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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婚待嫁郎 第四章 作者:藍若音
    受夠了!他真的受夠了!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沒想到害他不成,反而害到父親,月形箋知道自己不得不乖一點,至少暫時不能輕舉妄動。

    不過,他受夠了!該死的,他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一直賴在他家不走呢?月形箋暗自咒罵著,搞什麼鬼啊?

    一連五天耶……天啊!他簡直是面臨崩潰的最高境界了,他好想大叫,大聲尖叫一番。

    為什麼他得每天面對那傢伙,那個厚顏無恥之徒呢?

    每天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即使他再怎麼忽略他,把他當成隱形人;即使他再怎麼躲他,連飯都在自個兒房內吃了,御神紫那傢伙仍是像來無影、去無蹤的鬼怪般,總有辦法出現在他面前,他都快要瘋了。

    尤其是現在,他到底想做什麼?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走進溫室,打亂他原本的計劃,還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落座在他的對面,他真的是跟屁蟲嗎?

    『你為什麼那麼閒呢?你不是御神集團的成員之一嗎?那應該是很忙才對,怎麼什麼事也不用做,一整天都賴在我家,算什麼男人嘛!你該不會是個虛有其表的小白臉吧?』除了投射在御神紫身上那道比北極還要來得冰冷的目光外,月形箋更是用著不悅、再加上一點不屑的口吻對他說道。

    『怎麼,你也知道我是吃飽太閒了呀?』御神紫不為所動的翻了翻手中的書,『就是因為太閒,只好來找你這個比我還閒的人玩!』

    『誰要陪你玩!我很忙、沒空、沒時間,更不想理你這傢伙。』

    『可是,你現在不是正在陪我說話,打發時間嗎?』

    『你……可惡!』月形箋不能否認這點,他的確是在跟他說話,不!應該說是在跟他吵架,雖然好像只有他自己這麼想。

    『你是變態,還是同性戀?』月形箋瞪著坐在他對面、一臉舒適模樣的御神紫。

    他以為他想理他呀!原本他也是不想理他的,但是一直有個人老在自己面前晃呀晃的,不僅礙著他的眼,而且那不說話的怪異氣氛,害他什麼事也無法做,只好受不了的開口。

    『你猜呢?』邊啜著紅茶,邊看著手中的書,御神紫並沒有因為月形箋那失禮的問題而抬起頭來理會他。

    『變態加同性戀,再乘以N次方。』月形箋白了御神紫一眼後,用很肯定的語氣說。

    『多謝你的誇獎,這可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誇我呢!』御神紫像是得到誇獎般的笑了,他抬起頭,滿是笑意的看向月形箋。

    『誰在誇獎你了!』月形箋歎了口氣,怎麼世上會有這種人呢?這叫作神經粗,還是臉皮厚到極點?每回罵他,他都能高興地扭曲成自己在誇獎他,天啊!他真的是人嗎?

    『那你呢?箋。』

    『我?』月形箋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低頭啜了口手中那漸冷的紅茶。

    『你不是同性戀嗎?』御神紫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對月形箋說。

    『誰是同性戀!』月形箋差點把口中的紅茶給噴出來,『誰跟你說我是同性戀了,你才是。』他因為御神紫的話緊皺眉頭,而御神紫那像是要看透他的目光令他不悅,一股不快感慢慢地往上爬升。

    『聽老爺子說,你似乎挺討厭女人的。』御神紫放下手中的書,看向他『我是討厭女人沒錯,尤其討厭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自以為美麗、只會巴著男人不放的女人;但我雖討厭女人,不見得我就會喜歡男人,我一樣討厭男人,那些一副噁心極了的嘴臉,不論對方是男是女,都可以隨便發情的想硬上的男人。』月形箋用厭惡至極的目光看著御神紫,嘲諷地說著。

    『而且,既然你都開口問了,那麼我就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我是連自己都討厭的人;要不是有父親在,我恐怕早就殺了自己,因為我厭惡自己這副身軀,簡直厭惡極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可信度,月形箋逼自己紅了眼眶,讓淚水在眼裡打轉著,臉色也變得更難看些。

    『你不知道吧?這世界真是醜陋得可以,你知道嗎?所有人親近我,不是因為我這張不男不女的臉,就是父親的錢,連那些自稱我哥哥、姐姐的人也一樣,真噁心!他們憑什麼碰我,我討厭他們摸我,那讓我噁心得想吐。』

    『是嗎?』御神紫點了點頭,像是在附議他的話般。

    呃?他附議做什麼?月形箋只覺得御神紫真是古怪得可以,平常人面對這樣的情形,不是會選擇遠離他就是一臉同情他的表情,怎麼他兩者皆不是呢?

    『所以,我除了討厭女人,也厭惡男人,真是噁心呀!總是有一堆男人說什麼愛我、喜歡我,每個人都自以為長得好看,真是令人感到噁心極了。』

    月形箋緊皺著眉頭,用一副像是在看比垃圾更骯髒的東西的表情看著御神紫。

    『你也是,簡直比垃圾還讓人覺得噁心,我討厭你,只要你一接近我,那張臉、那惡臭就讓我想吐,甚至全身發癢!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現在你馬上滾出我的視線範圍,聽到了嗎?

    還有,我勸你最好不要再來招惹我,不然我就跟父親講,你對我性騷擾;讓月形家從此跟御神家斷絕往來,如果你不想因為你的緣故導致這樣的結果,最好離我遠一點。』

    下一刻,御神紫想也沒想地上前將月形箋擁入懷裡,緊緊地抱住這個邊咒罵他、邊顫抖著身子的人兒。

    『放……放開我……』月形箋不斷掙扎,他不是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為什麼這傢伙還不走呢?不會是他演得不夠像吧?

    『我喜歡你,即使你討厭我,我仍然喜歡你;所以別以為這樣就能甩開我,沒有那麼簡單的,箋。』御神紫不為所動的說著。

    想騙他,恐怕他得再加把勁練習練習呢!

    月形箋不相信的看著他,『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他咬了咬下唇,怎麼他的自尊心完全沒有受損嗎?

    『箋,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御神家就拋棄你,我不是那種人。』

    呃,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不是這樣。月形箋的臉霎時皺成一團,不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說你讓我覺得噁心啊!』

    『沒關係,這沒什麼的,只要看久了你就不會覺得我噁心,說不定還會越看越可愛呢!』御神紫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你最好快滾。』

    『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御神紫,你到底想怎樣?』月形箋僵住了,面對眼前這個比踩不死的蟑螂還難纏的傢伙,他該怎麼辦呢?他可是為了他,花了幾個晚上硬是編出這些故事,雖然有部分是真的;但他可是花費不少心思,並挑了個好時機才說出來的,怎麼會沒效呢?

    按照他的計劃,這傢伙應該會摸摸鼻子,然後自討沒趣地離開才對呀!怎麼會這樣?月形箋慘白了臉。

    『我什麼都不想,只是不想放開你而已。』

    聞言,月形箋低呼出聲,他簡直不敢置信,為什麼他明明都說他討厭男人、厭恨男人,甚至對他作人身攻擊了,卻還是影響不了他?

    『你為何非接近我不可呢?是我爹地的意思嗎?怎麼,他怕我一個人沒有朋友太寂寞了嗎?』月形箋仰起頭,嘲弄地說道。

    『朋友』御神紫輕輕地把弄著月形箋那頭淡咖啡色的長髮,『誰要當你的朋友了。』

    『什麼意思?』

    『就是話裡的意思。』

    『御神紫,我爹地到底說了什麼?你接近我又有何目的?』

    這傢伙出現得突然,而且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朝怪異二個字走,究竟這傢伙跟爹地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呢?

    『你很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把話說清楚,御神紫。』不行!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可以的話,他希望今天就能讓他滾離他的視線範圍。

    『乖,別任性了,我好累哦!不如我們一起睡吧!』御神紫突然把月形箋抱了起來,二話不說地硬把他壓在軟椅上。

    『放開我,要睡你自個兒睡。』

    『乖,別吵了,睡吧,睡醒以後再說。』

    『放開我!』

    『乖,小箋箋別吵了。』

    『你……』月形箋不停地掙扎著,但他就是推不開御神紫。不到一會兒的工夫,他感覺到御神紫呼在他臉旁的微熱鼻息和緩慢、平穩的呼吸聲。

    他……他睡著了?

    『喂!別睡了,要睡就先放開我!喂……』

    月形箋本來是一點也不想睡,可不知為何在聽著御神紫那有節奏的心跳聲後,他的眼皮還真是一點也不把他這個主子看成一回事,不聽話地沉重了起來,緩緩地睡去。

    『真的睡了呀?』

    見狀御神紫微微一笑,慢慢地移動身子,讓月形箋能舒服地躺在他的懷裡。

    原本他曾想過不管他,因為追個男人跟娶個男人一點意義也沒有;不過,最近他改變了想法,他開始喜歡上他生氣的表情,就像只弓起身想咬他的貓般可愛。

    回到家沒人敢跟他吵,因為他們往往吵不過他,且還會被他整到半夜上醫院掛急診;而那堆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更是不敢跟他吵,粘他、纏他的時間都不夠了,哪來時間吵他呢!

    『想來想去,還是你比較可愛。』御神紫用手指輕輕地撫過月形箋那漂亮光滑的臉頰。

    ***

    煩!煩死人!煩透了!

    月形箋在床上翻滾著,不論如何他就是睡不著,他肚內有著滿腹的疑問,尤其是對那個變態加三級的傢伙。

    心情低落當然不只是因為如此而已,他更不滿意自己為何會三番兩次的睡倒在他懷裡?他明明是那麼討厭別人碰觸的,居然會一再地在他的懷裡睡著;而且,心裡那種覺得不錯的感覺又該如何解釋呢?

    月形箋在數完第二千二百九十九隻跳欄的小綿羊後,受不了的從床上起身,穿上那有著可愛動物造型的絨毛拖鞋直奔書房。

    『爹地!』

    他沒敲門便衝了進去,直逼坐在書桌前的月形鞍。

    『為什麼?』月形箋輕揚起眉頭,『爹地,我要知道理由。』他在父親的面前坐了下來,充分地表現出自己的不悅。

    在今天他再度莫名地睡倒在御神紫的懷裡後,他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理由?』月形鞍打著馬虎眼,他可不傻,仍繼續看著手中的書,雖然他剛才有那麼一點被自己兒子的火氣給嚇到;但對於兒子的問題,現在還不到時候揭開答案。

    『爹地!你別裝傻了,我要知道御神紫那隻狐狸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老是纏著我不放?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瘋了。』月形箋受不了的低吼。

    『親愛的小箋箋,現在的你看起來是那麼地美味、可口,真讓人想咬上一口。』

    『你……』月形箋被身後那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就像活見鬼似的,『你怎、怎麼在這裡?』

    御神紫笑了笑,『小箋箋,你這麼說真讓我難過,我可是打從一開始就在這裡了,你怎麼一點也沒注意到呢?』

    月形鞍乘機朝御神紫打了個手勢:小子!交給你了。

    然後,他悄悄的溜為上策。

    『我注意你做什麼?過去點,別靠得這麼近……』月形箋伸手抵在御神紫的胸膛,不要他再接近自己半步。

    『我們都已經那麼親密了,連擁抱、共枕而眠都不下一次了,你不用再那麼害羞。』

    『誰害羞了,什麼擁抱、共枕而眠?那是你硬抱著我不放,還敢說出來。』

    『有嗎?但是,也不知道後來是誰把我當抱枕死抓著不放,難道是我記錯了?』御神紫意有所指的瞥他一眼。

    『御神紫!你……』月形箋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白,簡直是氣到快冒火。

    『別那麼生疏嘛!箋,你只要叫我紫就好了。』

    『你給我去死,現在就滾出去,滾得越遠越好,別再教我看見你;不然,我一定拿菜刀把你砍成八塊拿去餵豬吃。』月形箋已經氣到語無倫次,他只知道眼前這傢伙再不從他眼前消失,他一定會上前掐死他。『嗯……八塊呀!小箋,你打算怎麼砍呢?可別太粗魯,人家可是細皮嫩肉,很怕疼的。』御神紫嗔了他一眼。

    『那你就快滾!』

    『滾?我不會,小箋,不如你先教教我怎麼滾好嗎?』

    『你去死!』月形箋舉起腳想狠狠地踹御神紫一腳,誰知道突然被他抓住了。『放開我!』

    『好吧!』御神紫一臉很無辜的模樣,乖乖地照月形箋的話,放開了手。

    月形箋就這麼跌坐在地上。『痛!誰叫你放手的?』

    『你叫我放的呀!』御神紫說得無辜,但笑得奸詭。

    『御神紫!』月形箋用力地咬住下唇,滿臉不甘願地怒瞪著御神紫。他不甘心,為什麼他老是被他耍著玩呢?

    自小到大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他不甘心!

    『好了,別哭哦!』御神紫突然伸手將跌坐在地上的月形箋給抱了起來,安撫似地輕輕搖晃著他。

    『我又沒哭!』

    『是,你沒哭。』御神紫抱著月形箋走出書房,朝月形箋的臥室前進。

    『放我下來。』月形箋一邊在御神紫的懷裡掙扎,一邊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中,他不好意思抬頭看那些站在一旁被他們嚇呆的僕人們。

    ***

    『你是不是睡不著?小箋。』

    御神紫把月形箋放在床上,幫他拉上被單後,像安撫小娃兒入睡般,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月形箋的胸。

    『你在做什麼?』看他躺在自己身旁,月形箋不由得低吼一聲。

    御神紫半閉上眼,『陪你入睡呀!』他繼續輕拍著月形箋的胸。

    『我不想睡!要睡你回自己的房間去睡。』月形箋雖然是嘟著嘴不悅地說,但他並沒有拍開御神紫的手,仍是繼續乖乖地躺在床上。

    『很晚了,該睡了。』

    『我不要!』月形箋邊說邊跟瞌睡蟲奮鬥著。他才不要睡,他明明就是因為討厭他的存在,所以睡不著的,現在又怎麼可以那麼簡單就豎起白旗投降呢?

    唔啊!月形箋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不要……不能睡……他邊咕噥邊被周公召喚去了。

    『所以說嘛,果然還只是個孩子而已。』

    御神紫張開眼,看著月形箋那如孩子般的天真笑臉,無奈地一笑。

    ***

    因為眼前有個相當難搞又麻煩的月形箋,御神紫都快忘記一、三、五及二、四、六的女友們,連花心二字,他都快要忘記怎麼寫了。

    不過,他可是男人,月形箋也是男人,同樣身為男人,他十分瞭解男人偶爾也需要喘息的空間,如果逼得太緊,反而會有負作用出現。

    所以,御神紫追求月形箋的方法,也不至於是全心全意的追求;而且如果女人追男人是隔層紗,男人追女人是隔座山,那麼男人追男人呢?恐怕不是只有隔座山而已,這一隔可能是隔了好幾座。

    或許是因為如此,讓御神紫那喜愛挑戰的狂野之心在他的體內蠢蠢欲動著。這種心情好久沒有過了,自從他五歲那年,發現女生不需要追求也會自動送上門後,他就失去了那份興致。

    現在睽違十幾年的興致又回到體內,害他忍不住幾欲控制不了自己,有了莫名的渴望。

    在月形鞍的特意撮合下,那個本想離他遠遠的月形箋被迫每天要跟他來上幾回的擁抱;甚至,帶著苦瓜臉上他的車,然後一副受驚嚇的表情下車。呵!真好玩,好玩到了極點。

    說到好玩,這也讓御神紫想到一個人,一個他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情敵的傢伙,因為連月形箋都記不得他的名字;不過,他每天接送箋到學校的時候,那人總會用一張相當難看的表情望著他,有時候還會用像只可憐小狗般哀求的眼光看著箋,求他回頭看他一眼。

    對了!他好像叫什麼佐生彌的,御神紫拍了一下額頭,第一次見過就覺得有那麼點印象了,原來他是唐山製藥那個不下台的社長的寶貝兒子,難怪他有那麼一點點印象。

    『紫……紫……御神紫!』

    御神紫回過神來,他聽見窗外有人呼喚他的名字。

    『你在發什麼楞呀?』月形箋不悅地看了御神紫幾眼,以前都是他先發現他,先叫他的名字;今天情況反而相反,還讓他叫了他那麼多聲,他是失魂了呀?

    『咱們回去前,先繞去別的地方逛逛,你說如何?箋。』御神紫刻意當著佐生彌的面說,且聲音大到足以讓他聽得見,希望這個小鬼頭能自動放棄才好,看在他應該是初戀的份上,他不想讓他太過傷心。

    『月、月形……』佐生彌再度露出欲哭無淚、活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般的可憐表情。

    『去別的地方?』月形箋如往常一樣,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跟在身旁的佐生彌,更別提聽到他在他的身邊咕噥了些什麼;他直接上了車,詢問著御神紫。

    『嗯,咱們先去吃點好吃的東西,然後,看是不是要去遠點的地方逛逛?』

    御神紫發動了引擎,踩下油門,在佐生彌哀戚的表情目送下,載著月形箋離去。

    『沒興趣!』月形箋是一臉無趣的表情,被他上下學接送,他就已經很不甘願了,這會兒居然還要跟他一起出遊,別開玩笑了!

    『是嗎?』御神紫笑了笑,『沒關係,反正興趣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好了!交談到此結束。』

    月形箋自動自發地扣上安全帶,這是他打從坐過御神紫的車後,便養成的一個好習慣。

    『別這樣嘛!』御神紫又是一笑,『你不陪我說話,那麼我只好一直看著你!』

    這是每回在車子裡必定上演的戲碼,月形箋惱怒的狠瞪他一眼。每次都要這樣對他,也不想想他可是為了他們的生命著想耶!

    耶?不對!他替他著想做什麼,該想的應該是他自己的生命才對。

    『要上哪兒?』月形箋在深歎了口氣後,無奈地問御神紫,說話總比他不看馬路來得好。

    『嗯……讓我……』

    御神紫才正想說話,馬上被月形箋給截斷,『不許想,我們開到哪兒就到哪兒吃好了。』

    原本會安靜地等別人把話說完的月形箋,自從被迫跟御神紫相處後,他就學會了不管如何,最好別讓御神紫把話說完,尤其是在車子裡,連想也別讓他想;不然,他們就等著跟這個說不上美好的世界說拜拜了。

    『開到哪兒就到哪兒吃呀!箋,你真的那麼餓嗎?這樣我只要一看到餐飲店就停下來,如何?』

    御神紫愈來愈覺得月形箋真是可愛,什麼開到哪兒就到哪兒吃,他還真以為隨便說個答案,就可以擋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嗎?

    傻瓜!不過,看到專心注視車外情況的月形箋,他決定暫時放過他,看來他前幾次的開車技術真的嚇到他了。想也知道那是他故意的嘛!不然,怎能看到他另一種表情呢?

    『不用了。』月形箋嘟著嘴偏過頭,不管怎麼樣,他都得隨時注意車外,尤其是正前方;這樣一有什麼事,他就可以馬上提醒身旁這個連開車都很不專心的傢伙。

    『我們上山賞楓去,如何?』

    『賞楓?』月形箋緩緩轉過頭,將視線放在御神紫的身上,『現在要去賞楓?』

    『現在正是賞楓的時節,這時不去待何時呢?』

    『你早就想好了吧!』月形箋看著車窗外日下山頭的黃昏景色,他實在不懂,晚上上山去賞楓?那有什麼看頭。

    不過,他知道就算他舉牌抗議說他不想去,大概也沒什麼用,車子都已經往山上爬了;重要的是他不是開車的人,搭車的人哪來的掌控權。

    『晚上上山能賞什麼楓!』

    面對御神紫的自作主張,月形箋是百般不悅,嘴巴微嘟還唸唸有詞的;但面對車外的美景,他的心思還是背叛了他。

    『哇!好美哦!』

    日下山頭,月上柳梢,秋楓配夕陽,還真是一大絕景耶!

    ***

    『喜歡嗎?』御神紫看到月形箋那抹驚艷的表情,他知道他也挺喜歡的,不過,他還是希望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畢竟讓人感動、欣喜之事要透過言語,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

    『嗯!』月形箋將心思放在車窗外,老實地點頭同意御神紫的說法。

    『那麼下車吧!』

    『下車?』

    『對,我們到了。』

    當月形箋注意到時,車子早就停了下來,連原本坐在駕駛座的御神紫都不知在何時已經下車等他了。

    『這裡是?』

    『餵飽肚子的地方。』御神紫朝車內的月形箋點了點頭。『不下來嗎?』

    月形箋開了車門走出去,唉!他差點就忘記,搭御神紫的車子就得自己下車,想等他幫他開車門,恐怕是八輩子後的事吧!

    『這裡?』月形箋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眼前只有一間又破又舊的老房子,哪來的餐廳呢?

    『沒錯。』御神紫牽起月形箋的手,拉著他往那間老房子走去。

    『放……』月形箋掙扎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在御神紫緊握下,他根本就無法抽離,『放開我,兩個男人手拉手能看嗎?』

    『反正又沒人看到,你擔心什麼?箋。』

    月形箋這才發現,從他們踏入老房子後,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大夥兒只是忙著用餐,根本沒人理他們。

    『這裡用餐是有時間限制的。』

    『時間限制?』怎麼連吃個飯也要有時間限制,那多痛苦呀!月形箋坐了下來,他皺起眉頭,向來吃飯慢條斯理的他,哪裡能來這裡吃飯。

    『訂位的人很多,如果沒有時間限制,那麼接下來的人就吃不到了。』

    『會嗎?』一間像是隨時會倒塌的破爛房子會有什麼人來嘛!

    『別發呆了,快吃吧!』御神紫指了指月形箋眼前那碗熱騰騰的麵食。

    『唔……』反正,他的確也餓了,先吃吃看再說。月形箋看了看桌上那碗烏黑的面,真的能吃嗎?他看到御神紫動筷吃了起來,唔……好吧!還好味道聞起來還挺香的。他緩緩的吃了起來。

    『好吃嗎?』御神紫抬頭看原本還在猶豫不決的月形箋,現在卻努力地跟麵食對抗中。

    『還不錯啦!』對食物很挑剔的月形箋,要不是他真的很餓,不然,他恐怕是絕對不可能動眼前這碗不中看的麵食的;不過,吃了之後,他發現還真的挺不錯吃的。

    『那就好。』御神紫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始欣賞起月形箋的吃相。呵!他還真不愧是月形家的貴公子,連吃個東西都那麼講究吃相,那不是挺痛苦的?

    ***

    餵飽了肚子,兩人回到車上,這時月形箋才想到,該不會這都是御神紫之前就先預謀好的?

    『剛才你說在那間破屋子吃東西要先預約,該不會你一開始就已經打算好,要拖我來這兒吧?』

    『聰明的小孩。』御神紫揚起嘴角,滿意地拍了拍月形箋的頭。

    『你——混帳。』可惡!他居然又被這隻老狐狸給拐了。

    『待在這裡很舒服吧!』

    兩人回到車上,御神紫調整了一下椅子,舒服地躺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那輪明月。

    『嗯……』

    月形箋學著御神紫的作法,他點了點頭,在山上空氣又好、又安靜,再加上天空那輪又圓又亮的明月,這樣的氣氛真的是挺不錯的。

    咦?月形箋是邊看邊昏昏欲睡,他突然感覺到身上有著溫熱的感覺,稍稍拉回他正在神遊中的思緒。

    衣服?蓋在他身上的是一件挺暖和的長外套。

    『沒關係,想睡就睡吧!回到家時,我會叫醒你的。』御神紫用難得的溫柔口吻說道。

    『唔……』目光中帶了點散漫,很顯然已經是處於半昏睡狀態,月形箋不自覺地彎起嘴角,他朝御神紫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然後,人就沉入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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