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纖弱而英俊的面容顯得更加削瘦——那是一張他連作夢都會懷念的臉。
他慢慢地走近了床邊,伸出手想要觸摸那熟悉的肌膚,好去回味那溫暖的感覺。
就在碰觸的剎那間,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硬生生地又將手給縮了回來,然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用滿懷幽怨的眼抑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我是真的愛你呀!為什麼你們不能瞭解我的心意呢?雷!為什麼?為——什——麼?」
緊握的雙手重重地捶在床邊的牆上,發出了低沉的回音,發自的指結,隨著重擊而慢慢地滲出了血絲。
他皺起眉頭,滿是痛苦的神色,但是,讓他感到疼痛的並不是指上的傷,而是在他心中那種被人背叛的傷痛。
「雷……」艾索再一次低喚著。
再一次遇見雷之前,他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記憶中的那雙熟悉的明眸,用後悔的眼神,在自己面前卑微地流淚求饒。
沒想到真看到雷之後,他卻更想望見雷那曾有的熱情、溫暖笑容。
然而,在他連番地逼迫雷的狀況之下,換來的卻是雷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一要活下來!絕不能讓我失去復仇的樂趣呀!活下來!聽到沒……」他惡狠狠地看著睡在床上的人,但對方卻依然是沉沉地睡著。
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正在被活生生地撕裂,無論他曾是多麼地恨著雷,但當再看到他時,他還是那麼無可救藥地愛著雷。
他驀然地轉回身,定定地看著昏迷中的雷,他俯身用著極為寶貝又小心翼翼的姿勢抱住雷。
用若輕如鴻羽的吻觸碰著那沒有反應的唇,一會兒,他忽然抬起頭看著雷,並露出殘酷的微笑。
「今天你落在我的手中,就是命運之神要將你的未來交給我處置,好補償我曾經經歷過的絕望……」看著雷,他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輕撫著黑色的髮絲,指尖劃過那昏迷中的臉龐,順著輪廓來到了瘦弱的咽喉處,他用虎口握著那纖細的頸子。
彷彿只要他一用力,雷就會永遠不醒,然而,他卻只是用大姆指輕撫著雷的喉結處,「你知道嗎?再見到你時我真想一槍殺了你!」他喃喃自語地說著。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的手再使些力,雷很快就會因缺氧而死。
但,那並不是他想做的,「如果殺了你,你就無法用害怕和後悔的眼淚向我求饒——你還要用你一輩子來補償我的呀!」在他殘酷的笑容之中,卻帶著一抹深情。
「你可是非得要活下來!不要讓我失去復仇的樂趣呀!聽著,你一定要給我活下來!」他用著低沉的命令口吻痛苦地說著。
然而雷的呼吸和心跳卻越來越微弱,生命一如風中之燭,似乎隨時將滅。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你寧可選擇放棄自己,要這樣一再地背棄我?雷!」說完,他冷冷地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
他本該為自己捕獲的獵物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但是,情不自禁的透明液體卻從他的眼眶滑落,他縱使不想理會,淚水還是一滴滴落下。
艾索眼見自己既深愛又恨極的人,正慢慢失去呼吸的力量,逐漸邁向死亡的邊緣。
「雷,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換回你繼續活著,你千萬不要再離開我!」艾索後悔地緊握著雷的手。
「不管你將來是恨我還是想殺了我,我都甘願承受,只要你活著,待在我身邊,那就夠了!」他覺得自己快要瀕臨崩潰,咬著牙抑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我愛你……他不斷喃喃地低聲呼喊著。
雷,如果你真這樣走了,我也絕不會讓你就此安寧的,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