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赫本來就不太會和人說話,什麼促膝談心更是感覺無措。所以,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適合這樣的氣氛,於是,只能低下頭專注地吃起蛋糕來。
「下午訓練得怎麼樣?」她用手環住雙腿,把頭放在膝頭,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又忍不住說起話來。
「嘿嘿,」說到這個話題,晟赫忽然咧嘴一笑,「應該比你稍微好一點吧!」
某人在簡單的路線練習中,再次迷失了方向,要人返回去尋找才得以脫身。
她對他做了個鬼臉,他則大聲地笑了出來。璐妃看著他,眼神有些迷離。
「看起來你還蠻開心的,不會不甘願了?」一瞬間的迷茫已經消失,璐妃恢復嬉皮笑臉的樣子,笑著問,「嘿嘿……我說的沒錯吧?定向運動比光跑步好玩吧?」
晟赫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回答。坦白地說,他自己現在也搞不清楚他的感覺,喜歡或是厭惡,心甘情願抑或是抗拒。他從不否認自己好勝,他厭惡失敗,參加比賽最痛恨的就是失利。可另一方面,這種無休止的競爭,想要獲得勝利的慾望令他感到厭倦,所以他放棄了田徑。而定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他會玩多久,會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為它癡狂,他不知道。
他想了一下,決定用最安全的言語回答這個問題:「像韓老師說的,現在,我想感受運動帶來的樂趣,我想去享受這個過程。大家都很尋找這種樂趣,不是嗎?」
「樂趣啊?!」璐妃重複了他的話,語氣又像是感歎,又像是迷惑。
她轉過頭,望著可以看到遠山和星星的夜空,似乎陷入了沉思。
而他,只是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
他們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集訓的第一個夜晚。
第八章競爭的後遺症(1)
平和的氣氛,在第二天一早,某個人到來之後,被徹底地打破了。
「哎……我說曼萁啊!幹嗎把我和幾個新來的小子分在一起?!」匆匆到來的杜尚霖行李還沒放下,就在其他人早餐的時候,掀起了一股小小的風暴,「你先給我換間房!我要跟品濯他們住一起,我們快一年都沒見了,有很多話可聊的,你說對吧,品濯!」
此時的品濯臉漲得通紅,用力地推眼鏡,像是極力在忍耐什麼,嘴張了又合,最終只是忿忿地推開椅子離座。
「哎……品濯你去哪啊?飯還沒吃完啊!」杜尚霖揚揚手,大聲地說著,臉上淨是戲謔的神情,「真是!怎麼還跟以前似的沉不住氣啊!副社長呢!嘖嘖……真是啊!」
「杜尚霖,夠了!你給我收斂點!」女王冷冷地發話,臉上的表情很難看,但難得地沒有立即爆發出來,看得出來是在隱忍,只是告誡而已。
杜尚霖撇了下嘴,不在意地聳聳肩,拉開椅子,坐進剛剛品濯的位置,然後繼續輕鬆地打招呼:「嗨……韓老師,你一點也沒變嘛!嘿,又有好料吃,哪來的蛋糕啊?」
「嗯……嗯!」韓某人嘴裡塞著昨天剩下的餅乾蛋糕,勉強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用手指了指璐妃,算是回答。
「嘿……小妃妃,你還在啊?你可真厲害,還沒放棄呢?!哎……聽哥哥一句勸,你不是這塊料,少給自己找罪受了!」
這話聽著,可真讓人不舒服。晟赫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心裡暗暗想道。看看餐桌上的人,似乎都隱隱地透露出不快的神色。只有當事人仍襆得二八五萬的,似乎一點也沒把這整屋子的人看在眼裡。
「尚霖學長,你都會回來了,我哪敢隨便放棄?」璐妃笑嘻嘻的,看似不經意的話語,但隱含的暗示很明顯,您老人家說玩膩了,不想玩了,但這不也回來了,還哪有面子勸別人放棄?就這一兩句,輕輕鬆鬆地就把話頂了回去。
「小丫頭,真是伶牙俐齒!我喜歡!」杜尚霖似乎並不把這嘲諷他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還好心情地咧嘴笑了起來。
於是,早餐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
「品濯,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幹什麼那麼在意杜尚霖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嘴賤?」
女王質問的聲音,飄乎乎地從窗子外傳進來。皺了皺眉,晟赫發誓,他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只是……
早餐過後,他按著排好的值日表進廚房刷盤子,誰知女王就拉了品濯副社長站在屋外廚房窗戶下談心。這聲音剛剛好不大不小,讓在屋內窗戶下的水池邊洗碗的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瞥了眼跟他一起負責刷盤子的馮嚴君,他想他一定也是聽得到的,只是他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專注於手底下的工作,所以,他也只能和他一樣,干自己的活,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你能不能別再追究過去的事情,和他和平相處?」女王的聲音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是更無奈的聲音,「OK!就算不能,你不要理他行不行?不要理會他說的話!OK?!我真快被你們搞瘋了!」
「這、這根本就不是我想怎麼樣的事情,是他,是他在挑釁!」品濯副社長用激動語氣表達著他的不滿,「我一點也不同意他回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去年可以在賽前拋下學長他們,今年照樣可以這樣對我們!你看著吧!他、他、他只會破壞所有的一切!只會挑起禍端,只會讓所有的一切變成一團糟!你、你等著看吧!」
「好!我承認,杜尚霖確實是個混蛋!但是,你不能否認他有實力對吧?他那些title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拿來玩的對吧?!還有,我可以保證,他這次是真的想回來了,是他主動托人給我放風,我才去找他的,他雖然嘴巴賤又任性,但天才選手的傲氣還是有的,他不會故意耍咱們的,你……」
「我、我知道他有實力……」品濯學長有些結巴地打斷女王的話,「可是那又怎麼樣!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這個社團不是他一個人的!他當年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些學長的感受?他們那麼信任他,還、還有我們,可是……可是,他就像對待一個玩笑一樣對待我們,還有這個社團,這個社團是我們的心血,我不能忍受!你現在找他回來,有沒有想過那些學長,你把這個社團當什麼?」
「哈……好!終於說到根源了。你這麼反對他回來,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對不起走了的那些學長?」女王忽然揚起了聲調,蓋過了他的憤然,「你說得沒錯,這個社團是學長們的心血,也是我們的。你、我、志銘甚至是杜尚霖,我們一直伴著它走到今天,我對它的認真一點也不會比你少!沒錯,杜尚霖可以說是這個社團的臨陣脫逃的叛徒,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學長們最希望看到是這個社團怎樣的樣子,是它可以茁壯地成長,是我們這些人可以取得成績為它增光。學長希望我們傳承的是對勝利的渴望和執著,是不管怎樣的艱難都不放棄希望的勇氣。不會忘記了,就算杜尚霖離開了,學長們也沒有放棄要參加比賽的願望,雖然最後沒有成行,但他們是努力到最後的。」
之後,是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我只是不想放棄、想盡一切的努力讓我們得到勝利,不僅僅是這次省裡的預賽,還有全國的比賽。我只是想讓其他人明白,我們定向運動社不是一幫瘋子瞎胡鬧的地方,我們是真心地熱愛這項運動、刻苦努力練習、認認真真地想得到勝利的!這次,好不容易來了很多有潛質的新人,杜尚霖也回來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為什麼……」女王歎了口氣,很多話沒有辦法說出口,她不能責怪,因為她知道品濯比任何人都要小心地呵護這個小小的社團。可是,他為什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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