而廢,實在是浪費力氣。」龍繾拂袖一笑,修長的指尖在她脊背幾道穴位上依次點下,「這更加不是龍繾的作風。」

    「你救我,不要指望我能有什麼回報!」雪韌倔強地抿起唇,努力不讓體內流竄的真氣擾亂她此刻的心神。

    「施恩不忘報,是聖賢弟子當做之事,不是嗎?」龍繾不以為意地扶她再次坐好,然後解了麻穴,「你自己運氣調息,看看可有不適,切記,若有異象立即停止。」

    「不怕我跑了?」雪韌沒好氣地說。

    「現在的你能跑,倒是好事了。」龍繾詼諧地笑了笑。

    雪韌臉一陣青一陣白,盤膝打坐,須臾,只覺胸口那陣逆流越發明顯,真氣雖然強行壓制,但仍然是抵擋不了多久,突如其來的尖銳痛楚襲上心扉,雪韌按捺不住,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哎,不是不讓你逞強嗎?」一旁觀察許久的龍繾連忙上前,再度封住她幾處穴位,「現在前功盡棄,又要重新再來了。」於是手掌抵住背心,他將源源不斷的內力注入雪韌體內,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外又有腳步聲想起,隱約傳來男子的聲音。

    龍繾收斂心神,直到最後察覺脈象平穩才鬆了口氣,眼看外面的人要闖進來,袍袖一甩,把雪韌移回床榻,蓋好被子拉下幔帳的瞬間,門「光啷」被推開,一位華服少年興沖沖走進來,發現簾內平躺一位長髮女子,不禁大笑,「四哥,原來你是金屋藏嬌,我說怎麼今兒個外面這麼多奴才伺候著!讓小弟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佳人能吸引咱們側帽才子的注意?」

    「十四弟……你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龍繾拉住他的胳膊向外走。

    「唉!那是非禮勿視,哥倆之間還需要那些繁文縟節的東西嗎?對你重要的女子對兄弟也很重要,介紹一下啦!」陵王好奇地頻頻伸頭探視。

    「十四弟!」龍繾無奈地扳過他的面頰,「你來找我不是問那些八卦消息的吧?」

    「四哥,真是小氣!」陵王皺皺眉,不大情願地轉過身,「是父皇命我找你入宮。」

    「入宮?」龍繾心念一動,「是聖旨還是口諭?」

    「口諭。」陵王偏著頭想了想,「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快點吧!」

    「好,你先回去覆命,我隨後就到。」十四弟果真是長不大的孩子,情況這麼急,還有功夫在他府裡鬧著看女人,唉!

    「嗚,剛來就要走,累死我了……」不死心地回頭瞥了一眼,戲謔道:「四哥,我看你還是早點立妃吧,也讓我早點看看那皇四嫂是何等容姿。」

    「這是我想對你說的。」龍繾翻了個白眼,「走,父皇肯定在等消息呢。」

    「好啦,別推我,會摔跤的!」陵王一路嚷嚷,逕自先離開寧王府。

    龍繾一陣凝神,回身來到床前,望著雪韌溜圓的一雙大眼,不禁笑道:「瞪什麼呢?不過話說回來,剛才你表現得很好,要是讓十四弟發現躺在這裡的是你,恐怕麻煩會紛至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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