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檡看到她眼裡的崇拜,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雙手環胸的挑眉問:「不叫丑一了?」
「醜人一個?當然不可以!王爺俊美無儔,可比仙人,丑一是什麼鬼東西——」小曼突然瞪大了眼,結結巴巴起來,「世、世、世子怎麼會知道『丑一』?他滿臉紅黑灰,還被蚊子咬了一顆一顆數也數不清的包……」
「他就是無言。」不想讓情同姐妹的小曼多說多錯,嚴沁亮急急代答。
小曼先是一愣,腦筋還有點轉不過來,但隨即張口結舌,下巴差點沒有掉下來,悲慘的呻吟出聲,「丑一怎麼會是世子?所以,我們撿到了一個世子爺?天啊!」
對她慌亂害怕的反應,袁檡像是很滿意,笑容燦爛極了,「你們好好聊聊,我得去處理一件事,而你,小曼,好好回想當初是怎麼待我的!」刻意丟了這番話,就是要讓小曼害怕,誰叫她膽子大到要他叫「小曼姊」!
這男人是在記仇嗎?嚴沁亮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一出房門,像是天快塌下來的小曼沮喪的看著主子,「天啊,那時候我對他好嗎?好像不太好,在他是無言時,我老叫他醜一,還要他叫我小曼姊,完了!我完了啦,大小姐……」
小曼嘰裡呱啦的一下子呻吟,一下子又細數往事,眉宇間一片愁雲慘霧,還不時焦躁的走過來、晃過去。
但嚴沁亮實在無心理會,看著鏤空圓窗外的灰色天空,他的心也是一片灰暗。
直至入夜,袁檡才回來,他親自去拜訪淮城的官員和重要仕紳,絕口不提自己曾是「無言」的事,倒是將要娶嚴沁亮的事一一告知,其實以他的身份,除非何瑞明和嚴欣不要命了,否則他們根本沒有和他較量的本錢,他有無數手段可以化解他們劣等的計謀。
袁檡回來時早過了晚膳時間,但他之前已早早吩咐掌櫃備好膳食,不過剛剛見過掌櫃,聽說了嚴沁亮主僕都吃得不多。
嚴沁亮是勉強吃了一些,小曼是想吃很多很多,但主子吃得少,她就也吞不下太多了。
再見到袁檡,小曼先行了個禮,困窘的打了個哈欠,再搔搔腦袋,「那個世子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再怎麼說,救你時我也有幫上忙,所以……」
「我不會跟你計較的。」他笑道。
她撫著胸口,大大地吐了口長氣,又賊兮兮地笑道:「那我下去了,掌櫃說爺有交代給我準備另一個房間睡覺,我去了,大小姐也洗完澡了,你們就隨便嘍。」
小丫頭眼睛雪亮,只差沒有將她家主子丟到床上,拱手說聲「請笑納」或「請開動」而已。
嚴沁亮當然聽出小曼曖昧的言行在暗示什麼,一張臉馬上漲得紅通通的,「不可以,我們什麼都還不是呢。」
但小曼早已經一溜煙的出去,還將門關好了。
「不是什麼?你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袁檡霸道的說著,將她擁在懷裡,低頭就狠狠地吻住她,雖然不粗暴,卻蠻橫強硬,他要她明白,她就是他的!
這一個吻溫柔而狂野,充滿了掠奪性,她根本無力抵抗,但這個吻著實太長了,她被吻得要斷氣了,迫的她不得不推推他堅硬的胸膛,他是練過功夫的人,她可不是!
他終於放開了她,看著她氣喘吁吁,雙頰紅通通的,羞窘又美麗,讓他幾乎想再跨越雷池,直接洞房……心動便行動了,他的手很自然的將她打橫抱起來。
「不……可以。」她喘著氣說。
「不會再等太久的,相信我……」他將她放在床上,擁著她,將臉埋在她的秀髮裡,嗅著她的髮香,本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她的身子好柔軟……
不會等太久?所以是可以先偷吃嗎?嚴沁亮無力阻止,她全身都癱軟了,而袁檡繼續攻城掠地,如入無人之境。
一切都很美好,她也很鮮甜可口,但偏偏有人不識相,煞風景的敲起門來。
「呼呼呼……」床上的嚴沁亮眨了眨眼,看著突然停下動作的袁檡。
他則俯下身看著身下的好風景,俏皮的說了一句,「我會負責的。」
她渾渾沌沌的還有些回不了神,但在他突然往下,親吻了她粉嫩的蓓蕾時,才慢很多拍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赤裸裸的!「啊——」
尖叫聲陡起,而某人早已走到房門口了。
袁檡回頭,透過竹簾看到她七手八腳的整理被他解開的衣裳和肚兜時,他邪笑的推開房門走出去,再將門給帶上。
紀雷好奇的看了關上的房門一眼,但袁檡一挑濃眉,他立即收回目光,兩人走到另一邊的亭台。
「爺,查到好事了。」
第9章(1)
何瑞明以好色出名,紀雷就往這方面查,果真查到他為了個人的性癖,向戲班子買回龍袍,扮演皇帝不說,還要家中美婢、美妾扮起宮中嬪妃,有時玩得不過癮,還叫來妓女僅著薄紗跳艷舞,對著他嬌喊,「皇上吉祥……」
雖然他絕對沒膽子逆謀,也只是在自家宅院裡與眾女嬉戲,但衙役卻上門大舉搜查,搜到龍袍、嬪妃等服飾,便以何瑞明污蔑皇帝,淫慾皇威,罪大惡極的被拘提入獄。
這明明是白的,也被說成黑的,何瑞明欲哭無淚,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淮城內,百姓議論紛紛,流言更是滿天飛,說何瑞明暗地裡裁製龍袍,還趨炎附勢的與各方官商交好,妄圖謀反,更傳出與他有任何關係的人都將被押入牢中嚴刑拷打,畢竟是謀反事大。
關何瑞明入獄的理由看似名正言順,但只要是一方富甲,與官員私交甚好也屬正常,做大生意的怎麼可能不與官方互通有無?
只是何瑞明就是被關了,所以,與他有生意來往、私交甚篤的官商莫不心驚膽顫,就怕無端被連累,但誰也沒想到,衙門圍捕的第一個對象竟然是嚴家糧行。
衙役們動作極快,清空宅內的奴僕、客人,僅存嚴欣一家後,便團團圍住店門,不再讓任何人出入,還準備好了封條要貼住店門。
對這驟變,嚴欣母女的心裡都是七上八下,但嚴欣雖心慌,但也絕非省油的燈,在明白是被何瑞明牽連後,她握著拳頭,勃然大怒,「我們跟他又沒關係,怎麼來押我們母女?就連賴以為生的店面也要被貼上封條,有沒有公道天理?」
衙役們沒理會她的大呼小叫,在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與嚴沁亮相偕而來時,主動退了開來。
袁檡神情平靜得近乎冷酷,臉上的一抹笑意更是讓人寒了心,「怎麼沒關係?聽說你跟何瑞明就快結成親家了,不是?」
她心頭一寒,臉色死白,「這、這、這……」嚴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氣得差點沒吐血,明知是他故意栽贓,但這等大禍,她們哪吞得下?
嚴孟蓉額上冷汗頻頻滴落,她也沒想到會弄巧成拙,飛不上枝頭當鳳凰,還要成為階下囚?!她嚇得連忙走到母親身邊,猛揪她的袖子,再使眼色。
嚴欣能怎麼辦?頭只有一顆啊,她露出虛偽的笑容,「唉呀,是誤會吧,是誰亂傳話啊?我們沁亮跟他哪有什麼關係?」
「沒有?」他一挑濃眉。
「真的沒有,真的。」大難臨頭,她只能這麼說啊。
「你可以當眾發誓,不會再冒出另一個與沁亮有婚約的男人?」
這臉要丟多大啊!她哆嗦著、遲疑著。
但嚴孟蓉可不管了,「娘,快,不然我們要被關起來了!」她冷汗直冒,這樣強勢有心計的男人,她沒膽子要了,也不敢再紅眼,「姊姊,你說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