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們那副又親又摟的樣子,緒方真繪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正當她要衝下樓去理論時,適時出現的安凱玲抓住了她,壓低音量的說:「別衝動,那女人就是海倫,她不好惹,而且是你最大的勁敵!」
緒方真繪很感激她提供的情報,但她有自己的作法。「放心,我有分寸的!」
很快的,緒方真繪已到了向以農和海倫身邊,她卯足勁用力一撞,便硬擠到他們兩人中間,強迫性的分開他們,自己則乘機緊抱住向以農的臂膀,好像那是她專用的一般。「以農,她就是海倫姊姊嗎?」她笑得好可愛。
向以農一見到心上人就心花怒放。「嗯!你來得正好,我幫你們介紹!」
海倫可不是笨蛋,打從在電話中,聽VICTOR談起緒方真繪這號人物時,她便對這女孩大有防心了,現在發生的情況,只是更堅定她的預感。
想和我鬥?!哼!行!只要你夠本事!
「原來你就是真繪啊!果然長得不男不女,哦!
不,我的意思是很有中性魅力!」
海倫的笑很性感嫵媚,但看進緒方真繪眼裡卻是嘔心又「刺目」。「海倫姊姊,你笑起來有魚尾紋耶!唉呀!這可不得了,你可是女演員呢!」要比損人功夫,她可不輸人!
「你亂說!」海倫大驚失色,連忙轉過身拿起隨身鏡瞧了一下。
緒方真繪瞧她那副緊張的狼狽相,不禁失聲而笑。
她這一笑可惹惱了海倫。「VICTOR,你這個妹妹怎麼這麼失禮?」
「我才不是他妹——」
緒方真繪的話才說一半,便被向以農制止。「海倫,你可別和真繪一般見識,真繪還小不懂事,而你向來體貼又大方,就請多包涵了,好嗎?」
向以農知道自己不該偏幫緒方真繪,但他的心就是不聽使喚。莫非我的心真的偏了一邊?!
這話聽進兩個女人耳裡,反應可真是南轅北轍。
緒方真紛可得意了,而且佔了便宜還賣乖,故作天真無邪貌的朝海倫甜甜的一笑。「對不起嘛!海倫姊姊,人家還小不懂事,如果說錯話惹你不高興,請你原諒我,我下次會注意的!」要裝乖寶寶,她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則以前在村裡,怎麼能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大人們騙得團團轉呢!嘿嘿!
向以農見她如此勇於認錯,就一面倒的偏幫她了。「你瞧!真都道歉了,你就別再生氣了吧!」
海倫簡直氣炸了,幸好她演技不錯,極力維持冷靜的擠出一個笑容。「我是那麼沒度量的人嗎?何況你都這麼說了,我哪還敢生氣。放心吧!她既是你妹妹,也就像是我妹妹般,我會善待她!」
「我說過我不是妹妹!」緒方真討厭死了。
海倫笑得很嫵媚。「哦!抱歉!我應該說,你是像妹妹一般!」
「你少自以為是,我可是以農的情人呢!」緒方真一點也不肯讓步。這女人安的是什麼心嘛!
海倫則不慌不忙的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這麼說來,我們是情敵囉?」
說這話時,她也老實不客氣的倚在向以農另一隻臂膀上,十足「挑釁」味道。
原來這就是她目的,當面向我宣戰!緒方真繪沒料到她會采正面攻擊,一時有些技窮,而當場呆愣了一下,未能及時反擊。
反而是向以農看不得她那副受委屈的模樣,自動自發的開口為她說話。「海倫,你就別再開真繪玩笑了,真很單純,會當真的!」
說這話時,他還下意識的掙脫被海倫抱住的手臂,柔情萬千的將緒方真繪緊摟在自己懷「我——」海倫一張臉差點兒就垮下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對眾多情人都一視同仁的向以農,會有這番「反常」的舉動。難道這個不男不女的黃毛丫頭當真那麼特別?!
緒方真繪可得意了。「這真是開玩笑的?你和海倫姊姊真的不是情人?」乘機再給敵人一記重擊,可是兵家常用之計哩!
向以農果然沒令她期待落空。「當然不是。我說過,我和海倫只是很談得來的朋友,你說是吧!海倫!」
他可沒說謊,他的確一直把她當成紅粉知己般看待。
海倫才不會那麼快就讓緒方真繪稱心如意呢,因此她避而不答,而將話鋒一轉。「好了,咱們別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你方才不是說要開拍了嗎?那就快開工吧!」
經她一提醒,向以農才想起正經事。「也對!真繪,我們可以準備開拍了嗎?劇情就像我昨晚教你的那樣,可以嗎?」他眼帶深情的凝視著懷中的俏佳人。
「你的意思是要從我的部分先拍嗎?」緒方真紡有些意外。
「嗯!你的戲分不多,集中一次拍完,你比較不累,而且接下來的時間便可完全由你自行支配,我想這樣對你比較好。」這是他對她的體貼。
緒方真繪窩心極了。「謝謝你,以農,你對我好好哦!」她不自覺的撒嬌。
向以農被她這麼一「爹」,心情更是一級棒,忘情的吻了她的粉頰一記。「我當然對你好,我們是情人嘛!」
緒方真繪差點兒笑出聲音,尤其當她瞥見海倫那一臉「屎相」時,她就更快樂啦!
「我會努力演出,以求一次就oK!」她回吻了向以農一記。
向以農笑得更加迷人,不自覺將她樓得更緊些。「別勉強,盡力就好!」
緒方真繪乘機內海倫投了一個「勝利的微笑」。
海倫的臉色只差沒變成綠色的。臭小鬼,給我記住!
而在二樓觀戰的電君凡和安凱玲則相視而莞爾。
當向以農把所有的工作指揮就緒後,便開始四處搜尋緒方真繪的芳蹤。
「以農,我在這裡!」原來緒方真繪正坐在樹蔭下,準備接受化妝師的服務。
向以農一聽到她的聲音,便連忙轉身一看——嚇,那是什麼可怖的動作?!
「住手!」向以農大驚失色的朝樹蔭下的緒方真繪飛奔而去,及時攔截住化妝師那只即將碰到緒方真繪粉頰的「怪手」。好險,及時趕上了!
「VICToR?!」化妝師約翰對他的異常反應大惑不解。
向以農則暗自慶幸自己有雙「快腳」,否則真繪可愛的臉就給別人「摸」去了。「真繪的妝我來幫她上吧!你去幫其他人補妝好了!」語氣是不容反對的那一款。
「扼?!哦!」化妝師約翰雖覺奇怪,但也沒有反對他,很識相的離去。
緒方真繪則小心翼翼的偷笑在心中,以農果然是愛我,而且很在意我。「你真的要幫我上妝?」
「嗯!難道你不喜歡?」向以農的手已開始忙碌起來。
「才不呢!」緒方真繪一臉幸福。
海倫偏偏就要來殺風景。「VICTOR,這兒交給我吧!鮑伯在找你,好像有什麼事要和你討論呢!」
向以農猶豫了一下,才說:「好吧!就拜託你了!我過去看看。」
「以農,我看還是請剛剛那位約翰哥哥幫我上妝吧,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她才不要讓這個不安好心的大三八碰她的臉呢!
哪知向以農的態度卻出乎意料的強硬。「不!就讓海倫幫你就行了,不准叫約翰來,聽到沒?」
開玩笑,真繪的臉可是他的「專利品」,怎麼可以隨便讓別的男人「亂摸」呢!哼!
頓悟了他那奇怪反應背後的「真正意義」之後,緒方真繪便不再抗議了。「我聽話就是了,你快去吧!」
「好孩子!」向以農這才滿意安心的離去。
他前腳才走,海倫便換了另一張面孔,語帶醋意的對緒方真繪說道:「看VICTOR為你嫉妒的樣子,你很得意是吧?」
緒方真繪不慌不忙的回她一記甜笑。「至少你就沒這個福氣!」
「你——」海倫恨不得毀了她那張可恨的臉。「你不必太得意,事情還沒成定局呢!」
經過一個早上下來,緒方真繪對自己愈來愈有信心了。「我不會把以農讓給你的,老女人!」
「你——」
「你敢打我,我就跟以農告狀去!」緒方真繪一點也沒把她的怒氣看進眼裡,還對她扮了一個可惡的鬼臉。
若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在向以農心目中那大方寬宏的良好形象,海倫鐵定二話不說,當場就賞這個可惡的「小偷女孩」好幾巴掌,以示洩恨。
緒方真繪就是吃定了她這一點,才會如此肆無憚。「老女人,你再生氣的話,皺紋又會多好幾條哦!」
海倫索性不理她,把心神轉到化妝上。「閉上你的鋼嘴幫你上妝了,你不會想耽誤VICTOR的工作進度吧!」
她這一招還挺有效的,緒方真繪果真沒再回嘴,一場戰爭告停歇。
開拍之後,令人意外而不解的事又發生了——當劇情進展到緒方真繪所扮演的武士角色,即將被劇中另一名男演員給抱住時,向以農居然不由分說的衝到鏡頭下,「及時」推開那個即將抱住緒方真繪的男演員,而把心上人搶過去,緊摟在懷中。
更要命的是,他還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不准碰她!」
整個拍攝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尷尬和驚愕之中!
「那個笨蛋!」一旁旁觀的安凱玲不禁低叫一聲。
雷君凡則出其不意的射了一顆石頭,打破了拍片現場一盞重要的裝飾燈,引開在場人員的注意,好替好友「解圍」。
安凱玲也很配合的大聲叫道:「暫停一下,那盞燈壞了,快換一下吧!」
經她一吼,大夥兒才又開始動作。
雷君凡和安凱玲則趁混亂把依舊抱著緒方真繪,杵在原地發愣的向以農兩人給拉到一旁去。
也難怪向以農會呆愣住,他是被自己的不合理行為給嚇住了——一向敬業的他,居然會犯下這種荒謬的大錯?!
「以農,你怎麼了?!」緒方真繪頭一次見他那副模樣,心裡既擔心又不安,雖然她很高興他會為她吃醋。
「VlCToR還好吧!」海倫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
「他沒事!」緒方頁繪立刻擋在向以農面前,不讓眼前的大八婆接近他。
雷君凡不想讓事情更糟,於是及時開口阻止可預見的「戰爭」。「我看剩下的兩個鏡頭就由副導指揮吧!」
「我也這麼想,反正真繪的戲分只剩下剛才那個鏡頭,和接下來的爆破場面而已。」安凱玲立刻附和雷君凡的意見。
「不!還是我自己來吧!」向以農適時回復意識。
「可是——」幾個關心他的人齊聲反對。
向以農臉上是一抹堅定的神采。「放心,我不會再犯下相同的錯誤,畢竟這是我籌劃了很久的重要片子!」
見他那麼堅決認真的模樣,大夥兒便不再反對了。
「真繪,方才很抱歉,嚇著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發神經,不過,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向以農篤定的對緒方真繪表示。
「嗯!我相信你!」她喜歡他眼底散發出來的動人光彩。
這也是向以農吸引人的主要魅力之一——他總是能以最短的時間,讓自己從挫折、失敗中振作起來,重新出發,並盡力去彌補先前所犯下的錯誤。
雷君凡和安凱玲見狀,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海倫則乘機表現自己的「好心」和「善體人意」,笑瞇瞇的拉起緒方真繪的小手說:「來!真繪!到這兒來一下,海倫姊姊再幫你補一下妝!」
為了不讓向以農再多擔一份心,這回緒方真繪相當合作。
向以農看了她離去的倩影幾秒鏡之後,便回到拍片現場,收拾自己桶下的樓子去。
恢復正常的向以農,很順利的便把才纔那一幕補拍完畢。接著便到了這部片子中,最重要的場景之一——爆破場面。
「我方才又檢查過一遍了,安全無虞,可以開拍了!」負責設計爆破現場的安凱玲,格遵職守的對向以農提出最後的勘查報告。
向以農相當滿意。「謝謝你,安安,辛苦你了!」
事實上,這個爆破場面本來是預定出「神槍手」安凱臣負責的,只可惜拍攝檔期正巧撞上安凱臣的「荒島度假期」,所以才轉而拜託安凱玲的,不過,主修造船工程的她,由於得自老哥安凱臣的針傳,因此這方面的能力並不比老哥遜色多少。
安凱玲還是比較喜歡「正常」的向以農。「甭謝了,我自己也樂在其中啊!哦!對了,為了配合演員的疏散方便,我把逃生路線修改了一下,你記得告訴真繪待會兒要往左邊跑,而不是原來的方向,就這樣!」之後,她便又忙著去交代其他工作人員相關事宜。
「我知道了!」向以農手邊的工作始終末停歇。
安凱玲才剛離開,海倫便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VICTOR,我去幫你轉告真繪吧!」
「扼?!」
海倫投給他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並指指他手上正在進行的工作。「你不是正忙得分不開身嗎?而我暫時沒有戲分,就讓我幫個小忙吧!」
「那就麻煩你了!」向以農毫不懷疑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小事一樁!」海倫踩著優雅的腳步離去。
沒想到報仇的機會這麼快就來臨了,嘿……不一會兒,海倫找到了緒方真繪,她一反先前的敵視態度,表現得像個熱心的大姊姊般,微傾身軀,在緒方真繪耳畔小小聲的說:「VICTOR要我轉告你,待會兒爆炸之後,要立刻在右邊跑,知道嗎?」
緒方真繪以為她是刻意要「裝」給別人看,所以並未對她友善的態度感到懷疑,倒是有點感到嘔心。「我知道,剛才他才叮嚀過我的!」
「他關心你嘛,所以才會這麼不厭其煩!」海倫笑得好像天使一般。
緒方真繪不禁泛起一抹幸福的紅暈,正因為太沉醉於甜蜜的感覺中,以至於她沒能發現海倫眼畔中,那稍縱即逝的「詭譎」光芒。
然後,爆破的鏡頭正式開拍當爆炸發生時,不知情的緒方真繪依舊聽信海倫的話,往右邊的爆炸現場跑過去。
「危險!真繪!」
向以農一發現不對勁,立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搶救佳人。
幸好他的反應夠快,又有一雙健步如飛的「快腳」,因此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毫髮無傷的救了緒力真繪一條小命,大夥兒也才鬆了一大口氣。
於是,爆破的鏡頭在有驚無險下順利拍攝完成!
只有「詭計」未能得逞的海倫不高興。那個賤女人命還真夠大,嘖!
而向以農則一直將緒方真繪緊褸在懷中不放,一顆心還持續猛烈的起伏著,嘴巴始終重複著相同的話語。「幸好你沒事,幸好——」
一直到那令他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一幕發生,他才赫然發現,緒方真繪在他心中居然佔有如此重要的份量,他是那麼的害怕會失去她!
緒方真繪早已淚濕衣襟,哭倒君懷。並不是被方纔的危機嚇到,而是向以農那不顧一切的深情讓她深受感動。
他是愛我的,他果然是深愛著我的!
相愛的兩人,緊緊相依,久久未曾分離,兩週遭的人也都很識趣的沒去驚擾他們。
除了在遠處的角落,惡狠狠的死瞪著他們的海倫。
「海倫小姐,借一步說話可以嗎?」雷君凡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她身邊,他的面部表情是嚴肅而不苟言笑的。
「有事嗎?」海倫因而有些心虛。
雷君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正色的說明來意。「我明白你心裡的感受,但人命關天,希望你別再有像這一次的舉動,否則我就不再保持沉默了!」
他發現了?!「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她慌亂的搪塞。
雷君凡吐了一口氣,並無意再和她瞎耗下去,反正他的目的已達成。「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自己心裡明白,我言盡於此,希望你好自為之!」
語畢,他便丟下她,頭也不回的逕自離去。
他才走沒幾步,便遇上了安凱玲。「你想她會聽你的勸告嗎?」
雷君凡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她並不是傻瓜,對吧!」
安凱玲聳聳肩表示同意。「那你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以農和真繪嗎?」
雷君凡故作神秘的一笑。「你以為呢?」
安凱玲回答得也頗耐人尋味。「我只知道不管你會不會告訴他們,你就是不會讓任何人對你的好友不利,沒錯吧!」
「聰明!」雷君凡笑得更深刻了些。
日本.琉球群島不知何時,龔李雲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彷如一尊蠟像般,面無表情的伊籐忍,他並未出聲喚他,而背對著他的龔李雲也未曾出聲或回頭看他。
伊籐忍斜倚在門口,靜靜的擬視著龔季雲的背影,動也不動。信道上昏黃的燈光吻上他的側臉,更襯托出他的孤寂與漠然。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情景——」伊籐忍的聲音毫無預警的響起,打破了無言的沉寂,像夜空中低吟的海風般,緩緩沉沉的蕩著。此時,他的視線正看向露台外遠處大海,不!應是看向那段難忘而遙遠的過去。
他以沉冷卻又難掩激動的語調,不停的訴說著,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在邀龔李雲共享。
「自從我們開始朝夕相處時,我便發誓,我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強,絕不讓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也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他愈說愈激動,終告中斷。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他沒頭沒腦的又起了另一個話頭,並疾步的走向龔季雲,從身後緊緊的擁抱住他不放,只是,他的雙手顫抖不已。
「我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轉,回到只屬於我們的時光——,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我只是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為什麼——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啊!
為什麼上天還要如此殘忍的對我——」他的聲音轉來像在低泣般,讓人聽了心酸不已。
「不!沒有了我,你會得到更多的東西,只是你不願意敞開心去正規它們、接納它們罷了。」龔李雲以平淡的語調述說。
「不會有那種人的!」他瘋狂的否定。
「宮崎耀目、織田靖彥和戴維斯又怎麼說?」
「戴維斯是為了他自己的理想才幫我,靖彥是耀司派來的手下,他不過是盡忠於自己的主人,耀司則是為了雙龍會和帝國財閥,他們全是為了自己才——」
伊籐忍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龔李雲打斷。「包括他們為你挨槍、挨刀,數度冒生命危險,奮不顧身的救你,誓死保護你,都是為了他們自己?」
「你——」伊籐忍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十年多來,他一直在暗中關心我的事?!「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吧!以ERiC的名義關心我,是不?!」
他心中激盪不已,他以為這十年多來,令揚一直是恨他的,沒想到——。
「忍,別再封閉自己的心,欺騙自己真正的感情了,其實你相當清楚,他們都是真心付出、深愛著你的,而你也非常在乎他們、相信他們,並依賴他們,所以一向對人冷漠而保持戒心的你,才會毫無顧忘的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你真正的感情,不是嗎?」他條理分明的一一述說。
伊籐忍並未立即回答。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他像個執拗的小孩般,傾訴著內心真正的渴望。
龔季雲則繼續末完成的話語。「我們的認識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對你而言,我不過是第一個讓你開敢深鎖心犀的人罷了,但我並不是惟一的一個,你應該知道——」
「我卻只想要第一個!」伊籐忍固執的嚷嚷。
「你——」
龔李雲才想再說些什麼,不知何時進入這空間的宮崎耀司便強佔了發言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表態。「如果你硬要留下他,我會再找人殺了這小子的!放心,我這次不會再找IVAN,我一定會找個絕對保證殺了這小子的一流殺手!」
「耀司?!」如果目光能殺人,那麼伊籐忍早殺了宮崎耀司上千遍、上萬遍。
宮崎耀可不愧是狠角色,一張冷靜而帶著肅殺之氣的臉絲毫未受到影響。「你該知道我的本事!」
完全沒有轉圜餘地的篤定語氣。
啪——!又是一巴掌!
「為什麼?!」伊籐忍恨不得再多掌他幾下。
宮崎耀目絲毫不帶感情的表示,「只要有他在,你就會毫不在乎的拋下我、拋下雙龍會和帝國財閥、拋下靖彥和戴維斯,以及許多死忠於你你部屬,毫不在乎的拋下一切——,只要有他在的話——而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不可,我當然得殺了他,非殺了他不可,這樣你才會斷念!」
他話才收尾,便被伊籐忍毫不留情的痛揍一番,他卻始終未還手或抵抗。
「我恨你——我恨你——」
接著,伊籐忍拉走了龔季雲,留下一屋子的憤怒與恨意,以及傷痕纍纍的宮崎耀目。
伊籐忍將龔季雲帶離那個房間之後,便一直往海邊狂奔而去,緊握住龔季雲手腕的手掌,始終沒有放鬆,一直拉著他走向海裡。
「我們回去,我們一起回到屬於我們的過去——」他的淚,和著飛濺的浪花,一齊滑下雙頰,然而,他略嫌不穩的腳步,卻未曾停歇。
條地,他踩了個空,一個重心不穩,便拉著龔季雲一起跌人海中——伊籐忍並未立即起身,反而將龔季雲緊緊抱住,壓躺在海底的岩石上,不願浮出水面,而龔季雲則始終都未曾反抗他的動作。
他的淚不停的淌落,卻也不停的被大海吞噬,而他心中真正的心聲,則沒有勇氣脫口而我是愛你的——非常愛你的——令揚伊籐忍好矛盾、好痛苦、好恨自己!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逼走令揚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太殘酷了!上天!你待我真是太殘忍了啊!」伊籐忍的心一百在淌血、在低泣。
原以為這一次,他一定能永遠和他的令揚在一起,沒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堪的結果,他究竟該如何是好?!
他已沒了主意,只是用盡全身的氣力,在還能擁有心中最重要的寶貝時,緊緊的抱住他,有還不要放開,永遠都不!
偏偏在此時,他的耳邊還清清楚楚的蕩起那首悲淒的曲子——尋尋覓覓的情浮浮沉沉的心為你付出了一切在愛你戀你的世界不管是否還會有明天轟轟烈烈的情明明白白的心是我追求的終點在黎明出現的時間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從與你相戀愛過痛過恨過天地轉變一瞬間我對你思念愈激烈你卻放縱愛情隨風吹在我的世界愛你疼你憐你天地情緣總是悲像流星閃爍在天邊你不再屬於我的世界︹天地情緣/詞:克明︺這曲子讓他早已粉碎成灰燼的心,更加難以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