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汗顏,這樣介紹兩個人,還真是尷尬。
寶兒目露凶光:「大小姐?!她……就她這個乞丐她也配?金家的大小姐就有一個,那就是我姐姐金心兒!什麼時候輪到她了?!」
「金寶兒?那你是心兒……」媽媽為什麼沒跟她說過這些,只是在聽到她說要回家的時候,露出十分擔憂的表情。
「別用你卑賤的嘴念出我姐姐的名字,你給我滾出我們家!管家,把這個倒胃口的女人丟出去!」
「二小姐,夫人交待劉廣,要好好照顧大小姐。」劉廣亦是十分為難。「夫人明天也會到家,就請二小姐多多忍耐。」
忍耐?忍耐這個代替了姐姐的女人?忍耐這個把她的母愛完全搶走的女人?!忍耐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的女人?
「好,你不動手是吧,我來!」
寶兒抓起沙發上薇安,使勁地往外拖,薇安驚恐萬分:
「寶兒,請別這樣,你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心兒的妹妹,我不知道啊……」
薇安不解,既然心兒有妹妹,媽媽為什麼從來不說?既然媽媽還有寶兒,為什麼卻一直跟她呆在美國?
是啊是啊!她不知道金寶兒這個人的存在,這樣就表示,媽媽她已經不會向別人說,寶兒是她的女兒了!媽媽已經當她不存在了!
這樣的想法,讓寶兒幾欲抓狂!
「滾出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管家顧不得主僕之分,上前抱住狂怒的寶兒。夫人可說了,薇安身體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二小姐,請您千萬不要動手,她是大小姐啊!」
「她不是,她才不是!放開我,放開我!」
「對不起,二小姐,請你忍耐到明天,夫人就到家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薇安不知所措。
「拜託你大小姐,請別再說話了。」管家沒見過這樣的寶兒,似乎快要瘋狂的寶兒。「小香,你還不快帶大小姐回房間?!」
「是!」
大家都看傻了眼,大小姐跟二小姐不是姐妹,而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吧?瞧二小姐的樣子,會不會鬧出人命來?
「你們誰敢帶她上樓,誰讓她住我姐姐的房間,我就殺了誰!」寶兒雙眼佈滿血絲,像是乾涸的戈壁灘一道又一道猙獰的裂痕。
傭人想動又不敢動,薇安微微顫抖,她不知道寶兒為什麼會這麼恨她,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的心因為看到這樣的寶兒而疼痛起來!
「寶兒。」
「閉上你的嘴!你叫我的名字,讓我覺得噁心!」
薇安的眼淚掉了下來,慢慢地走近寶兒一些,「請你聽我說……」
看到她靠近,寶兒全身的怒火轟然又高漲百倍。她掙脫管家的束縛,揪起薇安的肩膀,再狠狠朝門口丟去:
「滾出去!」
薇安倒在地上,面色慘白:「不要這樣……我要在這裡等媽媽回來的!」
「媽媽……媽媽?」那是我的媽媽!寶兒卻不敢叫出來,她不敢叫,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她眼裡的血絲越發濃重,彷彿都可以滴出血來。她捏緊拳頭,揪起薇安的衣襟,咬牙切齒,「你叫誰媽媽?你叫誰……媽媽?!」
她的拳頭歇斯底里地朝著薇安打下去。
「不要……」
薇安哭著閉上眼睛,心跳也險些停止了。
可是拳頭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寶兒被一股力量往後拉,拳頭揮了個空。
「寶兒,你這是做什麼?!」及時趕到的上官橈扶起地上顫抖的薇安,擔心地問,「薇安,有沒有傷著?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一見到上官橈,薇安緊緊地將他抱住,驚恐的眼淚,委屈地掉個不停:
「橈,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家裡還有個妹妹……」
上官橈安慰地輕輕拍拍她的背:「薇安,不要怕,我在這裡呢。」他看向寶兒,眼裡有著數不盡的失望:「寶兒,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寶兒一直知道,她的心裡有個洞,洞很深很深,長年累月,更深更深。
她會用無數的紗布填堵掩蓋,可是每塊紗布都會被滲透得鮮血淋淋。
直到遇到上官橈,才沒有血再滲透出來。
可是今天……就連白色的這層也被鮮血染滿。
此刻紗布還在一層一層被掀開,直到那個洞再次裸露在外。
「你們認識?」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冷一些,那樣才顯得毫不在意。
上官橈微微蹙眉:「是,我們認識。」
「我要你現在,立刻放開她!回到我這邊來。」
薇安一聽,下意識地緊緊揪住上官橈的衣襟。她這次回來就是因為上官橈,因為想見他才回來的!上官橈搖搖頭:
「寶兒,我們該坐下來談談。」
「放開她到我這邊來!」寶兒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別忘了,你是我的男朋友!」
「橈?!」薇安不可置信地看著上官橈,面色比之前更慘白,「這是真的嗎?」
「對,我們是男女朋友,而且啊,我跟橈可是親密得很。」看到薇安的在意與蒼白,寶兒心頭閃過一絲快意,「我們是十分親密的男女朋友!」
薇安突然劇烈的顫抖,全身冰冷。
「薇安?薇安你還好吧?你把藥放在哪裡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信……」那個從小就疼愛她的橈哥哥,是別人的男朋友了嗎?他不是她一個人的嗎?
寶兒邪惡地笑道:「你都沒看到他脖子上咬痕嗎?那是我咬的。」
其實也只不過是她鬧著玩,到處亂啃罷了。
第6章(2)
「寶兒,別胡說!」上官橈低吼,她沒見到薇安已經蒼白成什麼樣了嗎?
「胡說?那你說那裡是不是被我咬的吧?」
真過癮,比打那女人更過癮。原來比起動手來,還有很多更好的折磨人的辦法呢!就讓被視如珍寶的「大小姐」也嘗嘗她的痛苦吧。
「金寶兒,夠了!你別再說了!」
上官橈怒吼,這樣的寶兒是他見過最惡劣的一次,也是他最難以忍受的一次!薇安顫抖地拉開上官橈的領口。他皺著眉頭,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薇安,別看。」
孱弱的手執拗地不肯退縮,眼裡的淚水滿了又溢滿了又溢。
上官橈咬緊牙關,鬆開手。
一枚小巧的紅紅的印記,印在他左肩靠近鎖骨的位置,那麼親暱而俏皮的。
薇安突然摀住心口,用力地喘息,只是呼吸破碎而急促。
「好痛……為什麼……」
上官橈抱起薇安,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臉邪笑的寶兒,冷聲問:
「利用我們之間的愛,去傷害我必須保護的人,你覺得很開心嗎?」
給他親暱與喜悅的寶兒,卻利用他的愛去傷害別人,這樣,他的愛不是太廉價,太能輕易踐踏了嗎?!
寶兒望著他們消失的門口,不動。
即使天旋地轉,也不會動。
她知道利用上官橈的愛來刺痛薇安,受傷的不僅是薇安,還有上官橈。她不想他難過,可是……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抵抗心裡的痛。
更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薇安用手捂心口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心很疼,那是另一種疼,來自那片珍貴記憶裡的疼。
心裡那個洞越來越大,感覺再也填堵不滿,再也封鎖不住了。
也許,她真的快撐不住了,她就快要死了吧。
她真的,快要死了吧。
寶兒突然微微一笑,絕望而又期待死亡的笑著。
「二小姐,夫人叫您到書房一下。」
靠在窗前的寶兒猛然站起來,心篤!篤!篤!跳得飛快,媽媽還是第一次叫她去見她!她無措地在鏡子前整理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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