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席雅伏在奶奶的病床邊,獨自傷心落淚,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直到早晨的清新喚醒了她,她才微微睜開惺忪的雙眼。
咦?她的前方怎麼坐著一個好眼熟的人啊?他是……
席雅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她真不敢相信,三井真一竟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三、三井。」她被他的出現嚇了一大跳。
「噓!」三井真一將食指擺在唇中央,示意要她別吵到還在睡的老奶奶。
「可是……」席雅還是有一肚子的疑惑要問他,但不待她再開口,三井真一便已牽著她的手,往房門外走出去。
兩人靜默不語地來到走廊,彼此都靜默了好一會兒。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席雅首先忍不住提出問題。
「尤嫂全都告訴我了,包括你和齊浩之間的笨婚約。」三井真一一想到這兒,心中仍然氣她。
「我就知道是她藏不住話。」席雅賭氣地說。
「難道你想一直瞞著我這件事,直到……直到你嫁給那個懦夫為止?」他對她的保密顯得十分不滿且激動。
「我不否認齊浩是個懦夫,但是昨天你動手打人的行為根本就是莽夫!」她不喜歡看見凶暴的三井真一,無論對方是對是錯,她都厭惡暴力。
「事到如今你還幫著他說話?」三井真一不知不覺又生醋意,明明打算與她和平共處,但是一見她還袒護著齊浩,他不禁又惱怒。
「我已經夠心煩的了,你還要來找我吵架是不是?」
「不是。」三井真一的雙眼有著隱隱約約的血絲,看來他昨夜是一夜未眠地守候她。
「那麼你是專程來看我的笑話嗎?哼!我才不會輕易認輸呢!」
「你就是這麼倔強。」三井真一真的是對她又氣又……又愛啊!
「我哪有?」席雅抵死不承認。其實她真的不是故意如此頑固,只是她那顆幾度欲向他妥協的心,總是讓另一種不屈服的驕傲所掩蓋過去。
「沒有!?那你在決定這件事情之時,你有考慮周詳嗎?這麼莽莽撞撞的斷然下決定,明明就是要令人替你擔心嘛!」三井真一愈說愈火,愈說愈有氣。「你以為嫁給了那個懦夫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嗎?你愛他嗎?他又能給你真正的幸福嗎?你真是大錯特錯,錯得太離譜,你——你簡直就是在跟我、跟所有關心你的人開玩笑!」
席雅訝異地看著他,第一次聽見他這麼長篇大論,而他教訓的人卻是她。她佯裝不在意地別開目光。「你還要我說些什麼呢?請你喝喜酒,還是怎樣?」
「席——雅。」他再怎麼有耐性也會被她活活折騰到死。
「做什麼啦!」
「我要你立刻跟我回日本去。」他說。
「這怎麼可以?我奶奶她——」
「你放心吧!一切由我來處理,在日本有更好的外科大夫,也有先進的醫療設備,至於齊浩那邊,我會派人去處理,可以嗎?」三井真一十分誠心地要幫她。
但席雅卻迷惑地搖著頭。「可是你並沒有義務幫我啊!」
「我……」三井真一深吸了口氣,然後慎重地看著她。「我幫你完全是因為我——」他正想明白地告訴她:我幫你完全是因為我愛你。
但話未說完,席雅卻截去他的話尾。「喂,我先跟你說清楚哦!我對你的討厭程度可不會因為你幫助我而有絲毫減少的。」她又跟自己、跟他過意不去了。
「你——」三井真一隻能怨自己太多情,人家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還能夠表白嗎?算了吧!何必再次一廂情願?
三井真一定定地凝視著她,雖然她此他之前所認識的任何一個女子都還要特別、動人,但也不至於令他這個單身漢動了結婚的念頭,也許時候還不到吧!還是先把她留在身邊再說。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才靜默幾秒,她又開始在他耳邊大呼小叫了。「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我聽見了,大小姐。」三井真一也只好佯裝自己根本不在乎她。「真巧,我也不指望你會以什麼好臉色回報我,我之所以會想幫你,全都是因為希望彌補你一些……」他心虛地提高音量。「反正請你別會錯意。」
「哼!」其實她對他滿懷感激,但倔強如故的她,仍選擇以高姿態來掩飾自己的真情。
接下來好一段時間,他們又是一陣沉默無言,兩雙黑眸在彼此相互注視的深情交會之下,多少流露著他們一直未曾向對方表白,但卻真心的情意,空氣陷入一片膠著,兩人的目光跟打結了一樣,無言地交織成一張密網……
「如果……如果我提議一起散步去停車場拿車……你大概不會有興趣吧?」三井真一似乎在自問自答地說著。不過他也不敢太奢求,只有對自己苦苦一笑,然後轉身先走了幾小步。「算了,咱們還是快回家吧!有很多人擔心你呢!」
「喂!」愣在原地的席雅突然走到他的身旁,甚至主動地將手環住他的手臂,倚偎在他身邊說:「等我。」
「呃——」他淡淡地笑了。雖然有些受寵若驚,但是他的心底有一股暖暖的氣流在流動著。
其實她也有溫柔可人的時候啊!
天空東方出現魚肚般的白色,雖然這種「散步」的感覺有點奇怪,但這倒是他倆頭一回和平共處,或許這象徵著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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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停車場大概只有十幾分鐘的腳程,而三井真一和席雅第一回希望這十幾分鐘可以化為十幾年般悠長,甚至無止盡。
由於昨夜下了些細雨,一早水蒸氣緩緩蒸發,瀰漫低空,四周都是迷迷濛濛的。陽光從灰白色的晨霧中射出幾條淡黃色的光芒,如縷縷輕煙,縹縹緲緲,翻騰湧升,漸漸地消形匿跡。
三井真一牽著席雅纖細的手,散步在回程的路上。
「三井,我都忘了問你,你是什麼時候來這兒的?」
「兩點多吧!」他並沒有特別注意時間,當時的他一心一意只想看見她平安。
「現在都六點多了!」席雅萬分訝異地看著自己的手錶,再看看他疲倦的眼神。「你一夜沒睡嗎?」她心疼地問。
「我沒關係。不過,我倒是一直看著你在那兒睡了好幾個鐘頭。」三井真一笑了。「沒想到你睡覺的時候還會說夢話。」
「夢話?」席雅緊張地看著他。「有嗎?老天!我到底說了什麼夢話?」她該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
「你啊……」三井真一故作神秘地側頭思考,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神情,他就覺得樂趣十足。
「拜託你快點告訴我,我到底……到底說了些什麼嘛!不要再賣我關子了,拜託……」席雅苦苦哀求著。只因她剛才做了一個很甜美的夢。她夢見自己穿著一襲美麗的白紗禮服,和三井真一共同步入結婚禮堂,夢裡她告訴三井真一: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雖然這是個幸福的美夢;雖然她也期待能夠美夢成真,但是這不能被他知道啊,那……那太丟臉了。
「三井,求求你快點告訴我。」她情急地晃著他的手臂。
「喂、喂、喂,你忘了我的手臂上還有傷口嗎?」他的傷口可是還沒有完全復原啊!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鬆手,內疚不已地向他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痛不痛啊?對不起,我——」席雅緊張得語無倫次了。
「不痛。」不痛才怪!但是為了不讓她擔心,他只好忍著痛,充當男子漢。
「都怪我太粗魯了。」
喲!沒想到她也會有自責的時候,看來她有進步。
「不,不會啦!」他又怎麼忍心責怪她呢?反正痛也痛了。
「真的嗎?」她溫柔地望著三井真一,然後綻出甜美醉人的笑容。「我就知道你的氣度最好了。」
「是、是嗎?」三井真一難為情地摸摸頭。頭一回被她如此讚美,他還真有些手足無措呢!奇怪了,他都已經是三十歲的大男人了,怎麼還跟一個小男生一樣蠢哩?
或許……或許這是因為他所面對的,是他真正心愛的席雅吧!
「三井,你真的很好。」她笑笑,不過,她還順口問道:「對了!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到底說了什麼夢話呢?」
她溫柔似水,惹人憐惜,他自然也鬆了戒心,尷尬地笑了笑。「其實……其實沒有什麼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一直睡得很甜,什麼話也沒有說。」
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竟然只是他在「開玩笑」!
三井真一隻見眼前的柔情美人瞬間又變成平日所見的凶悍女子,不!她似乎比平日更凶、更悍。
「三井真一,你竟敢騙我!」她簡直怒不可遏。
「我——」他正要開口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未料她竟殘忍地握著粉拳,用力朝他手臂上的傷口猛捶了一下。「你痛死算了!」
這一拳果然很痛啊!他轉身欲抓住淘氣的她,但她已經十分聰明地跑開他的身邊,並保持著幾個箭步的距離,以策安全。
「你很殘忍吔!」他忍不住抱怨。
「誰叫你笨!」她向他吐了吐舌頭之後,立刻「落跑」。
「敢說我笨?」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立刻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哼,她盡量跑吧!反正她終究還是要屈服在他的車邊啊!只有他可以在一大清早送她回家。
哈……這個詭計多端卻又令他動了真情的女人,永遠也逃不開他的身邊了。
看著陽光輕輕地掀揭起這灰蒼蒼的大地天幕,似炊煙一般,成綣的、成縷的、淡青的,裊裊上升,三井真一望著自己心愛女子的身影,心中不知不覺地感到一股踏實充裕。
如果她真的可以永遠留在他身邊,即使要他重新開始,忘記一切仇恨,付出一切,他都會在所不借,只要她能夠跟隨著他一生一世,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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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的雨聲,不分晝夜,無休無止地落著,勾起了如雨絲般凌亂的縷縷愁思,聽到落在樹葉上那沙沙的雨聲,更易引起人們的寂寞惆悵。
晚上,席雅和老陳在客廳裡下棋,尤嫂則在一旁織著毛線,自從她的雙親都過世之後,這兩位老人家就像她的親生父母一樣照顧著她,令她十分欣慰。
「小姐,三井先生要我問你,你今天一早上哪兒去了?」尤嫂極力要撮合小姐和三井真一。
「別理那個好管閒事的傢伙了!」席雅挪動了自己的「炮」棋,越過一枚「卒」棋吃掉老陳的「相」。她得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啦!」
「小姐,你還真是手下無情耶!」老陳嘟囔著。
「棋局多詐本無情嘛!」席雅臭屁地笑著。看來,這句話是她自己發明的。
老陳無奈地搖搖頭,再次陷入戰局的苦思之中。
「小姐,你今天早上到底上哪兒去了?」尤嫂仍不肯死心。
「我去看爸爸啦!」席雅淡淡地說。「跟爸爸說了很多話,只可惜他再也不會回答我半句話了……」她顯得有些感傷。
尤嫂這才內疚自己觸傷了小姐的心痛之處。「小姐,我——」
「小姐,我『將軍』了!」一旁的老陳連忙轉移令小姐心痛難過的話題。
「將軍?」這果然將好勝的席雅由傷心往事的回憶中拉回現實,她訝異地看著老陳,他真的又「將軍」了,他的確是個棋藝高手。
「小姐,你又輸了。」老陳開懷地笑了。
「老陳,你還真是手下不留情吔!」席雅一面抱怨,一面動手打散棋局。
「咦?」尤嫂笑了。「我記得剛才好像有人說什麼……什麼棋局多詐本無情嘛!」
「有嗎?是誰說了這種話?」面對尤嫂的挖苦,席雅只有厚著臉皮不認帳。
老陳和尤嫂不禁相視一笑。唉!小姐就是小姐,連耍賴的模樣都比別人可愛,難怪三井先生對她一點兒也沒轍。
沒過一會兒,原先在樓上聊天的三井真一和高奕祥也走下樓來,也們看見席雅和老陳正把象棋當成疊疊樂在玩,不禁好奇不已。高奕祥看看三井真一,三井真一則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搞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只見棋子已經疊得有些高了,老陳手上還拿著一枚棋子,打算加疊上去,但他的年紀已大,手都會發抖哩!
「老陳,你的手別抖啊!」尤嫂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哈……老陳,你別逞強了,這樣吧!你趁早服輸,我可以幫你除一半的草坪。」席雅似乎勢在必得。
但老陳並沒有放棄的跡象,他反而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孤注一擲。「小姐,你剛才已經連輸三盤棋了,所以你明天要洗車、拖地、擦窗戶,如果再讓你除草坪,似乎太勉強了。」
「老陳,你在開什麼玩笑啊!你真的要叫小姐做那些事?」尤嫂驚呼。
席雅本人倒是十分豪爽地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說:「欸……尤嫂,願賭服輸嘛!小意思,只不過連輸三盤而已,不過,玩這個本小姐就不信會輸。」
席雅絲毫沒有發現她的身後已經出現了三井真一和高奕祥,他們正興致高昂地觀看這場「家事大賭局」,究竟鹿死誰手?
老陳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沒倒!
這下子難題又回到席雅身上了。
「這怎麼可能呢?」席雅心驚膽戰地望著那搖搖欲墜的棋子們,為什麼它們不倒呢?
「小姐,如果你現在就投降認輸的話,我可以替你除一半的草坪哦!」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小姐,見好就收,別再掙扎了,這棋子一定會倒的。」尤嫂也勸她放棄。
「開玩笑,我就不信邪!」席雅不顧眾論地將手中的棋子再疊了上去——
只見整排棋子晃了一下,但是隨後又平穩了下來。謝天謝地,沒倒!
「老陳……」席雅再度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她得意地摸摸下巴。「怎樣?如果你及時認輸的話,我可以——」
話未說完,下一幕簡直讓她差點昏倒,老陳又放下一枚棋子,而且也沒有倒。
「老……陳……」她冒著冷汗,覺得老陳今天真走運!
「小姐,你考慮得如何呢?」老陳笑了。
「拜託!這樣子我也未必會輸好不好?」席雅一面說,一面伸出顫抖的手,勉為其難地把棋子再往上加……
驀地,這些棋子全散落下來,像是斷骨一般癱瘓在桌上,也等於向席雅宣告:你輸了!
「小姐,你早一點認輸不就好了嗎?」尤嫂搖頭。
「我哪知道老陳是深藏不露啊?」席雅收拾著殘局,畢竟願賭服輸。
但命運之神似乎還不願意輕易饒過她,她的身後竟然傳來兩個熟悉的笑聲,席雅轉身一看,果然是三井真一和高奕祥。
老天!他們來多久了?剛才她的蠢樣難道全被三井真一看見啦?
只見他們一面笑著,一面找空位坐了下來。
席雅狼狽地收拾殘棋,先發制人地說:「悶不吭聲的躲在人後頭,嚇人啊?」
看來這兩個人要遭池魚之殃了。
「我們是怕妨礙你的『比賽』啊!」高奕祥笑了。
「明天洗車、拖地、洗窗戶,外加除草工作,你做得好嗎?」三井真一終於找到機會損她了。
「不會吧?你連這個也知道?」她真沒面子吔!
「不小心聽到的。」三井真一淡淡地說。
「是嗎?唉!反正我都輸了,只好認帳啊!」她已收妥棋子,並且遞給老陳。「下次再一決雌雄!」她說。
「還要?」老陳實在服了她。
「那當然,今天只是你運氣好,所以才能連贏那麼多盤,我就不信自己手氣永遠那麼差!」
「好吧!」老陳還能說什麼呢?
席雅仍然愉快地笑了,其實她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剛才輸了,但至少明天她有很多事可以做了。
「席雅,明天掃除的事情,由我來幫你吧:」高奕祥自告奮勇地說。
席雅訝異地看著高奕祥,說道:「不……不會吧!你有這麼熱心?」她並不相信。
「事實上,我正是一個熱心公益的新好男人啊!以前你不瞭解我,是你的損失,現在你懷疑我,是你的無知哦!」高奕祥沾沾自喜地說。
「別聽他在那裡自鳴得意。」身為摯友的三井真一,仍然無法忍受高奕祥的自我陶醉,不禁扯他後腿。「他是因為女朋友要來這兒探望他,才想乘機將屋裡屋外打掃乾淨。」
「三井,你真不夠朋友耶!」高奕祥使了個白眼。
「女朋友?高奕祥,原來你已經有女朋友啦!」倒是席雅顯得意外,她從未聽高奕祥提起過。
「怎麼?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不能有個女朋友嗎?」高奕祥不明白她為何加此大驚小怪。
「可以、可以,你當然可以有女朋友嘍!」席雅淡淡地笑了。「她叫什麼名字?住哪兒?她一定很漂亮吧!」她的腦中已開始想像,高奕祥的女朋友一定有出色的容貌,因為據她這段日子的觀察,高奕祥對美女的抵抗力並不佳。
「她叫和沙美紀,是我在東京住所的鄰居。」三井真一代替好友回答。「美紀長得既漂亮又溫柔,這小子為了能夠近水樓台先得月,不惜『利用』我這個好友,搬到東京和我共住了半年。唉,那半年真是我的夢魘哦,幸好美紀肯當他的女友,要不然我會被他一直糾纏下去。」說到這兒,三井真一看了看高奕祥,歎了口氣。
「原來奕祥也有這麼癡情的一面啊!」她還以為他是個風流種呢!「三井,你幫忙他們『有情人終成脊屬』,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豈止有功德,」高奕祥搶先說道。「他也不吃虧啊,美紀還有個妹妹——葉子,她可是對咱們三井熱情如火呢!葉子她……」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驚覺自己不該多嘴提起葉子。畢竟三井真一和席雅之間,好不容易才有些雨過天青的跡象,偏偏他又提起葉子這個對三井真一癡狂的女子。
「葉子……」果然,席雅的臉色不大好看,雖然她並不認識葉子,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名字在她心中激起的醋意。
三井真一不禁瞪了高奕祥一眼,怪他丟了個爛攤子給他收拾。「小雅,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葉子只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雖然葉子已經年滿十九,但她的行為、思想,的確只是個小女孩。
「是……是啊!葉子只是個小女生。」高奕祥連忙順著三井真一的話尾說。「她根本比不上你,你放心好了!」反正和沙葉子遠在日本東京,她也聽不見嘛!他只要別害他們再起爭執就好。
席雅一臉迷惑地看著他們,不知他們兩個在玩什麼把戲?不過既然那個「葉子」只是個天真的小女生,她就不予計較啦!跟小朋友有什麼好吃醋的呢?
「對了!奕祥,你女朋友什麼時候來台灣呢?」她問。
「如果一切順利,大概是後天抵達吧!」高奕祥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真希望快點見到她,我們有好一陣子沒見面了。」
看著高奕祥幸福洋溢的神色,三井真一與席雅的心中,不免羨慕起他來,他倆何時才能像高奕祥一樣幸福呢?
「奕祥,為了迎接你的未婚妻來這兒,我會請尤嫂好好地做一桌中國料理宴請她。」席雅對高奕祥說。
「真的?」高奕祥笑了。「那就先謝謝你嘍!」
「你該謝的人是尤嫂,後天她可有得忙了。」席雅說。
尤嫂倒是客氣地回答:「我不怕忙,只要是小姐吩咐的,我一定照辦。」
「不過還是謝謝你,尤嫂。」高奕祥說。「還有,美紀她不吃辣,你要記得哦!」
「是,我記住了。」尤嫂看著頗為體貼的高奕祥,不禁露出慈祥一笑。
是夜,即使雨未稍歇,這一屋子的人,仍過了一個相當和諧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