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平地一陣輕忽的白煙,花海中赫然出現了一個淡素輕靈的女子。
這女子何許人也?是仙抑或是魔?
細細看來,只見這女子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唇。素腕纖纖,身材姣好,衣著亦是尋常人家的衣衫,並沒有特別亮眼之處,可也算是清秀淡雅,頗有幾分姿色。
這名女子看來心情甚好,她微笑著轉動眼珠,好奇地看著這一片醉人的花海。
末了,她蹲下身子,採摘了一朵嬌小可人的小黃菊仔細欣賞。
正在這時,平地又起一陣煙霧。不過這次可不是白煙,而是一縷縷青煙。
煙下的,竟又是一名女子!不同的是,這名女子明眸皓齒,艷麗非常,與剛剛那名素雅的女子形成強烈的對比。
素雅女子只覺身邊傳來一陣勁風,轉眼之間,手中的菊花便已不知去向。
「妳來了。」素雅女子站起身,微微抬頭望著那名喚作阮筱裳的艷麗女子,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
「婕妤妹妹,怎麼?今天剛修行圓滿就迫不及待地出來看看人間了?」阮筱裳笑著說。
「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女子平淡地道,語氣中卻儘是不屑。
「妹妹怎麼這麼說呢?我到底是妳姐姐呀,呵呵!」阮筱裳假惺惺地說道,「對了,不小心搶了妳的菊花,你喜歡它嗎?喜歡就還給妳好了。」
「可惜我並不想要。」阮婕妤柳眉輕蹙。
「哦?是嗎?」阮筱裳拋起菊花,稍稍施一個小法術,菊花便成了無數碎屑落下。
並不是碎片,而是碎屑,連對一枝小菊花亦如此。阮婕妤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她這個所謂的姐姐,總是什麼都要和她爭,從小到大,無論多麼小的東西亦是如此。師父的讚賞、艷麗的服裝、初戀情人的心,甚至到如今,連一朵小黃花也要爭。
但是,自己又能怎麼做呢?她是爭不過阮筱裳的,她修為比自己好,相貌也比自己好,無論到哪裡,她都是一個令人注目的焦點。
而自己呢?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平凡的妖狐罷了。
是的,她是妖狐族的妖精,在人界傳說中美麗凶殘的妖狐一族。
妖狐,就如其名,妖冶而狐媚。
她自問並不是妖狐中的佼佼者,她只是一隻平凡的妖狐,只想有屬於自己平凡的幸福,想要悠然自得、輕鬆地修煉。然而,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她都不能實現。
只因為她有一個厲害的姐姐,一個太喜歡爭奪她的東西的姐姐──阮筱裳
她不允許自己得到幸福,當自己找到一點點幸福的時候,她就會來搶奪……只因為她不允許,所以自己便不能幸福。
只是因為這個荒謬的理由,所以她就終生不能得到幸福嗎?她不甘心,也很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姐姐會這樣對待自己,她們都是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啊!按說她們兩人的關係應當是最親密的,但是筱裳卻這樣對自己。也因此,自有記憶以來,自己就從未叫過她姐姐──因為她不配,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已經很久不動怒了,以前總是常常為筱裳對自己的搶奪而動怒。可是後來,她悲哀地發現,原來動怒只會使筱裳更加開心。
於是她學會了冷淡對待,再大的侮辱,也不能引起她憤怒的情緒。
心念未平,她已經走到一條小溪旁。
初次化為人形,畢竟不太舒服,變了這麼久,已經消耗掉不少的魔力。剛剛只顧著想事情,卻沒怎麼察覺,現在清靜下來了,這才覺得有些暈眩。
她望望四周,眼見空無一人,便施法變回原形。
只見一團白亮的光環罩住她,她漸漸淹沒在刺眼的白光裡。
不消片刻,炫目的白光漸漸減弱,現出一條漂亮的雪白色小狐狸。
「藍天碧雲,小橋流水,西風瘦馬,多少年間,日日如此……」正在此時,對岸的樹林中傳來男子感慨的聲音。
阮婕妤心中一驚,趕忙躲在一塊石頭後面,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人生能得此樂,夫復何求?罷罷罷!亦不該時常做無謂之感。」男子的聲音又響起。
阮婕妤現在只算是剛剛出道的妖狐,自是沒見過人類,於是十分好奇,便探出頭張望。
但見那名男子正優閒地坐在溪邊,身穿一襲青衫,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他身形瘦削,一張臉雖算不上十分英俊,但輪廓分明,爾雅清秀。
這一刻,阮婕妤的心弦被他如陽光般和煦的笑意給撥動了。
那種奇妙的感覺,是她從沒有感受過的。
阮婕妤出神地望著他,連被發現了也不知道。
「多可愛的雪狐。」男子淡笑道。
不知何時,也許是在她沉寂出神的當時,男子已微笑著向她走來。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真是粗心大意呀!萬一遇著心懷不軌的人類該如何是好,快快回……」
阮婕妤神思一轉,人妖本殊途,即使自己有愛慕之意又當如何?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悲劇罷了。
「雪狐!」
遠處傳來一陣驚聲尖叫,隨之而來的,是飛快的箭矢。
阮婕妤聞言,一時回不過神來,呆在原地。
這一呆倒沒什麼,如果她還記得施用法術的話,這一箭決計射不中她。可是心中覺悟的痛楚使她產生無力感,她忘了自己會施法術,只是呆站在原地。
不過,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當箭矢快要射中她時,她突然清醒過來;那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反射性地往上一躍。
但即使她的速度再快,箭也差不多已經射到,她怎麼逃脫得了?
「颼……」
當箭快要射中時,男子一個揮手,便擋住即將射到的箭。
令人震驚的是,箭僅僅是劃破了男子些許衣衫,便無力地落到地上,而男子卻毫髮無傷。
「敢問閣下……」獵戶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是何方高人?」
「在下不過區區一介書生。」男子冷冷地道,眉宇間卻透著震懾人心的傲然。「但是,我決計不想看到在我眼前,有任何生靈受到傷害。」
獵戶聞言,已不敢多說一言,便匆匆而去。
「嗚……」阮婕妤發出幾聲感激的叫聲。
「你看看。」男子像對待一個淘氣的孩子一般寵溺地道:「你真不應該跑出來,這世上有太多醜惡的人了……」
男子依然笑著,是那樣溫柔且善良地看著她。
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他離自己好遠。
他的笑容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令自己如此迷茫,如此看不清他。
他笑,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真心?
他是那麼溫柔,像幽谷中一聲深遠空曠的歎息。
她想多瞭解他。
良久,男子拍了拍身子,起身欲走。
「嗚嗚……」她攔住了他。此次相見,可有重逢日?
他微微一愣,看著面前這條雪白色的狐狸。
「不用感謝我。」他聲如天籟,卻是那般遙遠。「回去吧……」
「嗚嗚……」她像是不甘心地嗚叫著。
他微笑著看著雪狐,寵愛地摸了摸牠的頭,極飄渺的一個轉身便離去。
終究是留不住……
阮婕妤癡癡地望著男子離開的方向,許久回不過神來。
「哈哈,竟然有妖精為人類動心。」一名女子從她身後走出,冷冷地說。
阮婕妤定睛一看,原來是阮筱裳,心中一驚,隨之湧來強烈的憤怒。
她並不是對她所說的話而發怒,而是她,自己的姐姐,竟如此無情……絕情到……見死不救……
她還能對阮筱裳有什麼期望嗎?自己的姐姐,竟是比仇人更教她憎恨哪!
縱然心中波濤洶湧,但她還是很平靜地轉過身,表情冷淡得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妳在乎那個男的嗎?嗯?妳喜歡上他了。」
這句話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就像在陳述一件事實,那種肯定令阮婕妤感到莫名心驚。
「笑話,一個山野匹夫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她不著痕跡地掩飾自己的驚慌,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嘴角還揚起輕蔑的笑。「飛雲之術!」話音剛落,只見一團雲霧從遠方飄然而至。
原來是阮婕妤眼見阮筱裳沒有任何反應,施起法術便想離去。
「停頓!」阮筱裳突然叫道,雲團在半路上停頓下來。
阮婕妤並沒有理會她,逕自就走開了。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鬥不過阮筱裳,因為她的修為比自己高太多了。
「你若是不在乎那男子,那麼我就殺了他吧!呵呵!」阮筱裳陰惻惻地說道。
阮婕妤身體一僵,停住腳步。
「要殺便殺吧。」她佯裝平靜地說。
她太瞭解阮筱裳了,只要自己表現出一點兒在乎,她就一定會殺掉那個男子。
她不想他死,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她就是不想他死。
「哦?是嗎?那我就去動手了。」阮筱裳說道。
不要發怒,不要在乎,要冷靜!阮婕妤在心裡拚命對自己說。
「祝妳成功。」說罷就施起法術,一步十丈地離去。
「無論妳在不在乎都好,人和妖的愛情注定是不受神的祝福,它是受到詛咒的孽情!」
阮筱裳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狠狠敲擊著阮婕妤的心。
愛上他是會受到詛咒的嗎?阮婕妤望著無垠的天際,心中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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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所毀滅的都市──薩噶達娃村。
只因這個被詛咒的都市,除了墮落的神──薩噶達娃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居住……也許可以稱之為妖吧!
傳說只要踏入薩噶達娃村,就會受到諸神的詛咒,從此淪為魔族。
這個詛咒是真是假倒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證實的一點是──薩噶達娃,這個不被承認的「神」,可以幫人實現任何願望;任何人,包括人、神、魔三界。
然而,想要實現願望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曾有妖精為了實現一己私慾而進入薩噶達娃村,可是再也不曾出來過。
久而久之,妖界雖知薩噶達娃的能耐,卻沒有人敢踏進村落一步。
而原因大家心裡都明白。
是因為──實現願望的代價太沉重,沉重到沒有人敢接受這個代價。
可是,要是你提出願望卻不願意接受代價,薩噶達娃則會毫不留情地把你殺掉。
因為,成為魔鬼,就要有成為魔鬼的膽量。
貝茲雷殿,是妖族著名的練功殿房,坐落於「被神所毀滅的都市」的東南方。
這裡只允許妖狐在此修煉,為防外界妖人闖入,貝茲雷殿四周環繞著七彩保護光。
這是妖狐族的長老白牟宗用法術施成的,只有身配妖狐族出道石的妖狐才能通過門口的守衛,用龍之沙漏的碎片傳入貝茲雷殿。
貝茲雷殿分「炯」、「繞」兩大分堂。
繞堂是由蕭月仙狐執教,主要是學輔助性的法術。
炯堂是由頡驊狐執教,主要是學遠程攻擊法術。
此時,阮婕妤與阮筱裳正在炯堂中修煉法術。
「神聖的水啊,請賜予我水系的力量,絲格多亞,馬列得斯其格斯!無情的冰雨!」
阮婕妤口中唸唸有詞,手指突然向前一指。
可是眼前只落下細小的冰雹,並沒有所謂的冰雨。
「婕妤!」頡驊嚴肅地走過來,「妳今天一天都不專心,再這樣下去,我只好請妳出去了!」
阮婕妤低下頭,的確,她不夠專心。
但專心又如何?自己並沒有像阮筱裳一樣傲人的天資。
「妳看看妳姐姐!真不明白,怎麼兩姐妹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啐!」
頡驊蔑視地走開了。
只見阮筱裳輕鬆地念了一句咒語,手微微往前一指,眼前便出現排山倒海的冰柱風暴,整個貝茲雷殿也為之震動。
她含著笑,示威似地望了阮婕妤一眼。
阮婕妤揮一揮衣袖,一個瞬移便移出貝茲雷殿。
她對法術雖不怎麼精通,不過瞬移的功夫卻是一流的。
她自嘲地笑了,感覺心異常疲憊,只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獨處。
誰料不知不覺中,她竟來到被神所毀滅的都市前。
「被神所毀滅的都市,你跟我一樣是受到詛咒的嗎?」她幽幽地說。
望著一片蕭瑟的景象,阮婕妤只覺心中一片慼然。
這是唯一安靜的地方,絕不會有人敢來,她尋了一處角落便坐了下來。
那個男子呢?他現在在做什麼?是否曾想念過她這隻小雪狐?
阮婕妤搖了搖頭,怎麼今天自己老是想起他?
兩人只不過有一面之緣罷了。
想是這麼想,可是心總止不住對他的思念。
他那如陽光般的笑容,照進她灰暗多年的心房。
但終究是人妖殊途,自己對他……只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再淒美的愛情,也禁不住詛咒的力量。
何況,兩人之間並沒有愛情,只是她單相思而已。
甚至連情也沒有,又何以談愛?
她愛上他了,連阮筱裳也欺騙不了,更無法欺騙自己。
她愛上一個連名字也不知曉的人。
於是,她的心就注定了一生只為他跳動。
一個沒有任何結局可言的愛情,難怪自古常言道──最苦莫過於單相思。
「人妖雖然殊途,但是只要妳變成了人,妳就可以跟妳深愛的人在一起……妳想實現願望嗎?進來吧,進來被神所毀滅的都市吧!」
尖銳的女聲突然在阮婕妤耳邊響起。
「是誰?出來!」
阮婕妤心中大駭,馬上站起來四處張望。
四周並沒有人,連聲音也消失了,只有沙塵隨著風的吹動而飄揚著。
剛才的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四周──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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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躲在這裡!真想不到,妳竟然敢來禁地!」
正當阮婕妤屏息等待什麼人出現時,阮筱裳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剛才的話是妳說的?」阮婕妤狐疑地望著她。
「什麼話?我剛才根本沒有說過話!」阮筱裳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阮婕妤。「妳剛剛聽到了什麼?」
難道不是她?那會是誰?莫不是……薩噶達娃?
「回答我的話,妳剛剛到底聽到了什麼?」見阮婕妤不理睬她,阮筱裳心中感到十分不快。
「沒有什麼,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總是遇到不想見的人。」她的口氣很淡。
事實上,除了那名男子曾引起她心中的波濤,她很少有心緒不定的時候。
尤其是面對她──阮筱裳。
「妳為什麼總是漠視我的存在!」
阮筱裳憤怒極了,她討厭阮婕妤的平淡,似乎她從來沒有將自己看在眼裡一樣。
那份懶散及平淡,她討厭……甚至是恨極了!
「哦。」阮婕妤淡淡地應了一聲,口吻依舊平淡。
阮筱裳眼中跳動著怒火,但不久,她恍然大悟似地輕笑了幾聲。
「該不會……妳心中還想著他吧?」阮筱裳疑惑地問道。
「妳是說那個無用的書生?」阮婕妤牽扯了一下嘴角。「那個無關痛癢的人?我早已忘卻了,難道是妳自個兒想念不已?卻賴在別人身上。」
自己若再不與他撇清關係,怕阮筱裳當真會對他不利。
「妳說話別失了分寸,不然……」阮筱裳語帶威脅。
「不然妳當如何?」阮婕妤冷冷地道。「且不說我眼中有他,就算是沒有他,妳也不足以引起我的注視!」
「這麼說妳眼中真的有他了?」阮筱裳故意扭曲她的話。「真是下賤的女人,見一個就愛一個。」
「妳說我說話失了分寸,恐怕失分寸的是妳自己吧。」阮婕妤語氣近乎淡漠。「妳若再這般咄咄逼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妳要如何對我不客氣?我倒是想領教看看。」阮筱裳輕蔑地說。「怕只怕,是妳自己自尋死路!」
沒錯,論修為,她的確是比阮筱裳低,這是無可爭論的事實。
「若是沒有本事,就別在這大放厥辭。」阮筱裳挑釁地說。
看來,一場爭鬥是不可避免的。
「不見得。」阮婕妤淡淡地說。「光明之杖!」
話音剛落,阮婕妤已拿起法杖,聚集魔力準備應戰。
「妳何以還不拿出武器?」阮婕妤定定望著她空空如也的手。
「對付妳這種小妖狐,根本不需要武器。」阮筱裳嘲諷道。
阮婕妤沒有回答她,逕自施放法術。
「大地啊,賜給妳虔誠的信徒力量──大地的憤怒。」
阮婕妤語畢揮動法杖,只見無比碩大的隕石向阮筱裳砸去。
「魔法無效。」
正當隕石快要砸落的時候,阮筱裳神色自若地使用了巫術系的輔助魔法,只見那隕石突然化作零星石丟,力量未波及阮筱裳,便已消失不見。
「讓妳見識一下我的厲害。」阮筱裳微笑著說。「活殺氣功彈。」
但見她面前凝聚起一股無形的力道,直向阮婕妤擊去。
阮婕妤反應不及,被氣功彈打到,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
「神之愛。」
一圈光環圍住阮婕妤,溫煦的光輝就像是神的慈愛,她的傷在光環中很快就痊癒了。
「爆裂之術。」只見阮筱裳再次向她攻擊。
「風之舞。」
阮婕妤見情勢不對,連忙用了躲避之術,阮筱裳一連打了十一下,一下都沒打著。
「攪亂之舞。」
阮婕妤只覺頭腦漸漸不聽使喚,原來是中了混亂之術。
「天使之守護。」她用盡最後一點力,使出潔淨之術,不消片刻,她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
「好了,不跟妳玩了,我要認真地戰鬥了。」阮筱裳微微一笑。「封印一切。」
只見阮婕妤四周捲起一個大漩渦,像要把她吸進去。
「斬斷美麗的誘惑。」阮筱裳話落,漩渦突然凝聚成一點,隨後便消失了。
「血之天國!」
阮婕妤感到身上的血像不受控制似地,一滴滴被吸入阮筱裳體內。
「生命的賭局。」
阮筱裳大駭,她沒想到阮婕妤竟然會用到生命的賭局!
「風之舞。」
阮筱裳想要躲避她的攻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的手臂已被阮婕妤劃破。
「神之領域!」阮筱裳吃痛,立刻施出治癒法術為手臂治傷。
阮婕妤終於有時間喘一口氣,但是這幾個來回的攻擊,已經把她的魔力消耗了大半,而後又被阮筱裳吸走不少血液,現在她已是臉色慘白,有氣無力了。
「妳這是在逼我出絕招。」阮筱裳恨道。「那就讓妳看看我的真正實力──諸神的黃昏。」
排山倒海的力量湧向阮婕妤,連她所放出的吸收光環也擋不住這股力量。
「神之愛!」
阮婕妤用盡最後一口氣施放治癒法術,隨即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