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告訴她今天會很晚回來……她怎麼如此便容易勾動他的心疼?樊振宇輕歎了口氣。
他的話音很輕,動作很柔,卻還是令心心唸唸期盼丈夫回家的小女人悠悠轉醒。
「你回來了?」佟海寧揉了揉朦朧的眼,在樊振宇英挺的臉龐映入眼簾時綻放美麗笑顏。
這人啊!怎麼能帶著倦容卻仍好看得如此不可思議?為什麼她總是覺得,他比初次見面時,還要英俊與迷人呢?是因為她已經為他深深著迷的緣故嗎?
有時,她甚至荒謬地想,樊振宇即使沒有雄厚的政治背景與經歷,他的俊美皮相也能為他帶來為數不少的女性選民選票……
「要等我怎麼不去我房裡等?這麼喜歡睡起居室啊?沙發比床好睡?」樊振宇擰了擰她的臉,抱怨口吻裡儘是寵溺。
「我在看你的DVD。」佟海寧坐直了身子,指了指桌上的光碟。都是些好萊塢經典影片,當中也有那位摩納哥王妃——葛麗絲凱莉的舊片。
她想起樊振宇從前愛過個女明星的事,又想起葛麗絲凱莉王妃嫁給摩納哥國王的浪漫佳話,好奇拿下來看,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樊振宇目光掃了那些光盤封面一眼,心中突轉出些念頭,將那些黑白電影放回去,關上已不再播放畫面的電視,四十二寸的螢幕上清楚映出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想看,下次我陪你看,別一個人看著胡思亂想。」他拉鬆了領帶,坐在佟海寧身旁,眉心微擰。
善感的她想起了什麼了?他的舊戀情?
佟海寧神情微頓,朝他溫柔一笑之後,才將他的領帶卸下,為他打開襯衫的第一、二個口子,好讓他舒服一些,悠悠柔柔地道:「我沒有胡思亂想。」
「是嗎?」樊振宇反而握住她放在襯衫的手,問。
「嗯。」她點頭。
她神情中的包容與多情令樊振宇神色複雜,不知道是氣她這麼傻這麼溫順,還是氣他為何要她全盤拖出往事。
總之,不開心。
樊振宇忽而忿忿地將她壓進沙發裡,雙手撐在仰躺的她頸側,由上俯瞰她——
「不要總是這麼乖行不行?你可以把那些DVD通通拿去丟掉!或是捶我咬我啃我揍我,讓你心裡好過一點就行!樊振宇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頰畔。像這樣,打我一巴掌,或是揍我一拳,很簡單的,試試看,嗯?」
他的孩子氣舉動令佟海寧笑出聲音來。
有人這麼想被打的嗎?她翻出那些舊電影時又沒有不高興。她勾出他的頸子,甜蜜蜜地在他豐厚迷人的唇上印了一個吻。
「傻瓜。」她說。
樊振宇挫敗地俯低身子,將身體的大半重量交給她,將臉深深埋入她頸窩,大口吸嗅著她的髮香。
「你才是傻瓜,我懷疑這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願意嫁給我了。」肺腑之言。若不是他身上的包袱太重,楊千淇又何以不能待在他身旁?
「怎麼會?你這麼好。」佟海寧失笑,柔荑輕撫他背脊,隔著襯衫的薄軟布料,緩緩撫過他糾結背傷。
「哪裡好?這片背傷夠嚇人了。」樊振宇賭氣似地說。
「哪裡嚇人?」佟海寧想也不想地回答,而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看嗎?」
除了她不經意撞見的那次,即使她與他親密交纏,他總是若有似無地迴避,不讓她看,不讓她直接觸摸,更遑論讓她親吻。
他的心上有傷,背上有傷,他把最正面積極的態度留給國家社會,卻將最深最痛苦的自卑與家庭包袱留給自己。
這樣的他令她好心疼。
她想撫觸他的勳章,想親吻他保護家人的印記,他對國家社稷有理想的標記。
「讓我摸摸看……」軟言相求。
樊振宇沒有回話,卻不再拒絕她拉扯他襯衫下擺的動作。佟海寧順利地拉出襯衫一角,悄悄地將纖手探入,撫上他本該光滑,此時卻密佈厚實傷痕的背。
「會痛嗎?」佟海寧指尖輕輕滑過。
樊振宇搖頭。不痛,只是悶悶的。
「那麼介意,為什麼不去做雷射美容?」樊家不至於有付不出手續費這種經濟上的問題吧?
「我不想再痛一次。」
好樊振宇式的回答,佟海寧不禁輕笑出聲。
「那很好,別去做什麼美容,我也捨不得你再痛一次。」佟海寧盯住他。眼眉間滿是柔情,嚥了嚥口水,又繼續說道:「振宇,這片傷疤不嚇人……而且,我、我很高興你娶我,也很驕傲我是你的妻子。」
我很高興你娶我,很驕傲我是你的妻子。
樊振宇撐住身體的雙臂陡然一鬆,頹然地將全身重量都任性地壓在她身上。她好愛他,好愛他,要是他還不起與她同等的愛,怎麼辦……他的心湖早為她波動,現在甚至還擔心起給她的愛情不夠對等……
「快起來,你要壓壞我了。」佟海寧笑著對抗。
「是要壓壞你。」樊振宇啄吻她唇。「我今天要弄壞你,夫人,你逃不掉了。」伸手扯她身上衣物。
佟海寧愣了三秒鐘,才終於從樊振宇的動作中意會到他說的弄壞是怎麼一回事。
「你好可怕,你在說什麼?你好不良!」佟海寧手掩住臉,臉頰燙紅,根本不敢睜眼看他。她的丈夫是是世界上最不良的候選人……
「我還有更無良的呢。」樊振宇在她身邊輕笑著低喃。
原本只是想跟她鬧著玩,她以手掩臉的可愛模樣卻完全逗惹出他的興致。
他們做過許多次愛了,她卻總是如同第一次那樣害羞,而他也總是如同第一次般想要她。
樊振宇拉開佟海寧遮住羞紅臉龐的手,當佟海寧意會過來時,他已經脫去自己的衣物,用方纔那條領帶縛住她手腕。
「剛才,我的背給你摸,現在還我了,嗯?」這語末的「嗯」是告知,不是問句。樊振宇一邊說話的同時,早就脫下了她的連身裙裝睡衣。
他將她的手高舉在頭頂,單手鉗制,而後滿意地看著她豐滿光裸的胸房,慶幸他的妻子沒有穿內衣睡覺的習慣,更喜歡她一件式方便脫下的睡衣。
樊振宇吻住她似乎正想出聲抗議什麼的唇,將舌蠻橫的探進她嘴,大掌浪蕩地掐著她胸前雪白的乳肉,指腹輕捻她美麗蓓蕾。
他拿下原來鉗住她手腕的那隻手,脫去她礙事的薄紗內褲。
「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家時,裡面什麼都別穿,嗯?」
他在耳邊低喃的性感嗓音令佟海寧渾身一顫,微咬住唇,想回應他如此放蕩的言語,偏偏一逸出口,便是媚人申吟。
樊振宇在她耳邊輕笑。
「你的身體習慣我了?」正如同他的生命裡已經習慣有她一樣。
他架開她的雙腿,令健壯精實的身軀伏嵌其中,在她柔滑裸軀上綿密細吻。
意亂情迷之間,佟海寧眼角餘光看見電視屏幕上映出她被綁住雙手,他在她身上縱情親吻,他倆親密交纏的畫面,心中突湧一陣難擋羞意,腿間泛澤情潮,沾染得他一片濕滑。
他的妻子總是如此熱情……早已情動的男人再也受不住,健腰一提,便將灼熱慾望送入她體內,一遍又一遍刺探,猛烈深挺。
他令他被束縛捆綁的妻子嬌柔往前趴伏,以跪姿猛烈進入她,要她在電視屏幕上看見他們兩人交歡的放蕩姿態,暢快律動。
忘了禮義廉恥,忘了道德顧忌,想兩隻原始的獸,緊緊交纏,璀璨地噴射在她的身體裡,無比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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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宇在微笑。
對,他自己有發現,他的管家,他的僕傭,他的司機,他的幕僚,甚至在他競選總部裡打工的工讀生,全部都有發現,他最近臉上總是掛著比他競選海報上的笑容更璀璨地微笑。
甚至,偶爾,心血來潮時,他還隨意亂哼一些歌曲,就連專注看著報紙上的社論時,唇邊都有一抹顯而易見的笑意。
他的心情很好、極好,尤其是在佟海寧已經放暑假了的現在。
「我覺得啊,新生兒輔助跟每月育兒津貼很好耶,還有那個公立小學開設課後照顧班,延長下課時間到六點的政見也很好,像我在學校,就時常接到家長的意見,希望下課時間能夠——」佟海寧食指指著樊振宇政見的一部分,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樊振宇打斷。
「能夠晚一點,讓雙薪家庭的家長接送小孩比較方便。」正在吃早餐的男人連眼也沒抬,接話接得極為順理成章且自然。
「是啊,這樣也不用讓孩子跑安親班,而且有新生兒輔助的話,也比較能提高——」
「生育率。」樊振宇低頭啜飲了口咖啡,抬眸,望著佟海寧的眼神似笑非笑。
「夫人,專心吃早餐,吃完之後,看你想聊誰的政見,我都奉陪,嗯?」
「……」為什麼隱約有種樊振宇在嘲笑她話太多的錯覺?
好吧!好像、似乎、或許……她是有比從前多話一點,多關心週遭的事物一點,但是,那是由於她始終有被某種情感牽絆,被某個人真正抓住的緣故,結果,這個始作俑者現在居然嫌棄起她的改變,要她好好專心的吃飯?
「我已經吃飽了。」佟海寧將眼前的餐盤推開,說得有些不甘情不願,慵懶的語調軟柔柔,像抗議,更像在與情人撒嬌。
一旁盡責的僕傭整準備將佟海寧推開的盤子收下去,卻被樊振宇制止,樊振宇擺了擺手,要僕傭先行離開。
「吃完。」樊振宇手指了指佟海寧盤子裡剩餘太多的餐點。
佟海寧面有難色地望了他一眼。
「你太瘦了,其他晚餐宵夜什麼的愛吃多少我都不管你,至少最重要的早餐得吃完,不然,別說你沒力氣一整天跟著我到處跑了,到時候要是累壞身體,岳父岳母看到你的氣色不佳也會怪我的,乖,吃完。」又將餐盤退回去給她。
居然連她的爸媽都搬出來了?好像在管小朋友……到底誰才是小學老師呀?
「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我已經——」
「不行,現在就算你把三枚籌碼拿出來也沒用。」樊振宇敲了她的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