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心!快來,我幫你準備好酒菜,來嘗嘗!」
谷殘焰摟著戚雪霓,黑沉的瞳眸裡漾滿了愛意,而他也頗為訝異一直跟在谷殘心身後的小女人,那個女人究竟是誰?怎麼老是跟著殘心。
「你幹什麼要跟過來?」
谷殘心就是不懂,映漓原本避他唯恐不及的,怎麼這當頭卻又死命的跟著。
「我……想待在你身邊。」映漓心虛的小聲說道,眼神不忘偷瞥一旁死氣沉沉的仇忌,看著仇忌滿溢的殺氣,映漓著實不敢領教。
「是嗎?你真這麼想?」
一絲笑意溢出谷殘心的嘴角,這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不過無所謂,反正對他不會有影響。
「焰,你要讓他繼承孤巖島嗎?」
「我不想讓他跟我一樣……我沒有把握他能找到像他娘這樣的女人。」
「焰……」
戚雪霓眼眶泛紅,溫熱的液體滑落臉際,深深的為谷殘焰的話語感動,這些日子來,要不是有他日日夜夜陪伴在自己身側,都不知道該怎麼度過被驅逐出戚家的日子。
「呵……如果是他自己選擇的,那或許也算是天意。」
谷殘心步至威雪霓的身旁,凝視著窩在娘親懷裡紅通滿面的嬰兒,就如焰所說的,像極了他。
「來……」谷殘心抽出懷裡的金色短刀,劍柄上正是一個黑骷髏的記號。
「哇……哈……亮……」
小嬰孩發現金光四起的匕首,興奮的直笑,甚而試著要去握住刀炳。
「亮兒!」
戚雪霓訝異的看著懷中高興直笑的嬰兒,沒想到兒子對這匕首如此有興趣。
「焰……這小傢伙想繼承你的位子呢!」
「好……有氣魄,爹會把島主這個位子讓給你,這才是我谷殘焰的兒子。」
谷殘焰與谷殘心相視而笑,不管如何,至少現在是幸福的。
「別說這些了……快喝酒!」谷殘焰率先仰頭灌了一大杯酒,兩兄弟能這樣一同飲酒為樂的機會不多了,如今平穩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嫂子,我帶回了一些關於戚家的消息,不知道嫂子……」
「戚家怎麼了?告訴我!」
戚雪霓緊抓著谷殘焰的衣襟,好久了,不知道懷大哥他們怎麼樣了。
「戚沐宣成親了,好像過的不錯吧!」谷殘心聳了聳肩,如果要不是焰特別交代,每次出航時,多多打聽戚家的消息,他也不會這麼嘴碎。
「宣三哥成親了……」戚雪霓鬆了一口氣,不自覺放鬆緊繃的心房,只要是好消息都沒關係。
「雪霓……別想那些了。」谷殘焰吻了吻愛妻的頸項,他一直都知道她掛念這些的。
「殘心,你的傷還要不要緊?」
猛然谷殘焰扯開話題,還有帳該算算,他還是在意著谷殘心的傷勢,雖然谷殘心沒對自己說明這傷勢怎麼來的,不過借由許多兄弟的口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點,該死的女人,谷殘焰怒瞪著映漓。
「不礙事了,焰別說這些了。」谷殘心不想在這事上打轉,反正這些都自己來處理就行。
「仇忌!」谷殘焰低聲喚來谷殘心的護衛。
「島主!」
「啪!啪!」
兩個巴掌賞的又快又急,直接就落在仇忌的臉頰上,仇忌依舊直挺著身子承受著。
「下次可不會就這麼算了,滾下去。」谷殘焰高聲喝斥。
「謝島主責罰,仇忌必當不犯,會死命保護二爺。」仇忌漠然,毫無表情的退至角落。
「啊……」映漓猛然驚駭一聲,那巴掌的力道不弱啊,看著仇忌隱隱約約透紅的巴掌印,映漓瑟縮著。
「還有你……殘心不敢動你,我可不會客氣。」
谷殘焰直接步至映漓的跟前,怒火滿溢的眸子,讓映漓膽戰心驚,只見谷殘焰舉高手掌,便要一掌劈下。
「啊……」映漓閃躲著,她沒想到谷殘焰會對自己如此深具敵意。
「焰!住手!不要碰她!」谷殘心舉高沒受傷的左手,一把握住谷殘焰急欲施暴的掌心。
「殘心……」映漓睜開眸子,發現谷殘心又為她出頭了。
「只有我能動她……」谷殘心一把甩開谷殘焰的手臂。
「走!」
谷殘心猛然拉起映漓的手腕,立刻轉身離開夜殘樓。「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啊……」映漓感覺自己成了箭靶。
兩人一路拉拉扯扯回到谷殘心的住所,谷殘心這才放下緊握的皓腕。
「對不起……」
映漓輕輕的道了歉,無意成為谷氏兄弟間的爭端,也不知道為什麼谷殘心這樣了心一意的護著她,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救了她多少次。
「幹什麼道歉……」
「對不起……要不是我……」
映漓不知從何說起這縈繞在自己心頭的奇妙感覺。
「這件事跟你沒關……」
「跟我有關……當然跟我有關……你差點因為我而送命了……你說……這跟我有沒有關?」
映漓突如其來的憤怒,讓谷殘心一臉好奇的盯著眼前暴怒對他大吼的女人,她什麼時候開始在乎起自己了,抿緊的薄唇有了笑意。
我……怎麼回事……映漓則在吼出聲後,完全後悔了,自己怎麼會說了這麼曖昧不明的話,他會怎麼想?會認為自己想纏上他嗎?映漓戰戰兢兢的瞥了谷殘心幾眼。「啊……他為什麼看起來像是在笑……」映漓疑惑似的盯著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又如何……」谷殘心咧嘴淺笑,她真的是一個有趣的女人……
「糟了……你又流血……我……」
看著谷殘心滲血的布巾,映漓的眼淚更是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滿心的自責,要不是……
「我幫你換藥……別動……」
映漓一邊含著眼淚,一邊笨拙的替谷殘心解開染血的布巾,翻開沾滿血跡的布塊,一陣噁心的酸味翻騰直上,險些讓映漓無法呼吸。
「覺得噁心就不要碰……」
看著映漓緊揪的眉心,谷殘心更是一陣沒來由的心煩意亂,為什麼這麼在意她的臉上的情緒,見鬼了,這到底是該死的怎麼回事。
「不行……我做得來……」映漓堅持著。
凝視著她笨拙幫著自己換上乾淨的紗布,谷殘心如子夜般的墨瞳始終停留在掉著眼淚,幫自己換布的人兒上頭。
「別哭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強迫你幫我換藥。」
「我心疼啊……我心疼啊……看到你傷的這麼重……又是為了我……我當然心疼啊。」映漓眼淚掉得更凶。
「心疼……」谷殘心心口大為起伏,她心疼他!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
如果不是她,谷殘心也不會因此而受傷,可是這豈是自己所願意,心痛的感覺不停地盤據在映漓的心窩,真的好痛……尤其想起他不顧一切跳下海……每想起這一幕,自己更是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我從沒要求你什麼……」
谷殘心極力說服自己忽略內心那波瀾壯闊的高低起伏,可是,情緒卻跟隨著映漓溢流不止的眼淚而感到心疼。
「可是我在乎啊……你為了我險些送了命……我怎麼可能裝作沒看到。」映漓繼續嗚咽著,有生以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情緒失常過。
暈黃的月光灑落在院落裡,剛換完藥的谷殘心倚在院門的柱緣旁,而映漓則是瑟縮的跟著窩在身旁,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靜默不語的一同倚著柱緣,誰也不想去破壞這短暫的靜默。
「殘……心……」
過了一會兒,映漓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是真的想瞭解他,想瞭解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他可以很殘忍,卻總是做出令自己的心疼的舉動,這跟世傳的孤巖島海賊不一樣。
「嗯……」
谷殘心依舊是偏著頭,心緒遨遊似的凝望著一輪皎月,孤傲神情全寫在臉上,看著谷殘心堅毅的側臉,映漓真的感覺到心痛的觸感。
「其實……你們孤巖島的人根本沒有外頭說得那麼凶殘,對嗎?」映漓進了孤巖島,這才感覺到外頭的謠言是多麼的誇張,說什麼鬼面閻羅多麼殘忍,青面撩牙之類的,依她所見,其實……不管是谷殘焰還是谷殘心都相當的俊美,甚而會讓女人不自覺迷戀上那張帶有邪氣的臉龐。
「哼……你真當我們這麼善良單純?」谷殘心疑惑的凝視著映漓,她該不會因為自己救了她,就一直在說好話。
「至少你是……」
眼神裡多了抹柔光,帶著淡淡的眷戀,而谷殘心則是小心翼翼的收藏著自己不輕易流露而出的柔情,該死的……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女人突然很對自己胃口?
「別把我想太好……我也是可以很殘忍的……」
谷殘心極力要將映漓心中對於自己的形象醜化,在她眼裡,自己應該是一個蠻橫霸道的海盜才對。
「你是不是很羨慕……」
拉住谷殘心急欲離開的手腕,她真的想瞭解他……即使不是很甘願的情況下。在夜殘樓,親眼目睹了谷殘焰跟他的愛妻恩愛的模樣,連她這個局外人看了都不免動心了,何況是相處這麼多時日的手足。
「羨慕……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大嫂那樣深戀著大哥……」
「那……為何……」
映漓眼眶逐漸泛紅,其實他要找一個女人很簡單,不是嗎?那他為何情願放逐自己在孤單的世界?映漓沒勇氣去詢問。
「呵……或許找不到像大嫂那樣的女人……」
谷殘心輕聲的說出口,戚雪霓拋家的勇氣,論世間哪一個女人有這番勇氣,更別說他的身份是孤巖島的男人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你喜歡的是像那一位姑娘性子的女人嗎?」映漓感覺到自己言談裡的失落語氣,為什麼……這明明不關她的事……為什麼……
「你問這個幹什麼?」
陡不其然,谷殘心偏過頭,黑沉的瞳眸凝望著眼前一臉憂慮的人兒。「呵……」一絲笑意溢出他的嘴角,她怎麼對這個話題如此認真。
「我……是認真的……我……」
發現谷殘心灼熱的注視,映漓霎時感覺到自己粉臉上的火熱,身子猛然發起熱來,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臉頰火熱熱的……卻又捨不得挪開那炙熱、令人目眩神迷的柔光。
「是嗎?」
猛然,谷殘心一個傾身,大掌陡然的握住那纖纖柳腰,稜線分明的薄唇已經壓往那嫣紅的唇瓣,來不及驚呼,來不及喘息,甚而來不及喊停,映漓已經感覺到唇齒間那抹律動的靈舌。
「殘心……」經由肆虐後的紅唇更顯得誘人,映漓睜著迷濛的雙眼微怔望著眼前如霧的男子,他總是能輕易的駕控自己的情緒起伏。
谷殘心黑瞳裡逐漸多了抹淡幽的嬌影,解開髮髻,如黑瀑般的發緞頓時披散在映漓的胸前,夾帶著發上淡雅的幽香。
映漓望進了谷殘心深黝的眸子,發覺了深沉的慾望,那是會讓她沉淪的激烈渴望,內心不斷發出警訊,可是,明知道危險,映漓的身子仍是主動貼近那盈滿孤獨一身的男子,他真的好孤獨……孤獨到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啃蝕自己的傷處,也不願求援,看到了谷殘心真實的一面,映漓真的感覺到心痛,我真的能……
柔嫩的指尖撫上那堅毅線條的臉側,他是真實的……
「漓兒……」
谷殘心眼神轉成迷濛,再度探進腥舌,要她……真的要她……看在自己身下的人兒全身灑滿了月光的暈黃,就像常看的皎月一般的聖潔……黯沉的心房了有了雀躍的熱度,不再是死寂……
「唔……」底下人兒輕噥一聲,主動拉下谷殘心高昂的頸項,獻上如焰火般的紅唇,軟柔的櫻唇奪去了谷殘心一向極為自製的意志力,大掌罩上那柔嫩的豐盈,隔著衣衫輕輕的揉捏著。
隨著谷殘心挑逗性的撫觸,如一道道激烈火燙的觸熱竄過映漓的四肢百骸,明顯的感覺到衣衫外頭大掌裡的溫熱。
胯下的昂揚有了反應,谷殘心迷離的心智逐漸回籠,看著那情慾瀰漫的嬌美容顏,心口如遭重擊般的,險些窒息……
輕輕解開胸前的衣結,單薄的羅衫瞬間褪開,留下水藍色的金緞肚兜,谷殘心舔吻著那白玉般的頸項,不自覺發出滿足的嘟嚷。強烈的情慾險些讓谷殘心失去理智,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如此的誘人,緊接著大掌蜿蜒到了那白脂滑嫩的腿際……
「這……我想……」
「呵……」
抿過最後一絲笑意,她不是「凝香樓」出身,為什麼調情的技巧卻那麼青澀?正確來說,她根本不懂何謂調情……一絲疑惑迅速的閃過谷殘心的心頭,不過隨即被如浪潮般襲擊而來的情慾所掩蓋。
谷殘心決定先轉移映漓的掙扎,繼續在白玉般的玉體上烙下自己的斑斑吻痕。
輕巧的解開褻衣。「啊……」明顯的聽到映漓心頭一緊的聲音,感覺到他指下女體的瑟縮,這對一個出身自那一種地方的女人來說,是怪異了點,谷殘心更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底下人兒的恐懼不安。
「殘心……」
映漓感覺到自己胸前的豐盈暴露在空氣中涼颼寒意,不自覺打了個冷顫,情慾亦是消退了不少,逐漸喚回她的理智。
「漓兒……」
谷殘心貪戀著凝視著眼前精雕細琢的誘人胴體,她為什麼能美的這麼純潔,像是無沾染一絲灰塵似的……
映漓感覺到胸前有一雙手在游移著,猛然……「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映漓迅速的推開谷殘心,拉起衣衫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突地感覺到自己背後一陣刺痛……她險些敗了事……不行……絕對不能……
谷殘心亦是被映漓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掙扎駭住了。「怎麼了嗎?」谷殘心試圖緩和情緒激動的人兒。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眼淚滑下映漓溫潤的眸子,她不該有這種妄念的,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他……
「漓兒……」
谷殘心一臉疑惑的望著那奪門而逃的人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真的想知道,想知道,急迫的想瞭解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