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若芝跟沈士雄等人總算將這次護送的怪鏢,送到位於秦皇島的收貨者手上。
收貨的年輕洋人德森·肯特是來中國經商多年的肯特家族成員,這個豪華的棺木是他為了一個病逝的親人所購置的,而他們原本以為的附屬貨品——桑德斯,則正以他們聽不懂的洋文跟德森交談。雖然他們聽不懂洋文,但看樣子,他應該是在表達他的哀悼之意。
所以,他們已大約猜到這次是真的弄錯鏢了。
但身為總鏢頭的雷若芝,還是要將事情問個清楚,「棺木送到了,而貴戶收的東西是只有棺木,還是還有個人?」她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桑德斯。
二十多歲的德森皺眉,先是不解的看桑德斯一眼,再看看一身英氣煥發卻又不失女兒嬌態的她,以漢語答道:「當然只要棺木了,有任何問題嗎?」
桑德斯挑起一道濃眉看著神色尷尬的她,似在嘲弄。
她強裝鎮靜的點點頭,「沒有,沒問題了,我們先離開了。」
一行人離開了肯特家,秦皇島上的燈火已點點亮起,夜色迷人。
雷若芝跟沈士雄點點頭,「你先帶大家到前方不遠的客棧去吃飯休息,我晚一會就到。」
沈士雄瞥了坐在馬背上的俊挺身影一眼,再看看她,點點頭,先行帶隊離開。
雖然確定了桑德斯不是貨物之一,他有些失望,但能擺脫他也應該是件好事,不然,這一陣子他老纏著雷若芝,害自己跟她之間反而不若以前親近了。
桑德斯微笑的看著策馬趨近他的雷若芝,他很清楚她想跟他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她真誠的跟他道歉,「這段時間,委屈你跟我們一路跋山涉水,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他笑得灑脫。
她凝睇著他,其實心裡還有一大堆的疑問,諸如他為何會這麼合作的跟他們來到秦皇島等等,只是問再多又如何?
他們理該分道揚鑣了。
「那——再見。」
「再見。」
她點點頭,不知為何心裡竟有股莫名的依戀,她深吸了口氣,強將那種感覺拋到腦後,轉身策馬離去。
桑德斯勾起嘴角一笑,喃喃的道;「放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只是這會兒棺木送人了,為了回程的路能好好睡上一覺,他還是先幫自己再找口棺。
若沒有記錯,應該還有一具新的西洋棺木進貨到洋房商行才是。
他邊想邊步入一旁的陰暗角落,接著身子與黑暗融成一體,隨即不見蹤影。
對他這個吸血鬼始祖而官,黑暗不僅是他隱:是的好幫手,更是進出各個地方的快速通道,因為它屬於另一個結界空間。
沒入黑暗的他在每個陰影間像只蝙蝠般急速飛行,不久,身子從一個斜角的暗影中步出,這個地方就是他在洋房寓行的房間。
前面的店家仍舊燈火通明,看到容家姐妹正忙著招呼客人,他微微一笑,往另一個堆放新貨的倉庫走去,一走進去,果然看到一具頂級的西洋棺木擺在一角,他打開棺蓋,施展法力變了塊白緞布鋪進棺木裡,再變個蕾絲羽毛枕擺放好後,隨即躺進去感覺感覺,然後,他滿意的笑了。
他的法力只能變些小玩意兒,卻不能變出一張棺木,說來,他還是該好好的反省反省。
但暫時沒時間反省了,他起身離開棺木,將它推到角落後,身子跟著一起沒入黑暗……
※※※※※※※※※
「秦來客棧」的二樓上等廂房裡,雷若芝整個人浸入浴桶,舒服的閉上眼睛。
呼,總算完成任務了,只是這一趟護鏢過程可真夠讓她心驚膽戰的。
樓下這會還傳來鏢師們快樂的歡呼聲,而這似乎也是她帶隊多年來,頭一回聽到他們如此興奮的聲音。
她搖搖頭,可見護這趟鏢大伙的壓力有多大,完成任務才會這麼開心,只是……桑德斯,他為什麼什麼都沒說?不怪她弄錯了也沒求償,這一路下來,她對他的態度並不好……
她蹙眉,怪了,她為什麼老是想起他?他在身邊時她還嫌煩呢!
她緩緩的吐了口長氣,喃喃的低語,「不知道他這會在做什麼?」
「如果你口中的『他』指的是我,那我現在正在看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入浴圖。」一個帶著笑意的低沉嗓音突地在房內響起。
雷若芝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竟看到桑德斯就坐在她前方的椅子上,離她只有三步遠。
她倒抽了口涼氣,急忙將身子全部浸入水裡,再緊急拉了掛在浴桶旁的布巾緊緊掩住前胸,瞪著他,咬牙低吼,「你怎麼進來的?」
她明明有栓好門,而且門也沒開……
桑德斯瞥了房間一角的陰影,莞爾一笑,再將含笑的碧眸凝睇在滿臉通紅的她身上,「你在想我?」
她黑眸半瞇,極力否認,「我沒有,你少自我陶醉!」
他一挑濃眉,撫著下顎道:「那你剛剛那句話……」
她臉一紅,吶吶的說:「我、我才不是在說你。」
「那是誰?」他問得直接。
「是……是……」她支支吾吾也想不出要說誰,遂即惱羞成怒的吼,「你管他是誰,反正不是你!」可是他真的很奇怪,怎麼可以無聲無息的走進來?「你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他雙手環胸,蹺起二郎腿,一派泰然的笑道:「你喊啊,反正是你怕被人看,我可是衣著整齊。」
「你——」她怔愕的瞪著他,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無賴!「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幹什麼,只是想談一筆生意。」
「生意?」她皺眉,但看到他的目光竟往水面瞧過來,她抿緊了唇,不客氣的說;「要談生意,也不是這時候談。」
「好,那你起來穿衣服。」他也算從善如流。
「那你是不是該先出去?!」她沒好氣的提醒他。
他搖搖頭,邊唸咒語邊將那條礙眼的布巾變不見後,再打趣道:「瞧這會『風景正好』,我若出去不是太浪費了?」
風景正好?!她皺眉,直覺地順著他專注的目光往下一看,竟發現掩在胸口的布巾不翼而飛了!
她的心臟猛地一震,急忙用雙手掩住雙峰,更加縮進水裡,面她臉頰滾燙得幾乎要冒出煙來了。
「遮嘛,其實也沒用,因為我還有透視能力,不過若是只用遺視能力欣賞『美景』,這會怎麼看得到你這雙頰酡紅的尷尬狀。」
雷若芝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可是卻沒勇氣抬起頭來正視著他,雖然她的膽子不小,但畢竟是一個受過禮教的閨女,此等情景叫她怎麼大膽……
叩叩叩!
「若芝,你睡了嗎?你今晚沒吃什麼東西,我叫掌櫃煮些粥食端上采,你吃一點。」門外傳來沈士雄關切的聲音。
她急忙抬頭,卻看到桑德斯一臉可惡的笑容,只好又匆匆低頭,但不忘揚高音調回答,「不用了,沈大哥我不餓,我很累,想睡了。」
「吃一點再睡吧。」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
「呃——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沈士雄的聲音難掩失落。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雷若芝鬆了一口氣,但她似乎放心太早了,此時她的肚兜突然映入眼簾,她猛地抬起頭來,卻見到桑德斯正笑著蹲在浴桶邊,她臉色倏地一變,失聲尖叫——
「啊」
下一瞬,房門被人用力的撞開,沈土雄第一個衝了進來,在見到桑德斯在房裡,他先是一愣,再見到雷若芝浸身在浴桶裡,裸露著香肩時,又是一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了?」
「怎麼了?」
一群喝得半醉的鏢師們在聽到尖叫時,腳步踉蹌的衝上樓來,一聽到他們的聲音,杵在門口的沈士雄立即回過神來將門關上,擋在門口。
「沒事、沒事,你們回房去睡。」
「真的沒事?可是大小姐她……」
「尖叫耶!」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議論紛紛,畢竟向來沉穩的大小姐會驚聲尖叫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所以雖然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但還是直覺的質疑著。
「我說沒事就沒事。」他的臉色微微泛著鐵青,眾人再交換一下目光,只得聳聳肩,分別回房去。
在眾人離開後,沈士雄沉著臉,轉身對著關上的房門冷聲道:「你最好自己出來,不然我會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過了一會,門打開了,但走出來的不是桑德斯,卻是已穿妥衣服的雷若芝,令他不解的是她也是一臉困惑,還反問他
「桑德斯他……不是出來了?」
「沒有。「
「怎麼會?看到你衝進來,我嚇得低頭尖叫,再抬頭時他就不見了,我以為他走了……」她喃喃低語。
「大概是施展輕功從窗戶離開了。」
她回頭看,但窗戶根本只開了一個小縫,他那樣高挺的男人怎麼出得去?
「他沒有對你怎樣吧?」沈士雄比較在意這個問題。
她搖搖頭,想到那樣的情景還是令她感到羞愧,「我想睡了。」
「嗯。」明白她不想多談,沈士雄也只能回房去。
半晌,雷若芝躺在床上,凝望著窗外的半彎弦月,遲遲沒有睡意,腦海裡想的都是桑德斯究竟是怎麼離開這個房間的。
※※※※※※※※※
第二天,雷若芝率領眾鏢師離開了秦皇島,朝天津的方向前行。
綠津鏢局就位於天津城裡,先前是特地前往北京護鏢。
當長長的隊伍甫經過北戴河旁的茶棚,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
沈士雄一看到換穿蕾絲襯衫、寬領帶、黑色長褲及長筒馬靴的桑德斯,看來神采奕奕、俊美過人,想也沒想的就對著雷若芝道:「我們到下一站再休息。」
「沒關係,就這休息,馬也奔馳了好一會了。」語畢,她隨即下馬。她有個疑問是一定要找桑德斯問清楚的。
她直接走到桑德斯面前,拉了張椅子坐下,令她不解竺是,他看到她並無一絲驚訝,反而給她一種他已經在這裡等待許久的感覺。
「你們的動作真慢。」他微笑的倒了杯茶水放到她面前。
她柳眉一皺,「你在等我們?」
他不否認,「是啊,所以我說你們的動作真慢。」
「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往這條路走?」
他露齒一笑,「綠津鏢局在天津,你不走這條最近的路,難道要繞道而行?」
他說得沒錯,只是……「你等我們做什麼?」
「我說過了,有一筆生意要跟你談,但有人尖叫,就談不成了。」他的笑容有些暖昧,也很滿意看到她眸中因此出現兩簇跳耀的怒火,他發現自己有種以激怒她為樂的傾向。
「那件事……」雷若芝咬著下唇,還是抵擋不住那濃烈的好奇心,「我想知道的是,你那天到底從哪裡離開的?」
「當然走前門嘍。」他喝了一口茶,笑容滿面。
「別對我打哈哈,你不可能走前門的,沈大哥就守在那裡。」
「那就是跳窗了。」
「我看過了,窗戶口只有開個小縫,你根本過不去。」
他一挑濃眉,「也許我會縮骨功。」
她皺眉,她沒想到這一點,如果他真的會縮骨功,那就有可能真是從窗戶溜走的。
桑德斯看她似乎信了,不由得露齒一笑,只要有黑暗處可隱身,要從哪裡進出對他而都是易如反掌。
這個大美人難得讓他逗出興趣來了,日後也許有機會表演給她瞧瞧呢。
「若芝,大家喝完茶也休息夠了,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沈士雄走了過來,看到這個闖入雷若芝房間的色胚就覺得礙眼,雖然想跟他大打一架,但冷靜過後,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既然技不如人,那就是眼不見為淨,早些離開得好。」等一等,我還有生意要跟她談呢。」桑德斯雙手環胸的看著他。
「跟你這種人還需要談什麼生意?」沈士雄不屑的說。
桑德斯仍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雷若芝身上。
她思索了一會,隨即起身,「沈大哥說得對,你的生意我們不接,抱歉。」
「那怎麼行?我本來人在北京,是你強將我押送出來的,難道不該將我送回原處?」他笑笑的反問。
「你要我們將你送回北京?」沈士雄難以置信的插口問。
他笑著點點頭。
「不可能的!」他斷然拒絕,看向居然認真思索的雷若芝,「若芝,別忘了前車之鑒,更何況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何必要我們護送——」
「非也,我要護送的是那一口棺木。」桑德斯指指停放在。一旁蛾著口棺木的馬車,「只要將它安全送到北京的洋房商行,酬勞就是一千兩黃金。」
雷若芝怔愕得瞪大了眼,一千兩黃金?!她沒有聽錯吧?
「就算高酬勞我們也不接!」他可不想再看到雷若芝被他獨佔的畫面!沈士雄刻意提醒,「若芝,別忘了這個色胚在秦來客棧對你做了什麼。」
沒錯,在回到北京的一路上,他若是再有相同的舉動……雷若芝想了想,還真的是不妥當,可是這絕對是一趟酬勞優渥的任務。
「若芝,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別忘了,他一路上惹事生非,給我們添了很多麻煩。」沈士雄又在一旁提醒。
「這回不會了,因為情況不同。」桑德斯好整以暇的提出保證。
「情況有什麼不同?」他看不出采,有他,問題就存在。
「誰叫你們天天趕路,讓我睡也睡不好,你們愈是趕路,我就愈是要找點事讓你們延遲——」
「所以你故意找碴鬧事!」他臉色鐵青的怒視著還說得洋洋得意的他。
桑德斯笑了笑也不否認,只將目光移向眉頭愈揪愈緊的雷若芝,「他的話只能算對了一半,另一半的原因是,我鬧事才能擺脫你身邊這一大堆的跟屁蟲。」
沈士雄臉色一沉,「你說什麼,誰是跟屁蟲?!」
「我說你跟那些鏢師們全都是她身後的跟屁蟲,我只喜歡看她,可不喜歡看他們,尤其是你,沈士雄。」他說得直接,「所以我就找些碴,她這個總鏢頭為了看好我,就非得跟你這個副總鏢頭分開護鏢螺,如此一來,我的視線自然也就愉悅舒服多了。」
「你找死!」被激怒的沈士雄已顧不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掌風凝聚正要出手,雷若芝出聲了。
「算了,不必跟他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一臉陰霾的他只得硬生生的收回掌勢,憤憤的瞪向一挑濃眉看著雷若芝的桑德斯。
「很抱歉,既然你覺得我的鏢師們很礙眼,那這筆生意也沒什麼好談了,再見。」她冷冷的說完話,轉身就走。
聞言,鏢師們個個鬆了口氣,也紛紛露出放心的微笑。
因為他們真的不要再護送棺木了,這一次的經驗就夠了。
沈士雄示威的給了桑德斯一個得意的笑容,正尾隨著雷若芝轉身,沒想到她突然又蹦出一句話,讓他的笑容立即僵在嘴角。
「這筆生意我們接了。」
聞言,鏢師們全睜大了眼睛,錯愕的瞪著竟然在瞬間又改變心意的大小姐。
「若芝,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沈土雄衝到她面前,大聲提醒。
她知道,可是很怪的,她好像中邪,鬼上身了!
此時,她的嘴巴居然不聽指揮的又說:「反正押送的只是一口棺木,而且酬金又高,我們沒有理由不接。」
「大小姐,可是又是棺木……」鄧裕文一臉苦哈哈的。
「就是,我們這一路上被它嚇得還不夠嗎?」吳正平也很想哭。
其他的鏢師們也議論紛紛,極力想勸阻突然改變主意的她。
其實不只是他們,連雷若芝也很想拒絕,可是她真的身不由己。
她瞥向雙手環胸、神定氣閒的桑德斯,見到他的嘴唇似乎喃喃的說了什麼。但她還沒時間思考,就聽到自己又說了
「不用再吵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不想護鏢的人可以先行回去綠津鏢局。」
「若芝,我不懂你為何要一意孤行,你剛剛不是拒絕了?」沈士雄的臉色一沉,
她是啊,可是她現在就是無法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難道……
她皺眉,隨即將目光又落到一臉可惡笑容的桑德斯身上。是他在牽制她的意志力,讓她說出這些與原意相反的話?!
桑德斯凝睇著她那滿含震驚的水靈眸子,猜出她可能看出是他在搞鬼了,不過也無所謂,他的興致正濃,怎麼可以讓她扔下他跟棺木不管呢!
他喃喃低語,「這事就這麼說定,上路了。」話語乍歇,就聽到雷若芝以堅定無比的口吻重述他的話。
「這事就這麼說定,上路了!」
看到沈士雄鐵青著臉,悶不吭聲的翻身上馬後,桑德斯可開心了,面對雷若芝死瞪著自己的憤怒神情,他微微一笑,喃喃低語。
「這裡沒有多餘的馬,你就跟我共乘一匹。」
雷若芝在聽到自己說了什麼後,臉色丕變,猛地倒抽了口涼氣,而眾鏢師更是齊將錯愕的目光落在不知何時變得如此豪放的她身上。
沈士雄一肚子怒火,但能如何?他只是一個副總鏢頭。他不發一語的策馬先行離去,至少不必看他們共騎的畫面。
鏢師們則心不甘情不願的邊將棺木移到綠津鏢局的篷車,邊喃喃抱怨著——
「什麼沒有多餘的馬?這輛馬車不就繫著兩匹馬嗎。」
「就是,大小姐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
「我看她一定是愛上桑德斯了。」
「有可能,她都二十一歲了,而且桑德斯這個洋人長得真的很俊。」
「算了,能湊成一對也行,不然大小姐都快成乏人問津的存貨了。」
「胡說,副總鏢頭的心可繫在她身上多年了,是大小姐不。解風情!」
待護鏢隊伍起程,桑德斯先跨上雷若芝的白色駿馬,再將一臉怒不可遏的她拉到懷中。
解除了施在她身上的咒語後,他笑嘻嘻的道:「我們也上路吧。」
「我恨你,我知道你一定是個會邪術的人!」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雖然現在她可以表達自我的意思,但他們已經遠遠落後那些鏢師們好長一段距離了。
「你恨我也沒關係,反正已成事實,你也改不了口了。」
是啊,她身為總鏢頭,已說出去的話怎能收回?何況她已改了一次,若再改一次,鏢師們定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沒錯,她很清楚已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她只能挺直了腰桿,不讓自己貼靠到身後的男人,另一方面她已決定,到下一個城鎮她一定會買匹馬.叫他寓自己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