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橈,我找到今天忍耐的事情了!」
說罷,她直接掛了電話。
第二天,她上課之前,繞到大學部,把那本子丟給上官橈。
上官橈一看本子裡的一排文字,表情哭笑不得。
「寶兒,這個不能忍,對身體不好。」
「你管我!」
她抽回自己的本子,大搖大擺走出他的教室。他仍不放心地對她的背影說道。
「寶兒,那個,真的不行啊。」
……五月一號,晚上,我忍住了,不上衛生間。
尹堂橘湊過來,勒住上官橈的脖子,神神秘秘地問:
「橈,那小妖女似乎對你特別格外開恩啊!」
「是嗎?」尹堂橘是尹堂秀的哥哥,富貴谷裡尹家族的長子,脾氣似乎沒比金寶兒好到哪裡去。
「對啊,她還會親自過來找你,換做以往,她要是親自來找人,那麼那人絕對是要倒八輩子霉了!」不是被打,就是被耍,總之是被整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上官橈看著他,微微一笑:「這點,你是在說你,還是在說寶兒?」
「我?我哪有那小妮子會折騰人?」尹堂橘撇撇嘴。
「那就奇怪了,我怎麼看到學校通告欄裡有人全篇幅寫的都是『左七夕是我尹堂橘的女人,誰敢打她主意試試?』似乎上面,還有一張KISS的相片,我沒看錯的話,那個男主角應該是你。」
「當然是我啦!難道還有誰?!」尹堂橘開始還有些羞赧,說這話的時候,可是義正詞嚴。誰讓那丫頭……拒絕他的吻,他只好用強的。
「哦,那就沒錯了。」上官橈始終是淡定的微笑,「不過,我還聽說,叫左七夕的女孩子,已經有幾天沒來上課了……」
呃……說到痛楚,尹堂橘像被踩到尾巴般,立刻變臉。
「橈,你想跟我打架是吧?!」他想打這笑裡藏刀的人已經很久了!不過,上官橈的笑容,總是帶著淡淡的光華,那麼寧靜的,若要真的打,他還不忍心了呢。
「不是。」上官橈笑著挪開他伸到自己眼前的拳頭,「不想打架。」
「所以,你先管好你的寶兒就好,我的女人我來收拾。」他怏怏不樂攤靠在椅子上,「喂,話說回來,像寶兒那樣的磨人精,你是怎麼搞定的?」他也學學,去馴服那個叫做左七夕的女人!
說得好像什麼一樣,上官橈搖搖頭,只笑不語。
「我說真的啊,你那麼溫吞,怎麼就能讓寶兒聽話?」想了想,他自己下結論,「八成還是你那虛偽的笑容……」
「對不起。」上官橈無奈地掏出手機,「我接個電話。」
「……薇安?」上官橈的臉上出現了更溫柔的笑容,那是一種寵溺,一種包容,一種寬慰。「想啊……有經常想,想你有沒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是暑假的時候回來?那也就大概兩個月後吧……好,我等你……」
薇安?尹堂橘這下懵了,這個笑容的上官橈,還真難見,叫薇安的是他什麼人?!
「喂喂喂,橈,這可不行哦,你可不能腳踏兩條船!」
「腳踏兩條船?」上官橈一愣,隨即哭笑不得,「我沒有。」
「沒有?叫薇安的那傢伙是女的吧?為什麼你跟她說話,會是那麼溫柔的表情……你可要記住,讓寶兒知道可真的就要塌了天的!」
「橘,你想太多了。」
尹堂橘困惑地摸摸鼻子。
不管怎樣,寶兒那丫頭不能被欺負了?!
要不然,真的會天翻地覆。
是的,寶兒當然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她每天把一本小冊子放在包裡,好隨時記下自己當天忍耐的事情。
五月二號,我大發慈悲,赦免了專門挨打的十九號的罪,覺得打他沒意思,臉色蒼白得像鬼,感冒的病菌會被打得到處蔓延……
……
五月六號,哪個不要命的傢伙,竟然敢動二十四號的櫃子,本來要將他拉出來遊街的!想想忍耐……就他個教訓完事,反正二十四號丟東西不值錢。
五月七號,那個誰?!叫做左七夕的女生,真想痛扁她一頓,跑什麼?!敢撞到我金寶兒的身上來……尹堂橘那白癡追著她狂吼什麼……算了,金寶兒我心情好,忍得住!
……
五月十一號,那白癡園丁,不是不讓他修剪花的葉子了嗎?他還要剪?!上官橈會不高興他不知道啊!找死的傢伙……不過,折騰了這傢伙,上官橈會氣出病來吧……成,忍了!
五月十二號,那個女生竟然找她問路?開什麼玩笑,別指望我給她指……可這丫頭一直哭個什麼勁兒?行了行了,不就指個路!好讓她快點滾……
……
……
五月二十一號,廚師的荷包蛋煎得好失敗,不過,失敗的作品也別有一番滋味,讚揚他一句好吃吧。
五月二十二號,不想去學校,不想去不想去,最後還是背包出門了!
五月二十三號,睡不著,我睡不著!讓管家發通告,我金寶兒要逛街!可是,是凌晨四點,要不要把這件事,當作今天忍耐的事件?就這樣,就這樣吧……
……
五月三十一號,祝輕風那白癡又來了,勉為其難,聽他唱歌吧……
「姐姐,我有努力寫歌哦,快來聽我唱。」祝輕風拉起她往實驗樓天台跑,跑了一段時間,他突然停下來,微微有些喘,「姐姐,我們還是慢慢地走吧,你會累著。」
「是你會累吧。」這樣跟在他身後,寶兒才發現祝輕風雖然很高,但微微有些單薄。
「是啊,我會累。」
「那算了,你就在那裡唱!」她隨意指了指紫荊花樹下的長椅。
他固執地搖頭:「不,這首歌是寫給姐姐的,一定要到只有姐姐能聽到地方唱。」
這小子,還是除了上官橈,第二個拉了她的手,沒被她海扁的男生。
「那你別指望我會背你上去啊。」
「嗯!」他又是一臉燦爛的笑容。
老實驗樓頂爬滿了青籐,正值夏季,青籐蒼翠茂盛得出奇。
陽光一樣耀眼的男孩坐在圓弧形的樓標裡,左腿曲起墊在右腿之下,修長的右腿輕輕踩在地板上,而搭在膝上的吉他,也顯得那麼輕盈。
他的聲音輕盈而愉悅的:
尋尋覓覓終於在人群中我找到了你
你樣子再變我也依然能感受你氣息
你說你喜歡冬天那純白純白的雪地
卻又害怕幸福會像雪花消失無聲息
你要相信雪花消失是溶進了你心底
來年的雪晶瑩剔透是來自你的美麗
悲傷憂愁委屈或是一個人都沒關係
因為無論是冬季春季夏季還是秋季
從現在開始換我來看著你得到幸福
你看我身後的樹啊發芽了開花了呀
你看那開著純白荷花的池塘水滿啦
你看那樹上掛滿了你愛吃的果子呀
你再看天上又突然悄悄開始飄雪啦
姐姐你聽到嗎?
輕風啊會永遠為你守候春秋與冬夏
……
莫名的,一股疼意從內心深處滲透出來,寶兒呆望著那吟著燦爛的笑容,唱著歌的祝輕風。
風輕輕吹動他柔軟的發,幾隻綠籐的枝椏,悠悠地搖擺。
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輕風會真的像一陣風,吹過就消失了呢?
……
從現在開始換我來看著你得到幸福
……
姐姐你聽到嗎?
輕風會永遠為你守候春秋與冬夏
……
第4章(2)
風輕輕地吹,枝椏輕輕搖擺。寶兒突然走上前,很近很近地凝視輕風,問:
「我曾見過你嗎?」
「……」輕風的眼裡閃過一絲暗淡,然後他笑著說,「認識!姐姐怎麼會不認識輕風?!」
寶兒一怔,難道以前真的見過他,努力搜尋卻沒有印象。看她茫然的表情,輕風突然哈哈笑起來,抱著吉他的肩膀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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