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懂醫術,南大哥又不在這裡,該怎麼替他解毒?
將任風行扶入小屋後,她看著他,一連串心慌與不知所措立即浮上心頭。如果這時候去找大夫,會不會來不及?
千百種感覺與抉擇交錯浮現在焰珂的腦海裡,讓焰珂一時間慌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而躺在床上的任風行突然輕吟了一聲,隨即又頓住。
「任風行?!」她彎著身,看著躺在床上的他。
他沒有清醒,闔閉的雙眼上方是皺緊的眉頭,表情是僵硬的,就連薄實的嘴唇都是抿緊的;他這麼傲氣的男人,從來不讓太多情緒顯現在臉上,而此刻他卻無法掩飾的任痛楚流露在臉上。
若不是為了救她,他不會擋下那枚暗器,也就不會中毒了……躺在床上的,原本應該是她。為了救她,他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她該怎麼辦才好?
握緊他的手,焰珂真的不知道。任風行突來的舉動讓她整顆心都亂了,厘不清心頭那股陌生又激昂的情緒,她只知道,她不能讓他死;就在任風行的臉色愈來愈灰敗,氣息愈來愈微弱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南大哥特製的解毒丹!
一想到,她立刻掏出懷裡的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後想讓任風行服下,沒想到他的雙唇閉得太緊,她根本無法使它們分開。
「任風行,你把嘴巴張開,這樣我才能餵你吃解毒丹;如果你不吃,會毒發身亡的。」她在他耳邊說著,可惜他還是不合作。
「任風行,你醒一醒好嗎?」她的聲音裡明顯透露著焦急,可是他一直昏迷著,如果無法吃下解毒丹,他真的會沒命的。
不行、她不能讓他死!
焰珂腦海裡只有這個念頭,望著他緊抿的雙唇,她突然湊了上去,以記憶中他曾經用過的方式,摩蹭著他僵硬的唇瓣,企圖使它軟化。
似乎聽見焰珂焦急的聲音,任風行勉強張開眼。
焰珂專心對付他不合作的唇,在發現這個方法奏效之後,立刻將藥丹含著,然後餵進他嘴裡,讓他吞了下去。
咦?他怎麼突然合作了?
焰珂的眼睛往上看--
他什麼時候醒了?!
「你……你……」憶及方纔的事,焰珂所有的血氣一下子全往臉上衝。
任風行的臉上有著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這麼快就把我的本事都學會了?」身體痛如火燒,由手掌開始蔓延至全身;但清醒的他卻沒讓痛楚顯現在臉上,只有在說話的時候,不平順的語氣洩露了他正承受的煎熬。
焰珂只注意到他眉上的神態。
「很痛嗎?」她咬著唇,幾乎感同身受,伸手撫向他微蹙的眉頭。
「不會。」他微笑。
「不要忍。」她輕喊,望著他的神情是心疼的。「我寧願……你發洩出一些痛苦,」這樣他才會好過一些。
他伸手撫向她的臉。
「這是愧疚……還是關心?」
她咬著唇,望著他好半晌;他臉上的笑意始終未減,耐心等著她的答案。
「關心。」她誠實的低應。
他唇邊的笑意加深。
「我是個很驕傲的男人,不願意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任何的懦弱。」
「我知道。」她點著頭。
「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他問著,感覺到體內熱與寒兩種強烈的血氣翻騰交錯。
「不會的!」她搖搖頭。「你不會死!」
「這世上,有誰不會死呢?」
「你不可以。」她握緊他的手,彷彿這檬他就不會消失,神情堅定而認真。「你不可以死,我不要你死!」
他才想說什麼,卻忽然反握住她的手。
「任風行?」
他閉上眼,任體內的血氣翻騰,他強忍著,臉色漸漸褪成蒼白。
「不要,我不要你死;任風行,你不可以死!」她趴在他身上緊抱著他,「不要死、不要死……」
她不要他死,不要、不要!
****
任風行毒發的狀態非常不穩定,焰珂不敢想像如果解毒丹救不了他的時候,他會不會……
不,不會的。
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天仇大哥在江湖上有醫邪之稱,只有他不救的人,絕沒有他救不活的人;解毒丹是他研究超過百種毒物的性質後才提煉出來的丹藥,一定可以解任風行身上的毒。
自那天以後,又過了好幾天,任風行沒有再清醒過,但身體卻不斷的發熱,排出汗水。
焰珂不想離開他,也不願意花時間去找大夫,她寸步不離的緊守著他,他流了汗,她幫他換衣服、擦拭身體,將他身上排出的異色汗水全部抹乾淨,她只希望他早點好,什麼也沒多想。
雖然知道解毒丹在他體內已產生效用,但他一直都沒有清醒的跡象:焰珂不知道怎麼樣才算解完毒,於是每天都餵他吃一顆解毒丹。
從昨天開始,他昏睡的情況愈來愈安穩,痛苦的表情少了,排汗的情形也減少了,焰坷取來乾淨的中衣為他換上、量了量他的脈搏,感覺到他體內活絡的氣息正逐漸恢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任風行,你一定要好起來,不可以丟下我就這麼死了;否則我一定會一直一直罵你,讓你在黃泉路上連耳根子都不能清靜……」握著他的手,她每天念著念著,累了就趴在他身上睡著。
真吵。
閉了好幾天的眼瞼終於肯動了,任風行乏力的眨了幾下眼,而後張開,他望了望舉目所及的一切,不一會兒,眼神已明顯恢復清明,他連貫想起了所有的事。
頭一低,他差點失笑出聲。
原來他胸口一直覺得悶悶的,是這個緣故啊。焰珂靠在他胸膛上,小臉正對著他的視線,在近距離的凝視下,他看到她閉著的眼瞼輕動,顫著不安穩的頻率,凝鎖的蛾眉泛出疲累的氣息。
他昏迷了幾天,她也照顧了他幾天嗎?又是誰幫他解的毒?他能感覺得到體內的真氣暢行無阻,他的體力逐漸在恢復中,但這並不能解開他的疑惑;看來,只能問她了。
他伸出手,輕輕撫了下她的髮絲,她卻驀然驚醒。
「任風行!」她猛然睜開眼。
「作惡夢了?」
他含笑的熟悉神情一映入眼簾,焰珂就呆住了。
「你醒了?!」她不可思議的低問。
「似乎是。」他回應。
「你真的醒了!」她彷彿此刻才回神,連忙又問道:「你覺得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
「太好了。」一聽見他的回答,她心裡那塊擔憂的大石才落下,「你終於醒了,你中了毒一直昏迷著、我又不會解毒,我好擔心你醒不來……」手背隨意往臉上一抹,這才發現,她居然哭了。
「焰珂……」他意外的望著她。
「我……我沒事。」她哽著聲,飛快想抹乾臉上的淚,誰知淚卻是愈抹愈多,她想停都停不住。
「我……我沒事……好……好奇怪,我想停,可是……卻停不了……」她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任風行沉默的望著她,神情專注而認真;他伸出手,接住一顆不小心自她臉上滑落下來的淚。
「這些淚,是為我而掉的?!」他低喃著,有些恍惚、有些不可置信。「從來沒有人為我掉過淚。」
「我……我……」她搖搖頭想否認,卻說不出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居然會掉眼淚。
她不必再多說,他也不需要她的解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後,微一使力,她跌到他身上,他雙臂立刻圈住她的腰;兩人的上身相貼著,焰珂直覺抬起頭,正好被他吻住。
好一會兒,他與她只是唇碰著唇,在她呆怔的忘了流淚時,他溫存的吮乾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再回到她的唇,這才真正吻住她。
第一次,他的吻也可以帶著令她心安的氣息。
「我昏迷了幾天?」
「五天。」
「那麼,你有五天沒好好休息了。」他低喃道。
「任……」
「叫我的名字,」他點住她的唇,不讓她再連名帶姓的直呼他。
「風行?」她微偏著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滿意的笑了,「你總要習慣的。」
她還是疑惑的看著他,卻不想再深究這個問題。
「我好睏。」她打了個有氣無力的呵欠。
他的身體好溫暖,像是可以安撫她幾天來倉皇不安的心,讓她好想就這樣依偎著,不必再離開。
「睡吧。」他輕道,讓她的頭俯在他的胸口上。
她的眼眶底下掛著深深的疲憊,可以想見,他昏迷不醒的這五天來,她很少闔過眼。
「你不會再有事了吧?」她的聲音裡有著掩飾不住的心慌。她不喜歡他總是自信滿滿的孤傲神情,更不愛見他虛弱的面容。
她臥在他身上,用力的呼著氣,剛剛突來的眼淚嚇了她自己一跳,也讓她的鼻子一時無法順利的呼吸。
「不會。」他沉穩的心跳是最有力的證明。
「我不要……你死……」她呢喃著,偎在他懷裡的呼吸漸漸均勻。
任風行半起身,將她的身子整個抱摟上床;她依然偎在他胸前,雙手不自覺的抱住他。
就是這一句嗎?
望著她的睡容,他拉過被子,覆蓋住兩人,一面回想著那句似乎一直在他耳邊不斷響著的話語。
她未識情事,但她的反應已經誠實的將她的心思表現出來;任風行憐愛的撫著她的發,是他這次的中毒事件嚇出了她的心意嗎?
*****
龍山寨裡,那名獨眼男人坐在首位的獸皮椅上,一早就沉著臉,而其他的寨眾們全都乖乖的站在底下。
「想不到派出這麼多人,居然還對付不了一個任風行和一個紅衣女人。」真是氣死他了。
才兩個人,就讓他損兵折將,這麼多人出其不意的夜襲,結果還被打出疾風谷。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他的龍山寨還要不要在江湖上立足?!
「寨主,這都要怪朱芸生,如果不是她給我們錯誤的情報,我們也不會失手,就連寨主你自己都受了傷。」這話一出,其他的寨眾們全都點點頭,對那個女人反感不已,
獨眼男人凌厲的眼神一一掃過眾人。
「如果我們寨裡的能力夠,也不必倚靠外人,更不會讓任風行連連羞辱了三次,卻無法討回面子!」他怒訓著眾人。
所有人全部低頭不敢回話。
那夜偷襲後,他中了紅衣女子一掌,連忙回山寨裡自我療傷,直到今天,他的內傷都還沒完全好,也之所以,他更加生氣;他堂堂龍山寨之主,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這件事若是被公開,他單刀龍還要不要做人?!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他又瞪了所有人一眼,「你們這群沒用的飯桶--」一聲怒吼,所有人連忙把頭垂得更低,免得又被寨主拿來開罵當洩憤的對象。
「寨……寨主。」好不容易寨主的訓話終於停了,寨眾裡突然傳出小小的聲音。
「嗯?」含怒的凌厲眼神再掃過去,那名小嘍囉嚇得差點腳軟。
「有……有人.....求見。」
「誰?」
「朱.....朱姑娘。」
「朱芸生?她還敢來?!」單刀龍橫眉一攏·「讓她進來。」
「是……是。」小嘍囉趕緊離開大廳。
不一含兒,朱芸生被帶了進來。
「我還沒找你,你倒是挺識相,自動上門來了。」單刀龍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來探望寨主的傷勢好了沒有。」朱芸生毫不畏懼的道。
「是嗎?」這女人還真有膽量。
「如果寨主的傷勢已無大礙,我想請問寨主,是不是還要找任風行報仇?」她問道。
「報不報仇,都是我龍山寨的事。」單刀龍不客氣地道:「上回若不是你提供的情報錯誤,也不會害我損失了好幾名手下,你要怎麼賠償本寨主的損失?」
「殺不了任風行,只能說是我們都評估錯誤,但我自問已出了全力,寨主若想將失敗的責任全怪到芸生頭上,未免有推托之嫌。我相信,堂堂龍山寨之主,不會只是個輸不起的莽夫。」
單刀龍不善的眼神直盯著她。什麼時候這女人變得這麼有膽量?
兩年前他看上她、想直接擄回寨裡做小妾的時候,她還是個看到他會嚇得喊救命的女人,那時候她所具備的防身武功根本不堪一擊;而兩年後的現在,她卻敢直視他、一點都不怕他,還拿話對他明嘲暗諷,真是不想活了。
若不是現在他的注意力放在任風行身邊那個紅衣少女身上,他會直接要了她,畢竟標緻的女人可不是常常遇得到;但在見過紅衣少女的本事後,他對朱芸生是連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了。
「直接說出你今天的來意吧。」良久,他才語氣平淡的開口。
所有在場的寨眾全都驚愕的瞪大眼。
就這樣?
寨主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勃然大怒?根據以前的紀錄,寨主是絕對不可能讓對他出言不遜的人還有開口的機會,但是現在寨主卻這麼平靜。
朱芸生抬頭與單刀龍對視。
「我來,只是想提醒你,任風行雖然接下我的暗器,但我早在暗器上餵了毒,沒有我的解藥,他身上的毒不可能解開,如果你還想報仇,現在是最好的機會。」龍山寨不至於連一個焰珂都對付不了吧。
單刀龍冷笑。
「我憑什麼再相信你的話?」上回夜襲時,她不也說萬無一失,結果所有人卻意外的栽在一個紅衣女子手上。
「上一次,我錯的是沒料到焰珂竟然身懷絕技,但這次,就算焰珂武功再高,能保得了自己,也保不了一個中毒沉重的任風行。寨主不是很想得到焰珂嗎?沒有任風行的阻礙,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你這麼恨她?」
「是。」朱芸生暗咬著牙。她得不到任風行,也不想見到任何女人待在任風行身邊;他不能接受她,就不能再有其他女人。
「就因為她得到任風行的寵愛?」
「這不關你的事。」朱芸生冷眼說道。
「嘖,」女人的恨真是可怕,單刀龍搖搖頭。
不過,若換成是他,也會選擇那個嬌俏絕俗、武功過人的紅衣女人,畢竟,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擅用毒的蛇蠍女人?
沉思了會兒,單刀龍說道:「好吧,我就再相信妳一次。」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不許傷害任風行。」她提醒道。
「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毒傷沉重,那麼我就把他留給你;但如果沒有,一動起手來,我很難保證不會傷到他。」
「你想不守承諾?」朱芸生皺眉。
「我們的合作僅止於上次,既然這次是我自己要出手,你不想幫忙,那就不能怪我不守信諾;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要任風行,我倒是可以將他的命留給你。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我單刀龍絕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人。」只憑她一個消息就想限制住他的行動,朱芸生未免太過天真。
「既然如此,那沒什麼好說的了,告辭。」朱芸生冷冷的瞪他一眼。她早該料到,像單刀龍這種佔山為營、行事不論道理,自以為是的盜賊之流,根本不會守信。她轉身便欲離開。
「來人,送她出去。」單刀龍下令,一名嘍囉連忙領著她踏出山寨。
「寨主,就這麼放她離開嗎?」一名寨眾問道。那個女人害他們寨裡的兄弟受傷,寨主一點都不在意嗎?
「就算我現在下令殺了她,對寨裡兄弟的死傷一點作用都沒有。」單刀龍自然明白手下的意思。「我們現在要針對的,應該是任風行和他的女人,至於朱芸生,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可是……」
「跟一個女人計較,豈不是有損我們龍山寨的威名,倒不如省下這些力氣來做些真正能讓我們揚名的事;不過,等任風行的事結束之後,你們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再干涉,現在,她還有利用的價值,就留著她一條命吧。」
如果任風行真如朱芸生所說已中了毒,那麼便罷;如果沒有,那麼朱芸生使毒的本領,便是他可以利用的籌碼。
「是,寨主。」寨主這麼一說,其他人只好頷首聽令。
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單刀龍立刻下令:「現在,派兩個人進疾風谷打探,看看任風行究竟傷到什麼程度?」
*****
她作了一個好夢。
在夢裡,任風行醒了,而且還跟她說話;捨不得離開溫暖的夢境,焰珂不太情願的張開眼。
「睡的好嗎?」她眼瞼一動,他就知道她醒了,
焰珂怔怔的望著他的臉,一時沒意會現在的情況。
「嗯。」她低應一聲,然後驚呼了出來:「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她突然用力的抱住他。
任風行低笑了出來,
「你再這麼抱下去,我可不保證我接下來的行為。」想來,這幾天真的嚇壞她了,否則她不會一連兩次都是這種反應。
「啊?」她眨眨眼,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他低頭就給了她長長的一個吻,幾乎讓她沒法呼吸。
「感覺到我了嗎?」他低沉的問,細吻沿著她的唇往下,在她細白的頸項上留下一連串的印痕。
「別……」她氣息不穩,心跳快的無法自制,渾身忍不住顫抖。
任風行的唇停在她前襟口,兩人的身軀因為他的吻而更加接近;他身上僅著單衣,她幾乎可以感受到自他身上傳來的灼人體溫。
焰珂心神慌亂,但並沒有因此而避開兩人的接觸。
「現在,還不適合。」他低說了一句,頭抬了起來。
她深吐了一口氣,微喘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會是我的人。」他撫著她的臉龐,眼神透著她不能理解的訊息;但他的話她卻聽懂了。
「因為……我照顧了你好幾天,所以你……要我?」她說的遲疑無比。
「不是。」
「不是?」
「想要你,並不需要任何理由。」她忘了,在一開始,他就說了絕不放她走,她一輩子都得待在他身邊。
「你讓我……變得好奇怪……」在他身邊,她真的愈來愈奇怪了。
以前,她從不會有這種慌亂的時候,也不曾害怕過什麼;可是每次只要他一接近她,她就覺得身體立刻變得很敏感,那種感受陌生而強烈,讓她無法控制自己,因而有些害怕,但更有種不自覺的魔力,讓她想去探觸那個未知的領域。
她從來不會跟男人這麼親近的,但他卻讓她開始想親近他了,這會是……所謂的男女之情嗎?
「你怕嗎?」他不解釋,只是問。
她搖了搖頭,明白他在問什麼。「不怕。」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他笑了,忽然轉開話題。
「去拿一些吃的東西來好嗎?我餓了,」
「好。」一聽到他有食慾,焰珂立刻笑著點點頭,然後翻身下床去準備兩人的食物。
因為,有食慾,代表他的身體正在漸漸復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