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啞啞應該在安契斯那座島上。」
「我們得趕緊去救她才行。」
「問題是要怎麼進到那個國家?」看手上的報告就知道很難進去。
「那裡的氣流不穩,飛機絕對不行。」
「船也沒辦法,島四周都有巨大的漩渦。」
「總會有辦法,否則那個琰是怎麼進出的?」
嗯,的確,可是看來看去,她們還是不知該怎麼上島去救佚衣。
「塵呢?還不知道他在哪裡嗎?」自從凌以塵跟啞啞去參加那場晚會後他就失蹤,到現在依舊行蹤不明。
「他們倆到底死哪兒去了?」世焰蝶火大的差點將手上的資料撕毀,她非常擔心他們,擔心到想揍人。
「若死了我們就不會回來了。」
淡然的男聲揚起,幾個女人紛紛轉頭看向突然出現的人。
「塵!啞啞!」他們回來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佚衣一身疲累的朝她們露出笑容,見到她們讓她有了回家的感覺,她終究還是屬於這裡的。「你們先去休息,晚一點再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看出他們的疲倦,冰崎海將他們各自推向房間,一切等他們休息夠了再說。???
當晚。
佚衣將失蹤後所發生的事簡單的交代一下,其他的駭客成員、凌以塵及海天姐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愛上他了,但她卻不敢接受他,這樣的結果他們早想過了,但誰也猜不到她竟真的捅了他一刀。
「你是不是被催眠了?」海天苣問,這很有可能。
如果有,應該會有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沒有,她本身會催眠別人,若有人催眠她,她不會絲毫無所覺。
「是誰那麼厲害,竟然能讓你毫無自覺的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她深愛的男人,「如果先對你下藥再進行催眠也不無可能。」冰崎海是醫生,她知道要弄到那些藥品不是難事。
「如果真是被下藥,那麼那裡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啞啞在那裡根本是四面楚歌,除了琰以外,所有人都對他甚為厭惡。
「或許有人想借啞啞的手殺琰,那個王位應該有不少人想要。」君王身邊有幾個覬覦王位的人是很正常的事。
「不管啞啞有沒有離開那裡,還是會有人殺他,尤其現在他又生死未卜。」
「有腦子的人會趁他要死不死的現在多捅幾刀。」
「這麼說來那個琰現在處境堪憂了?」幾個人有意無意的瞄了瞄臉色死白的佚衣,心裡都有著算計。
有人要殺他!
不,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得回去看看,她要知道他要不要緊?順便調查是誰想置他於死地。「說不定現在有人正拿著刀準備再補幾刀給他。」
「我想用下藥的會比較好,至少比較難調查。」
「就算查到人家也已經當上國王了。」
「唉!那個琰真可憐。」她們不約而同的歎氣,但心裡卻快笑翻了,她們真是越來越佩服彼此的默契。正常來說佚衣絕對會看出她們現在所玩的把戲,可是現在她正心繫於某人,當然也就忽略了她們這麼明顯的企圖。
我要回去。
她一臉的堅決,不管她們是否反對,她都要回去找他,沒看到他安好她無法放心。
「好。」很難得的,她們非但沒將她鎖進保險箱,還全不反對她回去找他。
「人多較好辦事。」郢璇賊賊的笑著,她跟所有人一樣想到那個國家看看。
原來……
她終於知道她們剛剛為何讓她這麼緊張了,她們只不過是想去度假,不過她不反對人多的確較好辦事,至少她們會幫她保護他。???
「師父。」莫茹站在姬洛兒面前,以她的身體阻隔侍衛的視線,悄悄的遞給她一小包食物。
姬洛兒虛弱的看了她一眼,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莫茹帶來的這包食物可以讓她繼續活命,可一旦吃了這些東西,她不是依舊得這樣毫無尊嚴的活在牢獄中,這讓她比死還痛苦。
她是地位尊貴崇高的大神官,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很明白聖王不會原諒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苟活在這骯髒污穢的大牢裡?
她想也不想的將手上的食物砸向牆壁,這些東西只會讓她感到更加受屈辱,她寧願餓死也不吃。
「師父,您怎麼……」那是她違抗聖令,好不容易帶進來的,她怎麼不吃還把它丟掉?
「別管我。」
「可是……」身為弟子,她怎能看著師父這樣對自己,「師父,我相信總有一天聖王會想清楚,您一定會沒事的。」莫茹知道她對聖王的感情,她也相信,全世界惟有師父才配得上聖王。
「走,不要再來這裡了。」她不要任何人看她落魄的樣子。
「師父!」都是那女人害的,如果不是她,師父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叫你走沒聽到嗎?」就算她現在已不是大神官,她也還是她的師父,她竟敢不聽她的話!
「師父,你心千萬別放棄,我們還沒輸呀!」莫茹急得有些胡言亂語,她完全不認為聖王會為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啞女,而捨棄跟了他好幾年的姬洛兒。
輸?不,她並沒有輸,那低賤的女人已經死了,這場仗她贏了,聖王永遠無法跟她……
「找到那啞巴的屍體沒?」她突然問,心裡有些不安,有沒有可能那該死的侍衛騙她,其實那啞巴沒死!
「沒有,到處都找不到,而且……」現在想想似乎有些怪怪的,「聖王也沒派任何人去找,會不會聖王根本不喜歡她?」不然怎麼會毫無動靜。
「那啞巴沒資格得到聖王的感情。」可是聖王卻對她情有獨鍾。但聖王竟沒派人去找尋她的屍首,這表示……
「師父,您想到什麼?」
姬洛兒突然一把拉過莫茹的手,毫不遲疑的用她尖銳的指甲在她手上抓出三道血痕。
「師父!」好痛!
姬洛兒放開她吃痛的手,就著微弱的光線查看落在地上的血滴。
「那啞巴沒死!」由地上的血卦看來,佚衣還好好的活在世上,而且對她依舊有著強大的威脅。
「那我們該怎麼辦?」以師父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她。
「除掉她。」幾乎不必考慮,那啞巴的存在嚴重的威脅到她。她跟她不兩立,必須有一人要死!「莫茹隨時能將師父救出去。」只要下一點毒,這些侍衛全都會完蛋。
「嗯,你現在就去準備。」這次她絕不讓她有機會逃!
應了聲後,莫茹馬上離開。她得趕緊將一切打點好,在聖王逮到她們以前躲好才行。
姬洛兒看著地上,充滿血絲的眼裡滿是怨恨,她不能放過她,不能放過那個老是搶走她一切的女人。
拿起牆角沾滿污泥的食物,她毫不考慮的一口咬下;現在的她得儲備好足夠的體力對付她,她不能在這裡倒下,在她除掉佚衣前,她絕不能倒下便宜她。
今天她吃這些骯髒的食物,改天她會讓那啞巴吃糞土,這屈辱她定要她加倍奉還!???
「全都下去。」待宮醫換好藥後,琰立刻揮退眾人,惱人的國事及傷口讓他體力不支,現在他只想好好休息。
「兒……」只要再給他幾天的時間,等他好一點之後他會再去尋回她,他發誓,這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她一絲一毫。
陽台外,四個黑衣人隱身在黑夜的屏障內,靜靜的觀察室內的一舉一動。
望著房間內的那張大床,佚衣多想進去看看他的傷勢,但她不敢,她怕她又會做出什麼事來,她不要他再受任何傷了,看著他倒在自己面前是件極殘酷的事,她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樣錐心刺骨般的疼痛。這樣看著他就好了,她只要這樣……
「為什麼我要在下面等?」樓下傳來極細微的聲音,正是雪千泠不滿的抱怨。
她也想上去看看那個叫琰的長得是圓是扁,可他們卻教讓她躲在樹後,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沒用。
「要你在這兒等是因為你根本不會功夫,被發現的話會成為絆腳石。」這運動白癡只會連累大家,「可是連我都要躲在這裡就太不公平了,好歹我身手也不錯,為什麼我也要跟你一起窩在這兒?」郢璇不滿的咕噥,她才覺得冤呢!
「白癡!你忘了你答應某人了,要是你害他的兒子流掉,他第一個找你算帳。」連帶的也不放過她們幾個。
「天高皇帝遠的,你管那路人甲說什麼。」吱!管他那麼多做啥?難道她還真怕他不成?用力的將手上的撲克牌往草地上丟,「同花順,我贏了!」嘿嘿!看來她牌技不錯嘛!
「歹勢,我也是同花順,而且我比你大,所以你輸了。」
「哼!這次是你僥倖拿到好牌,再來沒那麼容易了。」她是不可能會輸她的。
「是嗎?比武的我贏不了你,可是文的就難說了。」她可是跟高人請教過玩牌,她要贏她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怕你不成,儘管放馬過來!」
「你們小聲點行不行?」世焰蝶不滿的跳了下來,用力的瞪著她們不忘開口:「我加入。」上面實在太無趣了。
沒救了。
隨時注意週遭的冰崎海和凌以塵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實在很佩服她們隨時隨地都能玩起來的個性。
整個心思都在琰身上的佚衣,似乎沒聽到底下略微吵嚷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的悄聲走進房間內。
她只是看一下,看一下她就會走了,他不會知道她來過,更不會傷他一絲一毫。
冰崎海跟凌以塵沒阻止她,心裡都很明白她急切地想看心上人的念頭,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佚衣慢慢的走近床邊,心疼的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雪白的紗布纏在他身上,滲出的血漬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提醒著她曾發生過的事。
她只想待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但這卻是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奢求。
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找到歸宿,見她們被人全心呵護的樣子令她心生羨慕,但她卻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擁有這份幸福的;她的靈魂永生永世背負著注定的枷鎖,怎麼也逃不開、避不掉。
她是注定要對不起他……
知道他沒事她較能放心,但她再不走可能會害了外面正等著自己的好友。
她已經答應要帶他們到水晶洞看看那塊有天使之眼線索的水晶,她不知道的,或許她們會知道。
才剛轉身欲離去,卻……
手上傳來被包覆住的溫暖,是他,他醒了!
「兒,我是在做夢嗎?」他輕柔卻不容拒絕的拉下她在床邊坐下,一身黑衣的她跟上回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差不多,但現在的她卻明顯的憔悴許多。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做夢,但肯定的是她沒在做夢。
他不怪她?在她狠狠的捅了他一刀後他還是愛她?怎麼會?她要殺他呢!
「不管是不是在做夢,現在你都在我身邊了。」他將她擁進懷裡,生怕她突然消失。
這麼抱她他的傷會再流血,她不想再讓他的傷勢惡化,最好的方法是別讓他碰到她。
「兒,別讓我再失去你。」不理她小心翼翼的掙扎,他反倒抱她抱得更緊。
從未得到,何來失去?
人有情,天卻無情,有情之人注定要為情所苦,就連她也不例外。
「兒,回到我身邊好嗎?我不能沒有你。」尋尋覓覓就只為了她,他不願再與她分開,沒了她,他終究是孤獨的。
唉!他還不明白嗎?他們是不能夠在一起的。
她掙扎了下,在他稍微放開她後,拉著他的手寫下她想對他說的話。
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
「你所謂的好是指什麼?生活?還是感情?」現在她還想逃避嗎?他說過不會強留她,但那是指她從沒愛過他,但現在她走不了了,因為她也愛他。
她的出現已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亂,他們該當作從未見過,將一切歸零。
「別將苦楚獨自吞下,你不該承受這種痛苦。」她難過他亦心疼。
除了將苦往肚腹吞外她還能如何?這都是該她承受的不是嗎?
「兒,我已經將心給了你,看你難過我會不心疼嗎?別對我這麼殘忍,我不想失去你。」
她又何嘗想跟他分開,但不離開,她會害死他,而且是死在她手上,她不要再手刃愛人了,這種苦世上有幾人承受得了?
為何今世的她不是無心、無愛?她不想愛上他,也不想讓他愛上,如果她無心,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他們便永遠是陌路人。
命運注定了我們不該在一起。
若強要在一起會有什麼後果他還不清楚嗎?他胸口的這一刀還在,而她心裡的恐懼害怕也一直存在。
「命運是人創造出來的,我相信任何人都有能力改變既定的命運。我們也一樣,這一切都會因我們的努力而有所更改。」他不信真有注定好的命運,若有,也會隨著許許多多不可知的因素而改變,而他們,絕對是那未知數。
就算會賠上性命你也不後悔?
「不後悔,放棄你才會讓我感到後悔。」他寧死也不肯再讓她離開,一切的悲劇只到前生,今世以後他們將會得到幸福。
就算我會親手殺了你,你也不後悔?
以往錐心的刺痛重疊在一起,再次狠狠的刺傷她;她不知道能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如果還是改變不了任何事,手刃他的她該怎麼辦?
「兒,你想置我於死地嗎?」儘管知道這一切都是姬洛兒搞的鬼,他還是想問她,他要逼出他想知道的事,那就是——她也愛他。
她毫不考慮的搖頭,她絕不想讓他受一丁點兒的傷。他的心給了她,她又何嘗沒將心交付於他,這一刀她同樣受了傷,而且是怎麼也醫不好的心傷。
「為什麼?如果我死了,就不會再有人為難你,這樣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
我不要你死。
若他死了,她豈能獨活?
「死又何嘗不是種解脫,沒有你在身邊,死與活又有何差別。」他終其一生在找尋她,尋到了,卻得不到。他生存的意義全因她而定,若她離開他,他不知活著還有何意義。
你還有很多事可做。
他跟她不一樣,他是一國之王,他該對全國人民負責,兒女情長不該存在他心裡。
「但那些卻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這麼一個,若沒了,就真的絕望了。」而絕望的人沒必要再苟活於世,她知道,他要的就只有她。
他這是在脅迫她,她該怎麼做才對?
我不想再殺你一次。
但她也不忍傷他的心,她好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她怕悲劇會再度重演,她知道一切都還沒結束,這樣的情況仍可能發生,她該聽他的話,還是堅持自己益發薄弱的立場?
「不會了,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姬洛兒已經被我關起來,現在的她沒辦法再傷害我們。」他該連戰速決,盡快處決姬洛兒,免得夜長夢多。
姬洛兒?她怎麼了?為何要把她關起來?
「你被姬洛兒下降咒,那夜才會莫名其妙的想殺我。」看她的表情他便能知道她在想什麼,這件事遲早都得讓她知道,現在他得讓她信任他。他有預感,只要除掉姬洛兒,他們就不會再出什麼意外。
悲劇,到此為止。
下降咒!?
姬洛兒真那麼恨她嗎?她說過她得不到的東西,寧願將之毀滅也不便宜他人,
她要借她的手殺他,讓他們倆都痛苦。為什麼她不肯放過她?她都願意離開了,只差那麼一、兩天而已呀!
而他,相信她!他問都不問就知道她非自願想殺他,他怎麼會知道?姬洛兒不可能會承認吧!「兒,相信我,不會再有下次了。」他身上的靈力能保護他不受邪咒的困擾,只要他不莫名其妙的下手殺她,她便殺不了他。
姬洛兒……沒有她真的就可以了嗎?就只有她會阻止他們在一起嗎?困擾她這麼久的惡夢會因她而解?
你相信我!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如果他不相信,她也不會怪他,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突然捅他一刀。
他回給她一個俊酷的笑容。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她,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我擔心有人想殺你。
他全然的信任令她感到心裡暖烘烘的,但這次她會回來除了想看看他的傷勢外,另一個目的就是保護他。
「你會在我身邊保護我的不是嗎?」只要她能待在他身邊,他不介意誰保護誰。
說不定殺你的會是我。
她防不了那些未知數,既然注定了他跟她永生永世不能在一起,他們再怎麼做都是一樣的。海天她們也說了,她會再殺了他。
「兒……」就算她知道她可能會再殺他,可是她仍回來看他,她擔心他,想保護他不是嗎?
「我保證,你絕對傷不了我。」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胸口上這一刀是因為太過震驚而大意,下次他不會再輕易讓自己受傷。
你不能小看我。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身份,但卻更不想他因小看她而受傷。
「那麼你也別小看我。」要傷他不容易,經由上次的交手,他明白她的身份或許不簡單,但他卻也知道除非他願意,否則她絕傷不了他。
她並沒有小看他,但若有人故意埋伏在他背後,隨時準備行刺他呢?到時他對付得了嗎?
彷彿印證了她的擔憂,突然一道白亮的光筆直的射向他。
「誰?」他的手馬上警覺的揚起,剛好將欺上臉的刀給夾在指縫中,那是把手術刀。
她不必看也知道是誰射過來的,只是她這麼實驗未免太過危險,要是不小心真傷到他怎麼辦?他毫不遲疑的翻開被單就要下床查看,卻被她給制止。
我去看。
他亂動要是傷口又流血了怎麼辦?
「這……好吧!小心點,有事的話叫我一聲。」他不放心的坐在床邊,準備隨時衝上前去救人。她微笑著點頭,慢慢的走到陽台,彷彿要查看四周般走到扶手邊往下望,接著又走到角落看看……
她應該回來了,可是她卻不再出現,從剛剛牆壁遮住她後她便沒再出來,該不會……
他不顧身上的傷硬是來到落地窗前,外面哪還有什麼人的身影,除了幾盆綠色植物外,就只有異常明亮的月光。
她上哪兒去了?是自己離開的,還是被誰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