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不能進去啊?」
她在薛府可是通行無阻耶!向來沒有人敢攔她,這個不要命的阿虎竟然大膽的擋住她的去路,敢情他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少爺特別交代,表小姐若是到府裡來玩!到哪裡都可以,就是不能到客房。」
「為什麼?」
她前幾日就聽到風聲了,聽說那個姑娘已經自動搬入薛府,既然如此,她就是要來看看她到底長得如何,能不能與她這個城南第一美女相比。
「這……這……」
「你說不出來了是不是?還是我來幫你說好了,她清了清喉嚨,「因為那位許姑娘已經搬進客房裡,表哥怕我有什麼意外,所以不讓我去見她,對不對?」
「對、對……表小姐,你真是……真是……,阿虎書念得不多,想不出什麼形容詞。
「阿虎哥,你可以說我們家小姐冰雪聰明、蕙質蘭心、活潑可愛、嬌美大方,小丑兒在一旁提醒著。
「對對……小丑兒說得對。」
「哼!這我早就知道了,用不著你再說一遍。」
不是她愛亂蓋,自小她爹就把她當成寶,到處現給別人看,整個城南都知道她沈芸兒是個粉雕玉琢的美姑娘。
「阿虎,你最好立刻帶我去見那位許姑娘。」
「可是許姑娘很危險……」
「哪裡危險了?她吃了你了嗎?」
「差一點點,,反正她就是很危險,表小姐還是別去見她得好上阿虎連忙說追,就是想讓芸兒打退堂鼓。
「真的很危險嗎?」芸兒的眼睜得大大的,越危險的她就越有興趣,「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她繞過阿虎,反正她對薛府熱,得不得了,就算沒人帶她,她也可以很輕易的找到客房。
「人呢?人呢?她應該是住這間沒錯啊!」
芸兒及小丑兒站在客房外,用口水沾濕手指,各在紙窗上戳一個洞,偷窺廂房裡的狀況。剛剛她已經問過其它婢女,確定雲硝就住在這間。
"小姐,你有看到嗎?」小丑兒問著芸兒。
「笨蛋!我當然沒有看到了,你呢?」芸兒反問小丑兒。
「回小姐的話,小丑兒也沒有看到,不知那個許姑娘上哪去了?還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小姐你要來,而她是不可能比得過小姐,所以就這麼溜了呢?」
「有可能。」
正當她們主僕努力的偷覷廂房內時身後都被重重拍了一下。
「喝……」
「嚇……」兩人嚇了一跳。
「你們兩個在我的房前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啊?」
雲硝冷眼看著她們主僕,她對她倆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她先前就已經見過她們了。
「我們是來見你的。」芸兒想轉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難不成她被她給點穴了?真是太厲害了!她可是還沒見識過點穴的功夫呢!
「見我?有什麼好見的?」
自從薛媛叫她死了這條心之後,她每日都在思索,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娶她,她好煩啊!
「許姑娘,你是不是點了我們的穴道了?」
兩個主僕就像兩尊木雕一樣杵在原地。
「是啊!誰教你們要在我的廂房前鬼鬼祟祟的。」
她的手一拍,兩人又復原了。
「好厲害!你真的是太厲害了。」芸兒崇拜的看著雲硝。
「厲害?」
「是啊、是啊!許姑娘,像你這麼厲害的人,最適合當我的表嫂了。」芸兒阿諛地道。「像我表哥這種木頭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呢,」
她最崇拜的就是江湖俠女了,既然雲硝會點穴,那她應該也是行走江湖的女俠才是。
「是啊、是啊……許姑娘,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小丑兒也連忙點頭。
幾句話將雲硝給熏得暈暈然的,她真的覺得她們這對主僕可愛極了,先前對她們的成見早就一掃而空了。
「你真是美貌與智慧兼俱,世上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啊!」芸兒說得天花亂墜。
「很好、很好,你說得太好了!你真是我的知音。」雲硝高興的拍拍芸兒的肩。
「是啊、是啊!我真的粉希望有一天能叫你一聲表嫂呢!」
芸兒左一句表嫂、右一句表嫂,再與小丑兒一搭一唱的,很快的便收買了雲硝的心。
「表嫂,不然我們進去裡頭談吧!」芸兒諂媚的說。
「許姑娘,你怎麼了?怎麼一踏進房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嗯,我有一點心事。」
在這裡沒有人和她說話,每個人見到她就像見到瘟神一般,現在有了芸兒可以說話,她真的很高興。
「許姑娘,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們主僕聽啊!我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真的嗎?」雲硝可是完全相信芸兒說的話。
「真的。」她點點頭。
「其實薛媛不喜歡我,他叫我滾出薛府。」
「什麼?」芸兒拍著桌揚高了聲音,「表哥竟敢說這種話、做這種事。你放心!我會幫你出氣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雲硝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落寞。
「這當然沒問題,不過……」她圓滾滾的雙眼不停的瞅著雲硝看,就像是企圖她身上的某樣東西一般。
「不過什麼?」
「我想學點穴!」芸兒大聲的說道,「你教我點穴,我就幫你出主意,你覺得這樣可好?公平嗎?」
「當然公平。」雲硝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吃虧了,「只不過是教你點穴而已,這不算什麼。」
「啊……許姑娘,除了點穴之外,你還會別的功夫嗎?」對她一介平凡的弱女子來說,會點穴已經是件很了不得的事了,而雲硝竟然滿不在乎的,可見她一定是身懷絕學。
「當然了。」她可是將芸兒看成自己人了,「你想學嗎?」
「學,當然學了。」
芸兒興奮不已,全身都熱了起來。
「不過,你們得保證不會說出去,否則可是會危害到我的安全。」她叮嚀。
「這當然了,許姑娘,你告訴我們的每件事,我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芸兒保證。
她一旦答應為別人保守秘密,她的嘴巴就像是被針線給縫起來一般,根本就不會張開。
「功夫我會得不多,易容術也頂多只能騙騙那些道行不高的武林中人,其實我最擅長的是使毒,在扛湖上我可是還有一個名號。」
「使毒?」
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沒錯,我使的毒就只有我一個人能解而已,我就是毒、紅、蠍!」
「毒紅蠍!」
毒紅蠍三個字不停的在芸兒的腦中迴盪,她以前就很想見見毒紅蠍到底長什麼模樣,也想過她到底是男是女,但沒想到她會出現在她面前!
「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要!」她用力地點點頭,「不然你拿小丑兒試毒好了。」
芸兒將小丑兒推到雲硝面前,「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主子我也算對你不錯,我是值得你為我賣命的。小丑兒,你要是不小心掛點的話,我會幫你立個好墓,早晚幫你燒香。」芸兒沒良心的說道。
她是很想知道雲硝到底是不是真的毒紅蠍,不過她才不會笨得拿自己去試呢!
「小姐,不要啊……」小丑兒哭天喊地的。
「放心……死不了人的。」雲硝一說完便在小丑兒的嘴裡塞一顆藥丸,「這會讓她起紅疹三個時辰,不過她不會有生命危險,你不用帶她去給大夫看,三個時辰後紅疹會自動消退。」
「我相信你了!相信你了!」芸兒的眼睛閃閃發亮,「我相信你就是毒紅蠍,小丑兒的手已經起了一點一點的紅疹了。」
雲硝覺得芸兒幫她出的主意很爛!
為什麼很爛呢?
因為,她竟然教了她一招「生米煮成熟飯」,說什麼要是她表哥不願意娶她的話,用這招絕對有效,因為薛媛一向最有責任感了。
芸兒在獻上此計後,便帶著雲硝去外頭買衣裳,而她買的衣裳不是大家閨秀在穿的,而是青樓姑娘在穿的。
穿那麼暴露,遮住的比露出來的還少,說實在的,雲硝真的很不習慣。
而芸兒出了這個餿主意後,向她要了幾顆不會鬧出人命的藥丸後,快樂的出門去了。
「沈姑娘,你千萬要記住,我表哥每日不到子夜是不會就寢的,睡前他多半待在書房裡。」
雲硝將芸兒的話記得牢牢的,在子夜之前便穿著一身大紅衣裳來到薛媛的書房前。她這身衣裳雖然粗鄙,可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卻襯得她雪白的肌膚更加的細緻……
「我表哥向來最體恤下人,入夜後絕不讓下人守他書房的門,而你不要笨笨的敲門,否則包準被我表哥給轟出來!」
要她開了門直接進去嗎?
這當然沒問題了!
像她這種在深山裡長大的姑娘,原本就沒什麼禮教的顧慮。
雲硝深吸了口氣,推開薛媛書房的門之後便大步跨了進去。
「左參嗎?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下去休息?」他畫的鶴只剩幾筆就完成了,正專心作畫的薛媛沒有抬起頭望向來人。
「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雲硝真的不敢相信,她就這樣站在薛媛的面前,而他竟然連抬頭都沒有,他是不是太專心了一點啊!
「左參?」在得不到對方的響應之後,薛媛抬起了頭。「是你!」
「沒錯,是我。」她笑咪咪的說道。芸兒千交代、萬囑咐的要她溫柔一點,她可是盡她所能的扮溫柔呢!
「這麼晚了,有事嗎?」薛媛審視著雲硝,發現此時的她特別不一樣。
早知道她很美了,是個十足十的美人,但是現在的她就像個仙子一樣,令他有些迷眩。
「我聽說你都很晚才睡,所以就來陪你了。」她自動自發的挨到薛媛身旁坐下,「好美的鴨子……薛……薛公子,你畫的鴨子真的是美極了。」
好奇怪的鴨子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瘦的鴨子,可見他畫的一定是只發育不良的小鴨。
鴨子?薛媛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是啊、是啊!」她對畫畫一點都不懂,不過在薛媛的面前,就算不懂也得裝懂,「這鴨子畫得真好,還很有創意呢!一般的鴨子腳不是都很短嗎?你畫的鴨子兩腿細長,真的是很特別啊……」
薛媛聽到雲硝的話之後只有苦笑的份。
怎麼?是他的畫功退步了嗎?不然好好的鶴怎麼會被誤認成鴨子呢?
「許姑娘,在下畫的是鶴。」
啊?完了,拍錯馬屁了!
「呵呵……」雲硝訕笑幾聲,「我就說是鶴嘛!我左看、右看,就是不覺得它哪裡像鴨子,這鶴畫得真是好極了。」
「許姑娘,不管在下面的到底是鴨子還是鶴,夜深了,你還是請回吧!」
薛媛自認是個正人君子,不過在深夜裡,要是不小心發生什麼事可就糟了。
「不,雲硝就是特地來陪你作畫的,你畫畫,我來幫你磨墨,你覺得怎麼樣?」
「許姑娘,你根本不用做這些事。」
「我是心甘情願的啊!」她甜甜的說道,優雅的拿起墨條磨墨,不過動作卻有些笨拙。
發現雲硝的身子越來越挨近他,薛媛往一旁退去。
與她靠這麼近,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竄入他的鼻翼裡。
平常雲硝的長髮都是放下來的,而此時她的長髮鬆散的盤在腦後,再加上裸露的雪白頸項,的確是很教人心動。
薛媛承認從第一眼見到雲硝時,便有些被她吸引,不過他不認為像她這樣的姑娘適合他。
「人家是第一次磨墨,要是磨得不好,你可得多多包涵啊!」芸兒還叮嚀過她說話時要客氣一點,這樣才會惹人愛。
「我怎麼了?」
「夜晚天氣比較涼,你衣服穿得這麼少,很容易著涼的。」薛媛強迫自己移開雙眼,拿了件披風給雲硝。
「你就穿回去吧!明日再將被風還給我。」
「不用了,在你身旁我可是一點都不冷呢,他們告訴我,你差不多都是子夜才就寢,不然我就在這裡陪你到子夜,你覺得可好?」
「不好。」薛媛想都沒想的便拒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傳出去會被說閒話的。許姑娘,你得為自己的名聲著想。」
「我都不怕被人說閒話了,莫非薛公子你還有所顧忌?」她軟軟的身子直接貼上薛媛,樣子看起來嫵媚極了。
「在下是為了許姑娘好。」
「我不在乎那種名聲的。」
她輕輕的在薛媛的手臂上磨蹭,這當然又是芸兒教她的,「薛公子,你真的不喜歡雲硝嗎?」她眨了眨眼。
她的眼水汪汪的,看起來靈動極了,就像會說話一般。
「雲硝有什麼不好的?薛公子,你要是不滿意,大可以直接告訴雲硝啊!」她用又細又嗲的聲音說道。
「在下說過,許姑娘很好……」
雲硝聰明的未等薛媛說完便打斷他的話!「既然很好,那你就娶我啊!我會努力當一個賢內助的。」
「我爹娘不在府裡,我得向他們稟報這件事。」這當然也是拖延戰術之一。
「你們有沒有鴿子啊?飛鴿傳書過去不就成了?讓他們回來直接主持我們的婚禮!」
對雲硝來說,只要薛媛願意娶她的話,什麼事情都好解決,就算很難解決,她也會盡她所能的將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
「唔……我們家不用飛鴿傳書的。」
「哎呀,這可怎麼得了?不然這樣好了,你爹娘現在人在哪裡,我差人送信去給他們。」她對於這件事可是積極得很。
「沒必要。」
「為什麼?」
「因為他們四處遊山玩水,從未告訴我他們究竟在哪裡,等他們玩夠時自然會回來。」他四兩撥千金的說道。
「呵呵,這樣子啊……」
雲硝伸出手臂勾住薛媛的,薛媛想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卻有些無能為力。
坦白說,和她親近的感覺真是好極了,要不是礙於禮教的話,他還真捨不得抽回手。「墨磨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要作畫嗎?」
「我作畫時不習慣有人在旁邊。」尤其明知道對方來意不善,打算來勾引他的。
薛媛行走江湖多年,吃過的鹽可能比雲硝吃過的米還多,雲硝在玩什麼把戲,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可以十分肯定的說——她大半夜不睡是來勾引他的。
「這樣啊!可是有我在你身旁不是很好嗎?你若覺得熱了,我可以幫你揭涼,墨汁快要沒有了,我還能幫你磨墨,哪裡不好了?」
她硬是厚著臉皮,平常聽到薛媛這麼說,她早就翻臉走人了,但想起芸兒特別提醒她要忍.耐、忍耐……
「聽起來是薛某太不知趣了?」
「的確是這樣!」她用力的點點頭,「快啊,快把這幾隻鴨子……不、不,是鶴給畫完吧!」
她將毛筆遞給薛媛,覺得自己真是賢慧得不得了。
薛媛無奈的接過毛筆,現在他只想趕快將這幅畫給畫好,然後回自己的房裡休息。
深吸口氣,他告訴自己要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作畫,絕對要漠視一旁企圖騷擾他的女人。
雲硝看到薛媛又開始動筆,身子更往他身上挨……
旁邊什麼都沒有,他旁邊有的只是一隻貓而已……薛媛不停的告訴自己。
雖然如此,薛媛的身子還是起了一些正常男子該有的反應,他全身上下開始燥熱不已。
「薛郎,你不覺得這鶴的腳畫得太長了嗎?」她是存心來勾引薛媛的,對他的稱呼已經由「薛公子」變成「薛郎」了。
「咳咳!鶴的腳本來就這麼長了……」她溫軟的身子不停的在他身上磨贈,他的自制力都快要瓦解了。
「是這樣嗎?薛郎,你覺得在這裡畫只龜可好?這樣可以襯托出鶴到底有多大只。」她提出自己的意見。
「謝謝你,我會考慮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她的聲音越來越嬌嗲,「薛郎,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嗎?」她眨了眨美眸。
『你最好坐好一點,你的身子幾乎整個挨到我身上了,這樣很容易摔跤。」
「不會啊!很安全啊!」
「是嗎?」
薛媛的身體才動了一下,失去平衡的雲硝立刻跌坐在地上。
「啊——」雲硝尖叫了一聲。
她因為慌張而亂抓的手掀倒了桌上的墨汁,不僅搞砸了薛媛的畫,還沾了一臉墨汁。
「這……這……」她不敢置信的撫了撫自己的臉,當看到手上的黑墨汁時,她幾乎要吐血身亡了。
這真是糗大了,她要繼續勾引薛媛嗎?
她整張臉簡直就像木炭一樣嘛!雲硝全身的勇氣瞬間像被抽乾了一樣。
她頹喪的站起身,當她見到薛媛的心血變成一團黑時,心裡真的很過意不去。
「對不起……弄壞了你的鴨子圖。她忘了那是鶴而不是鴨子了。
「你有沒有怎麼樣?」
薛媛對於她的搗蛋並沒有大發雷霆,反倒關心起她。
「我?」說實在的,雲硝有些受寵若驚。
「嗯。」他點頭。
「可是你的畫……我弄壞了你的鴨子圖……」她沮喪不已,頭垂得低低的,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我可以再畫一幅。」他拿了塊布,將雲硝的臉給擦乾淨,「好了。」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的眼眶紅了,不懂他為何對她這麼好?他不是嫌她煩嗎?薛嬡不明白她的意思,蹙起眉看著她。「你不是討厭我嗎?」雲硝突然像個孩子般哭哭啼啼的。「薛某並沒有討厭許姑娘……」他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沒有嗎?」她大聲的說道,「既然沒有的話,你為什麼一心要將我趕出去?」
「你這麼說,在下真的是很冤枉!我從未想過要將你趕出去……」他只是不願耽誤她的青春而已。
「是嗎?」
她拿起手絹,假意擦著淚水,邊哭還邊偷看薛媛,發現他將視線轉向她,連忙又低下頭。
「許姑娘,你別哭。」看雲硝哭成這樣,他整個人都慌了,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安慰。
「嗚嗚……我就知道我爹娘將我生得醜、沒人要,我會識相的離開……我不會再當個惹人煩」
嚇,還是芸兒厲害,知道薛媛的弱點。
芸兒告訴她,薛媛一向最怕女人哭,只要女人一哭,他就會慌了手腳,要他做什麼他都答應。
「不,許姑娘,你長得很美……」
「我長得美嗎?我不信!你一定是在安慰我,不然,我長得美怎麼會沒人要呢?嗚嗚」
「只不過在下……」
「在下什麼?你又想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是不是?反正我就是不得你的緣,我就是惹人厭……」
「在下從沒說過厭惡許姑娘這種話!」他是真的沒說過。
「是啊,你沒說過,你都是在心裡想對不對?」她咬住了薛媛的弱點,咄咄逼人。
「沒有。」
「你發誓!」雲硝瞪著薛媛。
「在下發誓。」他伸出了手,雖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發誓,不過為了讓雲硝不哭,他只得照做了。
「你真的沒有討厭我?」
「真的!」
「那你就是喜歡我了是不是?」
她破涕為笑,在她的想法裡,任何事情不是正就是反,很好理解的。
「我……在下……」
「好了!你不用再辯駁了。」雲硝撲進薛媛的懷裡,「我知道你只是不好意思將你的心意告訴我而已,不過你大可放心,因為我全都可以理解。」
她身上的墨汁沾上薛媛,而薛媛意外的並不排斥,反而覺得心裡暖暖的。
這是什麼感覺!他活了二十七個年頭,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說實在的,他對於姑娘並不陌生,男人當然會有些需要,可是他從未對任何一位姑娘動心過,而現在他卻對雲硝有了這種特別的感覺。
「你真的可以理解嗎?」
「當然了,我天資聰穎、蕙質蘭心嘛,」雲峭甜甜的說道。
「晚了,你該回房休息了,最好…」他望著她一身的墨汁,「清洗一下再上床。」他叮嚀著,不知道自己的眼裡竟盈滿了笑意。
「這我當然知道了。」
「以後這麼晚別再穿這種衣服到我書房裡了。」他又說。
「只要不穿這種衣服……那我以後還可以來嗎?」
哇……這真是太厲害、太神奇了,沒想到這個呆頭鵝進步得這麼神速,她不禁對芸兒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以。」
「你以後會像從前一樣躲著我、避不見面嗎」事情還是先說好比較重要,萬一薛媛只有今日改變,明日還是一樣躲著她的話,那豈不是白搭?
「這……」
「看吧,你遲疑就表示你有躲我的打算,你說!你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她質問著。
「不!許姑娘,我沒有……」
「什麼許姑娘、許姑娘的,你做什麼叫我叫得這麼客氣啊?你得好好改進、改進……以後你就叫我雲硝就行了。」不然要喚她雲兒、硝兒也可以,不過,雲兒和芸兒聽起來一樣,這個不好。
「好吧!」
「反正你要記住不能再躲著我就是了。」
說完,她快快樂樂的走出薛媛的書房,嘴上哼著小曲,再加上輕快的步伐,薛媛知道雲硝的心情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