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奎失笑,沒有辦法動彈的他任由那夥人在他身上亂找,然後篤定地聽著他們慌張地叫起來。
「沒有!」
「沒有啊老大!」
「不可能沒有的!」綁著紅色頭巾的大漢一腳踢向應奎,讓他翻了個身,「快說!到底把那個U盤藏在哪裡了!」
這個時候,貨梯打開,有個身打扮得很土的眼鏡女走了出來,但是那三個大漢並沒有注意到。
「你們最好趕快離開,停車場裡裝有全方位攝像頭,警衛班會在三分鐘內到……」
一個拳頭狠狠地揮了過來,打斷了應奎的話。
「看你多嘴!」綁著紅色頭巾的大漢一把扯住應奎的領帶,獰笑起來,「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夠進來?如果你們的警衛班真的有那麼精良的話……」
應奎半瞇著眼睛,惱怒飛快地劃過,又變成了冷清的笑意,「我身上沒有你們要找的東西。」
「那麼,這就讓你嘗嘗叫我們做白工的代價,動手!」
另外兩個大漢聽到命令,獰笑著圍了上來。
「拳頭下出真理,我就不信你不說出來,你們!給我狠狠的……嗚……」綁著紅色頭巾的大漢那狠話沒有說全就被硬生生的哀號給打斷了。
「是誰……哎呀……」
那傢伙轉過身去,才叫了一句,又發出一聲哀叫,倒在地上蜷縮著,像是極為痛苦似的。
「大哥!」
應奎看過去,竟然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打扮得十分老套的眼鏡女,只見她把襯衫的袖子往上纏著,手裡握住一柄竹掃把。
似乎,正是這把掃把把那個大塊頭給解決掉的。
「你不想活了嗎?」
「你這個要臉沒臉,要身材沒身材的臭三八!」
就在那兩個大漢的叫罵聲中,應奎不由得為眼前的眼鏡女捏一把冷汗。不管從身形或力氣來說,怎麼看都是這個眼鏡女人會吃虧。
才想著,只見眼鏡女緩緩地抬起頭來,晶亮的黑瞳半隱在劉海中,她的雙眼一下子半瞇起來,晶亮的形成了一條線,蕭颯之氣怒騰而出,任誰看了都會感到心裡一寒,就連那兩個本來在叫囂的大漢也不由得縮了縮身子。而這個時候,眼鏡女緩緩地開口了,以一種極為淡漠的口吻,似是在陳述著什麼事實,「如果不希望像他那樣受傷,就給我馬上離開。」
空氣,像是一下子變冷了。
而應奎,瞪著眼鏡女的側臉,眼神突然變了。
至於那兩個大漢,不自覺地嚥了一下口水,其中一人仍然叫囂:「誰會受傷了?就、就憑你這個女人嗎?」
「就憑……我自小學習的劍道。」眼鏡女邊說著邊往前走了一步,驚得那兩個大漢又縮了縮身子。
「那一次與剛剛贏了校際比賽冠軍的師兄練習時,誤傷了他,害他斷了三根肋骨——當時我十歲,剛學劍道不到半年。然後是小學畢業那天,為了救被流氓欺負的大姐姐,我失手把那幾個流氓……」說著,又是向前一步,細薄的唇輕輕地翻出了這樣一句話來,「你們猜,那幾個流氓怎麼了?」
「怎、怎麼了……」
「你們說呢?」
一抹冷得叫人渾身發顫的笑容在眼鏡女的臉上展開,加之額前是陰沉的劉海,形成一種強烈的詭異感。
猛地一吞口水,兩個大漢往後一退再退,然後眼看著就要撒腿就跑……
「慢著!」
眼鏡女一聲吆喝,兩個大漢驚得像是腳下生了根,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把你們的人帶走!」
「是、是、是……」
一溜煙似的,兩個大漢把地上的大哥屁滾尿流地帶走了。
「跑得還真快啊。」眼鏡女一邊涼快地說著一邊把手中的竹掃把丟開,接著又把藏在背後的防狼電棒抽出來端詳著,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這東西這麼好使,我不妨也買上一根防防賊好了。」
「你該慶幸,他們被你唬過去了。」應奎說著,直勾勾地瞪著眼鏡女的臉,「你在哪個部門的?」
眼鏡女扶起了他。
「拓展部。」
居然是拓展部。
「你是生臉孔,什麼時候進公司的?」
「去年九月。」
這人是不是問得太多了?眼鏡女側頭想著。
應奎看著她用力抑制住皺眉的衝動,笑了,在她肩上借力的手突然捏住了她的肩膀,「席啡兒,你居然是在去年進入莫速集團的?」
「有什麼奇怪的嗎?」她就知道,這個偽裝逃不過他的眼睛。
眼鏡女——不,席啡兒衝他做了個鬼臉,不閃也不躲,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
「從英國回來後,你馬上就進入了莫速工作嗎?」他半瞇的眼帶著種致命的危險。
但啡兒反而笑了,「是的,基本上,我們曾經有好幾次都擦身而過。」
「我明明把手機號碼留給你了。」
「有嗎?」
他瞪人瞪得好努力,她呢,則笑得好無辜。
就在這時,小陳回來了。
「應總?你怎麼啦?」
「沒什麼,已經解決了。」
「那麼,我先去忙了。」
看到她所等待的貨車開了進來,啡兒也不管應奎還在瞪自己,直接跑了過去。
「小心別摔了!」
詫異地盯住小陳似乎真的在擔心的臉,又看著啡兒遠去的背影,應奎問道:「小陳,你跟她很熟?」
「喔,應總你是在說小席啊!」
小席,叫得可真親熱。
「小席是拓展部的新力軍,從外國回來不久,你別瞧她打扮得活化石似的,鬼點子可多著呢!而且啊,泡的咖啡也特別好喝。每次過去拓展部都變成享受了……」
應奎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附和:「看來這小席是蠻不錯的。」
「對,小席真的很不錯,除了不太會打扮,其餘都是高分。」說得興起,小陳完全沒有注意到應奎眼中開始藏不住的惱怒。
「她泡的咖啡真那麼好喝?」
「是啊,是我喝過最好喝的。」
「小陳!」
應奎突然板臉呵斥,驚得小陳幾乎叫了出來:「是的,應總有什麼吩咐?」
「有那麼多時間去喝咖啡,還不如加強一下保全系統吧?」
「呃……」什麼時候經理助理要處理這種雜事了?
「還有,上周例會各部門提出的提案,你給我整理好,明天放在我的桌面上。」
「這……」
上周例會各部門……那些提案,不是說一周後才……
「我走了,沒有急事不要找我。」說罷,應奎轉身離去,心裡斤斤計較的是——他都沒有喝過啡兒泡的咖啡!
生氣歸生氣,應奎的臉上卻掛上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