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麗兒立刻將窗子打開,看到有一個女人拿著掃把追著鄭凱文跑。她立刻要明華去將鄭凱文救進來。
驚魂未定的鄭凱文雖大口的喘著氣,久久說不出話來,不過表情倒是愉快得幾乎要笑出來。
江麗兒倒了一杯溫水給他喝,並輕輕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等他回復些後,才問:「追你的人是誰?」
「我嫂嫂!」
「她為什麼追著打你?」江麗兒不明白的問。她雖知道鄭凱文的父母早逝,他跟著哥哥和嫂嫂一起生活,卻也沒想到他嫂嫂會明日張膽的追著打他。
鄭凱文賊賊的笑了起來,有些得意的說:「因為我弄壞了她的芝麻餅,弄髒她的床。」
事情變得有趣、好玩了,江麗兒興味十足的問:「你怎麼做的?告訴我,我想一定很有趣。」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孟澤用手敲著沒關上的門,「什麼有趣的事?我可不可以一起聽?」
鄭凱文看到孟澤表情變得不自然,拘束了起來,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就像是正在調皮搗蛋的學生突然見到嚴肅的教師一樣。
江麗兒看到氣氛變了,不滿的對孟澤說:「喂!孟大少爺,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嚴肅、這麼冰冷?你這個樣子,讓大家都輕鬆不起來。」
「我的樣子有什麼不對?」孟澤不知道自己又哪點惹到江麗兒了,讓她對自己如此不滿意?
「不是你的樣子不對,是你的表情不對,我真不明白,你是從來不笑,或是你根本就不會笑?」江麗兒挑剔看著他的臉說。
「笑?」好陌生的一個字,好像離他好遠、好遠,為什麼要笑?怎麼笑?
看孟澤那疑惑的表情,江麗兒在心中哀叫,完了、慘了!她真難以想像一個不知道笑的人,如何能過得快樂?不過他還不算無藥可救,至少他沒有排斥和拒絕這個字。不過要教他如何笑,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到的。
江麗兒不急,她向孟澤招手說:「進來,找個位子坐著一起聽吧!」在三樓,她很自然的變成女主人了。她又對鄭凱文說:「不要怕他。你講你的事,若能將大少爺逗笑了,他一定會送你禮物。」
鄭凱文不太相信的偷偷看向孟澤,看到孟澤嚴肅的點頭,替江麗兒的話背書,他才鼓起勇氣,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他們。
*****
今天一大早我放牛回家後,看見家裡的煙囪還冒著煙,於是就偷偷的跑到窗邊一看,原來我嫂嫂不知又在偷煮什麼東西了。
我又輕手輕腳的走開,等到我家的煙囪不冒煙後,我就邊跑邊唱歌的跑回家。
我嫂嫂一聽到我回來,拿起剛煮好的東西就往房間跑。我就裝做什麼都沒看到的跟著她進了房間,其實我早巳看到她手忙腳亂的將手上的東西往被窩裡藏。
「嫂嫂,我昨天在市集看到一場很精采的戲,你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我站在她身後說。
「有什麼可惜?」嫂嫂沒好氣的問我。
「那是場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戲,演得真是精采。」我一個翻身就坐在她床上,故意壓在那團東西上,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對我嫂嫂說,「哎呀,用說的說不清楚,我表演給你看啦!」然後我就在她床上翻觔斗。
我嫂嫂一看可慌了,一直對我說:「哎呀,你下來,我不要看!你快下來!」
我得意的笑著,比手畫腳的說著。
我才不理她,在她床上,連滾帶爬、翻觔斗、豎蜻蜒的玩得好高興,直到棉被下那團凸起的東西,被我壓平了,我才跳下床。
我一出房間,我嫂嫂立刻掀起棉被一看,裡面的芝麻餅已變成一片芝麻糊了,被子和床髒成難以收拾的場面,氣得她大吼一聲,拿起掃把追著我打,然後我就逃到這裡來了。
*****
江麗兒邊聽邊笑,可是孟澤還是沒有笑,他懷疑的看著江麗兒問:「這是不是你教他的?」
她抑不住笑的邊笑邊說:「沒有,我沒有教他,這是他自己聰明,想出來的法子。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我大概也會用這個方法去整她,不然就在她藏起來的食物裡偷加一把瀉藥,讓她拉得連穿褲子的時間都沒有。」
江麗兒臉上的笑容比起鄭凱文的故事,更吸引著孟澤。原來她笑起來竟是這麼好看,那笑靨就如一陣清風般吹拂過一泓深潭,如同浩瀚無邊的海洋、碧空如洗的蒼穹,可以那麼包容、那麼廣博。那不是征服,可是卻似能撫平人間許多不平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孟澤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這江麗兒是如此的吸引人,再加上她那些古靈精怪、出人意料之外的想法,她若和孟津一起生活,不知會不會欺負孟津?孟津是否鬥得過她?
一看孟澤的表情,江麗兒雖不知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但她可確定,鄭凱文的禮物飛了。她好心的安慰鄭凱文,「雖沒拿到澧物,不過姊姊可以請你吃點心。」
接著,趁鄭凱文吃點心的時候,她對孟澤說:「我已答應你,在孟津未醒之前不離開這裡,可是你也不能將我一直留在三樓。等一下我要到市集去走一走、看一看。」
他實在不忍對江麗兒說不準,可是又不放心放她一個人出門去。他想了一下,出了一個難題,「如果你不走樓梯,又能安全的離開這裡,我就讓你到市集去玩一天。」
這對江麗兒來說一點都不困難,她胸有成竹的對孟澤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到時你可不要反悔。」
一看她的表情,孟澤就在心裡暗叫慘了!他總是小看了她,不過話已出口不能收回了,他只能回答,「不反悔。」
鄭凱文已將點心吃完了,他也好奇的想知道江麗兒要如何離開這裡。
江麗兒拿起昨天孟澤丟在牆角的繩子,在屋裡找著適用的東西,要綁在繩頭上,她四處看了看,拿起放在小茶几上墊在盆景下的木頭架,試了試它的硬度後,將它綁好。接著走到窗口,拿著木頭架,對準窗口前不遠的大樹間的枝椏拋了過去。木頭架,不偏不倚的卡在枝椏間,她用力拉了幾下,好讓它卡得更堅固些,然後她又將自己這頭的繩子繞著桌角和床角綁了起來。
孟澤和鄭凱文看到目瞪口呆,他們都沒料到江麗兒竟然有這麼一手。
江麗兒對鄭凱文說:「凱文,你到後花園的小門那裡等我,我們一起到市集去玩。」接著她又對孟澤說:「大少爺,我要走了,晚上見。」說完正想爬上窗戶,孟澤捉著她的手阻止。
「不要試,太危險了。」繩子離地有三層樓的高度,萬一摔下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對她開出這樣的條件?
江麗兒一點都不擔心,她掙脫他的手,安慰的對孟澤說:「不用擔心,你等著看我表演吧!何況條件是你開的,說話就得算話。」她爬上窗戶,雙手捉著繩子,身體往下一伸,雙手交替著往大樹的方向過去。
她雖說得很有自信,但孟澤卻擔心得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直到江麗兒安全站在大樹上,他的心都沒有回復正常心跳。接著江麗兒又往樹下爬去,很快的就站在樹底下。
直到江麗兒向上對他揮著手說再見時,孟澤才漸漸回復過來。他實在是對他剛剛所見到的難以置信,她竟然能完整無缺連皮都沒破一塊的走出了孟家。
望著漸去漸遠的人影,他匆匆下樓,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也往市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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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永遠是嘈雜、熱鬧,也永遠吸引人們聚集。江麗兒牽著鄭凱文的手,擠在人群中逛了一攤又一攤,但他們只有看的份,什麼都買不起。他們干扁的口袋裡沒有一文錢,江麗兒好希望身上有一點錢,好買一些鄭凱文喜歡的東西送他,而她更需要一些錢,好當回家的路費。
他們跟著人群往前推擠著,來到走江湖賣藝人聚集的廣場上。每個場子前都有人聚集圍觀,只有一個場子顯得空曠冷清。
那場子上架了一條好高的鋼索,可是卻沒有表演的人,只有一個像是班主的中年男子支著下顎,懊惱萬分的坐在架子下。
江麗兒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定是表演的人臨時出了事不能表演,所以才會讓場子空下來。她靈機一動,想到賺錢的機會了。
她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毛遂自薦的問:「你要不要找人來表演走鋼索?」
她一句話就敲上那中年男子的苦惱,他不耐煩的揮著手說:「去!去!我已經夠煩了,不要再來煩我。」
「我不是要煩你,我是要幫你。」江麗兒邊說邊走,「不過你既然不要我幫忙,那就算了。反正只要我有本事,不怕找不到別的團搭檔演出。」
那班主一聽,眼睛都亮了,急忙站了起來,叫著,「等一等,你說你會表演走鋼索是不是?」
「沒有錯。」她肯定的說。
班主上下打量了江麗兒好幾回,才半信半疑的說:「走鋼索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個不小心摔下來,就算能撿回半條命,也會落個皮開骨斷的下場,所以一點都開不得玩笑。」前一個表演的女孩就是摔了下來,休養了好一段日子。表面看似好了,直到今天開場了卻臨時怯場,不敢上去表演了。
「這些我都知道,我會小心的。」江麗兒說。若不是需要錢,她也不想搭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團裡表演。
「那好吧!」班主妥協的說。若不接受江麗兒的提議,他也不知該怎麼辦?全團的費用就靠表演的收入來支持,現在不能表演賺錢,可是費用還是得照常支出,現在既然有人自告奮勇的要幫他,他也只得接受了。
班主召回在附近閒逛的助手,又叫江麗兒在原來的衣服上,加上一件鮮艷醒目的紅衣服,一切準備就緒。
「噹!當……」有一個助手敲起鑼來,招攬著人到這裡看表演。「來哦!來哦!來看全洛陽城最精采的走鋼索表演,保證讓你看得目瞪口呆,驚叫連連。」
另一個助手,也「噹!噹!」的敲著鑼,「所謂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本團初次來到貴寶地,靠各位鄉親朋友捧個場,有錢的朋友捧錢場,沒錢的朋友捧人場。」
沒多久,場子前就聚了一群人,等著看表演。
江麗兒爬上架子上,先試試鋼索的堅硬度和耐軔度,接著顫巍巍的用腳試探的跨出第一步,接著小心的邁出第二步。等她熟悉鋼索後,她先在鋼索上運步如飛,來回奔跑著,快得讓鋼索下的觀眾喘不過氣來。
等到她停下來時,台下的助手乘機反拿著鑼,向觀眾收著賞錢。好多觀眾頭抬得高高的,不捨得移開視線,手不由自主的伸到口袋中,摸出錢來丟進鑼裡,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
江麗兒等到叮叮噹噹聲停止了,才又開始在鋼索上,上下翻騰的表演幾手高難度的動作,台下的觀眾叫好聲不絕。看到她好幾次差點跌下來時,不免連連發出驚呼。她居高臨下,將觀眾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
突然她在人群中發現了孟澤,他的五官緊繃,表情冷到極點。週遭熱絡的氣氛分毫都不能將他融化。江麗兒對他嫣然一笑,要他放寬心懷,不要擔心她。
孟澤一點都不同意她,微搖著頭,神情變得更冰冷、嚴肅了。
她等到台下的助手又收過一遍賞錢後,才結束表演從架子上爬下來。
班主立刻笑容滿面的迎了來,笑得嘴都闔不攏了,極力誇讚她,「真是表演得太精采、太好看了,我們這一團有了你,銀子一定可以大把大把的賺進來。」
鄭凱文剛剛也看得目瞪口呆,驚叫連連,現在看到江麗兒平安的站在地上,立刻跑到她身邊,驚魂未定的說:「姊姊,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江麗兒笑了笑,剛剛的表演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難,大家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度了。她將身上穿的紅衣服脫了下來交給站在附近的助手,等著班主將剛剛收到的錢分一點給她。
可是班主好像忘了在江麗兒表演之前答應她的事,現在他一心一意想的是如何將她留下來,跟著他到處去表演賺錢。
「江姑娘,我看你就不要走了,留下來跟著我們。價錢隨你開,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會付的。」班主豪氣的開著優厚的條件。他看江麗兒的衣服樸素粗陋,斷定她是貧窮人家出身,又極需用錢,以他開的條件,她應該會答應留下來的。
還沒等江麗兒開口,孟澤就一把捉住她,冷冰冰的對班主說:「她不能跟你們去玩命,她是孟家的人,受我的保護,我不能讓她拿性命去開玩笑。」說完,拉著她就走。
班主一看孟澤的氣勢,就先被震住了,又聽他說江麗兒是孟家的人,更是被嚇到。他們走江湖的,眼睛最亮、耳朵最靈了,每到一個地方,就先打聽當地的情形,知道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哪些禁忌是不能犯的,難道眼前的人,就是這個地方最不能得罪的孟家人?
不理班主的任何回應,孟澤拉著江麗兒就走。
江麗兒一邊掙扎一邊對他抗議,「等一下,我還沒拿到錢呢!」
「什麼錢?」
「我剛剛表演的錢啊!」她理所當然的說。
孟澤一點都不想停下來,他冷冷的說:「你不需要用到錢。」
江麗兒好氣,他那冷酷、無情,從不站在別人立場看事情的毛病又犯了,他為什麼不替她想一想?
她盡她所能的讓孟澤的腳步停了下來,質問他,「我為什麼不用錢?我可不是天掉下來的神仙,不食人間煙火照樣能活得好好的。我只是人,很平凡的一個人,我沒辦法靠吸空氣填飽肚子,我要錢買飯吃,我衣服破了要用錢買新的,我沒法用指頭一彈就變出衣服來。我回家要路費,我沒辦法念個咒語,就回到家了。錢對我太重要了,我為什麼不需要錢?我為什麼不能憑我的本事去賺錢?」
江麗兒用力一扯,脫出了孟澤的掌握,拉著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鄭凱文的手,說:「我再找別的賺錢的機會去。」
兩人東張西望的走著,孟澤一直緊跟在他們身後。他一直想著剛剛江麗兒說的話,她如果像她所講的,要憑自己的本事去賺錢,怎會對孟津做出謀財害命的事?而若她真的做了,那孟津從家裡帶走的錢財應該是在她身上,可是她為什麼還缺錢呢?或者她只是想掩人耳目而已?
孟澤回想著自己遇到江麗兒和孟津時的情況,他排除了江麗兒有同夥的情況。而或者他所看到的不是全部?她告訴他的才是實情?
*****
江麗兒和鄭凱文愈走,遇到的人愈少。他們來到市集的邊緣,她不想往回走,只得又繼續往前,走著走著來到一家像是飯館兼旅館的地方。吸引她的是貼在門上的紅字條,江麗兒看了一下,有幾個字不認識。
從小跟著姑媽一家人,沒什麼機會讀書認字,後來大雜院裡搬來一個說書先生,她有空時,就跟著他學認一些字,不過認得的字還是很少。
紅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征」字,底下兩個字較小,「保?」,江麗兒猜不出保字底下是什麼字,又邊看邊猜的看著旁邊一行字--待遇優厚,供吃、住。
飯館裡,傳出一個男人的喝罵聲,碗盤砸碎的聲音。江麗兒一聽就領悟了,喔,原來飯館裡就是有這種客人,他們才需要征保鑣。
她鼓起了勇氣,走進飯館裡。飯館裡除了正在撒野的男人外,還有一個店小二,那店小二並不理那男人,看到他們進來了,立刻站起來招呼。
江麗兒對店小二說:「等一等,我先做一件事。」
她走到那滿身酒氣的男人後面,拍了拍他的肩,騙他說:「外面有人找你。」
那男人跌跌撞撞的往門口走去,還沒等他看清楚外面有什麼人找他,江麗兒抬腳一踢,就讓他摔出門外,跌個狗吃屎,久久爬不起來。她雖然沒正式學過什麼武功,也沒打過架,但從小練雜耍的技藝讓她的身手靈活,知道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發揮最大的力量功效,所以對那喝醉酒的男人一踢成功。
江麗兒回頭問看得目瞪口呆的店小二,「我是來應徵保鑣的,請問老闆在哪裡?」
店小二用著好像是遇到瘋子的表情,指著門外還沒爬起來的男人說:「剛剛被你踢出去的那個人就是老闆。而且我們並沒有要請保鑣,我們要請的是保母--幫老闆娘看小孩的保母。」
江麗兒的臉刷的全紅了。哎!真是字到用時方恨少。看不懂的字,應該問人家才對,自己亂猜,終究會鬧出笑話的。
還沒等老闆爬起來,她就拉著鄭凱文往門外逃了。不用人家告訴她,她也知道她休想在這裡找到工作,她身後還傳來老闆咒罵不休的聲音,「媽的!哪個王八蛋偷踢我……」
離開飯館好長的一段距離後,江麗兒再也忍不住了,捧著肚子、蹲在路邊大聲的笑著,當時實在是很糗、很尷尬,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太好笑了。
鄭凱文親眼目睹他敬佩萬分的姊姊出糗,本來想笑又不敢笑,現在看到江麗兒自己先笑了,他再也不必忍了,跟著她一起捧著肚子大笑。
孟澤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他們可以為了這種事笑得這麼高興、這麼開心?但笑是會感染,尤其是發自內心真正的笑,他的嘴角也不禁往上翹了翹,幾乎有點像是要笑的樣子。
「哎喲喲!哎!」漸漸的,江麗兒的笑聲竟然變成了慘叫聲。她的身子慢慢的縮成一團,捧著肚子哀叫連連。
鄭凱文不笑了,孟澤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他關心的問她,「怎麼了?」
江麗兒已痛得臉色發白、滿頭大汗,痛苦的說:「我肚子好痛,裡面的腸子好像在打架一樣。」
孟澤連忙抱起她,尋找著藥鋪。一看到「同仁堂」三個字,他就往那跑,鄭凱文在後頭跑步跟著。
「大夫在不在?」孟澤一進門就著急的問,「請他馬上出來看病。」
「在,正在後面看病呢!」藥鋪裡的夥計看多了著急的家屬,早就習慣了,手上仍慢條斯理的配著藥。
看夥計一點都不急的樣子,孟澤心中冒出了一股好大的火氣,正想開口催他,江麗兒伸出手來,撫著他的臉,像是要求的說:「大少爺,我已經不那麼痛了,等一下沒關係的。」
孟澤心裡雖急,可是看到江麗兒那懂事、貼體人的表情,他也不能不順應她的要求。
等了一會兒,才輪到江麗兒看病。孟澤將她肚子痛的情形講了一遍,大夫就開始開藥了。
他的診斷結果是,江麗兒運動太激烈,又一時笑岔了氣,腸子打結了,只要好好的靜養,讓腸子自己理順就沒事了。
孟澤在「同仁堂」外,招來了一輛馬車,要將她送回家。
江麗兒要求孟澤先送鄭凱文回家,「大少爺,我們先送凱文回家好不好?就算他嫂嫂還有氣沒消,看在你是孟家大少爺的份上,我相信她也不敢對凱文怎麼樣。」
孟澤答應她的要求。他看到了江麗兒細心和關懷人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