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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妻 第七章 作者:天使J
    「爺,您和夫人終於回來了啊。」阿青站在門邊恭候,等著將馬匹牽回馬廄去。

    「嗯。」冷鐵生摟著人下馬,圈鎖在娘子腰際的手臂被扳開,懷裡一空,娘子解下披風掛在他手臂上,人捧著書籍就走。

    望著他的背影,黑瀑的發搖曳生姿,美人卻不願意回眸一顧,「他要滾去哪啊?」冷鐵生不滿的話順口說了出來。

    阿青接過爺手中的韁繩,立刻回話道:「爺,夫人八成是要去廚房,平常這時候,夫人一定在廚房忙著張羅晚膳。」

    冷鐵生瞪著阿青,「哼,你倒是很瞭解嘛,他是你娘子,還是我娘子?」老大不爽,僕傭比他這個當相公的人還清楚娘子的行蹤。

    「小的……只是回話,請爺別發怒……」阿青提袖抹抹額上直冒的冷汗,爺的臉色真難看。

    吃醋嘛,冷鐵生口氣不佳,但是沒再為難僕傭,「等會兒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喔。」阿青應聲之後趕忙離開。爺和夫人的感情還不到鶼鰈情深的地步,爺的脾氣說變就變,可不好伺候。他們都知道爺這男人嘛--對感情沒安全感。

    哼!他就沒廚房來得重要,他到底在娘子的心目中佔有什麼地位?

    冷鐵生很哀怨的想--只要在廚房、藏書閣之中能夠容下他佔有一足之地,不會被踹出心門之外,他就心滿意足了。

    邊走邊嗅著抓在手裡的披風,上頭留有娘子身上淡淡的書卷氣……

    天色微暗,宅院裡的幾個僕傭們仍是能夠遠遠瞧見主子那不為外人所知的一面--剛硬冷然的外表下,藏著對一個人深深的迷戀……

    此時,尹玄念蹲在廚房爐灶邊慢條斯理的把書籍一頁頁給撕毀,揉成一團丟去爐灶內燒成灰燼。

    他安安靜靜的蹲在那裡,殊不知其行為已稱之為礙手礙腳,廚娘、春花、秋月三人都深感頭疼。

    「夫人,您要看書就到房裡去,看完之後再拿來燒,好不好?」廚娘只能好言勸說,至於說不說的動夫人?

    誰也沒把握這貌美如花的夫人能採納他們的意見。

    「是啊,夫人也可以上藏書閣去,等到晚膳準備好,咱們馬上端去給夫人您用膳,好不好?」春花說。

    秋月道:「不然乾脆這樣,夫人哪都不用去,廚房裡有長凳,就請夫人坐在那裡看書,這爐灶邊讓奴俾來照顧火侯就好,夫人的腳一定很酸了吧?」

    這三人很期待夫人好歹也抬起頭來瞄她們一眼,看看究竟要聽誰的意見?

    尹玄念誰也沒搭理,早已看書看得面紅耳赤,每看完一頁就隨手撕毀丟去燒掉,不管其他人在耳邊嘰嘰喳喳些什麼都不肯離開。

    廚娘、春花、秋月三人都拿夫人沒轍,誰也猜不出夫人怪異的行為是為了什麼原因,只見到夫人的側面和爐灶的火光相互輝映--夫人再不走,臉都快薰熟了。

    萬分不甘寂寞的男人回到房內,披風隨手一拋,丟去椅上晾著。冷鐵生從衣櫃之內拿出兩套衣物,打算先去淨身沐浴。

    不過他拿兩套衣服幹嘛?

    當然是心懷不軌、有所企圖--

    哼哼,冷鐵生鼻孔哼著氣,很不滿的思忖:他心愛的娘子怎麼可以離開他的身邊呢,真是太沒天理、沒道理、沒倫理,可言。

    相公騰出時間在宅裡和娘子培養感情、談情說愛……不過,好像沒啥效果;也沒見到娘子跟他互相依偎、難分難捨、亦步亦趨的跟在身邊。老天八成沒長眼睛,看不見他一片癡心化為一縷傷悲……怨恨那沒心、沒肝、沒肺的娘子只顧去做飯,拋棄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房裡,滿腹牢騷訴不盡、相思綿綿無絕期……

    不過沒關係,大爺不是省油的燈,他是燃料,一點就著,熱情如火。冷鐵生挑高眉,瞇縫眼,唇角微勾起一道弧線--稱為賊笑。

    呵呵……他要去洗澡的地方就在廚房附近,從井邊來回提水非常方便,準備熱水也非常方便,於是澡堂設在廚房附近。

    娘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怎能讓他逃出手掌心!他們倆晚一點用膳無所謂,比較重要的是好好的培養出一份刻骨銘心的感情,讓兩人沒有對方都活不下去,當然再也分不開,他要牽他的手心一輩子呢。

    這夫妻之間培養感情的最佳途徑當然就是……這不需要點明,直接去把人抓來懷裡好好疼愛就對了。

    冷鐵生來到澡堂,將衣物掛在屏風上,眼看熱水已備妥,僕傭們辦是真有效率,探探水溫,剛好。這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他立刻走去廚房門口,喊道:「玄念,過來幫我擦背。」

    嚇!尹玄念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腳麻痺,快沒感覺了。還有四本書籍沒看,沒燒,這千萬不能讓冷爺發現,不然他會羞死……

    趕緊把書推到爐灶底下藏好,他歪斜著身體,探出頭來瞪著男人,發不出聲音是在拒絕:『又不是三歲小孩,我不要幫你擦背。』

    腳會痛,人很惱……尹玄念爬不起來去趕走他,只能眼巴巴的望著--他滾!

    冷鐵生可沒那耐性等人。「你在婆婆媽媽些什麼啊,快點過來就是。」容不得他拒絕,這天氣,水容易涼,雖然澡堂備有好幾桶的熱水候著取用,他仍是會擔心娘子受寒生病。

    瞧爺似乎不高興,春花立刻解釋道:「爺,夫人適才蹲在地上好久,現在雙腳應該都麻了,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說罷,春花和秋月兩人試著要將夫人扶起來,廚娘忙著盛菜無法幫忙,眼角瞥見夫人將春花、秋月兩人推開,夫人不愛別人碰呢。

    尹玄念寧可坐在地上等雙腳恢復知覺也不要被丫環扶起來,那豈不是更丟臉,他好歹是個男人,又不是姑娘。

    「你在搞什麼,」冷鐵生跨進廚房,蹲下身子看他滿臉酡紅,粉粉嫩嫩的模樣美得媚惑人心……

    尹玄念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慌,微張著紅瀲的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男人的眼神會螫人……像書裡寫的--『我好想把你給吞了,我的心肝……』

    尹玄念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對冷爺的噬人的眼神無招架之力,身體軟軟的似乎沒了力氣,感到呼吸困難會氣喘,是不是眼前的男人帶來強烈的壓迫感所造成的現象……

    全身火熱一定是靠近爐灶太久的關係,男人還不快滾開,他一來就害他失常!

    「早叫你不要來廚房作些雜七雜八的事,你都不聽,現在弄得腳都麻了,我來抱你起來。」

    喝!尹玄念吃驚不已,張嘴叫道:『你幹什麼,我才不要你抱,有外人在看--啊!』眼睛一花,整個人已經被冷鐵生抱在手上,身體挪動,腳就痛,已漸漸恢復知覺卻踏不上地,活絡的腦子可沒忘男人要他去刷背,尹玄念反應不差的從廚娘手上抓來一隻鐵刷,氣死人了,臭男人害他不用做人,他絕對刮掉他一層皮!

    廚娘追上前來叫道:「夫人,快把刷子還我,我正要洗鍋子呢。」

    呃,尹玄念手裡一空,鐵刷已經被廚娘搶了去,廚娘還交代說:「夫人,您要用巾帕幫爺刷背,澡堂裡就有好幾條乾淨的帕子可用。」

    喝,這些人似乎都認為這是他應該做的事?

    冷鐵生對他笑,「腳麻了,我帶你去泡熱水澡很快就可以恢復正常。」

    『啊!我不要!』

    冷鐵生抬腳將門踢上,抱著他的娘子來到足以容納兩人的檜木桶邊,彎身將人給放進水裡浸個濕透,看娘子還能跑哪去,能不乖乖陪他洗鴛鴦浴麼。

    喝!尹玄念驚詫的無以附加;瞬間變成落湯雞,腦子還沒來得及思考些什麼就喝下好幾口水,本能抓著冷鐵生的前襟已防自己像倒栽蔥似的悶進水裡,兩腳掛在浴桶外,害他吃水的罪魁禍首正在脫他的鞋。

    『你到底要幹什麼?』尹玄念一股惱兒的火氣都冒了上來,抬腳往男人的手臂踹去,管他是什麼身份。

    冷鐵生眼明手快的抓住他的腳踝,「你的腳不痛了?我就說嘛,泡水是有效的。」施力壓下他的腳入水裡,冷鐵生湊近俯瞰他所仰起的臉蛋被熱水蒸得酡紅粉嫩;柳眉擰出怒意;美眸迸射出凶光;紅瀲的檀口一張一闔不知在罵些什麼,他也巴不得能夠聽見他的聲音,不論罵得多難聽都無所謂。

    奢望他對他能有所回應;叫他的名子、稱呼他死鬼、罵他說些噁心巴拉的情話、跟他吵吵架、甚至凶他都可以,尤其像此刻;好希望把人抱在懷裡的時候,能夠聽見他的呻吟……

    伸手扣住他的下顎,他對他說情話:「玄念,我好喜歡你,不論是不是在生氣中的你,不說話的你,我喜歡的人只有你……」

    喝!男人又說蠢話。尹玄念怔楞了好一會,惱火的情緒消了大半,男人的溫柔蜜語愈聽愈順耳。

    冷鐵生落唇封緘無聲檀口,軟舌侵佔他口腔裡的每一寸,嚐起來甜膩的教人貪婪吸吮丁香小舌不放……

    嗚嗚……來勢洶洶的吻霎時驅逐滿懷怒意,體內零星小火抵擋不了霸道的唇舌糾纏,尹玄念緩緩垂下眼睫,腦海充斥著禁書裡所寫的內容,身體一經挑逗,既敏感又自然無法抗拒男人的誘惑--

    『娘子,你經不起弄麼……』驀然,腦子迸出煽情字眼,尹玄念駭然呼吸一窒,身體軟軟的往下滑,背後強健的手臂一緊,他沒倒栽進水裡,男人的唇舌離開了他的,張開眼,迷濛的幽曈凝住一雙噬人的眸子,那眼裡有藏不住的情慾燃燒,大掌悄然解下濕透的衣裳,白皙的身子一寸寸在男人眼前赤裸,輕喘氣,撇過頭去,只願讓這男人碰他,不願去想自己的甘願是為了什麼,心裡早已明白--唯有這男人對他好。

    「玄念,看著我。」

    尹玄念在心裡喊著:『不要……』固執的不肯轉過頭來面對。

    冷鐵生親膩的吻著他側邊的粉頰,已動手完全扯去他所有的束縛,尹玄念把飄在水面的衣物撈來懷裡摟著,根本沒有心理準備被人抓來浴桶裡,不自覺咬唇懊惱--剛才偷看禁書,腦子又想到了春宮冊煽情畫面……

    噢……現在不用去想也知道男人要幹什麼,問題是他甘願之下竟然有一點點反應……

    他無法像書中所形容的淫聲浪叫,也不會取悅男人;男人該去抱女人,而他不該對男人有反應……

    尹玄念心慌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耳邊傳來的聲音,循聲抬頭一看--啊!張大了嘴,放大的瞳孔映入男人昂揚硬挺的形狀,視線趕緊往下移,修長結實的腿跨近浴桶裡,大爺靠在浴桶邊緣,兩腿一伸,隨之伸手把他揪去腿上坐好。

    冷鐵生勾起他怔傻的粉臉,拇指摩擦那貝齒咬過的下唇,落唇輕啄,訝異他究竟在懊惱些什麼?

    又不甘願他的碰觸嗎?

    怒氣一揚,微惱的扯來他緊抓在手的衣服通通丟出浴桶外,媽的!娘子就不會抱他啊?!

    楞得跟木頭似的動也不動,冷鐵生粗魯的將人壓向胸膛,咦?

    下腹有個硬物頂住,冷鐵生愕然,「玄念,你……」

    『閃開!都是你買的書……』尹玄念叫歸叫,沒伸手推開,整個人靠在溫暖的懷裡沒亂動。

    他不知道哪時候才會恢復正常樣子,只好等……

    呵,太好了!冷鐵生心下一喜,薄唇揚起一抹笑--賊兮兮。

    他煞費苦心沒有白費,娘子終於對他有反應,這證明他們是兩情相悅,「玄念,我什麼都還沒做,你就……」讚賞似的抓住娘子的手移往自己傲然堅挺的慾望,示意他愛撫他。

    嚇,尹玄念倒抽了一口氣,低垂臻首,目光隱約可見水中景象,他的黝黑與他的白皙形成怵目的對比,尹玄念臉紅似火,登時都快被男人滾燙的體溫給燙熟了……

    冷鐵生誘哄道:「玄念,碰我。」湊唇舔吻他的耳廓,往下延伸啃嚙著他白皙的頸項,空騰的手順著光裸的背脊撫摸至他的股間,一瞬伸指探入緊窒的體內,感受到他的身子一縮,依然不適應他的入侵。

    尹玄念不斷喘氣,要不是手被男人握住,不然他才不要碰觸那會欺負人的東西,緊緊一握,弄斷算了!

    剎那,握在手中的硬物更加堅挺巨大,尹玄念瞠然一嚇,立刻甩手放開。

    「怎不繼續?剛才很舒服呢。」冷鐵生挑高眉,瞧他羞得跟什麼似的,他要如何讓他沒有他就活不下去啊?!

    娘子真是不解風情,搞不清楚他身在煙花之地,花團錦簇,美女如雲,他是一個也瞧不上眼的,就愛這個漂亮的楞木頭。

    「玄念,你對我不用不好意思或太客氣,相公隨你糟蹋都沒關係,我等著你動手,你放心,我不會反抗。」他們要培養感情嘛,他已經快要沒有娘子就活不下去……快憋死、等不及了……

    愕然,尹玄念腦中實在消化不了男人說的話,他剛才說了什麼?

    還發楞?冷鐵生凝視他粉嫩呆滯的臉龐,受不了自己全身火熱的要死,他卻呆得要他的命!

    話都說這麼白了,娘子聽不懂……冷鐵生抽動手指,另一隻手去包覆他飽滿的慾望愛撫、套弄,哼!他就不信他會沒反應。

    啊!尹玄念十指分別緊扣住冷鐵生的肩頭,眉心糾結,朱唇微啟猛喘氣,『放手、放手……』

    冷鐵生放肆的眼神鎖住懷中人兒,瞧他渾身止不住輕顫,咬唇似在癮忍什麼,呵,冷鐵生表情很滿意的一哂。

    不一會兒,尹玄念美眸散煥、意識迷離,一陣陣快感席捲而來,幾乎要將他滅頂,鬆開貝齒,他再也忍受不住的無聲呻吟……

    冷鐵生伸舌舔吻那紅瀲的唇瓣,加速兩手挑惹的動作,感受到娘子的身子緊繃,手中的慾望輕顫,他知道已經取悅了他。

    尹玄念癱軟一倒,臉頰貼在一副炙熱的胸膛,精神恍惚中,股間被異物強行侵入,啊!他一震,體內被撐到極限的窒悶疼痛開始肆虐,隨著男人強悍的撞擊深入,震散了他活絡的思緒、心底的顧慮、荒唐的感受;尹玄念赫然發現自己雙手第一次主動攀附在男人頸項,不是被迫或勉強……

    冷鐵生摟著他,說出口的話是發誓:「玄念,我好喜歡你,就算一輩子都聽不見你說話、呻吟,我依然喜歡……」

    ***

    「死老頭子,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三更半夜,尹老頭子一回到租來的小屋子,就聽見自家婆娘氣咻咻的質問:「告訴我,我藏在米底下的銀子是不是被你偷去賭了?」那幾乎是所有的家產,從他們倆老帶著所有的嫁妝搬來這偏僻的地方,到目前為止幾乎典當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嫁妝內還包括了一筆為數不少的聘金。有這筆錢可用,生活倒也是安穩的過一陣子。

    可,死老頭子惡習不改,不過安份個三天光景,第四天又去找賭場,由小錢賭到大錢,所有聘金幾乎都被死老頭子賭光了。

    「是啊。」尹老頭子坦白的承認,瞧娘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這婆娘懂什麼啊。

    尹老頭子從衣襟內掏出一疊銀票,「你瞧瞧,我今晚手氣多旺啊,贏回不少。嘿嘿……我賭了大半輩子,終於時來運轉,讓我贏了三百兩銀票回來,呵呵……」

    冷爺給他們的嫁妝加上聘金根本不只三百兩!如果老頭子懂得自制,他們老夫妻倆倒是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

    尹大娘再也無法忍受老頭子這般沒出息,不知悔改;竟然拿他們的下半輩子來賭,她伸手就往老頭子的身上打,老頭子還懂得閃,她追上前去,邊打邊罵:「你這死性不改的死老頭子,你哪一回不是這樣說,怎不想想那是人家先給你甜頭嘗嘗,等你捧更多的家當去送死,這是放長線釣大魚,你沉迷了大半輩子還不懂人家耍的伎倆,你怎會這麼沒用,你也不想想這些錢根本就是念兒換來的,你害得他還不夠慘嗎,你害他成了啞子,你害他嫁去給冷爺那壞胚子,你害他現在過得是好是壞連我這個作娘的都無從而知……」尹大娘推了老頭子一把,迸出水氣的雙眸淚花花,索性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她每天都因思念兒子而哭泣,想到自己的殘忍、自責已是來不及……

    瞧她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丈夫,一輩子沒出息,為了賭債--當初他們倆老的做法等於跟賣兒子沒兩樣,她現在好後悔與無奈……

    如果……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一定不會拋棄唯一的親骨肉。

    「玄念……玄念……」

    瞧老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嗟!這婆娘最近一直為了思念兒子而想不開,一股腦兒的火氣通通出到他身上來了,瘋婆子就是瘋婆子,女人家懂什麼啊,尹老頭子受不了的轉身回房去睡他的大頭覺,反正明天醒來,這婆娘就恢復正常了。生活還不是一樣得過,她去賣粥,他等著讓人帶到另一家新賭場去試試手氣,絕對贏個幾百、幾千兩回來,然後買個大宅院,買幾個僕傭來好好伺候,他--尹老頭子一輩子讓人瞧不起,現在終於可以鹹魚大翻身來給人瞧瞧--誰還敢看不起他!

    尹老頭子鞋子一脫,爬上床自顧去做他的春秋大夢,哪會理會老伴要哭到什麼時候,總之,別來『哭衰』他的大運就好。

    尹大娘坐在地上,潰堤的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心傷不已、肝腸寸斷……

    ***

    常言道:母子連心。

    尹玄念睡不安穩,作了惡夢--夢裡聽到娘在哭泣,他想走到娘的身邊去安慰她,不過有一道黑壓壓的身影不讓他去,反而欺身上前,伸出魔爪撕扯他的衣衫,肌膚接觸到冷空氣,溫熱的觸感摸上身,瞬間令人作惡的想吐,尹玄念驚然醒來立刻甩開放肆到胸前的手--他怒吼:『別--碰--我!』

    由於力道過猛,尹玄念摔下床去,滾離了溫暖的被窩。

    「玄念?!」冷鐵生撥開紗帳,立刻跳下床去,跨開步伐折腰俯瞰他,狐疑的瞇縫眼,目光鎖在娘子身上穿梭--「你見鬼了?」是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血色。

    會冷……尹玄念撐起上半身,迎視冷鐵生的怒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看看自己身上僅著單衣,衣帶已寬鬆,露出大半的肩,胸前紅點挺立,甚至有咬過的痕跡,尹玄念臉色一沉,原來是他侵犯他!

    冷鐵生伸出手掌,不滿的命令,「快起來。」沒去扶他是因為快氣死了,娘子滾出他的懷抱呢,真是罪大惡極--該懲罰他自己上床去,休想他抱人入懷!冷鐵生暗惱且不斷克制想把人給丟上床的衝動。

    媽的!搞什麼啊。他們兩都恩愛過幾次了,從沒有一次會讓他這麼不爽到極點,魚都還沒煎呢,就跳出熱鍋外?!

    尹玄念毫不領情,拍掉他的手掌,人從地上爬起來,看了雕花大床一眼,他甩頭就走,不要趁他熟睡的時候毛手毛腳,噁心透了,他絕對發火!

    「砰!」的關上房門,丟下冷鐵生不敢相信娘子又不甩他了?!

    為什麼啊--?

    他想不透,跑去推開窗,探出頭來惱火的吼--『玄念,你要去哪?』

    人是啞吧,沒辦法回話,他直接問鬼去還可能比較快得到回答。

    喝!冷鐵生一急之下跳出窗子,跨步跟在尹玄念的身後,娘子倒是很瀟灑,頭也不回,不聞不理,藉著暈黃月光,逕自走向宅院涼亭處,坐下。

    池塘水面,波光粼粼,環境幽靜,是心靈沉澱的好地方。尹玄念趴在石桌,黑緞般的發四散,幾撮髮絲隨風揚起,空氣中似有淡淡的書卷氣柔和了冷鐵生自然散發的冷然氣勢,他安靜的待在他身後,將他的發撩至一邊自然垂洩,露出白皙的頸項在昏暗中顯得特別清晰,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瑟縮一下,不過仍沒回頭看他--

    「玄念……」輕聲叫喚,盼他能抬頭回眸,就算看他一眼也好。

    想不透他的心思、摸不透他的脾氣,預料不到他的舉動;簡直將他當陌生人似的,「為什麼不理我,你在不高興些什麼?」

    耐心等了會兒,人沒反應。冷鐵生懊惱的低首咬上他的頸,唇齒啃嚙,偏要留下屬於他的痕跡,須臾發話在耳畔警告道:「別對我沒反應,我是你相公。」

    尹玄念回過頭來,心裡罵道:『登徒子!你知不知道我剛才被你嚇得非常惱火……』乍然,他站了起來,穩定心緒,面對他輕歎氣……

    他忽略了他們之間又不夠熟稔與瞭解,不過身體被男人摸透罷了;至於心靈層次方面,就像處在黑夜裡,既朦朧又無法看清男人的輪廓,抬手順延男人剛硬的臉部線條觸摸,閉上眼都能畫出的男人有一張冰冷的面孔。

    現在連手都感到冰冷,男人臉上肯定是烏雲密佈--不高興。

    他能怪他侵犯嗎?尹玄念黯然的垂下眼睫,自己不會說話,就算開口能夠發出聲音--願意告訴他嗎?

    『以後別在我入睡後碰我,會讓我做惡夢……』

    將臉埋進溫熱的胸膛,他會冷……

    娘子全身又軟軟的,乖乖貼上身了?

    冷鐵生一頭霧水的罵:「別再對我忽冷忽熱,不然我就不讓你靠上身來取暖。」嗟!他說的話去騙鬼還差不多,自己都不信,誰信啊?!

    雙手馬上背道而馳的摟緊懷中人兒,溫柔的撫著他的背,還把他的雙手抓到衣襟內貼著,很快將人給溫暖了,因為他身體愈來愈熱,不過沒繼續之前做的事。

    娘子今晚不高興呢,冷鐵生安撫道:「玄念,我不會強迫你,以後你不想讓我碰就反應讓我知道,可別再跌下床了。」那見鬼的模樣真傷人,他又不是採花大盜,瞧他適才真冷淡啊……

    尹玄念點點頭,心頭悶悶的,忘不了娘在夢中哭泣的模樣,牽動他滿懷憂傷……。

    輕輕推開男人的胸膛,他抬頭凝視今夜的月,是陰誨殘缺……

    冷鐵生默然的注視那道背影,當他轉過身來的剎那,虛幻的美融合在黑夜之中令人產生恍惚的錯覺,彷彿他隨時會消失在月光下……

    心下一凜,喝!怎會有這種想法?!

    冷鐵生銳眼一瞇,想將人瞧得更仔細,這樣才能證實他是個真實的存在;只見娘子伸出手來,示意他握著--

    大掌緊緊握住他手心,互相傳遞的溫度驅逐了內心的慌慌然。

    「玄念,答應我,跟我在一起一輩子。」

    尹玄念訝然的凝視他,張了嘴卻沒聲音,只是牽著他的手回房去。

    之後,冷鐵生始終沒得到他的首肯或任何回應。

    沒得到任何回應的男人心中有如一塊巨石壓著,悶悶不樂。

    冷鐵生察覺到娘子嚴格說來並不太喜歡他,至少不像他的感情一樣--深不可測。

    娘子願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一輩子?這問題就像是眼中釘、肉中刺,扎得心裡不舒坦極了。他何時才能真正讓娘子心甘情願的跟他共度一生?

    該怎麼解決這惱人的問題?

    ***

    大爺想不出辦法來,這日子還是得過--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冬去春來,經營的事業、賭場均得意,唯獨情場失意--

    一顆心很失落;心愛的娘子就算沒有他在身邊依然活得好好的;每天盡做些雜七雜八的事--廚藝愈來愈好,反觀他的食慾愈變愈差;宅院窗幾明淨,他沒心情去看家俱擺設有沒有灰塵,沒心情去欣賞中庭小橋流水,百花齊放的景致;涼亭池塘裡的錦鯉愈養愈肥,如果可以宰了……

    很壞心的想法不敢付諸行動,怕惹娘子不高興,而他……少了另一半相屬的心,悵然落失……

    每天帶著失意出門,因為娘子沒送他至大門外,跟他來個十八相送,離情依依……媽的!大爺很不爽的擺臭臉出門去,他的好『兄弟』們還以為他被娘子踹下床,嗟!他哪有這麼窩曩啊,不過是讓人像見鬼似的跌下床……

    這絕對不是意外,每當趁娘子熟睡的時候玩親親,娘子就會摔下床,他又不是鬼來壓上身……冷鐵生很哀怨、郁卒的想。

    不過,這問題已經改善--現在讓娘子睡床內,但是要擔心娘子會嚇得撞上牆……那漂亮的腦袋敲壞了可不好,他得克制自己不去碰他--就在人睡著之後。

    然,萬一,可能發生娘子不等他回來就睡死了,那他就得瞪眼到天光……

    啊--這是什麼道理?!

    「阿青,你看看我長相如何?會像鬼嗎?」冷鐵生踏進宅院,劈頭就問。

    阿青實話實說:「憑爺的氣勢,這世上若是有鬼,那鬼見了爺都要懼怕三分,哼哼,爺可是赫赫有名『黑社會』龍頭老大呢,看到爺既寒憎又冰冷的臉孔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就連鬼都無法倖免。」

    天黑黑--阿青是一副崇拜的表情,卻沒發現主子的臉色已是很難看。他又接著說:「就連小的幫爺看門四年,依然會害怕爺的威嚇……」

    阿青的話說完,冷鐵生一臉鐵青的罵:「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阿青往後一縮,人貼上了門板,嚇呆。

    「滾開!」冷鐵生揪著阿青,然後旋身將門一腳踹上,手一放,管他僕傭今晚要睡哪,大爺要去找娘子。

    娘子不在房內,八成是在藏書閣。愈是接近目標,冷鐵生滿腹牢騷化為滿心期待--

    每次回宅院來找人,就希望娘子會撲進懷裡來表示--『我好想你!』

    有嗎?

    如果有的話,他就不需要瞪著書房門,瞧那屋內燭火暈亮,映出一道影子透窗欞,纖細的人影靜止不動,他不知道娘子在書房內做什麼?

    看書、練字,還是潑墨畫?

    猜不出,他的手放在門上,沒推門而入--驚覺自己像傻瓜似的處在門外,尚未洗澡呢,赫然想起娘子不愛他從外邊所沾惹上身的味道,收回手,握緊成拳,為了他--他變得像什麼了?

    情竇初開的小夥子,每天盼望得到心上人的回應,小心翼翼討好他--

    什麼都不怕,就怕娘子不高興,不願見他柳眉緊蹙,一把將他推得老遠,娘子總是讓他感覺像在天邊一樣遙遠,實在沒必要再為了一些小事來增加彼此之間的距離,歎了氣,冷鐵生決定先去沖冷水澡……

    回頭匆匆一瞥那抹映在窗欞的影子,冷鐵生喃喃念道:「玄念……你知道嗎,不論你在屋內做什麼,我只希望你會想著我……」

    尹玄念手握小楷畫筆,凝視畫紙上的容顏,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稱得上是美婦。

    歲月不饒人,美婦為了維持生計早已失了笑容,臉上總帶著三分愁苦和七分無奈……最大的痛來自於愧疚,忘不了她含淚奔來樹下為他解開纏繞的繩索,一串串的淚水滴落在身上的傷口,是炙熱的疼……尹玄念仰起螓首深吸一口氣,內心壓抑的快要窒息,心頭悶得發痛--

    開口喃喃問著沒有解答的疑問:『娘,你在哪?現在過得好嗎?是不是還在賣粥?爹有沒有戒賭?』

    最近夜裡常常出現娘在哭泣的夢境,清晨醒來總會難受;不敢睡是為了娘、不想睡是為了等男人回來……

    忐忑難安,提筆在紙上空白處題字--懸念。

    放下筆,走去開了門,微風撲鼻而來,抬頭看著天上一輪明月,思念誰?

    親人在何方?

    若要找起,一定像大海撈針,該從何著手?

    男人會放過他嗎?

    沒忘自己欠他的債沒還清,剩幾兩?

    昔日,有一賣油郎獨佔花魁的故事流傳,書中寫道:賣油郎省吃檢用三年存了僅僅十兩銀,就為了和傾心的花魁姑娘共度一宿……

    然,他的債該怎麼算?

    只憑勞役以三年來算--能掙得一百兩嗎?

    很難。不過,他不願將兩人的親密行為以議價衡量;因為擱在心裡有一份莫名的在乎,沉甸甸的,有多重?

    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一百兩抱在手裡的感覺,自己可以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男人卻不可以沒有些什麼……

    想見他--

    已是子時,平常這時候男人應該回來了,沒見到人影是還沒回宅嗎?

    發不了話又能問誰?

    不願回房等,順著蜿蜒小徑走往熟悉的地方,來到喜歡的這處小池塘,幽靜的令人感到自在。

    待冷鐵生踅返回藏書閣,書房門已開啟,卻見不到想見的人影。他逛了屋內一圈確定人真的不在,媽的!滾哪去了?

    心頭亂糟糟,煩悶透了。冷鐵生踹了桌案一腳,乍然一幅圖畫吸引他的注意,拿起它,一眼即可認出維妙維肖的畫像--「這不是玄念的娘嗎。」

    「懸念……」冷鐵生喃喃自語,臉色一沉,原來他腦子想的都是親人,那麼他算什麼?

    氣死人……

    倔東西思念親人不會跟他說啊!冷鐵生很惱怒的想,霎時又忘了娘子不會說話,就是這點糟糕,害他們倆培養不來深刻的感情,愈想愈生氣--那個悶葫蘆盡會寫些廢話來氣他,心裡的話都不願意說,擱著能幹嘛?

    生利息啊!

    還是很惱,他衝出門外鬼叫--「玄--念--」簡直像月圓之夜的狼嚎--

    吼完之後,人沒出現,冷鐵生的臉色一片黑,猜想八成是滾遠了,該不會又去池塘涼亭?

    哼哼,大爺鼻孔噴著氣,冷的很--

    氣呼呼的三步並作兩步去找人,腦子轉著該把那座池塘給填平--那群肥魚是什麼東西?敢跟他搶男人,真火大!

    乾脆用毒死更快,徹底解決娘子搞不好將魚撈去別處養,若是丟去河裡放生,三更半夜,娘子不就跑得更遠了?

    果真,遠遠就瞧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涼亭之內。冷鐵生悄然來到身後,存心嚇嚇他……

    尹玄念只手托腮,視線鎖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偶爾激起一圈圈漣漪,是池中魚兒游來水面;想起每次來餵食,男人總是安靜的坐在旁邊位置,冷然的面孔藏不住一絲怨氣,惱些什麼?

    爾後,他就出門,一天之中,近中午至午夜,沒他跟前跟後倒也怡然自得。

    實在不願承認,沒了他在一旁糾纏,難免寂寞……

    宅院裡的人幾乎目不識丁,他索性畫圖來表達,大致上都還勉強能猜透圖中意思,可惜他發不出聲音,不然可以在宅院教人識字,當起夫子,暗中可以多扣一些賬,是一舉兩得……

    如果……如果等他還清債務,想要離開這裡踏上尋親之旅,男人會讓他離開嗎?

    「玄念,記住這句話--我好喜歡你……」腦海響起男人低沉的叮嚀,是情話。

    面頰一熱,不是沒感覺,心靈被打動了嗎?

    捫心自問--除了還債之外,他還給得起什麼?

    微惱的站起身來,心裡明白都是這張禍水容顏所害,怨自己害人不淺……

    有股衝動想敲醒人的腦袋;看他要荒唐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這筆糊塗帳!

    『冷爺,看你對我做了什麼好事,你害我除了親人之外,還去在乎你這蠢男人做什麼!』

    尹玄念兀自羞惱,突的--

    龐然的壓迫感包圍身後,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兩條手臂分別摀住他的嘴和扣在他的腰際,一瞬悶入一具胸懷,是誰敢這麼放肆?

    喝!尹玄念沒亂動,猜想--身後之人是不是冷爺?

    可,來人摀住他的嘴,冷爺知他不會說話,何必多此一舉?

    會是誰?

    該不會是宅院裡的其他人,難不成見色心起、意圖不軌……尹玄念冷靜的思考可能性,認為不是冷爺,花容倏地難看,他最恨別人碰他,真是噁心透了!不再多想,自由的手摸到腦後,抽起銀簪,出奇不意的往身後猛刺--

    冷鐵生瞥見銀光一閃,立刻出手攔截,赫!倒抽一口氣,娘子要謀殺親夫?!

    真狠哪!

    沒扭斷他的手是捨不得傷他,冷鐵生要嚇人反倒被嚇,銳眼一瞇,娘子回過頭來瞪他,美眸含怒,凶巴巴。

    「你把我當成淫賊了?」冷鐵生怒意橫生的指控。

    『呃,你不是嗎?』尹玄念張嘴、愕然……

    緊繃的身子瞬間鬆軟,手中握著銀簪被搶了去,「匡當。」伴隨清脆的聲響拋上石桌。就著月光,男人的臉色隱約難看,八成是快氣炸的模樣。

    男人冷冷的問:「宅院裡,你以為除了我之外,有誰敢對你亂來?」

    喝!尹玄念渾身一震,聽他在說什麼蠢話?

    是含沙射影自己的胡思猜測,還是大方承認他存心故意惡作劇?

    『別嚇我,絕對發火!』

    尹玄念氣惱的扳開纏在腰際的鐵臂,摟著他做什麼,大爺的脾氣亂髮作,他也是有怒氣--

    伸手抓回桌上的銀簪,攤開掌心,銀色的光亮在黑夜中顯得特別亮眼,緩緩將手中物遞出去,交給他。

    「咦?玄念,你……」冷鐵生訝然的看著他,不瞭解他的意思。

    尹玄念傲然的面對他,『冷爺,我無法解釋些什麼,看來你似乎不解我有多討厭讓人觸碰到什麼地步……』

    尹玄念解開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握住他的鐵腕,收緊他的指節,將銀簪對準自己心臟的位置,希望它刺進去。

    『懂了沒有?看見了嗎?除了你以外,我不讓人碰的。』

    尹玄念萬分認真的凝視他,到底瞭解多少?

    冷鐵生怔然了一會兒,輕「哼」一聲,腹內火氣全消,仍擰眉,斥責道:「玄念,你把髮簪移錯了位置,你很聰明,難得也有犯糊塗的時候。」施力甩開他的手,溫柔的撩起他的發,纏繞成一個結,將髮簪歸回原位。

    尹玄念仰起臉來看他,不瞭解他的意思。

    「這是讓你成為我結髮妻的心意,別著它,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他有私心,象徵他是他的人,永遠。

    至於心臟的位置,該放的是他入心裡……

    仔細瞧他絕美的臉龐是錯愕的模樣,隨即咬唇又懊惱些什麼?

    仍怪他嚇他嗎?

    暗中發誓,以後再也不做故意嚇人的舉動,因為他也被娘子的反應嚇了一大跳。愕然之餘,很納悶他冷靜的連命也不要的行為,是維護尊嚴?

    乍然想起洞房花燭夜的那晚,他也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呵,輕聲一笑,娘子的骨子裡究竟藏了些什麼?

    不管是什麼,重要的是他已經成為他的人;從不甘願到心甘情願的轉變,有那麼一點點的情意存在,該偷笑了……

    心中焦急,再不滿意也得適應他的無聲言語,或許終有那麼一天,他會願意點頭答應跟他過一輩子。

    難掩滿懷情意對他吐露:「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雙臂將人抱進懷裡,緩緩俯下身子,湊唇吻上他的胸前,「玄念……把我放進這裡懸念……」是請求也是命令。

    『啊……』整個人被摟得緊,尹玄念心慌慌的快要跳出胸口,無言的看著黑暗中不甚清楚的輪廓,唯有那一雙眼,瞅得他渾身炙熱,理智紛飛,細碎的吻沿著寸寸裸露的肌膚一路下滑,快站不穩,閉上眼,忘情的扣住他的肩崁,檀口微啟,不斷輕喘氣,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沒阻止男人以唇舌在身上點火,對他有反應,順從體內竄起的渴望,追逐急流湧上的快感,沉淪於兩人的荒唐……

    眷戀他的一切,即使不夠瞭解仍是日積月累加深情意,吻著他的身子,將人抱起輕放在石桌上,欺身貪婪的為所欲為,懷中人兒乖順的迎合他的放肆,昏暗之中,凝視他撲朔迷離的美,令他迷醉了心智……

    「玄念……玄念……」冷鐵生意識迷離之際,摟著心上人,不斷在他耳畔呢喃--擱在心裡的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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