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來的另一半是名美麗動人、三圍是黃金比例的模特兒,怕身材變形走樣,堅持不肯為他生兒育女,為了她,他只好興起借腹生子的計劃,經過多次的溝通,總算也獲得女友的首肯。
他是名室內設計師,月入數百萬元;三百萬對他而言,只是像做了三個月的白工那樣微小之事。
他是獨子,自小就嚮往有許多的兄弟姊妹,可是他沒有這個機會,他的母親因子宮病變而無法再生育,他父親又死心眼得很,堅決不肯再娶或者在外另辟金屋養幾個私生子女——父親對母親的忠實,使他注定成為獨子。
他喜歡小孩,但他愛的女人又不肯替他犧牲一下,為他生個孩子。他是愛她的,雖也為了她不肯生育而頭痛,但也只好另擇辦法,正好好友洪培利說這點子可行,只要雙方銀貨兩訖、契約清楚,即具可行性。剛開始他對這事起先也是嗤笑帶過,可是當他和女友溫雪莉無法達成共識時,他只好再回頭找好友幫忙了。
當這份健康檢查報告到了他的手中,他呆了!對方仍是處子之身?
當時——「你花錢得來,看你怎麼處理。」
「那你的意見呢?」
「幫她。」
「不行的,我有了雪莉。」
「你知、我知、她知;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這不行,我們又沒有關係。」
「睡了她,就有關係了。」
「不行,我不答應。」
「那——讓醫生替她割開。」
「割開?」
「對,沒有人替她開苞,只有倚靠醫生了,不然處女能生子嗎?」
洪培利的分析也不無道理,可是他不願在沒感情基礎下與陌生女子發生性行為,這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則。
在他的精子與她的卵子結合之後,他無時無刻地關心著她的檢查報告。當洪培利來通知他,她的父親過世時,他也立刻叫人處理善後。他們幾經思慮、討論,決定減短她痛苦傷心的時間,故才在出殯當日才通知她,讓她回去送她父親最後一程。
之前的儀式,就以她出國在外,等通知到趕回來時已經來不及親自安排,才蒙過鄰居的耳目,使她不至於落人話柄。
今天洪培利又傳資料上來,等接收資料似乎已成了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了。
周別:三十二周性別:□【】○血壓:二○/七○胎心音:一四三胎位:正常尿蛋白:正常尿糖:正常她腹中的胎兒又長大了,透過報告,他可以感受到那孩子在她腹中成長的過程,那麼地具體,彷彿他親身參與,那種感覺真的很具成就感。他撥電話給洪培利——「培利,我收到了。她身體狀況如何?」他完全出於對他孩子的母親的關心。
「報告很清楚,不是嗎?」
「不夠。你與她天天見面,你比較清楚。」
「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愛上她?」他對於洪培利的直言有點心虛。雪莉這陣子忙著出國,幾乎冷落了他,反而使他的重心全部移轉在她身上,像是移情作用似的,他自己也覺得似乎一天比一天更想瞭解她,那種渴望,已超出對雪莉的感情付出——這不是他樂見的結果。
「溫小姐不是出國了嗎?」
「她出去一個月了。」
「你們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
「她已不在乎了,我告訴她我要個孩子,她怎麼也不肯。現在她也怨不得我。」
他們之間早在這之前已出現了鴻溝,只是他一直極力在壓抑而已。他不希望多年的感情毀之一旦;而溫雪莉這次出國也是為了重新評估他們之間的感情。
感情談久了,反而變淡了,加上為了這件事,他們也大吵一架,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出現大的裂痕。尤其是溫雪莉出身名門,豈容他大聲?她一氣之下跑了出去,他也不低頭,兩人是愈鬧愈僵了。
「元漢,哄哄她嘛!」
「她太無理取鬧了,當初她也同意,現在才不認帳,孩子一天天成長,阻止得了嗎?」曾元漢已有點情緒失控了。
「你打算怎麼辦?」
「看她怎麼做再決定了。」
「你們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
「足足有十年了,你想我捨得嗎?」
「我知道你這人。」
「可是她呢?她若知道何必讓我現在這麼心煩?」他覺得他現在對溫雪莉已不再重視,那份情只剩一絲絲糾纏,幾乎只須一扯即會斷裂似的。
「也許你們已進入感情倦怠期了。」
「倦怠?多麼貼切的形容詞。」
「你們來真的?」
「看她了,我無所謂。反正我現在只關心林月葵肚中的胎兒,有沒有她,也無所謂了。」
洪培利開始擔心了。其實早在他對上林月葵的那一眼,他對她已生憐惜之心,加上日日守著她,也很自然地產生憐惜之外的感情,可惜她的心思全放在腹中胎兒身上,他害怕胎兒生下來後,她會離不開這個孩子,到時候他想接納她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盡力挽回吧!」
「不,這一次我不會再退讓了。」他硬起心腸,這一回說什麼也不讓步了。
「元漢,不如叫伯母出面?」
「不可能了。」
「你真的——」
「培利,你不用擔心我們。對了,我決定和她面對面了——」
「不,不行,元漢,你不可以這麼做,你會壞了規矩的。」
「若不行,我該怎麼做,你告訴我?」
「這……反正她還有兩個月即將生產,你何必這麼急呢?八個月都熬過去了,何必讓它功虧一簣呢?」
「好吧!我再等兩個月。」□
他嘴裡說再等兩個月,可卻管不住自己的腳。他出門採購材料,卻不自禁老往她的住處鑽。
「嗨!你好,懷孕了?」
「是啊!」林月葵對外來的男人很認生,戒心也很強;她不希望在待產這段日子出現任何問題,尤其是操守方面的問題。她小心翼翼地防著外人。
「你丈夫呢?」
「他……出差去了。對不起,我們孤男寡女的,他又不在家,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她自認自己姿色平平,沒有理由讓男人對她產生覬覦之心,再說她又挺個八個月大的肚子,這更沒理由引發男人的胃口。
「你的婦德操守很好。」這句話倒是他由衷的恭維。
「這是我的職責。」
「職責?」
「呃……不是啦!我的意思是為人妻的責任。」
「喔!我還以為另有隱情。」
林月葵對他的戒心更大了。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一步一步地在套她,莫非他是老闆女友的眼線前來試探她的?不,她才不會上當,已八個多月了,撐著也就過了,何必在這節骨眼出事?這事可容不得敗筆的!
「這位先生,你來這有什麼目的?」她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他。
「你認為我有目的?」
「這裡有這麼多戶人家,你偏偏往這問路,不得不讓我起疑心。」
「你的戒心很強,這很好,尤其單身女人在家更要小心點。」
「你是在告訴我,我必須小心像你這樣搭訕的陌生人?」
「我——你倒可以視為例外,放心,我不是壞人。」
「真可笑!衣冠禽獸,你總聽過吧?嘴歪鼻塌的人並不全是壞人,一些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人面獸心不更可怕?」
「是嗎?不過,你分析得也對。」
「現在可以請你離開了嗎?」
「可以。和你說話很有意思,下一次我再和你聊天。」他向她預約下一次。
林月葵可不希望了。他太危險了,他是個會令女人為之傾心的男人,她現在的處境實在不宜與異性有任何的糾葛。
「不,我不歡迎你。」
「我相信你會的。」
「你慢慢等吧!」她拉了紗窗、並鎖上門。心中喃喃道:可怕的男人。
在她二十多年的歲月中,從未有過機會認認真真地談一段感情。生活的壓力使她自知什麼也沾不得,因為她無力償還別人的付出。
現在她又已簽下賣身契,賣給一個陌生男人,只為了要她替他生下一個子嗣。
現在她可以天天與腹中的胎兒聊天,說說心裡的悄悄話,如今又加上一個誤闖的男人,一個具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亂了,亂了,如一瓶酸醋打翻了,氣味濃得嗆人,久久不散……這事她一句也未向洪培利提過,因為她在他接二連三地闖入她的生活後,她覺得自己對他竟泛起異樣的情愫。也許從未嘗過愛情的滋味,當一個令她怦然心動的男人進入她的世界後,她不再是原來那個不識情愁滋味的林月葵了。
「胎兒一切正常,往後兩個星期來一次。」
今天她要產檢,是洪培利來接她上醫院。
「謝謝你,彭醫生。」
「不用客氣。若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會的,謝謝你。」
他們一走出醫院,她眼尖地看見站在街角的他——那個誤闖者,她不自覺低下頭。
「月葵,上車吧!」
「好,謝謝。」她忍不住再多瞧他一眼。
洪培利也發現她的異狀,可是她掩飾得太好。
「遇見熟人?」
「沒有。」
洪培利也不再多問,他知道她的交際圈小,朋友也很少,他想是自己太過敏感了。他帶她上嬰兒坊購物。
她一下車,一直尋找他的蹤影。她知道自己完了,她竟陷在一名陌生男子的身上。
「上去吧!」
「喔!好。」
「月葵,你在找什麼?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沒有,我們直接上三樓吧!」她不愛別人窺探她的隱私。她沒有資格替肚中的孩子挑選他所需的東西,因為他的父親會全權處理,她只須購買自己的日常用品;三樓是女裝部。
「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佈置這孩子的嬰兒房?」
「想是想,可是他們願意嗎?」
「我的老闆要我全權處理,我想你會有興趣參與。」
「真的?那太好了,我願意,我想要。」
她的意願很高,洪培利也不認為這對她有什麼不好,讓她滿足一下那種共同參與感也不錯。
「那,待會你隨便挑。」
「謝謝你,洪律師。」
「叫我培利就好。」
「不習慣,不要啦!稱呼你洪律師也已上口了。」
「隨便你。」
她原本想上三樓,可是因洪培利的話,她現在只想要下一樓替小孩挑衣服、玩具,不過也僅止於此,因為她的老闆是個室內設計師,也許她所挑的色澤、形式他不會同意,所以她也不敢擅自作主。
她由書中得知必備小內衣幾件、外罩長衫幾件,襪子、手套、帽子、包巾、奶瓶、奶嘴、圍兜……林林總總,她樣樣精挑細選。
當她在二樓之時,她看見了他——那名自稱誤闖者的男人。他遠遠地看著她,當他們四目交接,她羞得立刻低下頭,心中暗暗歡喜這次的偶遇。可是沒道理啊,剛剛在醫院外也與他對上眼,現在來到嬰兒坊又與他碰面,莫非他一直跟著他們?
她不露痕跡地逐漸往上逛,他則一直遠遠地看著她,這令她有點——心猿意馬了。
「好了嗎?」洪培利也鑽了上來。
「好了,可以走了。」他們在櫃檯結完帳,立刻驅車回家去。她一直掛念他是否跟來,可是他沒有。
曾元漢心想自己已無可自拔地喜歡上林月葵了。溫雪莉出去也沒個聯絡,他也逐漸死了心,全心全意放在林月葵母子身上。
根據報告,她替他懷了一個男孩,若早知他和雪莉會完蛋,他也不用怕對不起雪莉,而失去與她肌膚相親的機會——至少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當個神秘陌生人的身份,只為了親近她。
「元漢,雪莉仍沒有消息?」
「別提她了。」
「你忍心割掉這段情?」
「她都不在意了,我在乎有什麼用?」
培利所提議的借腹生子這件事,不但使他們多年的感情瀕臨絕裂,他也是有絲後悔的,不過若非如此,他也沒有機會去認識月葵。唉!他的心情實在混亂。
愈瀕臨產期,林月葵的心愈不踏實。孩子一出世,他們母子注定得分離。九個月了,她和腹中胎兒已產生密不可分的情感,一思及要與他分離,她的心就如同撕成兩半似的疼痛。
他又來了,很奇怪,他若來這,她的心似乎多了移轉重心的感受。
「你幾個月了?」
「產期下個月初,我很不安。」
「不安?為什麼?」
「老實說,不知怎麼的,對你竟沒來由地信任起來。」她對他報以羞澀的一笑。
「信任?沒錯,我是可以信任的人,你說吧!」他也一直想明白,她對自己的感受是如何。趁現在她肯讓他植入她的心中,好好瞭解她的想法。「我很正派的,你放心吧!」
「姑且信你一次。」
「說吧!」
「其實,我和肚中孩子的父親從沒見過面。」
「這話怎麼說?」
「我出借我的子宮及卵子給一個陌生男人。」
「借腹生子?」
「對,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呢?」
「看不起你?金錢代價的交易嗎?」
「對。」
「不會的,我反而感謝你。」
「感謝我?為什麼你要感謝我?」
「其實我就是你體內精子的提供者。」
「啊——你是老闆?」他的老實回答令她大吃一驚,她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她的老闆見面。
「沒錯,我本來可以在不認識你的情況下擁有這個孩子,可是我女朋友翻臉了,這時我才發現原來談了十年的感情是這麼脆弱、不堪一擊。」他很無奈,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他一直都認認真真地經營著這段感情,他也認定雪莉是他最終的伴侶,只是他們還年輕,不想太早束縛住彼此,誰知情海生波,為了這一件事,經過一再的溝通與協調才決定實行的定論,可是她現在卻反悔了,而事實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那我們的契約——」
「照常履行。」
「那——孩子?」
「我要。」
「那我——」
「你願意跟著我嗎?」
「跟你?」她愣住了。跟他?那是代表她可以不用和孩子分開了?
「對,幫我照顧孩子,我花薪水請你如何?」他縱使喜歡她,也不敢在她未有任何表示前輕舉妄動,免得嚇壞了她。「那麼契約中止後,我們再續約。」見她似乎不表反對,他乘勝追擊。
「續約?」
「我想沒有任何人比你更具照顧他的資格了。」
「那好吧!」
「我會叫培利開立契約書。」
「好吧!」她至少心安不用在孩子落地後立刻與他生離,雖屬暫時性,但情況總是樂觀的。
溫雪莉如一陣風似的捲回來。
「曾媽媽,元漢和我鬧彆扭的事,希望您能出面幫我們溝通。」
「雪莉,你也不小了,和元漢在一塊也那麼久了,又不是有問題,怎麼也不快快結婚,安定下來,好生個小孩子給我抱抱呢?老是三天兩頭冷戰鬧彆扭的,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唉!」曾母汪翠萍對後生晚輩的行事作風很不能苟同。同居了,她也不吭一聲,年輕人的趨勢嘛!再老古板也得添加點新流派。
曾元漢倒沉得住氣,溫雪莉怎麼同他吵、同他鬧,一點口風也不會傳回家來,可是溫雪莉就不同了,走在時代尖端的女性,學人泡PUB、舞廳、酒吧,好的時候撒嬌不已,壞的時候摔東西出氣,他的傭人只好等她氣消才一一收拾殘局,他也忍了下來,大家不是都說愛要寬恕包容?可是溫雪莉仗著天生麗質、家世不差,男人見到她如蜂沾蜜似的,淨往她身上黏去,在她的世界裡,她是呼風喚雨的女王。她才刁難他一次,他就理也不理她,還說她無理取鬧,他的心全被那個林月葵迷走了。
「曾媽媽——」
「雪莉,你若再繼續任性下去,你們之間早晚會出事的。」曾母也不是不中意她,只是她有點任性,今天缺個伴找他,明天朋友一大票又瘋個十天半個月,根本不當元漢一回事,她這個做媽媽的也老大不高興了!若不是元漢中意,而且又交往了這麼多年,他們老早吹得連點影也沒有了,哪還能在這兒藕斷絲連的。
「曾媽媽,你不瞭解啦,元漢他變了——」
「好了,好了,只要你肯生個孩子,他會變嗎?你們會鬧彆扭還不都是因為這事嗎?」曾母對她最最最不滿意的地方也就在這了。元漢都已三十好幾,與雪莉也廝混了十年,卻蹦不出個子來,讓她這個盼金孫的奶奶盼得發愁。
「曾媽媽,我回去了。」溫雪莉見曾母一心只執著於生子一事,若跟她提起林月葵之事,恐怕只會惹得她瞬間倒戈,看來在她處是得不到任何幫忙的了。
也不理會曾母猶有滿腔的訓話,自行走出曾家,不過她的心裡還是不坦然的。
她拒絕「失勢」這樣的字眼發生在她身上,她一定要扭轉乾坤!對,先找培利商量,他一定有辦法的。□
也許對她有著那麼一點愛戀之心,曾元漢一有空不是親自到訪,即是載她出來。
因為嬰兒房設置在他的公寓內。
由於他喜歡寬敞的空間,故居住空間頗大,約有一百坪,他又憧憬家庭人口多,所以他的設計理念在於機能性。一入門,玄關屬一獨立門廳,花崗岩大理石延伸至內,羅馬柱門框分隔客廳。
她一進門,對於他的室內設計可是目瞪口呆,光是門面的藝術化就足見設計者的功力及個人品味的突出。
客廳兩邊的花樟木櫃及造型特殊的天花板,宛若高貴拱道。門廳左側有兩片推拉門,作圓形鑲嵌玻璃裝飾;那是兩間客房,其實也是將來做為子女用的房間。
木製傢俱全是柚木配花樟木皮,莊重、高貴的氣息自然流露出來,因另有起居室,故他的客廳沒有電視。
她在他的帶領之下,穿過一間和室,這是打算將來給寶寶活動的空間。
他極愛下廚,他說的,所以他不吃便當或外來速食。
「林小姐,希望你來這也能習慣。」
「我很能適應環境。」
「那就好,你坐月子的那個月就住這吧!」他指一指主臥房旁的另一間房。
她往內一瞧,房間似乎已重新整理過,床頭設計成埃及神殿的拱門造型,梳妝台與床頭櫃是整體化設計,球型支柱使氣氛活潑柔美。其內另有一台嬰兒車及電動搖床,全是她那一天所挑選出來的,竟和房內同屬一色系,不知是巧合,還是他的刻意用心?
「謝謝你。」
「滿意嗎?」
「滿意。雖然只是暫時棲身。」
「是啊!暫時棲身……」他幾乎忘了,她只是暫時棲身,還大費周章地替她重新裝潢,只為了搭配嬰兒床的色系。他瘋了?有一點。
「還有,關於契約——我想你不用付我錢了,我自願當孩子的保姆,反正我現在也不缺錢用了,有你尾款的一百五十萬加上補償金五十萬,夠了,我還得謝謝你的仁慈心腸。」
「錢該給的,這是我們的交易。」哇!說錯話了,他是想告訴她,她不能不拿任何費用,可是話一經口,竟變了質,意思也反了。
「對,是交易,我們只是在進行一件交易。」她果真誤會了。
「林小姐,我的意思不是這樣。」
「我知道,我會認清本分的,曾先生。」
原本好的開始、好的談話氣氛全在他的一句話中搞砸了。
他送她回去,一路上她默默無語,他的心也糾結在一塊,他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好感竟——怪他,全怪他自己說話不經大腦。生平首回恨自己怎麼沒去補修辭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