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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湯美人 第八章 作者:唐筠
    管續仲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卻最怕去見雷雲仙,可他更怕見到雷雲仙之後她對他逼婚,所以每次到雷家,就變成一種痛苦的差事。

    「續仲你來啦!」工文慧一看見是他連忙上前招呼,「快進來。」

    「雲仙打電話給我,說有急事找我。」

    「是啊!她在樓上,剛還說你來了請你自己上樓去找她,她正在忙。」

    怎他竟然變得這膽小了,現在連雷雲仙他都害怕和她單獨見面,一邊是他喜歡的人,他怕見了面控制不了感情;一邊是他看待像妹妹的女孩,他怕拒絕過頭會傷害到她。

    管續仲啊管續仲,你已經變成十足的膽小鬼了!

    他在心底嘲笑自己幾十回,卻也不能不面對現實,「那我上去找她。」

    拾級而上,腳卻重如干金,每一步都舉步維艱。

    好不容易抵達雷雲仙房門外,他卻又遲疑著不敢去敲門。

    他還是怕她逼婚,怕自己每次都得要重複一次自己不愛她的話題,如此反覆,何時了啊?

    但,下管怎樣終究還是需要面對現實,最終他還是不得不舉起手敲門。

    「請進!」

    獲得許可,他才推開她的房門,可一進門卻看見雷雲仙床上堆著一堆衣服,而她正在收拾行李。

    聽見門開啟的聲音,雷雲仙轉過頭面對他,「續仲哥,你來啦!」

    「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我要出國去唸書了。」

    想通了之後,雷雲仙決定要改變自己,雖然放棄管續仲很捨不得,可是她知道自己就算現在做了改變,管續仲也不可能喜歡上她,尤其是在看過何以晴之後,她更深信自己已經毫無勝算。

    為了改變自己,她決定離開這個生長的地方.這是希望自己能在不同的國家會比較獨立自王,在台灣,她會下意識地依賴親人、依賴朋友,這樣她永遠都無法長大。

    「出國讀書?為什麼那突然?」她的決定令管續仲非常吃驚。

    「我是想了好久才決定的。」

    「乾爹和漂亮阿姨答應了嗎?」

    「他們都贊成讓我去國外唸書。」

    還是太突然了,這種轉變是一百八十度的,他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雷雲仙做了這麼大的改變?

    「你是不是為了氣我才要出國唸書?」

    他的問題讓雷雲仙發笑,「續仲哥,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多怕我。」

    「我不是……」

    「我很抱歉!」雷雲仙打斷他的話,歉然的說,「過去是我太任性了,一直都不會替別人著想,滿腦子只覺得每個人都應該要配合我的想法,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可是……」

    她笑著替他接口,「我知道,你只把我當妹妹看待。」

    今天雲仙怪怪的,害得他接不上話。

    「我知道你一定會覺得我很奇怪,平常一見到你,我就像只八爪章魚纏著你不放,大概把你嚇到不敢來我們家了吧,而我現在才知道那樣的自己有多可笑,我在不知不覺間變成讓人懼怕的女孩,連我爸媽都對我頭痛不已。」雷雲仙繼續說著,說話的神情和語氣都和過去判若兩人,現在的她成熟穩重多了。

    面對這樣轉變的雷雲仙,管續仲感到相當的欣慰。

    「小女孩終於長大了。」他不想說太多奉承阿諛的話,確實如她所說,他曾經是對她感到頭痛和懼怕的,可因為兩家的交情,而且他也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所以總是能讓就多讓一些。

    「如果我早一點長大,你是不是就會喜歡上我呢?」

    這問題,管續仲沒有回答,因為時光無法倒流,而且他已經喜歡上何以晴,所以對於未知的答案,他是不會給予任何想像空間的。

    「我見過她了。」

    「誰?」

    「何以晴。」雷雲仙說著不忘觀察管續仲的表情,在看見他愣了一下時,笑說:「放心,我沒有找她麻煩,不過她為了救我,大腿被燙傷了。」

    「燙傷,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一聽到何以晴燙傷,管續仲的心整個糾結在一起,更恨不得自己現在馬上就飛奔過去她的身邊。

    看他那緊張,雷雲仙終於確定何以晴就是他心上的那個女孩,「如果是她,我答應喔。」

    「什麼?」她的話沒頭沒尾,讓他十分不解。

    「答應讓你去追求你的幸福。」

    「別胡說了,我說過在你找到你真正喜歡的人之前,我不會考慮我的事情。」

    「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

    「真的?是誰?」他很希望從雲仙口中聽到唐雋威三個字。

    雷雲仙笑說:「我自己,我現在最喜歡的人是我自己,找到人生的新方向,這樣的我是最讓自己滿意的,所以短時間內我不會再去喜歡其他男生,當然也包括你這個哥哥在內。」

    「雲仙……」對她,他突然覺得很抱歉,可是感情不能勉強,他也無法一分為二。

    「別說了,快去找她說清楚吧!」不然萬一我後悔改變心意,你就走不了了喔!」雷雲仙笑著把他往外推。

    「雲仙……」

    「別說抱歉也別說謝,感情就是這樣,讓我當一次成熟的女人吧!」

    因為她這樣說,所以管續仲只好把謝謝放在心裡,歉意也放在心上。

    而她,十八歲要當個成熟的女人不哭不鬧,還真的有點難。

    夢醒,是成長的開始,什麼女人當自強,碰到挫折要堅強,女強人實在不好當啊!

    忍到客人散去的結果,就是換來一雙又紅又腫的腿,此時此刻何以晴正因燙傷而痛得眼眶含淚。

    「你這傻丫頭,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忍嘛!」永嫂看著她紅腫的大腿,又心疼又生氣,「我真想代替你媽打你一頓!」

    任何長輩都不會容許自己的孩子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即使是為了溫泉館著想,可是身體弄傷了,不就更不能傳送幸福出去了嗎?

    「對不起!」何以晴也知道自己這次的行為太有勇無謀,弄得雙腿好像熟透的火腿,甚聖連走路都痛得難以忍受。

    「等一下我去把預約的訂單退掉,你給我好好的休息一陣子,等紅腫退了再開始工作。」

    那怎行!幸福巖湯美食館好下容易有了些固定的客人,如果讓客人失望,只怕狀況又會回到過去那樣。

    「我沒事!我沒事!」她起身走動,希望用此說服永嫂。

    「你哪像沒事,連站都站不穩了!」

    「我真的沒事,再冰敷一下就好了,麻煩您先把那些菜洗一下,謝謝。」

    「小晴……」

    正當永嫂煩惱著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勸得動頑固的何以晴休息時,看見推門進來的管續仲,簡直就像見著了活菩薩。

    「管先生,你來的正好,麻煩你勸勸小晴,她的腿燙傷了,可是我叫她休息她都不肯,拜託你來說說她吧!」永嫂深信把問題交給管續仲一定都可以迎刀而解,他簡直就像是以晴的守護天使。

    「您去忙吧,我來勸她。」

    「謝謝。」永嫂這才放心的端著菜定到後面去洗。

    何以晴看見管續仲的眼睛正看她燙傷的大腿,她忙說:「你不用勸我,我不會休息的,等一下還有預約的客人要來,我若是休息了,客人來了要吃什麼?」

    有時候他不禁會懷疑自己到底喜歡她哪一點?說脾氣,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又臭又硬不懂得變通,雖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可事實上她長得既沒有他妹妹明柔的溫柔婉約,明眸口齒,也沒有雲仙那種野性的美,充其量他只能把她形容成中等美女。

    可他的眼睛就是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甚至還會寵溺的想與她妥協,剛開始他認為喜歡人是一種病,讓一個英雄變成大狗熊,而且魄力全失。

    當然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狗熊,也不認為自己魄力不再,「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這句話你不懂嗎?」

    「休息我就不能還債、休息我就支付不出薪水、休息我就養不活我自己和以華,所以我絕對不休息。」何以晴再度堅決的表態,不理會他的勸告,她轉身繼續她的工作。「這是幸福巖湯美食館重新開業的用意嗎?你認為客人吃主廚忍著痛苦煮出來的菜,能夠感受到幸福嗎?」

    他的話有嚴重的挖苦意味,她不笨,當然聽得出來,但是目前她認為自己別無選擇,「客人離開我自然會休息。」

    「我怎麼說你都不肯休息是不是?」

    「對,所以勸你不要浪費時間和口水。」

    「好吧。」

    聽見門開了又關,何以晴忍不住回頭,「奇怪,今天怎這輕易就放棄了?」

    在後面洗菜的永嫂聽見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連忙跑進廚房看個究竟,「管先生走了?」

    「對。」離開得也太快了吧?連她都納悶,他來都還不到五分鐘呢!

    「不是說要勸你……」

    「勸不了我只好放棄了啊!」

    「那我……」

    知道永嫂要說啥,何以晴連忙阻止,「拜託不要再勸我了,讓我解決完預約的客人,我自然會休息的。」

    「頑固!」這一點到底像誰呢?前任老闆和老闆娘都不太像啊!如果他們有以晴這等堅定不撓的精神,就應該不至於負債纍纍了。

    「永嫂。」

    「什麼事?」

    「您真要幫我的話,拜託快把菜洗好給我,謝謝!」

    「好啦!」

    看來,誰來都一樣,以晴的頑固,恐怕就連老天爺也莫可奈何。

    事實不然,管續仲去而復返,而這回還帶著一個特別人物——耿介之,看到師父到來,何以晴相當吃驚。

    「師父怎麼來了?」想當然是管續仲搞的鬼,但她真的萬萬想不到耿介之會放著潘朵拉不管跑到這來。

    「我聽說這裡出了一個小頑固,又有某人說如果我不過來助陣,他就要和我翻瞼,甚至揚言要燒了我的潘朵拉,所以我只好撥空過來看看了。」耿介之邊說邊看著一旁的管續仲,皮笑肉不笑的說,「我相信你知道我說的某人是誰吧?」

    「知道。」何以晴點頭,把視線轉向管續仲,

    「你實在不該去麻煩師父的,我說過我真的沒事。」

    「有沒有事情都等去趟醫院再說,反正已經有人來坐鎮了,相信有他在你再沒有任何理由說不了吧?」

    顯然他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傢伙,可是為什要對她這好呢?就因為她父母拜託他?

    「如果你覺得我爸媽拜託你照顧我和以華,所以你有責任照顧我們,那我覺得你做得已經夠多了。」

    「好了!好了!有什麼問題你們車上討論,不要把我可愛的廚房當作戰場。」耿介之上前把她推給管續仲,開始鳩佔鵲巢。

    「可是……」

    「就當你欠我一次人情,改天我有事情找你幫忙,你可不能拒絕。」

    她最怕欠人家人情了,可不管怎麼說,耿介之是她的師父,她在潘朵拉早就被訓練到只能說Yes不能說No?

    這下子人情還不完了。

    見她還杵著不動,管續仲索性一把把她攔腰抱起,他的舉動讓耿介之大笑,卻讓何以晴嚇得大叫。

    「你幹麼?快放我下來!」她在他懷裡又踢又罵,只差沒有用嘴巴咬他。

    「誰叫你像只烏龜,這一刻我不會再讓你繼續任性,直到醫生確定你的腿沒事前,你都得聽我這個監護人的。」

    霸道!

    「我也說過,我才不承認你是什麼監護人,你頂多只是我的債權人。」她不認輸地反唇相稽。

    「那就請你好好的保重,免得我這個債權人拿不到錢。」

    「你放心!我會很快很快把錢賺還給你的!」

    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永嫂有點擔心的喃喃自語,「他們兩個不會打起來吧……」

    「您放心,那傢伙只是嘴巴壞一點,不會打女人的。」耿介之推開窗戶,看著下階梯的兩人背影,看好戲似的說著,「頭一回看那傢伙對一個女孩子那緊張,顯然這次是認真的,這下我有好戲可看了。」

    「什麼?」

    「沒事,麻煩您把洗好的菜給我,還有客人預約的菜單一併拿來。」

    開工了,只是這回幸福巖湯美食館的掌廚換人當當看。

    上次原宿溫泉飯店的業務經理找人動手腳,替他們對付幸福巖湯美食館的混混食髓知味,拿了錢花完之後又找上門來,業務經理不勝其煩,只得把這個問題告訴原田裕郎。

    「笨蛋!做事情這沒腦袋,我到底養你們這堆飯桶做什麼?」原田裕郎當然知道業務經理派人去砸了幸福巖湯美食館,可是他也知道當天幸福巖湯美食館依然照常營業,所以業務經理派人去做的事情,做了等於沒有做,這對於他這個付錢的人而言,當然是相當的不爽。

    「是,屬下是飯桶,可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事情已經演變至此,總得要收拾乾淨,不然留下把柄給人抓到,原宿溫泉飯店的名譽只怕要盡掃落地。

    「要錢可以,得做到我的要求。」

    業務經理一臉不解,「總裁有什麼好主意嗎?」

    「主意當然會比你這顆蠢腦袋想得好,你看幸福巖湯美食館生意越來越好,而我們這兒的生意卻是一落千丈,說起來還是因為受到他們的影響,偏偏何家那丫頭軟硬不吃,不管我提出再怎麼優渥的條件,她就是不肯把溫泉館讓給我,既然如此,不如讓它消失,只要溫泉館不在了,一切又會回復到原點。」原田裕郎邊說邊冷笑,眼神直看著窗外對面的木造屋,似乎已經預見到它會有的下場。

    「總裁的意思是要一不做二不休?」

    「怎麼?怕了?」

    「當然不是,只不過要做得狠可能也得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錢當然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找人做這件事情絕對下可以牽扯到我身上來,和對方說清楚,拿了錢就得幹得乾淨俐落,絕對不可以被人抓到把柄,真被人抓到把柄,也要一口咬定和我無關。」

    「那是當然的,只是到底該怎做才能永絕後患呢?」

    「這點小事你也想不出辦法解決嗎?」原田裕郎冷冷一笑,「什麼最無情,既可以化為烏有又可以不著痕跡?」

    業務經理想起水火無情,然而水患難為,除非天災,可火災卻是輕而易舉,只要一點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想到了沒?」

    「想到了。」

    「想到就快去進行,事成後,我升你當總經理,如果還是辦不妥當,你就不要怪我沒給過你機會。」說完,原田裕郎手一揮,高傲的說:「你可以下去了。」

    有錢人就是這樣,只需要動動口,底下就得要赴湯蹈火,「是。」

    「劉助理,要你調查原田裕郎有無和不良分子接頭,有沒有什麼進展?」一早進辦公室,管續仲就問一旁的助理。

    「目前為止他接觸過的人都是些商業上往來的對象。」

    「意思是他沒有可疑之處?」

    難道他的判斷錯誤?

    沒有道理啊!方圓百里內,想對付何家幸福巖湯美食館的,除了原宿溫泉飯店別無他家,也許同行相忌,可是向來同業間都只是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只有原田裕郎處處想要把幸福巖湯美食館據為已有。

    他向來對自己的判斷力很有把握,難道這回真的想錯了方向?

    「也不是完全無可疑之處,雖然原田裕郎接觸的人都是些商業上往來的對象,可是原宿溫泉飯店的業務經理最近卻時常和一些看起來不入流的人糾纏不清。」

    「原宿溫泉飯店的業務經理?」

    「是的,到昨天為止,已經不只一回有類似混混的人上門找他,而他和對方都在非常隱密的地方進行交談,雙方似乎還為了某個問題談不攏而差點鬧翻,只是我們派去的人無法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有分兩路進行盯梢嗎?」

    「已經進行了。」

    「再增派一路人手盯住那些混混。」

    「是。」

    「連那些混混的家庭背景也稍微調查一下,看他們最近和過去的金錢開支狀況如何。」

    「是。」

    但光是這樣恐怕還下夠,以最近原宿溫泉大飯店生意受挫的狀況來看,心機深沉的原田裕郎不可能會漠視的,有過前車之鑒,他不想拿以晴姊弟的生命開玩笑。

    「另外,找人暗中保護何小姐一家人,如果我想的沒錯,原田裕郎不會就此罷手,甚至可能會使出更加激烈的手段。」

    「那總裁要不要先勸何小姐晚上搬到別處去住?」

    「搬到別處住,這是個好主意,但是那丫頭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他們。」

    劉世昌跟著管續仲工作多年,從沒看過他對哪個女孩這樣用心良苦過,所以忍不住好奇的問:「總裁,屬下可以問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總裁是不是愛上何小姐了?」

    「連你都這說……」管續仲突然一臉尷尬,「真的有那明顯嗎?」

    坦白怕惹惱了上司,可是說謊又不太好,最後劉助理還是點頭,「是真的很明顯。」

    心事被看透,即使是平日一板一眼的管續仲也忍不住臉紅,他尷尬的揮著手,「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情我會Call你。」

    工作狂戀愛了,而且還怕人笑而臉紅,這事說出去肯定會讓大家跌破眼鏡的。

    劉世昌笑著退出總裁辦公室,邊走還邊想,鐵漢遇上愛,鋼鐵也會變成繞指柔!果然英雄還是難過美人關的。

    夜裡,何以晴把最近賺的錢拿出來數了一數,扣除薪水、水電費和一些必須開支,她發現還有多出一些餘額,所以她決定明天去把母親的嫁妝贖回來。

    這些日子,每次跟母親和父親上香的時候,她就會想起自己把母親的嫁妝拿去典當,一想及此,她就會在母親的牌位前道歉又道歉,並且發重誓一定會把東西拿回來。

    現在她終於有那個能力可以將金飾贖回來了,所以在上香時:心底就格外的輕鬆。

    就在上完香時,她突然聽見一陣碰撞的聲響,她對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問:「以華,你還沒睡嗎?」

    通常這個時候應該只有她醒著:水嫂和工讀生都回家去了,而以華因為要上課,所以她都會早早就叫他去休息。

    可是以華也有可能半夜渴了或者起床上洗手間時沒走穩撞到東西。

    正當她這樣想,她卻看見了不該看見的高大身影從窗子外閃過,「誰?是誰在那裡?」

    暗黑的夜色裡沒有任何人回應她的問題,有過一次東西被砸的經驗,現在看見無名的黑影,她的心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恐懼感。

    順手找到一根木棒,她躡手躡腳的準備出去探個究竟,可就在她準備拉開門板的時候,卻發現廚房的方向起了一道怪異的亮光,緊跟著一聲爆炸,整個廚房就淹沒在烈火中了。

    她看著烈火愣了幾秒,然後就衝向何以華的房間大叫,「以華起床!以華快起床!失火了!」

    何以華被她的叫喚聲給叫醒,還不知道發生什事的揉著眼,「姊,什麼事?人家很困……」

    「別睡了,趕快逃命要緊!」

    因為他們家是木屋,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才短短幾分鐘,整個餐廳和廚房都已經被火舌吞噬,怕火勢很快波及到主屋這邊,她忙把以華往外拉。

    何以華雙眼看到火光才終於清醒,他吃驚的猛指著火大叫,「著火了!著火了!我們家著火了!」

    「我知道!」

    拉著何以華衝下階梯,以晴才想起父母的牌位還在主屋裡,她推著弟弟說:「你去打電話叫消防車,我去拿爸媽的牌位。」

    「姊……」何以華來下及拉住她,她已經拔腿衝向主屋的方向。

    何以晴一路衝回到主屋,直衝到父母的房間請出了牌位,可就在她準備衝出主屋時,又想起明天準備要去贖母親嫁妝的單據,所以她又轉身衝回自己的房間翻找那張放在抽屜裡的單據,等她找到單據準備離開主屋,卻發現火苗已經圍住了主屋這邊。

    不到十分鐘,他們家已經陷入一片火海。

    看著熊熊烈火,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何以華才去打完公用電話,回到家門口就看見管續仲從他的跑車裡跳出來。

    管續仲看見他,衝上前就問:「姊姊呢?」

    何以華看不到姊姊回來,害怕的指著著火的主屋,「姊姊去拿爸媽的牌位……」

    看著那烈火直燒向天空,還不時有著物品的爆裂聲響,想到何以晴在那烈火中,顧不得火勢是不是已經吞噬了整棟建築物,管續介還是拔腿往階梯上衝,一路衝向主屋的方向。

    「以晴,你在哪?」他對著兩邊的建築物大叫。

    何以晴聽見他的叫聲,想要回應,卻被濃煙嗆得猛咳個不停。

    也許是心電感應,在火的燒灼聲中,管續仲聽到了她咳嗽的聲音,但為了確定,他靠近再度叫喚,「以晴,你在主屋裡嗎?」

    「我……」話來不及出口,一根木棍筆直的朝她倒下,而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人就這被壓在木棍下了。

    就那一聲尖叫,讓管續仲奮不顧身的沖人烈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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