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頭野狼,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它根本不足為懼,但是現在,偏偏他分身乏術……
湛初白小心地抓住那布料,放掉了籐條,「我抓牢了。」
他聽了,不去理會那頭對他虎視眈眈的狼,他開始小心地出力將她拉起。
這不是個簡單的事,因為他不能太大力,否則有可能讓手中的布料斷裂。
就在他將她往上拉的時候,那頭野狼彷彿知道他現在不能動彈的窘境,快速奔來,大嘴一張,利牙直接咬上了他的腿──
炎武郎連哼都不哼,任由那野狼連撕帶扯的咬著他的腿,腿上鮮血直流,斗大的汗珠由他額上滑落,他依舊緩慢地將她拉上來。
當那一瞬間,他回身朝那頭狼鼻頭使出全力拍去一掌,那頭狼慘嚎一聲,被擊斃得震飛數丈遠。
「你真的來啦!」湛初白柔弱地偎進他懷中。
不管自己腳上的傷,他惶然地抱著她,「你沒事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確定了她沒事之後,他終於放下了心,恐懼的後遺症卻全湧上來,他抖顫的手緊緊地抱緊她,像是要藉此來確認她的存在。
「我沒事。」她抬起頭看著他面無血色的臉龐,「你看起來比較糟。」
她低頭發現了他腿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摀住口低呼了聲,心疼地望著他,「怎麼會傷成這樣?我馬上替你包紮。」
說著,她撕下身上的衣裙,邊包紮,眼角的淚忍不住不斷滾下。
炎武良不顧自己的腳傷,捨不得她難過地安慰著她,「你沒事就好,否則我……」他語帶哽咽,差點說不出話來。
他無法想像,若沒有了她,他要怎麼面每天的日出日落。
湛初白抖顫著手替他包紮好傷口,偎進他懷中,不知是對他的擔憂還是稍涼的夜風而渾身發抖,他感覺到了,起身將她攔腰抱起。
「走吧,我們回去了。」
「你的腳──」她擔心地低呼。
「不礙事,回去再上點藥就好!」
「讓我下來,我們兩個扶著走。」他不替自己心疼,但她卻不得不為他心疼啊!
拗不過她,他妥協了,兩個人牽著手往來時路走去,不讓她攙扶是他身為男人的驕傲。
他們慢慢走,偶有不識相的野獸敢來騷擾,被他不客氣地一掌打飛,這段路他們走得慢卻不心急,因為身旁有最心愛的人。
他驀然想到,明日的現在便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將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得記得在掀開她紅頭蓋時告訴她──
他愛她,直到永遠。
尾聲
六個月後,火堡在半夜時分突然人聲騷動了起來,許久沒聽到堡主的怒吼聲也不斷地在堡裡迴響,因為,堡主夫人就要生產了。
下人快速的找來產婆,忙著燒水的燒水,另一群人則準備乾淨帕子不斷送入房內。
「生出來了沒有?」
炎武郎每看到從房中走出來的下人就拉著對方狂吼,卻老只是換來搖頭的答案。
「初兒疼了那麼久到底是生出來了沒有?」
就這樣,從深夜到早上,直到日頭都逼近了正午,而房裡的呼痛聲越來越虛弱,但是好消息卻遲遲沒有傳出來。
「我忍不住啦!我要進去看看!」炎武郎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身形一轉就想衝進房裡去。
「堡主!堡主!不行──啊──」炎總管連忙拉住他,卻被他整個人給丟了出去,全身骨頭差點散了架。
炎武郎一臉盛怒,回頭大吼,「誰敢攔我,我讓他去池溏裡當人柱!」
說完,原本想上前拉住他的人全都僵立在原地。
他大腳踹開門,飛快地繞過外堂走進內室,只看見產婆坐在床邊不停地替湛初白擦汗,她一臉慘白,閉著眼不停地喊疼。
「初兒娘子,娘子,你沒事吧!」他大手一推,將產婆給擠到床尾去,抓起她異常冰涼的小手,著急地問著。
被疼痛折騰大半天的湛初白勉強地睜開眼,看著他又慌又亂的眼神,輕蹙著眉低呼,「我好痛……」
「我娘子她疼啊!你沒聽見是不是?!」一聽見心愛的妻子喊疼,炎武郎立刻轉頭對產婆大吼,「還不快點幫她止疼!」
哪個女人生孩子不疼的!產婆被吼,心中覺得好無辜。
「你……」斗大的冷汗不斷滑落湛初白臉頰,突然一陣劇烈疼痛讓她忍不住抓緊了他的大手,整個人幾乎弓起身來,雪白的貝齒快咬破早已沒了血色的唇。
產婆鼓勵著,「夫人!再加把勁啊!看到孩子的頭了!」
湛初白暈眩,產婆的聲音配合著炎武郎的大吼,讓她下意識地出著力──
她閉上眼,卻突然被撬開了嘴,口中不知道被人放入了什麼,一陣更大的疼痛襲來,讓她連鎖反應的深咬下去,嘗到了血味。
可是她疼到無法鬆口,只能緊咬著,大力地喘著氣。
「初兒!再加把勁就好了,加把勁!」炎武郎不斷在她耳邊低哄,大手讓她貝齒都咬出血痕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快啊!快!夫人就快成了!」產婆也同樣催促著。
湛初白很努力,但她真的好痛好痛……就在她以為自己快撐不下去的時候,那股劇烈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她放鬆了身子,鬆開咬住他的口。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嘹亮地響起,所有的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產婆快速地將孩子用布包起來,抱給一旁的丫鬟,接著替湛初白做完後續的處理,再將清洗過的孩兒抱給炎武郎。
「恭禧炎堡主喜獲麟兒!」
炎武郎看著手上那個揮舞著小手的娃兒,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親骨肉。
這麼的小……這麼的軟……這是他的孩子……
「武郎,把孩子抱給我看看。」躺在床上的湛初白緩緩睜開眼,虛弱地出聲。
他愣愣地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到她懷中。
「哇!真醜!」湛初白看見那臉全皺成一團的嬰兒,忍不住開口取笑,「好像個小老頭。」
一旁的下人還有產婆聽了差點全部跌倒,有人會這直接說自己的孩子丑嗎?!
她懷中的娃兒像是聽懂了母親的批評,更加用力地揮舞著小手小腳來表示接議。
她戳了戳他的臉頰,「看起來比一般的嬰兒大那麼多,難怪讓我疼得要命,以後要是敢對我不孝,看我不打扁你才怪!」
此話一出,又讓旁邊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一群人又再跌了一次。
炎武郎聽到也笑了,他溫柔地撫著她蒼白的臉色還有懷中的娃兒,「不會的,我敢保證他對你這個娘絕對不敢不孝,要不然我絕對會揍扁這個臭小子。」
「這可是你說的……」她打了個呵欠,「好累……」
「累了就先睡吧!」他輕攏著她的發,溫柔地說。
「嗯。」閉上了眼,湛初白任由疲累將自己帶入沉沉夢鄉。
炎郎看著她沉睡的臉龐還有身旁那個精神百倍的小娃兒,他的眼眶忍不住泛紅,在她和兒子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此刻的他心中充滿了感激,那份感動讓他幾乎哽咽。
感激上天將她送到他身邊,感激她能夠愛上他,感激……她將幸福帶給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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