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雅茫然若有所失地趴在窗口前,兩眼望著窗外的一片夜景,一切的繁華虛幻彷彿離她十分遙遠,她的世界像一塊漫無邊際的深黑布幔,在三井真一主宰的巨靈之掌中,慢慢地壓向她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剎那間將她的世界變成黑漆漆一片,失去所有的光輝色彩。
她好懷念父親,懷念那段天倫時光……
「小姐,」管家尤嫂走進了她的房間,將她拉回現實之中。「小姐,三井先生他……他要您下樓一塊兒吃晚飯。」
「我不餓。」席雅淡淡地說。
傷心的她消瘦不少,但仍掩不去她美麗的容顏,未施胭脂的她,反而增添一股清秀靈氣,更加惹人憐惜。
「小姐,您別再跟他嘔氣了,自己的身體要緊。」
「我沒事啊!」
「那就請您下樓吧!三井先生他……他的口氣實在很凶,我……」尤嫂似乎左右為難,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難做人,我下去好了。」席雅不忍讓尤嫂挨三井真一的罵,只有起身準備下樓。
尤嫂感激小姐的體貼,連忙跟著她一起下樓。
不過,才一下樓到了餐廳,席雅便萬分後悔。三井真一根本不是好心好意要她下樓用餐,而是要讓她在賓客面前難堪吧!
餐廳裡除了三井真一之外,還有三男二女在那兒飲酒進食,席間笑語不斷,一直到她出現。
「喲!這就是那老頭子的女兒啊?」有個蓄著小鬍子的男人開了口。
一時之間,三井真一與所有賓客的目光全投注在席雅的身上,彷彿在看什麼奇人異事似的。
在座的女人則對她使了個白眼,暗妒這年輕女孩擁有令她們望塵莫及的美貌。
「我還以為你的倔脾氣可以拗多久呢!」三井真一冷嘲她的屈服。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群低能白癡!席雅暗咒著。真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笑,值得他們這麼開心?
「我只是不想為難尤嫂而已。」她注視著那一桌日本人,幸好出身豪門的她早已習慣眾人的注目,使她一點兒也不畏懼成為焦點人物。
「你找我下來,不會只是要我來聽聽各位的笑聲吧?」她單刀直入地說道。
「過來吧!」三井真一指著自己身旁的空位,表示要她坐在那兒。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她氣憤不已。
「笨蛋!」一個肥胖的男人笑了起來。「你是他的人,當然得聽他的嘍!」說完,又是一陣大笑,其餘的人還向她投以曖昧的眼神,好像她和三井真一之間真的有什麼不清不白似的。
她真搞不懂這群低等民族在笑什麼?「我父親的遺產的確全屬於他,但是並不包括我。」席雅忍無可忍地怒吼道。「你們儘管笑吧!畢竟欺侮一個女人的確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席雅這段話一出口,馬上使在座所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場面顯得有些凝重尷尬。
嘖!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女人。
「根本沒有人欺侮你,你過來。」三井真一再次以冰冷的口氣命令她。
「有什麼事請你直說就好了。」她才不願意接近那個惡魔。
「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三井真一兇惡的口氣使得一桌子的人全屏氣凝神,不敢吭聲。
席雅本來打算掉頭走人的,但是一旁的老陳卻猛打暗號給她,要她暫時委曲求全,別惹火了三井真一。她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三井真一身旁。
「坐下。」三井真一又說。
「我自己會坐,」她又不是狗。「用不著你命令。」
「你——」三井真一可服了這個女人的大膽,三番兩次的和他公然作對,反抗他。哼!他是不會給仇人的女兒好日子過的,即使……即使她再怎麼美艷動人。
「哇!近看比遠觀更動人。」剛才笑她的日本人用日語讚歎著。
「漂亮有什麼用啊,又不懂得哄三井開心,女人呀!要懂得抓住男人的心才對。」一個打扮妖冶的女人朝三井真一拋了個媚眼,嫣然地笑著。
「麗子說得對!難怪次郎對你死心塌地的。」另一個女人也發出尖銳的笑聲,嗲著嗓音用日語附和著。
三井真一看了身旁不諳日語的席雅一眼,她的清秀純潔恰好與這桌濃裝艷抹的女人呈現強烈對比;席雅彷彿是一張白淨的紙,單純而脆弱……不知何故,一股奇妙的情愫似乎逐漸佔領他一向冰冷漠然的心扉……
「你們到底找我下來做什麼啊?」席雅不耐煩地問。她根本聽不懂這一桌日本人在那兒嘀嘀咕咕些什麼東西,也失去了耐心。
她的不滿暫止了三井真一的沉思,他微蹙眉宇,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至於其他人看見三井真一這種特別的反應,沒有人敢再多說什麼,因為這可是他們頭一遭看見三井真一能夠容忍女人在他耳邊大呼小叫的,看來這個美人在三井真一心中的地位非常特別。
「收起你的伶牙俐齒。」三井真一沉默了一下,終於開口阻止她。「這裡沒有你開口的餘地。」
「你——」席雅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看著他。他好專制啊!
「不要那樣看我。」三井真一愈看她,愈是覺得她細緻動人的五官,充滿著致命的吸引力。但他明白他碰她不得。
「哼!」席雅生氣地把臉別開。哼,不看就不看嘛!你以為本小姐看見你會很開心嗎?誰喜歡你那張臭臉!
「三井,你應該派人把青商會那邊的麻煩處理一下……」
一陣沉默之後,席間又有人用日語與三井真一展開對談,席雅既沒有興趣聽,也聽不懂那種蠻族語言,她淡淡地將目光移開。
咦?坐在她斜對面有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正對著她露出善意的笑容。男孩攤開雙手,表示對這一桌人的無聊對話感到無趣。
她笑了,微微點了點頭,這群人的確很無聊。
男孩又偷偷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胖男人,然後做了個「豬」鼻朝天的動作。
席雅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三井真一的聲音很快地打斷他們。
「沒有哇!」她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奇怪了,他聊他的,她笑她的,井水不犯河水,他又凶什麼凶啊?
三井真一當然注意到她在笑什麼,只是他料想不到自己竟然會為她吃醋,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在乎她的一舉一動……天啊!他今晚是怎麼了?
「吃飯。」轉眼間,他替她挾了一堆菜,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專心一意地坐在他身旁好好吃飯。
不過,這番舉動又令眾人看傻了眼,一向漠視人的三井真一會替人挾菜……哇!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才不——」她又想反抗他。
但三井真一立刻截去她的話尾。「吃。」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字,由他口中說出卻充滿威嚴。
席雅本來想要再反抗的,但先前那男孩卻溫柔地對她做了一個「吃飯」的手勢,她才釋懷一笑,開始用晚餐。
這一舉一動看在三井真一眼中竟是如此刺目,他甚至想把那個男孩攆出去。他不要其他人得到她的注目,甚至連她一個燦爛美麗的微笑也不行!
「三井,我看青商會那裡就交給我和次郎去辦吧!」
「嗯,小心點。」隨後,三井真一又以日語和其他人交談。
席雅偶爾可以聽得懂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但那又如何呢?誰稀罕知道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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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進行了好一段時刻,三井真一似乎沒有散席的意願。
「三井,你為什麼要把這個女人留下來呢?」高口麗子用日語問道。
是啊!大家都不懂,他何必把仇家的女兒留在身邊,還對她那麼照顧?
三井真一的目光又不經意地移到席雅身上,深覺她連吃飯的樣子都十分優雅迷人啊!
三井真一收回視線,也用日語答道:「我自己過了二十多年無依無靠的生活,不希望這種痛苦在她身上重演,既然席德夫已經死了,我也已要回原屬於三井家的一切,也就不願看她一個人再受傷害。」三井真一煩悶地由桌上的煙盒取出一根煙,一旁的次郎連忙要替他點煙。
「不行。」未料席雅竟然由三井真一的指間抽掉了那根煙。
「你在做什麼啊?」他火大地質問她。
可是席雅卻還能泰然自若地說:「不可以在這屋裡抽煙。」
「你,你說什麼?」不單單是三井真一驚訝不已,就連在座的人都為席雅不知死活的舉動捏了把冷汗。
「你沒聽清楚嗎?我說——不可以在屋裡抽煙。」她抬頭對上他那張英俊但面色很差的臉,還理直氣壯地接著說:「抽煙有害健康,而且在屋裡抽煙對大家都不好。」
三井真一真是哭笑不得,他看著席雅,倒是又發現她長長的睫毛下,有一雙靈秀有神的大眼睛,他從不知道女人的眼睛可以長得如此清澈迷人。
「小姐,你就別再惹三井先生生氣了。」那男孩連忙替她找台階下。「你趕快把煙還給他吧!」
「什麼話嘛!我是關心他吔!」席雅根本不領情。
關心?三井真一的內心深處又是波濤激盪,自從他的父母過世之後,再也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可是,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這個處處違逆他的仇人之女?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她發現他一個人沉默不語,彷彿若有所思,不禁好奇地問。
「如果你不要我抽煙,就先別惹我生氣。」三井真一說。
「我哪有惹你?」她又抗議。
「你安靜,不要再說話了。」他被她弄得頭疼。
「不說就不說嘛!」她才懶得跟他多費唇舌呢!
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中,大家心中早有了譜,從未見過三井真一跟任何女人妥協,這次卻為了席雅而沒有堅持抽煙,看來他們得對她重新評估了。
席雅別過頭去,靜靜地坐在那兒,她既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也不想加入他們,心緒不由自主地思念起她的父親。
這個地方曾是她的家,這張飯桌上有著許多與父親共同的回憶。父親的座位就在她的對面,她淚眼濛濛地望去,卻再也尋找不到父親的身影;再也沒有人陪她快樂地用餐,陪她聊天……再也不會有了。
一陣悲傷湧上心頭,席雅強忍著淚水,十分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掉眼淚。
在一旁站著的尤嫂哪裡會不明白席雅的心事,只是她也無力幫助小姐。只見尤嫂遞了條手帕給小姐,不知在小姐耳邊說了些什麼,等席雅點了點頭,尤嫂才轉身進廚房。
「你怎麼了?」此刻三井真一才發現席雅在哭,看見她梨花帶淚的可憐模樣,實在於心不忍,難道是他剛才太凶了嗎?
她搖頭。尤嫂才叮嚀過她,千萬不可以在三井真一面前提起她父親。
「真的沒有?」三井真一疑惑地看著席雅,很快的,他便明白她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不舒服就上樓休息。」
席雅訝異不已地看著他,難以相信他會如此輕易地放她一馬。
「可以嗎?」她再次確定。
「嗯。」他點頭。
「謝謝。」席雅淡淡地說完,便起身離開座位,從容地上樓回房了。
「三井,那女人很迷人哦!」次郎說。
三井真一苦笑。是啊!她的確很迷人,而且令人難以忘懷。
宴席一直進行到將近十二點才結束,而席雅早已帶著淚水入眠,並暗自期盼著或許今晚的夢裡還可以看見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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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席雅簡單地換上一件洋裝便下樓了。
「尤嫂,早。」才一下樓,她便看見正在擦玻璃的尤嫂。「待會兒我要出去一下哦!」她開心地對尤嫂說。
「噓!」尤嫂神色緊張地把食指擺在唇中央,眼神瞄向客廳沙發處。
南雅順勢看去,原來三井真一已經坐在那兒看早報了。奇怪,他昨天明明比她晚睡,怎麼還可以比她早起呢?
其實三井真一早在她下樓時,就已經注意到她了,只不過他仍然擺出一貫的冷漠,假裝不在乎她的繼續喝茶看早報。
「我為什麼要怕他哩?」她不滿地來到三井真一面前直截了當地問:「難道你連我的出入自由也要限制?」
三井真一放下報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許。」他的語調十分平淡。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一早的好心情全被他給毀了。這個討厭的日本人是專門來找她麻煩的嗎?
「除非你能向我說明去向,否則哪裡也別想去。」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立刻轉換成壓力迎向她。
「沒這個必要吧!」她還是倔強。「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限制我?」
「是嗎?」他生氣地捉住她白皙的手腕,一時間忘了手勁,似乎弄疼了她。
「我……我根本不必待在這裡受你的氣。」席雅強忍著手腕紅腫的疼痛。「你憑什麼留住我?」
「住口!」他再也不能容許她如此放肆的態度。
「你愈叫我住口我愈要說,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這幾個字不停刺入三井真一的心坎,像是一把銳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向他攻擊而去,他的眼神由憤怒轉為一股惆悵失落……
倒是席雅反被他的眼神嚇了一大跳,他、他怎麼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今後你是生、是死我再也不管了。」三井真一冷冰冰地鬆開了手,轉身走向大門口的方向。「要不要待下來你自己決定。」
「這可是你說的哦!」
「沒錯。」他沒有必要向一個刁鑽的女人低頭,於是冷漠地先行離開。
尤嫂緊張地走了過來。「小姐,您沒事吧?他沒抓傷您吧?」尤嫂審視席雅原本白皙的肌膚,已被三井真一給捏得紅腫了。
「沒事了,尤嫂。」席雅握住尤嫂的雙手,開心不已。「我們自由了,他終於肯放我們走了!」
「小姐,您……您真的要走?」尤嫂似乎並不開心。
「當然,難道我還要待在這裡受他的氣嗎?」
「可是,如果離開這兒,我們還能上哪兒去呢?」
「英國啊!」席雅愉快地說。「外公在那兒,我們不會受苦的,你、我,還有老陳,我們三個人一起過去。」
「小姐……」聽完席雅的話,尤嫂突然哽咽了起來。
「尤嫂,你、你怎麼了?」
「小姐,對不起,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您,原本可以不告訴您的……」尤嫂真是有口難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可以感覺到事態嚴重。
「小姐……其實您外公他……他早過世了。」
「騙人!我前陣子才收到外公寄給我的生日禮物……他……怎麼可能死了?」
「那是老爺怕您傷心,才托人從英國寄了禮物給您。現在連英國的房子都變成三井真一的了,如果離開了他,咱們哪兒也去不了了。」
「不!不會的。」席雅跌坐在沙發上,她已傷痛到滴不出淚來,痛失父親的她又怎能再接受這番打擊呢?為什麼連疼她的外公也……她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沙發上,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句話來,雙眼只有癡癡地、空洞無神地凝視前方……
席雅的心緒已陷入一片低潮,但上天似乎並不給予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驀地,屋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與打鬥聲,玻璃應聲而破、碎成一地,外頭似乎發生了激烈的槍戰。
「不好了,小姐,他們……」探頭張望的尤嫂被屋外的廝殺血腥給嚇得臉色發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席雅才一起身,大門便被撞了開來。
一個血淋淋而且渾身彈孔的男人不偏不倚地倒在席雅的面前,嚇得席雅驚聲尖叫。
三井真一的手下隨後跟著進來,對尤嫂說:「快點把小姐由後門帶走。快!」
但是席雅還愣在煙硝與血腥衝鼻的慘烈景象之中。老天啊,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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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真一的四名手下硬將席雅和尤嫂帶往後門的方向跑,他們的手上都拿著槍。席雅從小到大還沒遇過這種要人命的狀況,連尤嫂都嚇得雙腿發軟,不過她依然很忠心地跟著席雅走。
「到底怎麼回事?」席雅問著四名保鑣之一。
「他們是青商會派來的殺手,來找三井先生麻煩的。」席雅這才注意到回答她問題的人,正是上次跟她比手劃腳的男孩,沒想到他也會拿槍。
「找三井?」她不得不害怕三井真一的生活圈子了,竟然還跟黑道有仇?
走到半路時,這四個手下突然同時停下腳步,好像前方有什麼令人止步的障礙物。
席雅探頭一看,果然前方有十來個凶神惡煞,個個面目猙獰地擋住他們去路。
「想跑?」一個領頭、皮膚黝黑的男人笑了。「沒有看到三井真一,今天就別想有活口!」又是個口操日語的日本人。
席雅雖聽不懂那個大個子在鬼叫什麼,但她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槍口搞不好是指向她的。真是夠倒楣的!三井真一在外面結仇干她啥事?為什麼她得遇上這種倒楣事呢?
「少廢話!想殺她們,就得先殺了我。」那男孩凜然地用日語回他。
「哈……」領頭的男人瞄了一眼席雅。「這女人是三井真一的女人吧?」
「所以你才碰不得。」語畢,「砰」的一聲,男孩開了一槍,直接命中那男人的腦門,男人立即倒地身亡,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天啊!」席雅真想不到這個男孩不但拿槍,還開槍殺人……他……他是個殺手?
見著這血腥暴力的一幕,尤嫂幾近崩潰地尖叫著。她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沒有見過被槍打死的人,如今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就這樣倒在她的面前……幸好有小姐扶著她,要不然她一定當場昏過去。
男孩殺死了對方的頭目,自然立刻引來其他殺手的不滿與氣憤,一場更為激烈、血腥的槍戰即將開始。
「小姐,你趕快先走。」男孩對席雅說。
「好,你……你自己小心點。」
席雅拉著尤嫂跑,不過,在她走之前,那男孩還丟了把槍給她。
「小姐,您……」尤嫂看見小姐手上拿著真槍,不禁又驚魂一次。「您……您會用嗎?」
「我、我不會啊!」席雅連扣板機都有問題哩,何況是叫她用槍。
主僕二人跑沒幾步,又被另一群男人給堵住了去路。
老天!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馬?
那些男人手持鐵棍、木棒,一步一步包圍住她們的去路,看來他們有意嚇嚇她們兩個。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隨著這五、六名男子的冷笑與逼近,她們已退到路的盡頭,席雅挺身擋在尤嫂面前,希望保護尤嫂。
其中一人用流利的國語對席雅說:「哈!大美人,你那口子對不起我們老大,所以我們想請你當個人質,怎麼樣啊7看你是要自己乖乖就範,還是由我們來『請』你呢?」
終於有個會說國語的人了,但席雅仍然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哪口子?什麼人質?」她真的不懂。
「少廢話,誰叫你是三井真一的女人,他得罪了我們老大,你也倒循。」
「什麼?」席雅簡直是一肚子火;她是她,三井真一是三井真一,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又何時變成他的女人了?真是太污辱人了。
「看你的樣子是要咱們動手了,是嗎?」
尤嫂發著抖。「小姐……」她們已無路可退,但對方似乎也沒有放過她們的意思,看來她們今天是難逃此劫了。
「救命啊!」尤嫂尖叫著。
那男人的手臂正伸向席雅小姐的方向。要抓住席雅對他而言,猶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