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閻無赦見她不似作戲,不由得擰眉問道。
楚楚扯了下她的衣角,害羞的笑了笑,「茜草姊姊,我肚子餓了。」
「好,奴婢馬上去幫你準備吃的,你先在這兒等一下,很快就好。」說完,她朝閻無赦投以少安毋躁的眼神,便匆匆去幫主子張羅膳食去了。
閻無赦眼光警戒的盯著她,見她打了個嬌憨的呵欠,又伸了個懶腰,和先前的形象天差地遠,宛如變了個人似的。
「你……」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說什麼。
她衝著閻無赦露齒傻笑,然後困惑的歪著螓首,彷彿很傷腦筋的樣子。「好奇怪喔!為什麼一覺醒來,我會睡在這裡?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縱橫山莊,我的住處。」他說。
楚楚張大小口,眼底的疑惑更濃。「這裡是你家?我怎麼會在你家呢?」怎麼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
「你真的不記得了?」儘管眼前的少女曾經讓他心動,但是閻無赦還是採取保留態度。
「呃……不記得了。」她老實的搖頭,然後套上繡鞋,好奇的走來走去,還是沒有印象。「原來這就是你家,看起來好大喔!絕不會輸給皇宮,只是皇宮有皇宮的規矩,都不能到處亂跑,不過你家就可以,用來玩捉迷藏一定很有趣,嘻嘻。」想到這裡,不由得玩心大起。
她確實不是九公主本人。
彷彿在一剎那間,有另外一個靈魂附在她身上,讓她變了個人。
閻無赦試著叫喚她,「楚楚……」
「什麼事?」她很快的回應。
「你真的叫楚楚?」
楚楚嗔怪的斜睨他一眼,「我娘都這麼叫我的,我上回已經告訴過你了啊!為什麼還要這樣問呢?」
「我只是怕認錯人。」他說。
她很快的領悟他的話。「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把我和另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九公主搞混了對不對?」
「你知道?」閻無赦被她弄糊塗了。
「本來是不知道,不過,我剛剛有見到她喔!雖然我們長得很像,不過她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不像楚楚這麼笨。」
「那她人呢?」這話問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真正的九公主不就在他面前,他居然還要問,簡直莫名其妙。
「她說她很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還把我趕出來。」
閻無赦呆了呆,「她真這麼說?」
她俏顏一沉,「你好奇怪,既然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麼還要問我?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你不要生氣,我不再問就是了。」他破例的對她低聲下氣。
楚楚微慍的小臉登時象春雪融化般,「好吧!我不生氣,不過比要陪我玩喔!每次我都是一個人,都沒有人願意跟我做朋友。」
「當然可以了,如果我沒空,我也會叫其它人陪你。」不知為何,閻無赦對[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她伸出小小白白的尾指,「騙人的是小狗喔!來,勾勾手。」
「好,勾勾手。」
「嘻嘻。」楚楚笑得小臉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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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可口的飯菜端上桌,茜草盛了碗白飯給她,再幫她布菜。「來,這些都是公主平常最喜歡吃的,記住,吃飯要細嚼慢咽。」
她開始摩拳擦掌,猛吞口水,「嗯,謝謝茜草姊姊,楚楚一定會把它們全部吃光光。」
「好,快吃吧!」看著楚楚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扒著飯菜,茜草才悄悄的走出內室,閻無赦已經坐在那兒等待她揭開謎底。
「她有病對不對?」這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最貼切的答案。
茜草垂下頭,瞅著自己的鞋尖,幽幽的吐露埋藏在心中的大秘密。「公主這毛病已經好幾年了,就是醫術再高明的太醫也同樣束手無策,只說這是心病。」
「心病?」
「也許真的是心病,在八歲之前,公主雖然生性膽小怯懦,但是個正常的孩子,直到有天夜裡,公主的親娘莫名其妙的淹死在湖中,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當她甦醒之後,就……不再是原先的九公主了。」她微哽的說。
他斂眉沉思,「說下去。「
「奴婢在七歲那年便進了宮,至今整整有十年,可以大聲說,後宮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地方,嬪妃與嬪妃之間的明爭暗鬥,一句無心的話語,甚至一個不經意的舉動,都可以成為對手的把柄,就連太監宮女也因為各為其主,而耍盡了計謀,只要能夠欺上瞞下,想要一個人的命是易如反掌……
「而公主的娘親,也就是當年的蓉妃,本來只是皇后身邊的掌燈宮女,卻被皇上看中,一夜臨幸之下懷了龍種,這才破格封為婕妤,這對妒心深重的皇后娘娘來說,已經是一種恥辱,公主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出生,偏偏蓉主子是個溫婉柔順的好女人,深受皇上的寵愛,於是又將她封為蓉妃,讓其它不得寵的嬪妃看了眼紅,她們母女兩在私底下自然受盡了凌辱……」想到以往的種種,茜草早已泣不成聲了。
我不要回家,那兒有好多壞人……
不要打我……楚楚很乖……
[砰!]的一聲,握緊的巨掌重重的打在桌案上。
她下了一大跳,「駙馬爺?」
閻無赦深吸著氣,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繼續往下說!」
「是。」茜草心驚膽戰的嚥了下口水,「後來蓉主子死了,其中有很多的傳聞,有人說她是受不了遭人欺負而想不開,也有人說她是意外失足落水,可是奴婢知道蓉主子是讓皇后害死的!可是她是母儀天下的東宮娘娘,就算皇上想幫蓉主子討回公道,在既不能廢後,又為了皇室尊嚴的考慮之下,最後只能以自殺結案。
「少了個洩憤的敵人,大家就把欺負的目標鎖定公主,可是這時的公主不再是那個愛哭又軟弱的孩子,她能夠勇敢的面對一雙雙不友善的眼光,堅強的利用皇上的憐惜和疼愛,對敵人一一展開反擊,讓大家都不敢對她再存有輕視的念頭。
「只是……偶爾幾次她又會變回楚楚,楚楚就是蓉主子為公主取的乳名,當她變回楚楚時,就會下意識的往宮外跑,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極度害怕待在那座皇宮裡,對她來說,這個叫做[皇宮]的地方可比毒蛇猛獸還要恐怖……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公主性格上異常轉變,這些年來,奴婢都過得膽戰心驚。」
他霎時明白了,想必這就是他和楚楚在街上兩次巧遇的原因。
只是當她又變回九公主,理所當然就忘記之前的事,然後在乞巧節那天,自己又將她當作楚楚,才會惹來一場誤會,那麼真是自己錯怪她了。
閻無赦問出心中第一個疑惑。「她們彼此知道對方嗎?」按照楚楚方纔的說法,似乎直到今天才有機會知道有對方這個人。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茜草見他是真心關切公主,決定將秘密全盤托出。「其實這幾年來,楚楚已經很少出現,所以奴婢根本不必擔心有人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不過最近這兩個月確有越來越頻繁的跡象,皇上也為了這件事憂心不已。」
「有幾個人知道她有這個毛病?」
茜草暗中觀察他的反應,見他沒有嫌惡和反彈,才鬆了口氣。
「只有皇上和幾位老太醫知情……駙馬爺,公主只是病了,她絕對不是瘋子,請你要相信奴婢,公主真的很可憐,請你一定要善待她。」
凝睇著古董屏風後的嬌美人兒,腦海中浮現的是楚楚嬌怯可人的甜笑,他可以對九公主視而不見,卻無法對她棄置不顧。
「駙馬爺,奴婢求你救救公主……」茜草冷不防的屈下雙膝,跪地磕頭。
已經吃得小肚子都脹脹的楚楚奔了出來,見狀不禁訝然。「茜草姊姊,你跪在地上作什麼?」
茜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邊抹淚邊問:「公主,你吃飽了?」
「嗯,我吃得好飽喔!」她可愛的摸摸自己微凸的小腹,「對了,茜草姊姊,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呃,這……」茜草一時語塞。
閻無赦笑吟吟的試探,「楚楚原不願意住在這裡?」
「你是說我可以不用回皇宮,一直住在這裡嗎?」楚楚急切而渴望的瞅著他,邊問邊眨動著晶亮的美眸,讓人無法拒絕她。
他勾唇一笑,「當然可以了,以後你就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好棒喔!謝謝你。」她歡呼一聲,忘情的撲到他身上,圈住他的脖子咯咯嬌笑,「你真個好人,楚楚好喜歡、好喜歡你喔!」
幾乎在她抱住他的同時,閻無赦就發覺他體內的男性本能覺醒了,抱著同樣一具肉體,卻能令他有不同的感受,實在是不可思議。
張臂擁住她稚弱的嬌軀,閻無赦諳啞的笑了笑,「我也喜歡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塊。」
所謂的[我們]自然指的是他和楚楚了所以他得想辦法讓她不會再變回那個淡然孤傲的九公主。
她興高采烈的同意。「我願意、我願意!」難得找到跟娘一樣對自己好的好人,當然要賴著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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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時
當閻無赦按捺著心中的不滿,將這名尊貴出眾的錦衣男子迎進大廳入坐,臉部的線條仍舊冷硬緊繃。
他狀似謙卑,口氣卻飽含嘲諷。「不知皇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見到皇帝本人親自微服探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皇帝笑意盎然,「既然你已是朕的妹婿,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必顧忌那些繁文縟節了。」
「是。」閻無赦步步為營的說。
「朕已經聽說大婚之夜發生的那段小插曲了,希望那是唯一的一次,九公主可是朕最疼愛的皇妹,要是受了委屈,朕可不會袖手旁觀。」
這番話語警告的意味相當濃厚,任誰都聽得出來。
閻無赦下顎一緊,「皇上放心,不會在有下次了。」
「那就好。」皇帝的臉色又恢復原本的笑臉。「朕就把皇妹交給你,希望你要好好對待她。」
他垂下眼眸,「是,皇上。」
「朕想見見皇妹。」
「回皇上,已經命人去請她來了……」話聲方落,廳外就響起細碎的腳步聲,跟著眼角便瞥見那抹纖盈的身影。
乍見親人來訪,她欣喜的大喊,「哥哥!」
「楚楚?」皇帝先是驚愕,因為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他,剎那間,腦子裡已經閃過好幾個念頭。
她飛也似的撲上前,「哥哥,你來看楚楚是不是?」
見兄妹兩那股親熱勁,閻無赦眼光一凜,有些嫉妒的覷著,就算是親手足,皇帝終歸是個男人,他可不希望他的女人隨便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皇帝很快的反應過來。「這幾天他待你好不好?」這麼重大的事,事先居然沒有人知會他一聲,那麼想必閻無赦已經得知她[奇特的]病情了。
「無赦哥哥對我很好,還會常常陪我玩。」楚楚天真無邪的說。
「是嗎?」皇帝的眼光狀似無意的瞟向妹婿,心中有了個底。「那哥哥也就安心了,楚楚住在這兒要乖、要聽話知道嗎?可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楚楚輕點嬌美的螓首,「嗯,楚楚知道。」
他唇畔噙著一抹瞭然的笑意,有意無意的問:「你的態度似乎和之前有很大的差別,是什麼改變了你?」
根據他得到的密報,閻無赦原先對賜婚的事相當反感,甚至在洞房花燭夜扔下新娘子,獨自睡在其它院落。
閻無赦毫不逃避的望進他的眼底,「因為她是楚楚。」
也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
挑了下入鬢的眉梢,皇帝道出其中的重點。「可是她們是同一個人。」
「卻擁有兩種不同的性格。」他不需要一個在丈夫面前擺出公主姿態的妻子。
皇帝搓了搓光潔的下顎,「原來如此,朕明白了。」
「哥哥,你和無赦哥哥在說什麼?」楚楚聽的霧煞煞。
他俊眸閃了下,「朕想跟楚楚單獨說幾句話。」
「是。」閻無赦無法反對,誰教對方是一國之尊了。楚楚睇了下踱出廳外的閻無赦,眼神略微不安,「哥哥要來帶楚楚回去的嗎?楚楚不能一直一直住在這裡嗎?」
「你真正喜歡的是住在這裡?還是喜歡他?」皇帝笑虐的問。
她面帶嬌羞,吶吶的說:「都、都喜歡,哥哥,無赦哥哥對我很好,就跟娘和哥哥一樣,而且在這裡沒有人會欺負楚楚。」
「比喜歡哥哥還喜歡嗎?」他打趣的問。
「呃,嗯……」楚楚靦腆的點頭承認。
皇帝看了有些不是滋味。「唉!哥哥好傷心。」
「哥哥……」她面露驚慌。
他俊臉往下一垮,「真是女大不中留,不過,你們既然都成了親,朕再怎麼怨歎也沒用。」誰教他親手將皇妹拱手讓人,怪得了誰。
楚楚眨眨眼,微微一愣,「誰成親了?」
「怎麼?你不記得自己和閻無赦成親了嗎?」皇帝狐疑的問。
她一臉愕然,「我和無赦哥哥成親了?」
「不,是朕說錯了,跟他成親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他咕噥的說。
「另有其人?」楚楚歪著頭思索片刻,驀地瞠大美眸,恍然大悟。「哥哥是說另一個我嗎?她和無赦哥哥成親了?怎麼會呢?為什麼無赦哥哥不告訴我?」
這下換皇帝訝異了。「你知道還有一個你?」他花了好半晌的時間才吸收了這驚人的訊息。
「那、那我是不是不能和無赦哥哥在一起了?」說著說著,她的眼眶蒙上一層水霧,「她要是知道我搶走無赦哥哥,一定會很難過的……」
天底下沒有一個做妻子的願意和其它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就像娘一樣,儘管再受寵,只要夜裡父皇沒有召她侍寢,就會偷偷的掉眼淚,因為那代表其它的嬪妃正睡在他身邊。
皇帝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楚楚為難的低頭喃喃道。
眸中迅速的掠過一道狡獪之色,「朕是可以答應讓你繼續住在這裡,不過再怎麼說,他都是個大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而且他已經有了元配,不過……楚楚要是真的喜歡他,朕可以把你也許配給他,反正你們是同一個人,就算將來共事一夫,也總比他納別的女人為妾好。」
楚楚濕潤著眼圈,緩緩的搖頭。
「為什麼不要?」他不解的問。
她擤了擤紅紅的鼻子,「楚楚不想傷害任何人……」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再說以閻無赦今日的身份,可不比朕這個皇帝差,何況朕只是想幫你要個名分,以確保將來的地位罷了。」
「可是娘說做人不能太自私,否則會有報應的。」楚楚睜大眼,信誓旦旦的說。
皇帝不禁苦笑一聲,「你娘就是太善良,處處替別人著想。」
「哥哥不用擔心,楚楚只要每天能看到無赦哥哥就會很快樂了。」
他搖頭輕歎,「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朕就不再多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朕要回宮了,有空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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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困了就上床睡,不要硬撐著。」茜草見她呵欠連連,失笑的勸道。
楚楚雙手支著下顎,努力撐起快合上的眼皮,「可是無赦哥哥還沒回來,人家想跟他說幾句話嘛!」自從白天和哥哥談過,心裡頭總是亂糟糟的,不過她相信,只要見到無赦哥哥就會好了。
「有話明天再說也不遲。」茜草說著,已將床鋪整理好。
「可是……」才說到這裡,就聽見房門響起剝剝啄啄的聲音,讓楚楚驚喜的跳起來,「一定是無赦哥哥回來了,我去開門。」
果不其然,當門扉一開,就瞥見閻無赦那張飽含笑意的俊臉,看得她情不自禁臉紅心跳,一顆新彷彿要從胸口中蹦出來。
「這麼晚了還沒睡?」體內的慾望再度蠢蠢欲動,這就是他辦完事馬上趕回來的原因。
楚楚嘻嘻一笑,「無赦哥哥,我在等你。」
「等我?」
是他心裡想的那個意思嗎?
閻無赦眸光深邃如墨的盯著她純稚的嬌顏,恨不得一口將她吃下肚子。
茜草微曲下膝,「駙馬爺。」
他淡淡的橫睇一眼,「你可以下去休息,公主由我來服侍就夠了。」
伺候自己心愛的女人,是每個男人的權利。
「那麼奴婢告退了。」茜草心裡暗自偷笑。
門扉[呀!]的一聲關上,屋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無赦哥哥,我有話要跟你說……」楚楚一臉天真浪漫,仰起小臉凝睇著在她心目中宛如神祇的男人。
閻無赦不著痕跡的將她引到錦榻上,眼神更為深邃,呼吸轉為沉重。「你說,我聽。」大手輕輕的解開前襟的絆扣,一顆、兩顆……
她露出害羞的甜美笑顏,「謝謝你讓我住在這裡,你知道我不喜歡皇宮,雖然哥哥很疼我,可是……」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以後由我來保護你,誰也傷不了你。」他用鼻頭輕觸著楚楚泛著處子之香的玉頸,由衷的立誓。「若是誰敢傷你——殺無赦。」
因為發癢,讓楚楚發出咯咯的笑聲。「不要……」
「我不會傷害你。」他只會疼她入骨。「今晚才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楚楚一怔,「洞房花燭夜?」
「雖然晚了三天,不過你終究是屬於我的。」閻無赦等這一刻,等得快要發狂了,不過等待的果實總是最甜美的。
男性的薄唇含住她柔膩的耳垂,大掌拂向他僨起的酥胸,溫柔的撫揉,喉頭不禁逸出亢奮的咕噥……
她嬌軀微微一僵,「無赦哥哥?」
「別怕,把自己全部交給我。」他柔聲的哄誘。
柔弱的身子被強壯的男體輕柔的壓在榻上,緊接著薄唇也覆上微啟的小嘴,宛如品嚐著上好的美食,細細的舔舐咬嚙。
「唔……無赦哥哥……等……等一下……」楚楚猛地搖晃螓首,掙開被吻腫的小嘴。「不可以這樣……」
閻無赦會有些挫敗的抬起上身,「怎麼了?」
「我們不可以這麼做!」兩隻固執的小手硬將他推開,然後坐直身子,將凌亂的衣衫拉攏整齊。
閻無赦眉頭深鎖。「為什麼不可以?」
「因、因為我們又不是夫妻……」惟有真正的夫妻才能過洞房花燭夜。
「誰說我們不是?」他不由自主的揚高音量,「你可是我明媒正取迎進家門的媳婦兒,誰敢說我們不是夫妻?」
楚楚瞪大杏眼,理直氣壯的反駁,「才不是呢!」
「怎麼不是?」他越聽越糊塗。
她咬了下紅唇,「跟無赦哥哥拜堂成親的又不是我。」
「……」這下閻無赦終於明白她的意思,登時語塞。
「該跟無赦哥哥圓房的不是我。」楚楚眼眶紅紅的,怯怯的瞟了他一下,「我不能把你搶走,否則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痛苦,所以我們不能這麼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閻無赦嘴巴一張一合,費力的想找出合理的解釋。「可是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們是同一個人。」
「才不是同一個人。」她駁斥他的論點。他為之氣結。「明明就是!」
楚楚瑟縮一下,不敢再跟他爭辯。
看得出她的怯懦,他趕緊道歉,「楚楚,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大聲凶你,不要怕,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只是……」這種情況太過詭異,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
她偷瞄他一眼,確定閻無赦的確不是在生她的氣,才吶吶的開口。「楚楚說的是真的,那天和無赦哥哥拜堂的是她,不是我。」
「你——」他從來不知道她是這麼死腦筋的女人。
「她既然是無赦哥哥的元配,無赦哥哥就要對她好一點,要是又跟其它女人好,她鐵定會很傷心的……就像娘還活著的時候,只要父皇又納了個嬪妃,就會難過好幾天,楚楚不想當壞女人。」
閻無赦聽了快昏倒了。
不過,他倒是很懷疑另一個九公主真的會在意自己納了幾個小妾,說不定知道了,還很高興他不會去打攪她的生活。
「那你呢?你不喜歡我嗎?」
她垂下黯然的眼眸,「我……我只要能天天看到無赦哥哥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一點都不滿足,我想要你,想得快瘋了!」他一把摟住她,低頭就在她嫩頰上偷了個香。
楚楚羞得臉蛋紅通通了,「那……那我把她叫醒好了。」
「不准!」閻無赦驚嚇過度的吼道。
「可是……」
他真是要敗給她了。「不准把她叫醒知道嗎?我可不想見到她。」
「為什麼你這麼討厭她?」楚楚易臉納悶,「她比我還要聰明厲害,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她,不像我……」
閻無赦寵愛的抱抱她,「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像她那樣的女人,簡直想把全天下的男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沒有幾個人受得了,懂嗎?」
「不許你說她壞話!」她微噘著小嘴說。
「你很喜歡她?」
楚楚登時點頭如搗蒜,「當然了,以前我就好希望能變成像她那樣,這麼一來,就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以後有我,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閻無赦打包票的說。
她垂下頭,口中嘀咕著,「那不一樣。」
「在我來說都是一樣。」
「反正你不懂啦!」楚楚扯住他的臂膀,在閻無赦錯愕的表情下,將他往門口拖,「我要睡了,無赦哥哥也該回去房去了,晚安。」
閻無赦呆立在門外,「呃,楚楚,等……」
房門就這麼當著他的面,[砰!]的關上,只差半寸就撞斷他的鼻樑。
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他居然被擋在門外,不但新房進不去,而且還連自己的新婚妻子也碰不得,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原以為她至少比另一個好應付,結果兩個同樣難搞……唉!他這是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