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殘心一關上艙門,映漓立刻奔到艙房的最角落,警戒心十足的盯著谷殘心,看著他深沉慾望的瞳眸,映漓驚駭的猛吞口水,她的處境十分危險。
「我警告你,別靠過來,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我剛剛可是和那個什麼仇的打成平手。」映漓放話威脅谷殘心,試圖嚇阻他。
「哼……跟仇忌打成平手,笑話,我都未必打得贏他,就憑你,不要自取其辱了。」谷殘心笑意更深,從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哈哈……要不要來試試看。」
映漓帶著冷笑,她真的打得贏他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不過她的自尊絕對不容許被詆毀,映漓越來越相信仇忌剛剛的那一掌足以讓自己斃命,思及此處,更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無所謂,如果需要經過一番爭鬥才能掠奪你,我會有興趣試試的。」谷殘心舉起手勢,明顯的擺出要對掌的姿勢。
「好!來……」映漓率先一個飛奔,瞬間擊掌而去。「看招……」她可不是晃點人的。
「好身手……」谷殘心一個閃身,避開映漓的掌風,呵……跟他玩真的,這下不陪她玩玩,顯得自己不夠意思了。
「哼……別留情。」
映漓眼看谷殘心輕易的閃過一掌,更加使勁的摧動掌力,可惡的傢伙,她就不相信傷不了他,映漓一個低身,掌風隨即帶到谷殘心的下盤處。
一絲訝異閃過谷殘心的心頭,掌風雖力道不足,但動作卻是相當的靈巧,如果經過名師的訓練,往後應該能習得一身的絕妙武功,笨……他在想些什麼,她不過是個舞姬,他替她想那麼多幹什麼。
谷殘心隨即拋開繁亂的念頭,專心與映漓對掌,趁她一閃神,迅速的抓住她柔嫩的掌心。
「可惡……快放開我……放開我……」谷殘心一個使勁,映漓隨即被他帶回懷中,毫無招架之力。
「原來你只有這麼點能耐……」谷殘心訕笑著,看來是自己高估她了。
「你使詐……」映漓手肘一個後拐,冷不防往谷殘心的懷中招呼過去。
「還不服……」谷殘心一個鬆手,映漓飛快的離開谷殘心的鉗制,回到艙內的另一角,似乎又回到原點。
「哼……快讓我回去……聽到沒……」映漓眼看自己打不贏,索性拿起身邊的物品,枕頭、棉被,一窩蜂全丟往谷殘心的方向。
「你……」谷殘心萬萬沒想到映漓會來這招,拚命閃躲天外飛來的「攻擊」物品。
「哼……誰叫你要惹我……活該……」
映漓更加得意的隨手拿東西就丟,整個艙房裡亂得不成樣,東西破的破,壞的壞。
「該死的女人……你……」谷殘心氣得七竅生煙,這個女人存心惹火他是吧。
「快帶我回去,我本來就不是船妓……」映漓越丟越起勁,絲毫沒注意到谷殘心逐漸黑沉的臉色,眸子更是滿溢的怒氣。
「你再丟,我就馬上要你。」谷殘心怒嚇一聲,音量之大,立刻將丟的不亦樂乎的映漓給震懾住。
「如果你保證不動我,我就不丟……」
「沒人敢跟我開條件……一句話隨你。」
谷殘心黑著臉步步逼近,想玩是吧,好!他就來陪她玩玩。
「別過來……」映漓更加驚惶了,手邊的東西也早丟光了,這可怎麼辦?
「碰碰!碰碰!」
兩聲急促的敲門聲,一向是仇忌的習慣,這個時候來幹什麼,谷殘心不耐煩的停下腳步,他正玩得高興耶。
「什麼事?」谷殘心開了艙門,滿心的不悅,顯然是被打擾了的不快。
「二爺,船舷右方北北東方向有一艘馬家商行的貨船,似乎載著南貨。」仇忌臉色同樣陰沉的盯著躲在後方的映漓。
「南貨,馬家是嗎?劫!」
谷殘心低喝一聲,哼……馬家還敢在這裡出現,分明是沒把孤巖島的人放在眼裡。
「是!仇忌這就下去吩咐準備。」仇忌迅速的離開映漓的視線。
「喂……什麼南貨,你們要幹什麼?」映漓開始有些好奇,心裡雖然對谷殘心有著畏懼,不過依然仍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
「喂!」
映漓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意見,谷殘心隨即關上了艙門,揚長而去。
「放我出去……」映漓憤怒的努力敲著艙門,仍是徒勞無功。
「二爺!」三、四十名海盜畢恭畢敬的立在甲板上,等著谷殘心的發號施令。
「馬家商行的貨船,劫,誰搶著了就誰的。」
「二爺!二爺!」海盜們興致勃勃的歡呼著,該是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仇忌,跟著過去動手。」谷殘心立在船舷上,發號命令,這批南貨足夠讓兄弟們過了十天半個月的溫飽了,一抹冷笑逸過谷殘心的薄唇。
在谷殘心的命令下,海盜們迅速的跳下船,有些人則是準備的巨大的鐵勾,有些人則是拿著火箭,在一旁蓄勢待發,谷殘心驕傲的看著自己的手下敏捷的身手。不一會兒,距離谷殘心的骷髏號約莫百尺距離的馬家商行的貨船,已經被海盜們的鐵勾固定了船舷,而他們也一一攀爬上商船。
「哼……放棄掙扎了是嗎?」谷殘心並沒細想,只當船商放棄了船貨,束手就擒,通常他有個規矩,如果放棄掙扎,就不傷人。
「二爺……」馬家船上已經有了自個兄弟的身影,只見船舷上豎立的一張黑面的骷髏旗,證明船已經在掌控中了。
「哈哈哈……」
「鬼羅剎,納命來!」
忽地,自骷髏號四周的船舷上紛紛躍起一群黑衣人,個個皆蒙著面,身手十分敏捷。
「調虎離山?」
「哈哈……沒想到馬家船能輕易的讓你這個叱吒風雲的海上惡魔鬼羅剎上當,不虧是杜爺的點子,不出杜爺所料,鬼羅剎,你的兄弟都在馬家船上,遠水救不了近火了,你乖乖束手就擒吧,讓我帶回去領賞金吧。」
領頭的黑衣人拔出刀劍,只要活捉鬼羅剎,馬上就可以獲得縣丞府的賞金。
「哼……憑你們幾個人想捉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谷殘心抽出焰龍劍準備應戰,只怪自己一時大意。
「哼……鬼羅剎有五個兄弟對付就夠了,其他人去船艙內搜搜看有沒有什麼好貨,說不定可以貪個好處。」
「哼……十個都未必是我的對手,何況是五個。」
谷殘心感覺得出這群蒙面人,絕對是縣丞府派來暗殺他的,猛然心頭一驚,糟了,她還在船艙內,谷殘心閃過一絲不安。
「二爺……」仇忌猛然發覺船上的不對勁,急著要趕回來。
「仇忌,這裡我來就可以了。」谷殘心朝著仇忌大喊一聲,不用他來多事,這裡自己還搞不定嗎?
「二爺……可惡……」忽地,馬家船上躍出了幾名埋伏的官兵,仇忌不得不先解決手邊的阻礙者,一時之間無法抽身。
「哈哈……鬼羅剎手下第一大將仇忌不在身邊,是不是會怕啊?」
蒙面人慢慢的靠近谷殘心,而另外五個蒙面人則到船艙內搜尋。
「可惡……」猛然一個心急,谷殘心拿妥了劍柄,往黑衣人方向廝殺過去。
「兄弟們上,鬼羅剎賞金五萬兩,就由咱們兄弟拿下了。」
蒙面人採取集體戰術,團團圍住谷殘心,沒有仇忌在身旁,要捕殺鬼羅剎容易多了。
「哼……一群烏合之眾。」谷殘心伶俐的舞出了一個劍花,一個壓刺,隨即在其中之一的蒙面人身上畫下一道深長的口子。
這會兒黑衣人更不敢輕忽,紛紛運起十成的內勁與谷殘心相抗,他們就不信,五個人還打不贏一個人。
隨著谷殘心靈巧的力道,焰龍劍像是有生命般隨著谷殘心的手勁起舞。「憑你們想抓我,下輩子吧!」
「兄弟們上,即使是個半死人也沒關係。」
蒙面人已經放棄了活捉谷殘心的打算,反正只要鬼羅剎到手,至少有萬兩的賞金入袋。
「哼……」
谷殘心輕而易舉的閃過五名黑衣人所擺出來的劍陣,笑死人了,憑這種身手還敢放大話,真是不要臉。
「放開我……放開我……」兩造正打的密不可分之際,一陣辱罵聲突然傳進眾人的耳裡。
「快走!別囉唆!」
「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誰?」映漓不敢相信,她似乎又被另外一幫人給擄去了,萬一弄個不好,別人把她當成了這艘賊船的人,給處死了還得了。
「老大,我們在最裡頭的艙房內發現這一個女人,另外還有不少的船妓,與不少珍貴的寶物,應該都值很多銀兩。」黑衣人簡單的向首領報告所發現的狀況。
「喂……他們是誰啊……幹什麼要捉我,快放開我,我跟那個登徒子沒有關係……」映漓趕緊撇清自己與谷殘心的關係,畢竟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如果有人樂意替她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霸道傢伙,她會相當感激的。
「放開她,你們的敵人是我不是她。」
谷殘心挑高劍尖,指著方才跟他打得雞飛狗跳的黑衣人領頭。
「哈哈哈……鬼羅剎的女人啊,這下可真撈到寶了。」
領頭的黑衣人準備收起刀劍,今日一戰似乎可以得到十成的勝算,有了那個女人,還怕鬼羅剎不服嗎?
「誰說的……我才不是那個什麼剎的女人,我根本不認識他,是他硬把我帶到船上來的,你們要殺儘管殺他,不關我的事。」
映漓毫不客氣地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反正現在是黑衣人佔上風,當然要站在這一邊了,那個該死的傢伙早該去死了,映漓偷偷對著谷殘心扮一個鬼臉,有著嘲笑與輕視的涵義。
「哼……你以為我死了,你就可以安然無事的走嗎?他們可不會這麼容易地放過你,當他們知道你是鬼羅剎的女人,可恨不得一個一個輪番上陣玩弄你,你要不要試試?」
挑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他也不必對她客氣,乾脆將錯就錯,反正他們都認為她是他的女人,哼……谷殘心陰沉的眸光,對於映漓的挑撥感到憤怒,都已大難臨頭了,還不知道死活。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啊……我……」
「哈哈……別辯了,鬼羅剎的女人我真想嘗嘗會不會特別帶勁。」
映璃話還沒說畢,自背後擒住映漓的男人伸出舌頭舔舐了映漓的耳垂,留下一片的濕潮。
「哈哈……味道真的不錯……」
「不要啊……不要……救我……救我……好噁心……好噁心……」
映漓隨即被耳邊的熱氣給嚇傻了,陣陣噁心的感覺撲鼻而上,好噁心……映漓後悔了,早知道……
「不要碰她……聽到沒……」陡然,谷殘心以自己都訝異萬分的高音量大聲地喝斥。該死的笨女人,她不知道那些傢伙比真的色胚還要下流嗎?心口陡不期然被映漓那渴求似的眸光所震撼。
「哈哈……鬼羅剎,丟掉兵器,讓我們兄弟好好賞你幾刀,放心這幾刀不會要你的命的,聽話,我們就讓你免費觀賞我們兄弟幾個輪番上你女人的場景,夠意思吧。」
黑衣人的笑意更深了,彷彿更絕勝券在握一般,不再將谷殘心的威脅給放在眼裡。
「快啊……」黑衣人發現谷殘心的遲疑,瞄了一旁的兄弟一眼。
「哈哈……」
「啊……不要……不要……」
黑衣人隨即解開映漓衣衫上的盤扣,準備往那尖挺的玉峰侵襲而去,映漓則是哭喊著大叫。
「可惡……該死……」谷殘心憤怒的丟開手上的焰龍劍,他發覺他無法將她的哭喊聲置之不理,尤其她那一雙帶著祈求似的眼眸,更是讓他不得不退讓,谷殘心開始憎恨自己的懦弱,曾幾何時自己的心智竟由她來操控。
「啊……」淚水滑落下映漓的眼瞳,看著谷殘心丟下刀劍,映漓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她一直在扯他後腿,那他怎麼……映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很好……兄弟們上。」
九個黑衣人拿妥了兵器,看準了無兵器的谷殘心,即使再厲害亦是無用之輩。
「哼……可笑……堂堂石虎門的人,竟然聯合對付一個無任何兵器的人,真是貽笑大方。」谷殘心眼神中無絲毫的畏懼神色,更是讓黑衣人一陣心虛。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黑衣人殺意頓起,一夥人憤而蜂擁而上,只要殺了鬼羅剎,不用一些時日,石虎門一定可以發揚光大,在武林上佔有一席之地的。
「來吧!一群敗類。」谷殘心赤手空拳,全神貫注,不敢有任何疏忽。
「上……」頓時間刀光劍影,谷殘心手無寸鐵,一人獨對九個人,更顯得吃力不堪,明顯的居於下風,不一會兒,身上紛紛掛綵。
「啊……對……不起……我……」映漓看到這個畫面,更是一陣心虛與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映漓不停的掉下愧疚的淚水,要不是自己……
陡然一個閃光,一把大刀就要往各殘心的手肘砍去,眼看就要身手分離。「不要……」映漓硬是閉上雙眼,不趕往下看,內心充塞著愧疚萬分的悔念,對於谷殘心似乎有了另一層的看法與情緒產生,這都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第四章
「你……」
「幹什麼?嚇暈了嗎?」
持大刀的黑衣人還來不及反應,手上的大刀已經深深沒入谷殘心手臂裡,留下了一道令人驚心動魄的刀口子,鮮血隨即飛濺四處,黑衣人被谷殘心的舉動所嚇傻了。
「哼……這算什麼……」
將大刀固定在自己的手膀上,谷殘心趁著黑衣人發愣的當頭,一個揚腳,惡狠狠的踢往他的腹部。
「啊……」黑衣人隨即飛了出去,撞至一旁甲板上。
「啊……他……」映漓偷偷的睜開眼睛,亦是被當場血腥的場面差點嚇暈,愧疚的淚水開始滑落,看著谷殘心撕下衣衫包裹住自己手臂上的傷處,映漓內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痛,他怎麼能這麼大膽……
「該死……鬼羅剎,你不要亂動,你不怕這個女人死在我手上嗎?」領頭的黑衣人隨即將刀刃抵在映漓白替的頸項邊,似乎真有了下手的打算。
「儘管動手看看,看是她的頭先斷,還是你的手先斷。」
谷殘心拾起焰龍劍,這群人實在是太討人厭了,他步步逼近黑衣人,而那群人則是惶恐的拚命後退,皆被谷殘心冷邪的黑瞳給震駭到了。
「別過來!我警告你,不然這個女人的小命不保。」黑衣人架在映漓頸子上的大刀,頻頻顫抖。
「哼……你可以問問那個女人,看我會不會聽。」
「二爺……交給我……」仇忌猛然自船板一躍而起,全身濕淋淋的立在谷殘心身側,眼神同樣的深沉。
「仇忌……你還真是多事。」谷殘心咧嘴一笑,身子一個踉蹌,手上的傷處依舊不停的滲出血,滴落的血已經積了一個小窪。
「二爺……可惡……誰敢傷他?」仇忌心頭一悸,瞥了被黑衣人所制住的映漓幾眼,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仇忌隨即拿起彎刀,往黑衣人的方向砍去,不搭理是否會傷害到映漓,反正那個女人也該死。
「啊……仇忌……別過來……」眾人一陣驚呼,紛紛硬著頭皮和仇忌應戰。
「可惡……抓你根本都沒用。」
「不要啊……」
「碰!」
黑衣人猛然暴怒,以為自己抓了個寶,沒想到完全沒有用處,一個揚手,隨即將映漓拋進海中,轉身準備和仇忌好好廝殺一場。
「糟了……」谷殘心緊張的奔至船舷。
「救命啊……救命啊……我怕水……」
映漓被拋入海水中,冰冷的海水,險些讓她昏了過去,開始在海裡浮浮沉沉。
「碰!」
一個躍身,谷殘心跟著躍入海內,來不及思索到底要不要救她,自己的身體已經行動了。
「二爺……」
仇忌更加迅速的揮動手上的彎刀,該死的女人,如果二爺有什麼閃失,她就死定了。
「救我……救我……」映漓發現谷殘心靠近的身軀,就像發現浮木一般。谷殘心潛入水裡,將映漓發顫的身子撐起,讓她輕易的浮出水面。
「謝謝你……救我!」映漓低垂著眸子,兩人隔著單薄且濕透的衣衫,緊緊相靠著,火熱的觸感逐漸在兩人的體膚接觸上蔓延,火燙、灼人的燙度燒紅了映漓一張嬌俏的粉臉,緋紅四起。
「唔……」谷殘心的臉色逐漸泛白,傷處更因入水的衝力過大,而滲出斑駁的血痕,甚而將兩人身側附近的海藍逐漸染紅,谷殘心開始嚴重失血。
「你怎麼了……喂……別嚇我啊……」
看著兩人逐漸下沉的身子,以及谷殘心慘白的臉龐,恐懼立刻佔據映漓心頭,眼淚開始滑落,而那一雙始終撐住映漓的身子,使她免於滅頂的結實臂膀依然支撐著。
「二爺……」簡單的解決了船上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仇忌趕緊放下粗麻繩,吩咐兄弟將船開至谷殘心與映漓的身側附近,仇忌沿著繩索降落到兩人附近。
「仇忌……快帶她上去……」谷殘心蠕動著發白的薄唇,他開始覺得暈眩,氣力也逐漸消失中。
「不行……你流血過多,一定要馬上救治才行。」
映漓擔心谷殘心會因此而流血過多而死,驚惶的要求先讓谷殘心上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怕水怕的要死。
「二爺……先上來,你的刀傷要先處理才行。」
仇忌根本不打算理映漓,死了也好,省的自己還要動手殺她,要不是她,二爺又怎麼會受傷。
「快……帶她上去……我快撐不住了。」
「二爺……該死。」仇忌無奈之下,只好先接過谷殘心懷中的映漓。
「你……」映漓的心口對谷殘心的愧疚,自己真的不明白啊。
映漓呆坐在谷殘心的艙門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整艘船上的船員們都對她造成谷殘心受傷的事情,滿具敵意,而仇忌更是把她當成仇人一樣的看待。
「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是很討厭谷殘心,為何卻為了他可能會喪命而心痛不已,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她又沒叫他救……映漓極力說服自己撇開那令自己心煩意亂的愧疚感。
「喀!」艙門打開了,仇忌臉色黑沉的走出,瞥見一旁的映漓,更是厭惡。
「他……要不要緊?」無心思顧及仇忌是否真要殺了她,映漓只想知道谷殘心到底有沒有危險。
「最好不要再接近二爺,如果二爺真有什麼,我絕對會拿你來祭他。」仇忌惡狠狠的撂下恐嚇,這才轉身離開。
「你……」看著谷殘心臂膀上滲紅的布巾,映漓搖搖晃晃的來到谷殘心床前,小心翼翼的摸著那處理過的傷口。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谷殘心緊閉的黑瞳,眉心更因傷處的痛苦而糾結在一起,望著一旁剛剛處理傷部的染血布巾,映漓更是險些窒息。
「干……什麼……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猛然谷殘心出了聲,微睜著黑瞳,瞧著身旁汶然欲泣的女人。
「你醒了……渴不渴……還是餓了?」滿心的愧疚使得映漓自覺有責任要照顧傷重的谷殘心。
「哼……我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谷殘心極力忽略那溢滿淚水的嬌顏,她不是討厭死自己了嗎?
「誰說的……我是真的擔心你,要不是我……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滑落。
「哼……是嗎?」谷殘心反而想離映漓遠遠的,自己莫名其妙就做了這麼一件傻事,谷殘心嗤笑自己的荒唐,為什麼無法讓這個女人死去?這個問題自己也想知道。
「你別說話了……還是多休息。」映漓拉高谷殘心的被子,映漓端著托盤,轉身要離開艙門。
「等等……別走!」
猛然谷殘心握住映漓的掌心,一道溫暖順著掌心一直蔓延到映漓的心口。
「什麼事……」心跳陡然加劇,映漓不明白自己產生這種思緒的理由所在,而內心似乎在期待著谷殘心接下來的話。
「為什麼我看到你落水,我會跳下去救你?」
谷殘心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對勁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笨事,不過依然可以清晰感覺到那時目睹她落水時,自己內心所掀起的驚惶。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還有下次,你就當作沒看見吧。」摀住急欲哭出聲的衝動,映漓飛快地轉身離去,這,連自己也弄不清楚啊,兩人之間的關係,突然變得好尷尬。
「是嗎?那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谷殘心不認為那是一種在意的情緒,也不是心疼,更別說愛了,他不是可以任意拋開這種情緒的嗎?
墨色的黑瞳閃過一絲疑惑,或許該問問焰了,他對女人比較瞭解一些。
一艘巨大,插著黑骷髏旗的海盜船駛進了孤巖島的岸邊,岸邊立著一名偉岸的男子,而他有力臂膀則是牢牢的圈住一個艷麗的女人,女人手上則抱著一名嬰兒。
「二爺……島主已經在下頭候著了。」
「嗯……」谷殘心受傷的傷處依然裡著厚重的棉巾。
「這……裡是哪裡?」映漓怯生生的跟在谷殘心身邊,她不敢靠近仇忌身邊,至少谷殘心不會讓她有死亡的威脅。
「孤巖島!鬼面閻羅的名號總該聽過吧!」
「啊……鬼面閻羅……」
看著映漓逐漸慘白的俏顏,一股笑意間在谷殘心的心頭,不是早就告訴她上了賊船了嗎?
「看來嫂子生了!」谷殘心掩飾著自己的傷處,慢步踱至谷殘焰夫妻身邊。
「哈哈……雪霓生了胖兒子,他全身上下都像我……哈哈,你看看。」
谷殘焰接過愛妻手上的嬰孩,臉上洋溢著初為人父的喜悅。
「焰……他才剛睡而已,不要吵醒他。」
戚雪霓擔心谷殘焰高興過了頭,又把兒子拿來當炫耀品展示。
「雪霓……沒關係,我會小心地,我要讓殘心看看,咱們的寶貝兒子有多麼像我。」
谷殘焰迫不及待的拉開布巾,就是要讓谷殘心看的分明,這是他的驕傲。
「呵呵呵……恭喜焰跟嫂子了。」谷殘心看著谷殘焰沉醉在為人父的喜悅,一向孤家寡人的自己竟有了莫名的失落,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跟谷殘焰兄弟倆相依為命,而如今焰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女人,自己卻還是孤身一人,原以為自己不會有任何情緒,可是現在……竟有一絲羨慕,尤其在看了谷殘焰跟戚雪霓恩愛自樂的模樣,卻也是莫名的羨慕。
「對了……殘心,你這裡怎麼了?」
戚雪霓先發現谷殘心手臂上的傷口,看來傷得不輕啊。
「殘心……這是怎麼回事?」谷殘焰原本的好心情,卻在看到谷殘心手上的傷處戛然止住。
「不礙事了,小傷而已。」
谷殘心意有所指的看了映漓幾眼,而映漓則是愧疚的縮緊了脖子,不敢回望。
「什麼小傷,殘心,到屋裡我幫你上藥吧,難怪這一趟你遲些日子,焰快擔心死了。」
戚雪霓關心的拉過谷殘心的手臂,他鮮少受傷的,而且看這傷痕,應該不是小傷而已。
「不用了,真的不礙事,只是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一些麻煩,都解決了。」
是啊,那些不知好歹的黑衣人全成了屍塊,惹怒仇忌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吧。
「那個女人是誰?幹什麼站在你旁邊?是你這次出航的戰利品?」
對於戚雪霓以外的女人,谷殘焰不免又擺出輕佻的語氣。
「焰……這太無禮了。」戚雪霓深為谷殘焰這個習慣感到頭痛,他對她真的是百般呵護,只是對其他人太不客氣了,就像一個惡霸一樣。
「哼……一個讓我有趣的女人,焰,我先回去了。」
谷殘心轉身離開谷殘焰,再聽下去,難保映漓不會被焰活活嚇死。
「好可怕!」在目睹谷殘焰輕狂的暗瞳,映漓只感覺到渾身的不對勁,這裡的人怎麼看起來都這麼可怕,映漓偷瞥谷殘心的背影幾眼,似乎他是目前對自己最友善的人,她趕緊加快腳步跟上谷殘心。
「這裡是你住的地方?」
映漓踏進了前廳,好奇的左右張望,屋子十分寬敞,看來日子應該過得不錯。
「你跟來幹什麼?你應該跟那些姐妹住在一起。」谷殘心陰沉的語調帶著某種程度的奚落,她不是急著離開他,怎麼跟過來了?
「我……我跟你說過了,我跟她們不同,我不是船妓……我……」
「哦……那你跟著我到我的屋子來,所要做的事跟她們會有不同嗎?」
「你……」
映漓氣紅了臉,這個人真的是夠討厭了,不過思及谷殘焰陰邪的目光,映漓寧可留在谷殘心這裡。
「我說的不對嗎?」
「你為什麼剛剛不把我害你受傷的事情告訴他?」映漓急欲知道谷殘心到底怎麼看待這件事,這讓她一頭霧水,更不明白谷殘心隱瞞的原因。
「哈哈……你可知道剛剛那個叫焰的人可是惡名昭彰的鬼面閻羅,如果你不想找死的話,我相信你應該是不會希望我說。」
「真的?可是……那你為什麼要幫我隱瞞?」
一陣火烙似的灼燙瞬間延燒了映漓的俏臉蛋,對於自己莫名眼著谷殘心的腳步而來,更是一陣莫名的羞澀。
「因為我要掠奪你,這個遊戲有我這個男主角就夠了。」
谷殘心猛然壓住映漓搖晃的身子,低頭一陣嚙咬,映漓失了神,彷彿受到驚嚇一般,杏口微張,默默的承受著那一抹靈動的腥舌在自己的唇齒間擺動。
「你……」映漓悄然的閉上星眸,內心從未如此自在過,他嘴裡雖然什麼都不說,可是似乎能感覺到幽微的溫暖縈繞在自己心際。
「呵……」
看著身下的人兒激烈的回吻,悵然若失的情緒開始發酵,那殘缺的心房似乎逐漸有了溫度,谷殘心更加摟緊了眼前嬌嫩的人兒。
「殘心……」映漓輕柔喊著谷殘心的名字,她似乎在他受了那麼一刀之後,心緒已經被他盤據了,讓她毫無喘息的空間。
兩人隔著門板,還沒進到屋子裡,便肆無忌憚纏吻起來,不遠處,仇忌黑沉的眸子始終注視著屋內的情形,閃過更多複雜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