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麥可換了一件螢光綠的T恤,上面還綴著心形亮片,而他穿的牛仔褲緊得像兩條餡料少得可憐的活動香腸。韓筱愛私下對他的審美觀嗤之以鼻,要不是何麥可這麼愛搞怪,其實看起來長得還不錯,真可惜他個討人厭的死玻璃!
「阿濤,你還記得貝西嗎?」用餐快要結束時,何麥可聊起了以前的朋友。
在這之前他都和嚴竣濤談一些比較專業的問題,例如狗兒品種培育,和一些在訓練上所遇到的瓶頸,以及最近幾年各國培育工作犬的情況。韓筱愛驚訝的發現嚴竣濤對於這方面懂得非常多,那個討厭的何麥可總是會專心聽他的意見。
「貝西?喔,我想起來了,她有一頭紅髮是不是?」嚴竣濤回憶起來,他很久沒和人暢談狗兒的事了。
不過他的注意力老是往韓筱愛身上轉。今晚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復古馬甲,搭配黑底白點的緞面圓裙,烏黑的長髮用一條白色絲巾綁起來,襯托出她纖細優美的身段和細緻的臉龐。但現在他想的卻是解開她身上的小馬甲,將手指伸人她的秀髮弄散它們,想像著她長髮披散在身上的樣子。
「對,就是她。以前她迷戀你迷戀到拚命學中文,你還記得嗎?她現在在北卡羅萊那開了一間寵物偵探社,聽說生意很不錯,常有顧客上門請她尋找走失的寵物。」何麥可眉飛色舞的說著往事,並有意冷落韓筱愛。
他是愛嚴竣濤的,從「那種愛」昇華為對朋友的愛,不過這並不表示他會喜歡看到嚴竣濤對別的女人有興趣。在他心目中,只有何詩婷——他的妹妹配得上嚴竣濤。
「是嗎?這倒有趣。你還有哪些人的消息?」嚴竣濤努力將心思放在和好友的對話上,試著忽略一旁已經吃出一肚子氣的韓筱愛。他替麥可擔心,因為筏愛好像隨時會撲上去咬麥可一樣。
「還有波莉,她搬到加拿大賽了一座牧場,現在是牧揚主人了,她養的幾隻牧羊犬連年得獎。另外還有布萊恩,他當了消防隊員,在奧克拉荷馬定居,打算訓練他的狗做火場鑒定工作……」這些朋友都是當年和他們一起在加州K-9救難隊時的朋友,那段日子是何麥可最難忘的美好時光。
「麥可先生,對不起打岔一下。」韓筱愛終於忍不住插入何走可喋喋不休的談話中。她不甘被忽視,更想弄明白她什麼時候可以正式上課,她可不管何麥可說「死也不會教她」的這句話,因為她只管嚴竣濤會遵守承諾就好。
「Miss韓,你沒發現我正在說話嗎?」何麥可不悅的目光射向韓筱愛,這女人臉皮可真厚,別人不想理她,她硬是要插進來。
「我當然知道。但一整晚你說了那麼多,嘴不會酸、口不會渴嗎?拜託你休息一下,我有事要和嚴先生討論。」
「也好,遇到你這種粗魯的女人我甘拜下風。」何麥可聳聳肩,說著風涼話。
「筱愛,叫我竣濤。有什麼事?」嚴竣濤饒有興味的看著她。他就喜歡看她全副武裝,精神抖擻的樣子。
「當然有,我什麼時候正式受訓?」韓筱愛努力維持冷漠的表情。今晚嚴竣濤有意無意的視線讓她煩亂,而且他對她嶄新的態度讓她消受不起。想到以前他連名字都懶得跟她說,現在竟說「叫我竣濤」,害她原本提振的士氣差點消失無蹤,她寧願他用冷淡鄙夷的態度對她,那樣她腦筋還比較清醒。
「關於這個問題我必須問麥可。」嚴竣濤轉向一旁的好友問:「麥可,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這期間你就住在福嫂家,福嫂會安排好你的臥室。」
「我說過我死也不會教她。」何麥可說得斬釘截鐵。
「那就請你去死好不好?」韓筱愛豁然站起來怒聲道。怎麼她老遇到一些難纏的人?她只是想爭取創業基金而已,用得著這樣一再被糟蹋嗎?
「唉,你們大家停一停,偶去端綠豆湯來給你們出,消消氣、消消氣……」福嫂受不了了,她實在不習慣這種火爆的場面,飛也似的奔進廚房。
「我出去透透氣!」韓筱愛丟下這句話就離開客斤,跑到外頭去了。
一路上她氣得踢飛了好幾顆石頭.也不管腳上細緻的黑色高跟鞋會有什麼可怕的損傷。她變了,變得不再那麼在意衣服和鞋子,鄉下果然是個磨損時尚精神的地方!她諷刺的想。
另外,她也搞不懂自己幹嘛刻意裝扮?反正看的人只有嚴竣濤、福嫂,和那棵活動耶誕樹,她要秀給誰欣賞呀?真是莫名其妙。
想到這裡,她不禁停下腳步,發現自己站在狗捨門口,裡頭傳出狗兒的叫聲。
她聽到狗兒吠叫的聲音不自覺放鬆下來,關於這一點很奇妙,自從她想起了可可後,她接近狗兒就不再感到噁心想吐。今天去獸醫院看小狼和Amy時,她原本預計會大吐特吐,沒想到當她看到它們安全的躺在籠子裡,呼吸穩定的上下起伏時,她竟高興得掉淚,一點噁心感也沒有。
「你一點都不瞭解阿濤,而且你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這句話森冷的打斷韓筱愛的沉思。何麥可螢光綠的衣服在暗光下更為明顯.明顯到他瞼上也罩上一層綠光,看上去有點恐怖。
「啊!你故意來嚇人的嗎?」韓筱愛嚇了一大跳。這男人走路都不發出腳步聲的嗎?
「我說你一點都不瞭解阿濤,你也不配和他在一起。」何麥可一掃剛才在餐桌上熱情的樣子,神情陰沉的說。
「你有病呀!我和他在一起幹嘛?而且我們配不配關你這顆光禿禿的耶誕樹什麼事?」韓筱愛很討厭他的穿衣哲學。
「阿濤根本不是像你這種村姑所能接近的人,我勸你別做白日夢了。」他知道阿濤自從發生那件綁架案後,對外人是不會表明真正身份的,如果這女人不知道阿濤的真實身份,就表示阿濤對她的興趣只是玩玩。
「你敢說我是村姑!」韓筱愛氣炸了,從沒有人會這樣說她。「你不要愛不到嚴竣濤就隨便找人出氣好嗎?」她早看出眼前的男人對嚴竣濤有感情。
「你……算了,看來你什麼也不知道,你不過是別人玩玩的對象罷了。」何麥可說完就轉身離開。
「你真是神經病,胡說八道誰聽得懂!」韓筱愛朝他背後罵道。
關於何麥可的胡言亂語她並沒有多想,但事後她回想起來,才知道如果那時她腦筋清醒一點的話,她會感謝何麥可的提醒,而未來她也許就不會心碎。
深夜時分,嚴竣濤開車送何麥可到福嫂的住處,下車前何麥可仍不死心要翻案。
「你真的要我訓練韓筱愛?當初你不是寫e-mail告訴我,她只是你想整一整打發時間的對象?」他不喜歡嚴竣濤看韓筱愛時眼底的慾望。
「我原本是那麼想沒錯,但她出乎我的意料,這是她爭取到的機會。麥可,如果你不想教也沒關係。」嚴竣濤這麼說夠明白了。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答應你。但有個條件,你不能干涉我如何教她。」何麥可打算好好給她上課,看她會不會也出乎他意料之外。
「你要整她可以,但別讓她受傷或者把命丟了,知道嗎?」
嚴竣濤的聲音不自覺緊繃。他瞭解筱愛的性子,她那如烈焰般不妥協的個性,就像一顆未經琢磨的美鑽稀有而珍貴,但他不想琢磨,只想她保持原樣。
「你會心疼?」何麥可轉頭將不悅隱藏在暗處,怎麼說阿濤都該屬於他們兄妹……不,是屬於妹妹的,不是嗎?
「心疼?我不會這麼形容這件事。」嚴竣濤並不想跟別人談韓筱愛。
何麥可見他不願再談便轉了個話題,「詩婷知道我要回來,她約我們一起吃個飯,她告訴你了嗎?」
何詩婷是嚴竣濤的未婚妻,她和嚴竣濤之間除了家族的認可和期待外,還有著一個牢不可破的牽連——那次的綁架事件,何詩婷為了他廢了一雙腿,到現在還坐著輪椅。
「她說了,但我不知道你會提早回來,時間由你們兄妹決定吧,我沒意見。」嚴竣濤實事求事的說。
「是嗎?那看詩婷的時間好了,你知道她小提琴公演剛結束,需要休息。」對於好友的沒意見,何麥可覺得憂心,因為嚴竣濤一直是那種掌控狀況的人,如果他不主動出擊,就表示他沒什麼興趣。
「我知道。上星期我才去看過她,這裡的事告一段落後,我會多花些時間陪她。」嚴竣濤說得非常自然。對於詩婷,他從那次綁架案後就很自然的把她攬為自己的責任。多年來他不覺得這個責任有多沉重,因為詩婷一直是他甜美的小公主,但如今,他卻需要烈焰才能呼吸,筱愛在不經意間已經喚醒了他的感情。
「這樣很好,詩婷會很高興的。」何麥可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容。再怎麼說他都愛著嚴竣濤這個朋友。
除了他妹妹外,當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親,對於他是同性戀感到不能接受,甚至是唾棄時,只有嚴竣濤間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學如何訓練搜救犬。
「狗才不會在乎你的性向,只要你對它們好,它們會無條件愛你,況且美國比台灣開放很多,你不會寂寞的。」
他永遠記得那時嚴竣濤伸出的援手,甚至在他告訴嚴竣濤說他愛上他時,嚴竣濤也沒有躲避他、討厭他,他只說:「我也像兄弟般愛你,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從此,除了妹妹外,嚴竣濤就是他的親人了。他一個人久居美國,但只要妹妹和嚴竣濤需要他,他就會飛奔回來。
「晚你好好休息吧,細節問題明天再說。」嚴竣濤將行李遞給他。
「沒問題!」何麥可投給他一個嫵媚的笑容,逗得嚴竣濤哈哈大笑。
目送何麥可進屋後,嚴竣濤才發動引擎。
按照原先的計劃他待在狗園的日子不多了,因為他還有許多責任。他活著就是為了扮演好嚴家繼承人的角色,對此他並不討厭也做得很好,他知道他終究會娶詩婷,因為這是計劃的一部分,也是強壯嚴家最好的辦法。
但曾幾何時,他心中卻漸漸的渴望那股美麗的火焰。除了筱愛,任何女人已經不再能吸引他的目光了。
早上起床,韓筱愛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大懶腰。今天起她不用做苦力了,因為老江和王叔今天會來上班,而她原本的工作時間將改為上訓練課程。
這件事是昨天夜裡嚴竣濤送走何麥可後對她說的。那時她正在整理一團亂的行李,試圖找出另一件睡衣穿,因為她最愛的那件被嚴竣濤毀了。
他敲門時她嚇了一跳,三個多星期以來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他們是真正的獨處。
想到這裡,她心跳開始不穩,呼吸紊亂,在幾次深呼吸後她才把門打開。
「有什麼事嗎?」她拉開一條縫,像個警戒的老太太。
「還沒睡?」他俊魅的臉上噙著談笑,深邃的眼眸發亮的盯著她。
「沒有。」她搖頭。他高大的身軀輕易的填滿整個門縫,那種壓迫感讓她一時忘了像往常一樣諷刺他。
「我遵守承諾,明天起你開始跟著麥可學習,他會盡所能的教你。在美國他是頂尖好手,等著跟他學的人很多。」他依舊盯著她。
「是嗎?真高興知道你還算有良心。」她終於找回諷刺人的功力。
他聽了笑意加深,眼角的笑紋讓他看起來成熟而性感。
他一隻手撐在門框旁,右腳向前跨一步,「很高興你對我有了新的認識。」
「不客氣,希望你找的訓練師也能有良心,還是……他是另一個你想趕我走的秘密武器?」她質問他。
「不,我遵守承諾是因為這是你爭取到的,往後我不會再為難你。至於麥可的問題,我相信你有能力克服,你是我見過最固執女人。」他低沉的嗓音像對情人的呢喃般滑過她全身,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答腔。
她盯著他冒出鬍髭的下顎,唐突的換了個話題,「我希望每天能有時間去看Amy和小狼。」
「沒問題,我會跟麥可說。還有什麼吩咐嗎?」他低笑,促狹的問她。
「沒有了,你可以退下,我要休息了。」她紅燙著臉,故意應和他的挖苦。縱使有一扇門橫在她前面,似乎也保護不了她的芳心。
「是的,女王陛下。」他朝她行了一個禮。
韓筱愛沒再理他逕自把門關上,隔著門,她聽到他低沉的笑聲,那笑聲好像在笑她陷落的芳心和落荒而逃的舉動。
可惡!他似乎很有自信她最終會屈服在他的魅力下,但令她氣餒的是——在氣憤他如此自信不要臉之際,她的心,卻無可避免的湧起一股危險而甜蜜的期待。
想到這裡,她看見鏡中的自己,禁不住的端詳起來。
鏡中的女人皮膚已曬成健康的小麥色,一頭直順的長髮用鵝黃色的緞帶綁成利落的馬尾,身上穿的是阿姨的舊T恤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這樣平常的打扮她在以前是不會滿意的,但現在她卻覺得自己變美了。
她瞇眼仔細審視著,想要確定自己的審美標準是不是降低了?過了半晌她明白了。原因絕對不是在變瘦上頭,她有點瘦過頭了,原因是出在她變得容光煥發,臉上充滿了迷醉和夢幻的色彩,眼神顯得慵懶,像是剛做完SPA一樣。
這跟福嫂煮的菜有關嗎?她迷惑的想。如果吃福嫂的菜會變美,那福嫂肯定會在短期內大發利市,她想像一堆女人爭先恐後的訂購福嫂做的榮餚,忍不住呵呵低笑起來,沒發現心情也跟著輕盈起來。
隨後她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騷動,便匆忙跑出去一探究竟。
她循著聲音到了客廳,見到客廳裡的那一幕當場傻住。
有四個陌生男人佔據了小小的客廳,其中兩個壯得像熊,他們戴著墨鏡站在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綁得像粽子一樣的男人兩旁。由於那男人被打得像豬頭又垂頭喪氣的,韓筱愛一時認不出他,於是她把視線移到最後一個陌生男人身上。
他理著平頭,滿臉笑容,但笑容顯得有些猙獰,身上的花襯衫和手臂上的龍形刺青,不難看出他是混江湖的,他的年紀大約四十出頭,大哥架式十足。
韓筱愛緊張的環顧四周,尋找著嚴竣濤的身影。心裡擔心的想,不會是黑道找上門要欺負良民吧?她握緊拳頭,最後心安的發現嚴竣濤氣定神閒的坐在單人沙發上,好像這群人送的是禮物,而不是一個綁得像火腿肉的男人。
瞬間,她放下一顆吊得老高的心,接著她又瞥見福嫂坐在客廳一角擦著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而何麥可則穿著桃紅色T恤,站在最好的位置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她悄聲繞到福嫂身旁,想安慰她,井問她怎麼回事時,卻被那位大哥的聲音吸引。
「嚴先生,豪哥要我轉告你貨已經親自送上,他欠你的算是還清了。」
「謝謝,改天我會設宴款待豪哥和諸位,答謝大家鼎力相助。」嚴竣濤平靜的說,彷彿這種不尋常的場面天天上演一樣。
「那你的貨要怎麼處理?」康哥踢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腳,男人痛得哀哀叫。「還叫!」他再補上一腳,像演雙簧似的,男人又慘叫一聲。「哼!敢對狗下手!干!」似乎嫌不夠,康哥又踹他一腳,不過這回男人只哀了一聲就痛昏了。
這時韓筱愛才知道這個被接得不成人形的傢伙是誰,只是她不明白抓他的為何不是警察而且道上的大哥?
「干!這種人要是對我的娜娜出手,我一定要了他的賤命!」康哥說得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聞言,韓筱愛不自覺點頭,這男人之前要對她下手,如果沒捉到他,天知道他會對別的女人怎麼樣。
「康哥不用浪費力氣了.他還有一堆人等著要。請幫我將他丟在警局門口,自然有人會處理。」嚴竣濤相信福嫂的前夫出獄的第一天,就會有一堆等著要債的弟兄在監獄門口等候,他一點都不擔心這癟三會再對任何人不利。
「這樣呀。」康哥露出滿意的笑容.彷彿知道福嫂的前夫會有多修似的。隨後他表情夢幻起來,和他的狠勁很不搭。「自從你送我娜娜後,現在我已經不能一天沒有她了。」他幸福得像在談他的愛人。
韓筱愛皺起眉,難道嚴竣濤送女人給黑道大哥?這算什麼行為?
「我明白。」嚴竣濤點頭同意。「我知道娜娜會很適合你。
那豪哥對珍妮還滿意嗎?」他的語氣充滿關心。
「滿意!豪哥說珍妮是他心頭的一塊肉。」康哥說起這話笑容竟有些靦腆。
又聊了娜娜和珍妮這兩個女人幾句後,康哥使個眼色,他身後的兩隻大熊便撈起昏過去的男人離開。
等到他們四人一走,嚴竣濤就對福嫂說:「福嫂,你別自責,你前夫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
「偶、偶對不起大家……」福嫂抽噎道。
「是呀,福嫂,這件事會發生完全不是你的錯。」何麥可擠開韓筱愛急著安慰福嫂,他對福嫂表現出高度的「姐妹」情誼。
韓筱愛本想抗議,但看他安慰福嫂安慰得很起勁,福嫂還把臉埋進他的胸膛上,她只好聳聳肩,離開他們去追嚴竣濤。
這時嚴竣濤已經走到屋外,她在台階上叫住他問:「他們在哪裡找到他的?」
「昨天晚上在夜市裡。他偷了別人的錢被逮個正著,他們發現他,救了他後拖到暗巷再打一頓。」嚴竣濤笑著說。對於一個愚蠢的白癡來挑釁他,他替他感到可憐。
「可是我昨天早上才去警局報案,他們怎麼知道要找誰呢?」她越想越覺得事情很詭異。
「我將你在警局的描述告訴他們。」那時他的一顆心才放下來,他知道筱愛描述的是福嫂的前夫,而不是什麼真正的狠角色。莎拉曾給他看過福嫂前夫的照片,要他別讓這個人再接近福嫂。
「可是他們為什麼……我是說難道你免費幫黑道大哥裝水電?」韓筱愛一臉不信。她想他是不是也經營非法酒店?不然娜娜和珍妮是哪來的?
「不,這回不是因為水電,而是我送了他們兩個珍貴的禮物。」嚴竣濤神秘的說。其實真正珍貴的禮物是讓青龍幫在集團的土地招標案上分一杯羹,好打通地頭蛇,減少不必要的利益糾紛。
「娜娜和珍妮對吧?你真正的生意是非法酒店。」她像柯南一樣宣佈謎底。想到他處在鶯鶯燕燕的環境,她就不自覺感到生氣。
「如果我是,你還會喜歡我嗎?」嚴竣濤像要看穿她似的問道。
「誰說我喜歡你!你別開玩笑,回答問題!」韓筱愛沒注意到自己幾乎是用吼的,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一場單純的問答最後演變成調情。
「要我回答可以,你必須用東西換。」他認真的說。
「換就換,快點說!」韓筱愛羞急,沒心神管自己答應了什麼。
「娜娜和珍妮是我送給剛才那位仁兄和他老大的兩隻貴賓狗,當然名字是他們自己取的,據說用的是他們最愛的坐台小姐。這樣你滿意嗎?」他欺近她,俯望著她美麗的容顏。
「什麼?貴賓狗……」韓筱愛想像黑道大哥抱著貴賓狗的樣子,覺得好詭異。
「現在換我提出我要的東西。」嚴竣濤再靠近她一步。她的紅唇讓他憶起她誘人的滋味,他將頭又低下一寸,吸取她的芳香。
「什麼東西?」她忍不住舔舔嘴唇,頓時感到口乾舌燥,也許她該進屋去喝口水。他的靠近讓她想起那晚在台階上發生的事,而現在他們又在台階上……
「我要的不是東西,是你的心。」他嗓音低柔的在她耳邊說。使出驚人的意志力才沒有吻她,他想要馴服她、誘惑她,直到她願意主動給他。今後哪怕只是一個吻,他也要她心甘情願。
「不公平……」韓筱愛顫抖的說。她感到自己的心急速墜入他眼裡那潭深不見底的深淵,她知道自己修了。
「很多事本來就不公平,韓小姐。」他眨了一下眼,然後邁開大步離去。
韓彼愛沒有追上去,她的思考能力被他的話癱瘓,根本沒想到他又巧妙的將原本的話題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