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毅慌忙拉起她,將她摟進懷裡,瞧見她左手腕上的一小道傷口,俊臉一變,大掌捉起肇事的黑金,丟向正好踏進房裡的藍劍。
唐婉婉被他的舉動嚇得小臉刷白,看到藍劍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這才鬆了口氣。
「毅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丟黑金?萬一它受傷了怎麼辦?」唐婉婉氣急敗壞地指責他的舉動。
「它害你受傷。若不是顧及你喜歡它,我早命人將它扔出宮去了。」
喬毅口氣一沉。懷裡的人兒一向怕疼,好在傷口不大。黑眸在細瞧她傷口時,俊臉愀變。
「毅哥哥,你……」
唐婉婉話說到一半,瞧他神色有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但見原本戴在左手腕上的暗紅鐲子,在染上她的血後,顏色變得鮮艷似血,成了名副其實的「血玉古鐲」。
「看來血玉古鐲認同你是它的主人了,只是沒想到竟是要沾染上你的血。」
喬毅心疼地從懷裡取出巾帕,替她輕拭傷口上的血,再抹上藥。
唐婉婉此刻心神不在左手腕的傷口和血玉古鐲上。她目光越過喬毅肩頭,看著藍劍手裡抱著的黑金。
「藍劍哥哥,你小心抱著黑金,別把它給摔了。」
藍劍笑看著手上抱著的小黑犬,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害怕地望著他。
「藍劍,把那隻狗帶出去!」喬毅不悅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一隻狗身上,口氣微慍地下令。
「不要!藍劍哥哥……毅哥哥!」唐婉婉委屈得一雙靈動的眼眸泛紅,瞪著正在照料自己傷口的男人。
喬毅一瞧見她委屈含怒的模樣,只能無奈地歎氣妥協,頭痛地問:
「婉婉,你該不會是想把它養在寢房裡吧?」
「沒錯。我就是要把黑金養在房裡。我人在哪裡,黑金就要在哪裡。」
唐婉婉粉唇微噘,一雙含淚的靈燦眼眸瞪著他,大有他若不答應就馬上哭給他看之勢。
「好吧,都依你,你高興就好。」
喬毅已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退讓。遇上她,他只有認栽的分。
將她摟進懷裡安撫著。偎靠在他懷裡的唐婉婉,對著站在喬毅身後的藍劍回了一個勝利的燦笑。
藍劍笑得一臉疼寵,早已料到主子的屈服。
一年後。
唐婉婉將一盤白糖糕放在黑金面前,黑金立即低頭開心地搖著尾巴吃了起來。
唐婉婉蹲在黑金面前,一面笑看它吃得高興的模樣,一面摸著它的頭。
現在的黑金已長成一隻大黑犬了。雖然模樣不像小時那麼可愛,體型甚至有些嚇人,不過在她眼裡都是乖巧可愛的。
「黑金,我要先回家一趟。因為霏霏不喜歡狗,所以我不能帶你回去。毅哥哥奉命出征蠻夷,等他回來後,我們就要成親了,所以我必須留在家裡等他來迎娶。」唐婉婉對著黑金說話,絕美的小臉上笑得一臉甜蜜。
黑金吃完白糖糕,抬起頭來,用舌頭舔了下她的小手,像是附和她的話似的。
「小姐,我們要出發了。」秀枝見小姐還顧著跟黑金玩,忍不住笑著搖頭。
「黑金,你在宮裡乖乖等我回來,會有人照顧你的。」唐婉婉再拍了拍它的頭,起身就要離開。
黑金尾隨在她身後。唐婉婉見狀止步,雙手叉腰,佯怒地笑罵:
「黑金,不准跟!留在這裡!」
唐婉婉在確定它聽話地乖乖坐下後,這才重新舉步離開。
黑金望著心愛的主人遠去的身影,聽話地在宮裡等她回來。
它一向很聽主人的話,因為她對它很好,從小抱著它睡——雖然常常睡到一半,就會被討厭的男人丟到床下去睡。
它好喜歡主人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還有她看它時,那雙含笑溫暖的靈燦眼眸。主人還會分它吃她喜歡吃的白糖糕,去哪裡都帶著它,一人一狗可說是形影不離。
當然那個討厭的男人看了眼紅,卻拿主人沒辦法。
所以它會乖乖聽話,只聽她的話。
主人……它會等著她回來的。
它等不到主人回來。
男人離開一陣子後才回來。來到它面前,臉上再也看不到他面對主人時爽朗的笑容,變得陰沉、充滿恨意。男人告訴它,主人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不!它不相信主人不會回來。一定是男人在騙它,嫉妒它老愛跟他搶主人。
之後,男人帶著它移到別的地方去住。一開始,將它帶到一間寢房,擺設和格局就跟以前主人的房裡一樣。
但它就是知道不一樣。房裡沒有主人的淡淡茉莉香,沒有主人的氣味。因此它走出那間房,從此不再踏進去。
男人變了,變得不愛笑。雖然會常來看它,可他臉上深沉的哀痛,總令它看得不忍。
之後,它也變了。
它變得喜歡撲倒人,從每個人身上尋找主人的氣味。它相信主人一定會回來,絕對不會丟下它,還有那個……男人。
它永遠記得主人靈眸底的溫柔,還有身上的茉莉香味。
主人,你在哪裡?
黑金蜷縮著身軀睡到一半,陡然驚醒,抬頭看著躺在窗下臥榻上熟睡的主人,這才安心。
它作夢夢到以前失去主人的日子,好在主人回來了。
雖然主人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容貌改變了,但她的眼神還有身上的氣味沒變,它一聞就知道是主人回來了。這一點,它比男人聰明多了。真好,主人總算回來了。
黑金伸了伸慵懶的身軀,走到臥榻旁,抬起兩隻前腳,讓自己得以看清主人的睡顏。它真的好喜歡主人,忍不住用舌頭舔了下主人的小臉。
驀地,頸背寒毛直豎。黑金轉頭一看,果然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房門口,正用一雙銳利危險的黑眸瞪著它偷香的舉動。
黑金害怕地縮了下脖子,乖乖地放下前腳,委屈地走到一旁坐下,圓溜的大眼不滿地瞪著男人。
討厭的男人在主人回來後,又開始和它搶起主人了。原本它晚上睡覺時還可以睡到床下守護主人,現在因為男人和主人同睡在一張床榻上,就把它趕到小廳去守著房門口。
它討厭這個老愛跟它搶主人的男人。可一想到主人不在時,男人也照顧它多年;在主人回來後,他臉上又重現以往開朗的笑容,不再像以前那深沉悲痛、萬念俱灰的模樣。
好吧。它就忍耐一點,把主人分給他。
喬毅大步走進房,先將手中的湯藥放在圓桌上,這才雙臂環胸,目光深沉地瞪著同樣不滿瞪者他的大黑犬。
這只公狗從小到大老愛跟他搶婉婉,如今婉婉換了一張臉,以不同的身份回來,情況依然不變。它還是夾在兩人中間,現在更佔住他們房裡一角。若不是怕心愛的人生氣,早把它丟去它該待的狗院了。
竟然還被他逮到,敢偷親碧瑤的小臉。碧瑤全身上下可是專屬於他的。若它是個男人,早就被他一刀給殺了。
喬毅確定自己威嚇的目光有令大黑犬警惕,這才轉身望著睡在臥榻上的清麗人兒,眸光轉柔,輕歎了口氣,彎身連人帶被將她抱起,走向床榻。
「毅哥哥。」孫碧瑤被他的動作驚醒了,睜開睏倦的靈眸,朝他漾開一抹燦笑。
「怎麼睡在這?風寒還沒好,想再加重嗎?」喬毅雖不捨對她生氣,口氣仍是不悅。將她抱坐在床榻上,這才轉身走向圓桌,端起湯藥走了回來。
「毅哥哥,其實我的病已經好多了,真的不用再喝藥了。」
孫碧瑤一看到那碗湯藥,小臉一皺,話才說完,喉嚨一癢,忍不住輕咳了聲,當場破功。抬眸對上他微慍的黑眸,只好開口,認命地讓他一口一口地餵進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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