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這位英俊偉岸的少爺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太好,肯定是為了島主堅持安排一名二十四小時隨侍他左右的貼身保鏢而不高興。
少爺向來獨來獨往慣了,愛好自由是他的天性,島主突然禁止他出島已經夠讓他煩的了,現在又安排貼身保鏢在他身側,豈不是更令他氣憤?莫怪他會一臉的不高興。
可是有什麼辦法,現在的局勢可不比從前,現今的斯里蘭卡王對他們這附屬斯里蘭卡,蘊藏豐富天然氣的巴克島可說是虎視耽耽,隨時有可能為了奪得巴克島而謀害未來的巴克島島主;當然,身為島主的勞伯更是危險,因為斯里蘭卡王首先要對付的應該是他,然後才是漢斯。
勞伯在大廳首位坐了下來,漢斯繃著張臉站在他身側。
「把人請出來。」勞伯個子雖圓胖矮小,但如雷的聲音充滿島主的氣勢,嚴肅的臉龐更是讓人不敢輕易挑釁他的威信。
一名僕人恭敬頷首,朝站在門口護守的侍衛打了個手勢,過了一會兒,數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魚貫而入。
漢斯不屑且不耐煩的撇了下嘴。這些傢伙一看就知道是中看不中用的蠢蛋,身手恐怕連他都不及了,又該如何保護他呢?光看他們身上的贅肉就知道這全是好吃又懶得運動鍛煉的白癡,要這種人當他的保鏢,還不如養隻狗在身邊還比較實在。
老實說,他不否認瞧不起這群傢伙有一半原因是心裡的不滿作祟,在他看來,父親為他安排一位貼身保鏢根本是多此一舉,他自認有能力保護自己,根本不需要這些窩囊廢跟在身邊當累贅,而且,他認為他父親太看重斯里蘭卡王的本事了,雖然國王手下不乏精兵,但巴克島的防衛能力並不差,只要國王不是大肆舉兵入侵,他們根本毋需如此戰戰兢兢,自己嚇自己。
唉!真不知道父親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漢斯暗歎口氣,覺得看著這群白癡是在污染他的眼睛,正想撇開目光,卻被最後走入的一名女子吸引住了視線。
這名女子身材纖巧玲瓏,站在那群高大魁梧的男子身邊活像是從小人國走出來的小人,本該讓人忽略她的存在,卻意外地成了目光焦點,原因在於她有一張精雕細琢的臉龐,與一頭如瀑的青絲,細緻的五官加上嬌小的身材,如同手藝絕佳的師父捏出來的陶瓷娃娃,讓人忍不住欣賞了起來,但漢斯此刻的目光可不只有欣賞而已,還有更多的詫異。
她……她也是貼身保鏢的人選之一?!
他驚愕的眼神沒有逃過勞伯銳利的眼光,後者狡詐一笑,清清喉嚨以提醒兒子的失態。
「漢斯,這就是所有的人選,全經過層層的考驗才得以站在這裡,你就自其中挑選一位吧。」勞伯威嚴的臉龐含著一抹詭譎的笑意。
漢斯回神地眨眨一雙碧綠的眼瞳,轉身對他父親點了下頭後,緩緩從上頭走下,舉手投足間充滿無限的魅力,讓女僕們紛紛投以癡迷的目光。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人選,最後膠著在陶瓷娃娃身上,心裡忍不住驚歎她的精緻之美。
方才遠看就知她精細如陶瓷娃娃,此刻近看更不同凡響,她雪白的肌膚柔嫩細緻得一如剛出生的嬰兒,這樣一名女子,彷彿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恐怕都需要人來保護了,又有何能力可以保護他?
他狐疑的瞅著她,非常認真的審視打量著,倏地,他愕然發現她烏黑眼瞳中的倔強,以及一種無堅不摧的堅強氣息……噢!老天,他差點被她的外表給朦騙了,這女子的外表雖生得嬌嬌弱弱,但絕對不如他想像中脆弱沒用。突然間,他從內心引發一股對她的興趣,他很想知道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究竟有什麼能耐通過層層考驗而站在這裡,腦子裡閃過一個有趣的念頭,漢斯揚唇邪惡一笑,陰霾的心情突然間大好起來,他決定好好跟她玩一玩。
他假意舉步準備離開她面前,甫跨出的步伐卻猝不及防的來個大轉彎,橫腿朝她下盤掃去,興致勃勃的期待觀賞她摔個狗吃屎的糗樣——誰知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的行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敏捷,不僅躲過他的攻擊,同時右手豎掌為刀,快如閃電的直劈向他的後頸。
大廳裡紛紛響起眾人抽息的聲音,漢斯忿忿地一手撫著脖子,瞪著眼前這名身高連他肩膀都不及的女子,試圖告訴自己是因為太過輕敵才會閃避不及,但他心裡很清楚,要不是她及時減去了八成的力道,他的脖子此刻恐怕已經斷成兩截。不過他並不因此而感激她,他甚至已經開始討厭她了,這個女人讓他在父親跟奴僕面前出盡了丑,這筆帳他一定得跟她算。
眾僕人見少爺出糗,慌張地咧嘴轉開視線,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少爺有多好面子,只要是生活在巴克島的人都十分清楚,此刻他卻在眾人面前被一名嬌小纖細的女子輕而易舉打敗,一定會覺得面子掛不住。他們不得不開始替這名女子擔心,少爺一定會找機會報仇的。
見自己劈中了他,女子也吃了一驚,連忙頷首開口:「抱歉。」
漢斯碧眼不懷好意的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鐵青的臉突然綻放笑容,不過不是讚賞,而是邪惡的笑容。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而這個動作讓她大吃一驚,慌張地後退一步。
漢斯的手停在半空中,沒忽略她吃驚之餘還瞪了他一眼,眉眼嘴角帶笑的輕輕一揚,促狹道:「你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說完,他轉身走回父親身邊。
「我說過,他們都是通過層層考驗的,你實在不該小看她。」勞怕威嚴的臉龐柔放出一抹嘲弄的笑。
漢斯撇著嘴,瞇眼盯著還處在驚愕中的女子,輕哼道:「我確實是太小看她了。」
「怎麼樣?!挑中哪一位?」
「就她了。」漢斯毫不考慮的大聲宣佈,事實上,在她劈中他頸子的剎那,他就已經要定她了。
他這輩子第一次敗在女人手裡,這讓他對她起了莫大的興趣,而他更有興趣的是他」定要讓她知道害他在眾人面前出糗的後果。如果今天換成是個男人,那麼那人必定會死得狠難看,但對象是個女人……那就另當別論,他自有懲罰她的好辦法。
勞伯嘴角詭異的揚起,「希蒂雅。」
「在。」那名女子斂起驚愕的表情走到大廳中間,恭敬彎身。
「從此刻起,你被任命為漢斯的貼身保鏢,你必須二十四小時的跟在他身邊,極力保護他的安全,絕對不能讓他傷到一根寒毛,知道嗎?」勞伯正色道。
「是的。」希蒂雅聲音堅定有力。
勞伯瞥了眼目光膠著在希蒂雅身上的兒於,再度偷偷揚起了唇。
***
漢斯推門走入寢室,身後跟著嬌小纖細的希蒂雅。他走到落地窗前,輕輕拉開窗簾,然後轉身靠在窗子上,雙手環胸的注視著她,嘴角詭異一揚,亳不掩飾眸子裡的不懷好意,「這就是我的寢室。」他間散的姿態在窗外海景的襯托下,形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事實上,希蒂雅還在為他方才在大廳上對她的輕薄感到生氣,要不是看在黃水晶的份上,當時她就會給他一巴掌了,哪容得下他在眾人面前那般囂張無禮?
她冷冷地瞥他一眼,目光隨即看向他身後那片美麗沙灘,腦中閃過故鄉的影像,她的眉頭皴了一下,兩片嘴唇抿得更緊。
她的故鄉在遙遠外太空的「塔加剋星」,那是個美麗的星球,就像是個仙境,怛自從從愛亞迪兒公主出生後,塔加克就注定要面臨毀滅的危機,因為愛亞迪兒公主沉述於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結果她的研究炸毀了神殿,迫使四大護法必須遠走他鄉尋找失落的四水晶,以讓塔加克恢復生機……
漢斯發現她陷人沉思中,她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溫柔與悲傷,無端的撞疼他心口的某一處,同時震撼著他的靈魂。如此溫柔的她才符合她嬌柔的外表,但他不喜歡她眸子裡的悲傷,彷彿那裡堆積了太多的悲苦,讓他看了十分難受。
他攢起眉,關切的問:「是什麼事困擾著你嗎?」
希蒂雅目光茫然地看向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在乍見他眸中的關切與疑惑時,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置身何處,立即將飛離的魂收回,以冷漠與抿唇代替回答。
她心裡的悲傷不干他的事,也沒有必要告訴他。
她目光冷淡的掃過他俊偉的臉龐,然後環視這偌大的寢室。
發現房間的擺設一點也不符合安全考量,她眉頭一皺,大步朝他走過去,一把掀開未完全拉開的窗簾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抬眼瞅著他。
「請你把這張床推向角落。」她的聲音太冷,感覺像在命令。
漢斯揚起一眉瞪著她,「你在指使我?」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
他微怒的語氣讓她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只好含首了聲:「抱歉。」然後彎身將那張大床往角落推去。
漢斯驚愕地注視著她,懷疑纖細的她怎麼推得動那張床,而且看起來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當然,在吃過她的虧後,他是絕對不敢小覷她的,只是……這實在太離譜了,那張特製的床至少有一百公斤耶,她居然能輕而易舉的推動它!他懷疑是不是遇上了女泰山?
希蒂雅推好床後便轉移目標,繼續搬動房間裡的擺設。
漢斯在驚愕之餘,發現她大肆破壞他房間原本的格調,不禁慍怒地衝過去制止她,「你在做什麼?」
她冷冷地回視眼底冒火的他「這對你比較安全。」
「這房間我住了快三十年,它一直都很安全。」他強硬地取走她手上的歐式茶几放回原位。
「現在的局勢不同。」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擦腰瞪著她,〔不論現在的局勢怎麼樣,我都不認為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就可以讓我的安全無慮。」
希蒂雅氣定神閒的回視他冒火的眸子,「把床擺在落地窗前是非常不智的,如果敵人要殺你,必定會選擇最簡單的方式下手,而你睡在落地窗前無疑是給敵人大好的機會取你性命。」
漢斯瞥了落地窗一眼,不否認她的話有道理,但他已經習慣睡前趴在床上觀賞海景,現在她把床移到角落,無疑是在改變他的生活習慣,他不能接受。
「就算會被殺死,也好過躺在床上卻看不到海景而夜夜失眠好吧?」他氣怒的低吼,準備將床推回原來的位置。
希蒂雅走過去按住床,語氣堅定的說:「你不能把床推回去。」
「房間是我的,床也是我的,我愛怎麼擺就怎麼擺,你沒有權利干涉。」他怒瞪著固執的她,眼裡噴出熾熱火焰。
這個該死的、自以為是、腦筋是用水泥做成的女人,分明故意跟他作對。
「我是你的貼身保鏢,有義務保護你性命安全,還請你莫要為難我。」不受他怒火的影響,她冷靜如常地說。
漢斯哼了一聲,嘴角邪邪地揚起,「如果我非要為難你呢?」這女人分明是欠揍。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她目光冰冷地與他對峙。
他就知道這是個固執倔強……不,是冥頑不靈的女人。漢斯氣得咬牙切齒,臉上卻泛起邪氣的笑容,「我就要看你能奈我何?」說完,他再度推動床。
希蒂雅目露寒光,抬腿勾住他的手臂,「放手。」
漢斯目光一斂,反掌抓住她的腳踝,朝她不懷好意一笑,使力往後一拉。
她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抓住床單,小腿跟著一踢,掙開他的箝制。
「好身手。」漢斯忍不住讚賞一聲,抬腿掃向她抓住床單的手。
希蒂雅連忙鬆手,一個後空翻反踢中他的背。
漢斯仆倒在床上,心有不甘的翻身準備回擊,哪知她動作更快的撲過來,膝蓋壓著他的胸口制住了他。
「服不服?」她做事一向讓人心服口服,這個男人要是不服,她自有讓他投降的辦法。
漢斯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居然連續兩次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第一次他替自己找了個藉口,說是因為太輕敵的緣故,但這次,他再也無法否認自己確實輸給了她,這個該死的女人。
「服……」
希蒂雅冷冷牽唇,緩緩移開膝蓋。
漢斯眸光閃了一下,猝不及防的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拉下,狠狠地吻上她。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的撞進他懷裡,大腦跟身體頓時失去反應能力,只能傻傻地任他像吸盤似的吸住她的雙唇。
漢斯甫觸到她的唇便被她唇上的冰冷與柔軟駭住了,他從來沒有嘗過如此柔軟卻冷似冰的唇瓣,感覺非常怪異,但他捨不得這麼快就放開她。
片刻後,他緩緩離開她的唇,目光得意地注視著她。
「服不服這話該由我來問你。」他的笑容充滿讓人不安的邪氣。
希蒂雅注視著眼前的這張俊臉,感覺他的溫度還殘留在自己唇瓣上,而這讓她深受震撼,彷彿全身的細胞都震顫了起來,嚇慌了她的心。
「你……」好怪,一向冰冷的臉突然產生了熱度,她伸手摸摸臉頰,驚愕萬分。
看著她的反應,漢斯發現自己抓住了她的弱點,不禁得意輕笑「你太高估自己,同時也太低估我了。」
她眨眨眼,這才意會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猛地一巴掌甩向他的臉。
這個惡棍、無賴,居然強吻她!
漢斯早料到她會有此舉,輕輕鬆鬆地抓住她的手腕,順手一扯,將她帶進懷裡,轉身將她壓在身下。
身上突來的重量讓她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
注視著她酡紅的雙頰,漢斯察覺到下腹傳來一陣騷動,那是男性本能所產生的慾望。
「只要你答應把我房間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我就放開你。」
聞言,她的臉再度蒙上一層冰霜,「我受雇來保護你,無法答應讓你拿生命開玩笑。」
他撇唇一笑,「你真倔強。」
「我不信你能把我給吃了。」她冰寒的眸光狠狠瞪視著他俊逸的臉龐。
「這可是你說的。」他惡劣的一笑,陡地俯首再度吻住她。
她冰冷的唇緊抿著,毫無預警的抬膝朝他胯下用力頂去。
「啊!」漢斯叫了一聲,痛得從她身上滾開。
希蒂雅連忙翻身爬起,看著他吃痛的模樣,在心裡大罵他活該。
「你這女人——噢!媽的!」他忍不住咒罵起來。
「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下次你再隨便佔我便宜,我保證讓你斷了命根子。」
她的態度跟語氣在在顯示她不是開玩笑的。
他強忍疼痛的站直身子,「好,你有種,我服了你。」
但事情不會這樣就結束,不會的……噢,媽的,痛死了!
***
希蒂雅躺在被她移至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著窗外海景,看著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海面上,聆聽著海水拍打沙灘時所發出來的美妙樂音,那種感覺有說不出的寧靜與舒適。她終於明白漢斯為什麼執意要將床擺在落地窗前,因為唯有這樣才能欣賞到這美麗的海景。
房間角落的大床上的男人再度翻轉身子,希蒂雅將目光瞟向他,看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有點樂,誰教他三番兩次輕薄她,活該睡不著。只是她心裡有一絲奇怪的感覺,那感覺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怪怪的。
床上的人突然跳了起來,嚇了希蒂雅一跳,她連忙閉眼假寐,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知道他整夜輾轉難眠的事。
漢斯夾帶著滿腔的憤怒衝向她,一肚子火彷彿快要爆炸似的難受,真想狠狠揪起這個該死的女人,將她從落地窗給丟出去,但看見她寧靜的睡臉,卻又感到不捨,最後只得用抽煙來發洩內心躁鬱的情緒。
他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目光看向與夜色融合成一體的海面,浮躁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他面對這個窗口入睡已經快三十年,突然間做了這樣的改變,他真的沒法適應,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可倒好,搶他的位置搶得那麼理所當然,還在他輾轉難眠時睡得如此香甜,簡直讓人火冒三丈。
有好幾次,他真想將她從窗口拋出去,但又極力隱忍住滿腔的衝動,只因他無法否認她這麼做碓實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儘管這會造成他的失眠。但追根究底這不全是她的錯,要怪就怪他那個愛大驚小怪的父親,他才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他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他就不必忍受這樣的折磨了。
該死的!
他氣惱的暗咒一聲,熄煙回到床上,繼續忍受輾轉難眠的漫漫長夜。
希蒂雅偷偷睜開眼瞄他,見他雖回到床上卻又輾轉反側,心口又湧起那種怪怪的感覺,像是……不忍,但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她必須狠下心,讓他慢慢適應這樣的夜晚。
***
希蒂雅緩緩張開眼睛,茫然的目光立即被窗外的景色給吸引住,她激動地坐起身,雙掌貼著玻璃窗望著天際東昇的朝陽,一顆心被日出的美麗深深震撼著。
這樣的美景唯有在塔加克能見到,那麼……她是回到塔加克了嗎?而塔加克恢復生機了?要不然怎麼能再見到此等美景?
塔加克,她美麗的塔加克……想起思念的故鄉,她只覺眼眶泛起一陣灼熱,無法掩飾的情感豐富了臉上的表情。
漢斯一語不發的站在她身後,就著玻璃反射注視著她的臉色。在乍見她的烏黑雙瞳被感情淹沒的剎那,他心底深處泛起陣陣漣漪。
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雖嬌小卻強悍,在人前她驕傲冷漠,在人後……他深深地注視著她,因她此刻真實的一面而深深悸動著。他相信真實的她並不如外表那般冷淡無情,就如昨天她短暫的失神,那抹溫柔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尤其現在,她眼眶中的淚水代表著她並非冷漠之人,她只是擅長在人前掩飾偽裝自己。
「塔加克……」希蒂雅對著窗外的日出美景低喃,完全沒有發現漢斯就站在她身後打量著她。
塔加克?漢斯陡地擰起眉頭,心中突然湧起的不快因太過強烈而讓他不敢忽視。他知道自己在生氣,但這跟昨晚的失眠無關,因為他發現自己厭惡「塔加克」這個名字,他懷疑這個「塔加克」跟她關係匪淺,否則,擅長偽裝自己的她不會如此真情流露。
他發現,他已經開始痛恨那個叫「塔加克」的男人了。
也許是突然察覺到背後灼燒人的目光,希蒂雅腰桿微微挺了一下,待轉頭看向他時,她的臉色已經恢復慣常的冷漠。
「早。」她冷冷地開口。
漢斯雙手環胸注視她,緊蹙的眉頭充滿了暴戾之氣,彷彿一頭發怒的野獸,隨時會撲向她這隻小動物,撕裂她以做發洩,但,他不會撕碎她的,因為他最想撕碎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叫塔加克的男人。
希蒂雅回視一臉怒氣的他,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火藥味,令她全身的細胞都處於警戒的狀態。
「你看起來似乎很不愉快?」她斜眼睨視他,冷冷的聲音配上沒有表情的冰冷臉孔,就像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我是很不愉快。」漢斯繞過沙發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看向逐漸上升的太陽,「這景色似乎勾起你不少的回憶?」過度低沉的嗓音讓人聽起來有些不舒服,而最不舒服的是他的心。
她待在他的房間裡,心裡卻想著另一個男人,這讓他的男性自尊大受打擊,他無法忍受。
他拚命的提醒自己她不過是他的貼身保鏢而已,他實在不該表現得像個吃醋的丈夫,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內心的不愉快,很想對她發火。
希蒂雅蹙眉凝視他的表情,懷疑他眼底那兩簇熊熊燃燒的火焰所為何來,一大早她是哪裡惹到他了?還是他還在為她搬動他房間的擺設而生氣?真沒想到他是這麼小氣的男人。
她的沉默讓他因得不到解答而更加憤怒,他轉眼瞪向她,「你怎麼不說話,」
「我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她沒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事,而且那根本就與他無關。
漢斯怒火沸騰的攢緊眉頭,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生氣的一次。她居然說沒什麼好說,是不願對他說,還是覺得跟他說是在浪費唇舌?這個該死的女人存心挑釁他的脾氣,讓他不痛快到了極點,很想狠狠地揍她一頓,當然,他是不可能會笨到再對她出手的,因為那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昨晚你睡得挺好的,喔?」他倏地轉移話題。
他的問題以及唇邊揚起的邪氣讓她愣了一下,她思考著他話中的意思,卻始終猜不透他邪惡表情下隱藏的心思,這讓她微微感到不安。
看出她的不安,他的唇彎開一個更深的弧度,猝然伸手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拉近,一對充滿血絲的眼近距離的審視著她細緻的五官。
她回視近在咫尺的俊臉,他囂張邪氣的眼神看得她渾身一顫,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噴在自己的臉上,撩起一股讓她全身發毛的詭異感受,她悄悄握緊拳頭,準備在他攻擊她時反擊。
漢斯低眸瞥了眼她握緊的拳頭,目光又回到她的臉上,在她細緻的五官上搜尋一圈後,膠著在她微啟的唇瓣上。
希蒂雅警覺地僵了一下,來不及逃開便被他灼熱的唇狠狠堵住了嘴。
該死的惡棍,一次又一次的佔她便宜!她瞬間揮出手臂——漢斯早已有防備,輕輕鬆鬆抓住她揮來的玉臂制住他,將她推向玻璃窗,把她困在玻璃窗跟他的懷抱之間,讓她無法遁逃,然後囂張狂妄的吸吮她的紅唇。
他要她永遠記住這個領地只屬於他,那個叫塔加克的男人最好滾遠一點。
希蒂雅被他激烈的吻嚇了一大跳,同時也被自己內心迷亂的感受駭住。他的唇好溫暖,胡碴刺得她微癢,大腦明明警告她逃開,身體卻不受支配,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漢斯發現她的無措與喘息,不禁得意的在心裡大笑。很好,她對他還是有反應的,畢竟他的吻從來沒讓任何女人失望過,他相信她也是。他玩興更烈的舔吮她的唇,努力地挑逗著她。
她怔怔地注視著眼前的俊臉,四片唇瓣的摩擦化作強烈電流傳遍身上的每一根神經,讓她又驚又愛又震撼卻又好無助,一顆心卜通卜通地狂跳著。她沒忘記昨天曾對他撂下的警告,但此刻她卻連抬腿攻擊他的力氣都沒有,彷彿身上的力氣突然間被抽光,身子癱軟地往下滑。
漢斯伸手攬住她的腰,攻城掠地的唇不曾放開她半秒,盡情的汲取她唇瓣的芳香與甜蜜。這是他吻過最美好的唇,柔軟中帶著絲絲冰冷,更加撩動他的心。
他碰過的女人多不勝數,卻不曾嘗過像她這樣毫無熱情卻又有足夠的魅力迷亂他的女人。她是個特別的女人,非常非常的特別。
他輕輕放開她,眼裡閃著令人痛恨的笑意,指尖極具挑透的輕輕撫著她形狀美好得讓人歎息的紅唇。
希蒂雅軟弱地靠在他的懷裡,全身不斷顫抖著,想逃卻又逃不開,只能任他指尖傳出的電流剌激著她的神經。
漢斯相當滿意她的反應,她愈顫抖得厲害就表示她內心的反應愈大,他深深地相信,她是逃不開他了。
他得意輕笑,再度俯首淺啄她的紅唇,然後附在她耳邊用霸道得讓人不敢輕忽的口氣這:「我、要、定、你、了。」
希蒂雅狠狠地倒抽一口氣,眨動眼睫看著他,內心充滿了慌亂無措。
他戲謔地笑看她,再度輕啄她的唇一下,鬆手任她虛軟的身子跌進沙發,然後哈哈大笑的走出房間。
希蒂雅愣了半晌,虛軟的身子在他的笑聲刺激下緩緩恢復力氣,眨眨一對烏黑雙瞳,然後氣得握起拳頭渾身發抖。
該死的,她竟著了那惡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