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女同學的交往算是愛嗎?我不知道。嗯……總覺欠了點什麼……欠了點火花,欠了點激情,欠了點心蕩神馳……總是平平淡淡的開始,又慢慢的無疾而終,從頭到尾沒有牽起一絲漣漪。
都是女人追求你吧?
自己的外貌、財富是很多女性的追逐對象。自少就不乏主動追求的女性,自己根本沒必要、也懶得去追求人。在愛情上,一向是被動的。有人來追了,不討厭的就交往看看。她們要走了,也懶得去挽留。自己的性格孤僻冷淡,根本不會去主動愛人,就連追求自己的女人,也一個個因受不了自己的冷漠和自我,沒多久就要求分手了。
你覺得……跟那些女追求者一起開心,還是跟我一起開心?
女人都喜歡別人疼,要求男朋友去哄自己吧。哪有女人反道而行,花盡心思對男友又寵又哄,千方百計的逗他開心。就算有,又哪有女人會有你的變態厚臉皮,整天裝神弄鬼的耍寶耍嘴皮子。自然是……
咦?不對!那麼說我豈不是像個女人了?!可惡的霍星翔,原來你繞了那麼大的彎子,就是想罵我娘娘腔!你、你……你給我等著瞧!!
「啪」一聲,凌月庭氣得拗斷了手中的名貴的古董墨水筆。
坐在他對面,正埋首處理公文的私人助理柳粵生聽見異響嚇了一跳,從繁重的文件中抬頭一看,然後戰戰競競地問:「有、有事嗎?」
「沒事!做你自己的事!」說得殺氣騰騰。
柳粵生嚇得縮縮脖子,在心中歎句倒霉,然後繼續與那堆煩人的數據搏鬥。
嘖,精神那麼好,火氣那麼大,分明又是裝病嘛。真是的,這個上司老是給人惹麻煩。一不高興就請病假,而且今次一『病』就差不多『病』了一星期。也不理公文已經堆積如山,有一大票會議要開,好幾批客戶等著要見。唉,什麼事也推在我頭上。人家是助理,我也是助理,為什麼我的命那麼苦。
那夜海灣的事,始終令凌月庭耿耿於懷。霍星翔的一言一行在腦海中深深的困擾著他,令他心亂如麻。尤其是那三個問題,更好像一塊大石般壓在他心頭。令凌月庭突然很怕跟霍星翔見面,於是任性的他,就不顧大局的告起長長的病假來。
於是乎繁重的工作,也就順理承章地落在無辜的助理頭上。雖然柳粵生已經很努力地解決了大半,可是還有不少急件是需要凌月庭親自作出處理。於是他只好在下班後,抱著幾公斤重的資料和公文,移師到凌月庭公館去繼續埋頭苦幹。
柳粵生一邊工作,一邊忍不住偷眼看看凌月庭。只見他表面上是在看公文,實際上很明顯是在魂遊。而且憑著他豐富的臉部表情,就可以猜到他的心靈歷程一定很精彩。
凌月庭時而歎氣,時而微笑,有時又恨得咬牙切齒,但更多時候他是一臉困擾無助,彷彿有著很沉重的煩惱。
「凌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柳粵生很關心地問。
「唉……」凌月庭幽幽地歎氣,把臉伏在冰涼的水晶玻璃桌面。
凌月庭雖然情緒化,但也很少這麼沒精打彩的,程粵生不禁擔心起來。
「你、你有心事可以跟我商量。……雖然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但、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斯文秀氣的臉上微微一紅。
凌月庭看看他熱誠的臉孔,沉默了許久,久得柳粵生以為自己碰釘子了,正想訕訕的繼續工作時,凌月庭清脆的聲音黯然地響起。
「你……你有戀愛過嗎?」有點迷茫地問。
「嗄?你說什麼?」柳粵生想不到他會這麼問,一時之間瞠目結舌。
「問你戀愛過沒有?」不耐煩。
「沒、沒有。」結結巴巴。
凌月庭一聽便不高與地翹起小嘴,以挑高了的聲音問道:「沒有?為什麼沒有?」真是的,又說有事可以跟你商量,可你根本沒經驗我怎麼跟你商量。
「呃……我家窮,母親又有病,自小就忙著工作幫補家計。沒時間,也沒資格談戀愛。」自卑。
「那麼說,沒女人追求過你囉。」歎氣。
「我又寒酸又平凡,沒女人會看上我這種人。」訕笑。
「那男人也沒有吧。」失望地低喃。
「什麼?!男人?!」這句輕輕的話卻把柳粵生震得跳起來,還把公文掃落了一地。「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凌月庭被文件墜地的巨響嚇得完全清醒過來。
「你幹什麼!」好像不知道自己問了驚世駭俗的問題。
「你、你、你為什麼要問男人的事?怎、怎會有男人追求我!」驚魂未定。
凌月庭想起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不由得慌張起來。
嘖,一提起用男人被男人追求,已經被嚇成這樣了,如果真有是同性戀,還不被人看成變態嗎?
「我、我……我沒說過,你聽錯了!」為了避免惹來流言緋語,凌月庭乾脆推得一乾二淨。
「可是……」明明是有說麻。
柳粵生有點不甘,但也不敢作聲。
「你記著,如果你在外面亂說話,就不要想再留在公司了。」恐嚇。
「是。」嗚……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柳粵生只好委屈地收拾好地上凌亂的文件,繼續努力工作。
***
半夜,所有的急件都已處理好了,柳粵生終於可以下班。
「凌先生,凌總裁要你明天上班。」出門時才想起大老闆的吩咐,連忙折回來向凌月庭傳話。
「什麼嘛!我不要!」凌月庭撇轉臉,像個小孩子似的鬧脾氣。
「呃……這樣不成的,你已曠工很久了,凌總裁十分生氣。」柳粵生盡忠職守地勸說。
雖然有點怕父親,可是……
「不!我不理!我不要見那個討厭的傢伙。」一想起霍星翔,凌月庭就恨得牙癢癢的。
討厭的傢伙?指的是誰呢?又有什麼人惹到他了?不過公司所有人在凌先生眼中也很討厭吧。
柳粵生雖然不解,但也不敢深入研究。他只記掛著自己的職責,努力地勸凌月庭復工。
「可是,公司很多事需要你去做。你又請假,霍先生又不在,公司人手不足呢。」
「什麼?霍星翔沒上班?」緊張。
「是啊!好幾天了。」
凌月庭皺起眉頭。
他沒上班?為什麼呢?他想避開我嗎?
腦海中出現了霍星翔嫌棄自己的幻覺,凌月庭氣得把拳頭握得格格作響。
哼!霍星翔你竟敢避開我!你不要命了!什麼?我也在避開你!我避你可以,你避我就不成!你簡直欠扁!看我什麼時候打得你滿地找牙。噫?打?該不會那天……我把他打傷了吧?我明明不是很大力的打…….可是……聽說如果打多了,就算不很大力也會把人打成內傷的……內傷?!
凌月庭把自己嚇得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
「凌先生?你沒事吧?原來你是真病的嗎?」柳粵生看了大吃了一驚,連忙輕輕扶著他。
「在哪一間醫院?」用力抓住柳粵生雙肩,害他痛得叫起來。
「你……你想去哪家醫院,我馬上送你去。」慌張。
「霍星翔在哪間醫院啊?」焦急得猛力搖晃。
「霍先生?他出差好幾天了。」被晃得頭暈眼花。
凌月庭一怔,鬆開了手,尷尬地低聲說:「什麼?出差了。」
柳粵生喘了口氣,又緊張地說:「凌先生,我們快去醫院吧。」
「我好好的去醫院幹什麼?」白他一眼。
「呃……你……」見凌月庭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以為是霍先生病了。」
「呃……都怪你不早說清楚,害我……害我空歡喜一場。」大發嬌嗔。
柳粵生無辜地說:「我哪有說過霍先生在醫院啊。」原來二人的仇隙那麼深,難怪凌先生吩咐要擋開所有霍先生約會了。可是……既然這樣,霍先生為什麼天天也要約見凌先生呢?他對凌先生又好像很熱情的樣子耶。
雖然茫無頭緒,但柳粵生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去管那個善變得可怕的上司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