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記者跟閻雷比較熟,他推推眼鏡,「閻先生,這麼大的事,你真的不願意發表意見嗎?這對你們公司恐怕會造成致命的傷害,我跑財經新聞的,還以為這個風聲是假的,但是你們公司近來的股票的確重挫。」
閻雷見到他,知道這記者是專跑財經新聞,才知道這一大群人不是小報記者,也不是香怡的第二個禮物,他隱約知道可能發生大事,但他這些天人在國外,也不接電話,當然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能冷靜沉著的應變,「我現在剛下飛機,才正要到公司,請讓開,若真有什麼事,我會開記者會。」
他立刻叫了輛計程車飛奔到公司,公司一片亂糟糟的情景,他這幾天其實並沒有休息太久,每日都陪著小蘭東奔西跑,頭腦還是一片昏頓,但見到這麼亂的情景,他也始料未及,立刻指揮大局的怒叫,「在幹什麼?全回去工作崗位!」
他這一厲聲怒斥,所有像無頭蒼蠅的人全都靜下來,然後乖乖的回去自己的座位,閻雷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秘書如蒙天赦般的把他當救星的注視著他。
「閻先生,我們貸款的銀行代理說要找你,他說今天再找不到你,他們要抽回銀根了,不借我們貸款。」
閻雷聲音低沉的怒道:「搞什麼?公司又沒問題,銀行幹什麼要抽回銀根?」
許文越從裡面辦公室走出來,他也是一臉的慌張,見到閻雷也重重的鬆口氣,「公司出了大問題,閻雷,公司再這麼搞下去,雖然不會馬上宣佈倒閉,但是也夠你苦撐一陣子。」
閻雷盯著許文越,許文越向來說話不是太正經,而他現在這麼正經,代表是真的出了大事,閻雷走進辦公室,低聲命令,「過來,文越,把一切都報告給我聽,我一點也不曉得發生什麼事。」
許文越跟著他走進總經理辦公室,一等閻雷坐下椅子,許文越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我們公司的股票每天不斷的下殺,殺得太恐怖,已經有人懷疑是不是我們內部出了大問題,結果引起市場拋售,還每天有不斷的耳語出現,都說我們公司快倒閉了。」
閻雷公司的股票是市場上最當紅的股票,以前向來一張股票難求,怎麼可能會變成賤賣,除非是有人要扳倒他,閻雷冷冷道:「有人從中操控是不是?」
許文越似乎很難說出這個字,但是他說了,「是。」
閻雷聲音非常冷靜,冷靜得像冰一樣,因為越是憤怒,就越要冷靜,以免誤了大事,「是誰。」
深吸口氣許文越開口,「目前不太清楚,但是很有可能是香怡小姐。」
他拍桌怒吼,這分明是中傷,「怎麼可能?她是公司最大的股東,整倒公司她倒賠幾十億,她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許文越歎口氣,「她已經把公司的股票全都脫手光了,就在你請假,的第二天,她全部都賣出去,所以她沒有任何的虧損,就因為是公司大股東這樣的賣法,所以才引起市場側目,而且無法確定市場耳語是不是她放出去的。」
閻雷絕不懷疑香怡的經商能力,她有本事,只是她的本事都用在投資方面,她很懂得用一塊錢賺到一百塊的利潤,但是相反的,也就是她能力使一百塊的東西,下殺到只變成一塊,難道這就是她說的回台灣的第二個禮物——扳倒他的公司,她一定是氣瘋了,才會這樣搞。
閻雷冷聲,「到底情況有多糟?」
「很糟。」許文越用筆戳著手中的筆記,「政府官員以為我們有內線交易,所以要來調查,銀行以為我們帳目有鬼,要抽出銀根,不肯借錢給我們,客戶以為我們公司即將倒閉,所以所有交給我們做的案子全都暫時停擺,最糟的是公司軍心不穩,已經有人要跳槽。」
閻雷頭都痛了起來,但是現實逼迫他沒有時間去管頭痛,而且這每一件事都急待處理,他哪有時間好好的躺下休息,他下命令,「立即撥電話給銀行,我來跟銀行的總經理談,客戶等一下由業務經理親自拜訪,向他們保證絕對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那要來查內線交易的事呢?」
閻雷臉色凝重,「讓他來查,反正我們沒有違法,所以根本就不必害怕會出事。」他的聲音變得怒火沖天,香怡太無法無天,他非得找到她,說教一頓不可,「還有,給我查香怡現在在哪裡,我要立刻找到她。」
***
「啦——啦——啦——啦。」
一臉愉快的哼著歌,香怡表情太過愉快,使得剛嫁為人婦的丁嫣也忍不住側目,她與香怡算是少女時代的死黨,只是她很窮,而香怡很有錢罷了,但是她在偶然的機會下遇到現在的超有錢丈夫,嫁給了他後,就過著嫁入豪門的生活,所以現在也可算是滿有錢的,只不過論賺錢的本事,是絕對比不上香怡。
「香怡,什麼事這麼愉快?」
丁嫣的問話得來一個大大的微笑,香怡笑得如沐春風,「是嗎?我笑得很愉快嗎?我只要一想起有人敢惹我,被我整得亂七八糟的,我的內心就很愉快。」
不過丁嫣可愉快不起來,因為她們現在坐的地方是醫院,而且是婦產科的醫院,丁嫣雖然挺著一個小小的肚子,但是她的寶寶一切正常,沒有什麼問題,倒是香怡的小腹平坦如昔,不過裡面卻有一個嬰兒,而她跟香怡相處這麼久,熟知她的個性,她明白知道香怡的內心沒有她外在表現得那麼灑脫。
「現在怎麼辦?」
香怡笑了起來,「不怎麼辦,算我幸運中獎,我把他生下來,好好的養嘍,反正我是個有錢人,絕對養得起一個小孩子。」
丁嫣終於把體內的那口氣吐出來,她之前一直害怕香怡會說拿掉小孩,因為香怡的情形很怪,從幾天前,她忽然莫名其妙到她家,吵著要跟她睡在同一個床鋪上時,她就知道香怡最近可能出了大問題,因為香怡內心其實不太相信別人,只有對她才會這麼相信,而每當她要跟她爭同條被子的時候,通常都是她心裡面有事在煩惱。
結果她把她老公趕到別的房間,跟香怡一起睡時,香怡半夜忽然在床上坐起來,支著頰一臉疑惑的問她,「怎麼辦?我好像懷孕了耶,丁嫣。」
嚇得她臉色發白,她知道香怡常常一臉花癡的樣子,又因為她很有錢,所以老是會有一些不肖的男人打她主意,但是她是外表花癡,內心精明,照理說,應該不會發生事情,怎知道竟會把自己摘成未婚懷孕,讓她嚇問:「孩子的爸爸是誰?」
香怡不太在乎的一笑,「是個爛人,不必提了。」
若是香怡這麼說,代表從她口裡,再也挖不出這個男人是誰,丁嫣只好作罷,讓她在家裡休息幾天之後,就帶著她來婦產科看醫生,證實香怡是不是真的懷孕,結果果然是真的懷孕了。
不過她還是挺擔心香怡的,因為她覺得香怡外在表現得越高興,代表她內心可能很苦悶,畢竟誰當個未婚媽媽會心情快樂?
「香怡,你要多吃一點營養的東西,我看你人在外邊,全都是亂吃,你要不要到我家來住?」
香怡低笑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反正我們兩個人都懷孕了,周婆做的東西又可以做兩份,我們兩個人吃四個人補,不是很好嗎?」
香怡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做,她歪了一下頭思考最後說:「好吧,那我們先回去,讓我再想想看,反正我投資你老公的新事業許多錢,料想我在你家吃白飯,他也不敢心裡不滿。」
丁嫣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反話,反而會心一笑,當初她被綁架時,還是香怡帶著她老公深入險境去救出,她老公一提起香怡就是豎起大拇指,怎麼可能會計較她來他們家住。
她們招了計程車,待回到家後,香怡卻沒有打開車門,丁嫣覺得奇怪的問:
「怎麼了,?香怡,開門啊,已經到了。」
門還沒開,就有人從外頭主動開門,而且還是個異常高大的男人,他神色冰冷,看得出壓抑的面貌下是快氣爆的憤怒情感,「小怡,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今天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
香怡看見閻雷的驚訝一閃而逝,隨即又想只要她在台灣,閻雷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她,更何況他以前老是要人跟監她,自然知道她唯一的女性朋友是丁嫣,會來丁嫣這裡找她也是正常的。
神色冷靜的下車,香怡冷冷一笑,「否則怎麼樣?我教訓偷腥的貓有什麼不對?」
閻雷看到她這種表情,他滿心的憤怒全都壓低下來,他並沒有錯,沒有必要為這一件事受罰,但是她一臉不馴的表情,讓他清楚的明白,發怒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只怕還會越搞越糟,所以他壓制憤怒,將聲音盡量的調柔,但是仍可聽出她柔和聲音下的波濤洶湧。
「我沒有偷腥,我說過我是去辦公事,是真的,雖然我不該瞞你,但是這件事我本來就不想招搖。」
聲音變得強勢,因為他對香怡的做法相當的不諒解,「你也
不過丁嫣可愉快不起來,因為她們現在坐的地方是醫院,而且是婦產科的醫院,丁嫣雖然挺著一個小小的肚子,但是她的寶寶一切正常,沒有什麼問題,倒是香怡的小腹平坦如昔,不過裡面卻有一個嬰兒,而她跟香怡相處這麼久,熟知她的個性,她明白知道香怡的內心沒有她外在表現得那麼灑脫。
「現在怎麼辦?」
香怡笑了起來,「不怎麼辦,算我幸運中獎,我把他生下來,好好的養嘍,反正我是個有錢人,絕對養得起一個小孩子。」
丁嫣終於把體內的那口氣吐出來,她之前一直害怕香怡會說拿掉小孩,因為香怡的情形很怪,從幾天前,她忽然莫名其妙到她家,吵著要跟她睡在同一個床鋪上時,她就知道香怡最近可能出了大問題,因為香怡內心其實不太相信別人,只有對她才會這麼相信,而每當她要跟她爭同條被子的時候,通常都是她心裡面有事在煩惱。
結果她把她老公趕到別的房間,跟香怡一起睡時,香怡半夜忽然在床上坐起來,支著頰一臉疑惑的問她,「怎麼辦?我好像懷孕了耶,丁嫣。」
嚇得她臉色發白,她知道香怡常常一臉花癡的樣子,又因為她很有錢,所以老是會有一些不肖的男人打她主意,但是她是外表花癡,內心精明,照理說,應該不會發生事情,怎知道竟會把自己摘成未婚懷孕,讓她嚇問:「孩子的爸爸是誰?」
香怡不太在乎的一笑,「是個爛人,不必提了。」
若是香怡這麼說,代表從她口裡,再也挖不出這個男人是誰,丁嫣只好作罷,讓她在家裡休息幾天之後,就帶著她來婦產科看醫生,證實香怡是不是真的懷孕,結果果然是真的懷孕了。
不過她還是挺擔心香怡的,因為她覺得香怡外在表現得越高興,代表她內心可能很苦悶,畢竟誰當個未婚媽媽會心情快樂?
「香怡,你要多吃一點營養的東西,我看你人在外邊,全都是亂吃,你要不要到我家來住?」
香怡低笑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反正我們兩個人都懷孕了,周婆做的東西又可以做兩份,我們兩個人吃四個人補,不是很好嗎?」
香怡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做,她歪了一下頭思考最後說:「好吧,那我們先回去,讓我再想想看,反正我投資你老公的新事業許多錢,料想我在你家吃白飯,他也不敢心裡不滿。」
丁嫣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反話,反而會心一笑,當初她被綁架時,還是香怡帶著她老公深入險境去救出,她老公一提起香怡就是豎起大拇指,怎麼可能會計較她來他們家住。
她們招了計程車,待回到家後,香怡卻沒有打開車門,丁嫣覺得奇怪的問:
「怎麼了,?香怡,開門啊,已經到了。」
門還沒開,就有人從外頭主動開門,而且還是個異常高大的男人,他神色冰冷,看得出壓抑的面貌下是快氣爆的憤怒情感,「小怡,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今天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
香怡看見閻雷的驚訝一閃而逝,隨即又想只要她在台灣,閻雷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她,更何況他以前老是要人跟監她,自然知道她唯一的女性朋友是丁嫣,會來丁嫣這裡找她也是正常的。
神色冷靜的下車,香怡冷冷一笑,「否則怎麼樣?我教訓偷腥的貓有什麼不對?」
閻雷看到她這種表情,他滿心的憤怒全都壓低下來,他並沒有錯,沒有必要為這一件事受罰,但是她一臉不馴的表情,讓他清楚的明白,發怒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只怕還會越搞越糟,所以他壓制憤怒,將聲音盡量的調柔,但是仍可聽出她柔和聲音下的波濤洶湧。
「我沒有偷腥,我說過我是去辦公事,是真的,雖然我不該瞞你,但是這件事我本來就不想招搖。」
聲音變得強勢,因為他對香怡的做法相當的不諒解,「你也做得太過分了,這家公司有許多你爸爸的老部屬,他們靠這一家公司吃飯,你要他們混不下去,再回去混黑道嗎?難道你當初要陷害公司時,一點也沒想到他們嗎?」
香怡深吸口氣,說出來的話依然很冷靜,「所以我沒有讓它倒閉,我只是讓你很困擾、麻煩的去處理一大堆的事情,我並沒有讓它一蹶不振。」她當初在做事時絕對是慎重的考慮過,把這一點也計算在內,她並沒有對不起那些關心她的叔叔伯伯。
至少她還懂得輕重,沒讓公司倒閉,閻雷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若是她真的想搞倒公司,就一定會做。
「好吧,算你沒胡作非為,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過來。」閻雷聲音變得更加低柔,指著自己腳邊的位署。
香怡忍不住的冷笑,這個男人還真以為她會任他呼喝嗎?她冷冷道:「閻雷,你以為你是誰,我非得要聽你的話嗎?」發生那樣的事,他還能一臉自在,這個男人的無恥簡直是筆墨難以形容。
她的臉色突然一變,變得厭惡,「去你的混蛋!你休想再像以前一樣的掌控我,滾蛋吧,因為我一句話都不會跟你談!」
閻雷懶得跟她鬥氣,捉住她的臂膀,硬是扯過來,「過來,要不然一惹我生氣,我就痛打你屁股一頓,再說我被你搞得幾夜都沒睡覺,你氣總該消了吧。」
說來說去,閻雷並不認為這是背叛,認為她氣過之後,就不會再跟他鬥氣。
香怡才懶得理會他說什麼,就盯著他握住自己臂膀的手,「你放手,大街上扯扯拉拉的,太難看了。」
「香怡,我再說一次,我去北海道是去辦公事,不是跟小女生胡來:那麼小的女生也引不起我的興趣。」
閻雷再次解釋,不過並沒有得到她一丁點的信任。
「你何必對我解釋什麼?我們是什麼關係?」香怡自問自答,「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除了幾夜風流之外,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你最好放手,要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
閻雷沒有放手,「我閻雷從不跟人搞一夜風流,你的認定不是我的認定。過來,我們之間還沒完蛋,我們把話說清楚,你就知道你誤會什麼。」
香怡冷聲,「是你逼我的,別怪我太絕。」她說完這一句話後,忽然超高八度的尖叫,「色狼——變態——救救我。」
閻雷被她嚇得放手,香怡就乘機踹他一腳,拉著丁嫣趕緊進入屋子裡,丁嫣再白癡,也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至少愛裝花癡的香怡從來沒有在男人面前不裝花癡,她對這個男人不裝花癡,就代表這個男人是特別的。
***
香怡不太會孕吐,吃東西也都很正常,而且她小腹還是一樣很平坦,看不出來她現在是真的懷孕,只不過她外表雖然裝得跟平常一模一樣,但是她很容易就分辨得出來其實香怡一點也不快樂。
她常常會盯著財經節目,那些財經新聞有時都會報導閻雷跟公司的消息,現在這些消息越來越少,也就代表閻雷公司整頓得越來越好,沒有再發生什麼大問題,而且閻雷公司的股票雖沒有像當初一樣的熾手可熱,但是至少不再是一文不值。
而自從那一次之後,閻雷就沒來找過香怡,一來可能是因為公司繁忙,二來是因為香怡上次使的那招色狠狠招嚇走他,不過依丁嫣的看法,她覺得閻雷若是真是個男子漢,也真的愛香怡,怎麼可能這樣之後就不聞不問,本來香怡向來男人運就不好,怎知道這個男人卻是爛到了極點,連她都為她喊冤。
不過香怡好像並不是這樣想,她每天就支著頰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發呆,丁嫣都會故意找一些有趣的笑話逗她開心,她雖然會笑,但是看得出來她還是心情很難釋懷。
丁嫣向來是個直言直語的人,伴著香怡這麼悶,她實在難以忍受,終於握住她的手道:「你難過就說,要不然就哭嘛,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反正我當初戀愛的時候,也被你嘲笑過啊。」
香怡顯得有氣無力,「我只是很煩,讓我安靜一會。」
丁嫣在心裡重重的歎口氣,她心情這麼黯淡,看來這個男人在她心中是滿重要的,恐怕一時半刻要忘記真的不容易。
***
因為香怡這麼煩躁,丁嫣有時看她失魂落魄的,有事要辦時,就乾脆自己出去,讓她一個人留在家裡休息。
這日她才一出門,走到一個轉彎處,就見到那日攔住香怡的男人,她還記得香怡叫他閻雷,他一臉失眠的樣子,看來最近真的是操勞過度。
閻雷低語的攔住她,「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丁小姐。」
丁嫣實在很不想理會這個讓香怡傷心的男人,見到他也不給他好臉色的白眼往上一翻,拒絕得非常徹底,「不行,我要去買東西。」
閻雷一臉鎮定,沒被她的壞臉色趕走,他再度低聲問:「你要買什麼?我幫你提東西吧。」
「關你什麼事。」丁嫣連鳥也不願鳥他,腳步照樣踏著走。
閻雷高長的影子擋在她的前面,他的聲音很平和,幾乎聽不出他內心的波濤。「香怡最近好嗎?」
「她好不好關你屁事,你不是甩掉她了嗎?」
將臉抬起,他似乎在深深的歎氣,「她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不必她告訴我,我就知道,還有,」丁嫣對他大眼瞪小眼,「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她。」
閻雷站在丁嫣面前,卻一步也沒有移動,他的聲音很堅定,而且充滿疲累,「叫香怡出來,我有事要跟她談。」
丁嫣真的很受不了他的糾纏,「我叫你不要纏香怡,你懂不懂啊?」
閻雷有點發怒,「我不可能不纏她,她莫名其妙的在新聞上亂炒作消息,又一句解釋的話也不聽,她說她現在很傷心,但是她根本就是白傷心,我說過……」
丁嫣懶得聽他說,直接從他右邊繞過去,閻雷氣得臉色發紅,香怡是這樣,這個丁嫣也是這樣,都不聽人把話說完,多日來積結的憤怒讓他火氣也跟著變大,他氣得擺手,「好,她要氣、要傷心,就讓她去氣,告訴她,叫她明日記得看娛樂版的新聞,她就會知道我閻雷不是沒有人要。」
閻雷撂下狠話後。就立刻掉頭離去,丁嫣沒看過這麼狂的男人,犯錯之後還敢這麼囂張,她對他後面比中指,還替香怡怒罵幾句,算是替香怡出氣,「有什麼了不起,你就以為香怡沒人要嗎?去你的王八蛋,不過是長得帥一點,就以為自己是上帝了。」
她還沒罵到最精彩的部分,就有個頭髮全白的男人不知由哪忽然冒出來,咳了好幾聲,她止住叫罵,懷疑的看著這個老人,這個老人莫名其妙地冒出來,肯定不是好人。
想不到他卻朝她點頭微笑,自我介紹,「丁小姐,我姓言,是香怡大小姐家裡的總管,你剛才大罵的人是我家少爺。」
「少爺?」丁嫣吃了一驚,指著閻雷消失的地方,再指著自己家的方向,她怎麼不知道香怡談的是這麼危險的戀愛,竟然跟自己老哥談戀愛?!香怡頭腦是不是秀逗了?
言總管噗哧笑出來,明白她簡單的腦袋瓜子運轉的是哪個方向,他解釋,「他們不是親兄妹,閻雷少爺因為一些原因雖沒入戶口,但是家產他也分了一大半,而且老爺以前的手下幾乎都由他接管,就連那時候還未成年的香怡大小姐都是由他監護。」
丁嫣啊了一聲,「那他們……他們……」
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是名義上還是兄妹啊,怎麼就談起戀愛了?而且她跟香怡當朋友這麼多年,香怡從不提她家裡的事,自然她只隱約知道香怡家境較複雜,怎知道她還有義兄,現在還跟她義兄談戀愛談得這麼翻天覆地。
她心裡怎麼樣想,臉上就怎麼表現,言總管又是呵呵一笑,「聽起來是兄妹,其實是老爺特地收養閻少爺來繼承家業的,一方面也是調教未來的女婿,只是後面這一層意思,從來沒有當著人前說過。」
越聽越糊塗,丁嫣指著言總管,「這又不對,既然是未來的女婿,怎麼也沒看香怡要嫁給他,而且香怡已經出來外面住這麼久了,也沒見到這個姓閻的到她住的公寓找她啊。」
言總管笑道:「這兩個人個性極強,閻雷少爺心事藏得深,香怡大小姐又倔強,若是閻雷少爺奉著老爺的命令跟她結婚,只怕大小姐半夜就要逃跑,反而傷了閻雷少爺的心,所以死去的老爺才想讓他們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丁嫣實在很難理解老一輩的人心裡在想什麼,「現在都搞成這樣了還順什麼自然?香怡雖然沒哭,可是她傷心死了,而這個臭男人,」比著閻雷離開的方向,「竟然還一臉我沒做錯的表情來放話叫囂,真想揍他一頓。」
言總管一聽又是吃吃一笑,「這次是香怡小姐錯了,閻雷少爺忍著,沒對她大發脾氣已屬難能可貴。」
「錯什麼錯?」丁嫣忍不住替香怡說話,香怡這幾天無精打采,女人被騙了感情,還懷孕,世上還有比香怡更慘的人嗎?這麼慘的她哪裡有錯?「是這個男的負心耶,香怡又可愛又漂亮,倒追她的男人是很多,只不過她都看不上眼而已,偏偏吃了這個男人的虧,而且還懷孕……」
言總管臉上一喜,「大小姐懷孕了?!」
丁嫣生平第一次真想揍掉自己那張大嘴巴,看她又惹出什麼禍,竟然把香怡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說出來,她真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
不過話已說出,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完全沒有收回的餘地,丁嫣實在很想裝傻,說自己剛才說錯了,但是她再怎麼呆,也知道她的事後掩飾一定破綻百出,不會有人相信,只好坦然以對。
言總管一臉開心得幾乎要昏倒的模樣,還搓著手不斷重複,「太好了,太好了!」
他一臉興奮至極,就好像自己當爸爸一樣,不過丁嫣沒他那麼高興,潑他一桶冷水道:「言總管,不是我潑你冷水,而是香怡現在這種境況,你怎麼高興得起來?」
言總管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後了,連忙開口,「丁小姐,你不懂,香怡小姐這麼倔強,要叫她像一般人一樣的嫁給閻雷少爺,保證她還要思考個三、五年,現在眼見她懷孕,是不是比較容易讓她嫁給閻雷少爺。」
丁嫣張大嘴巴,這個老人的想法她實在是摸不清楚,他以為只要女人懷孕,就萬事太平了嗎?丁嫣忍不住把現實狀況說出來,「香怡現在對那個閻雷氣得半死,怎麼可能嫁他?再說你沒聽到閻雷說的,他也要去胡搞一番,叫香怡去看明天的娛樂版報紙,這兩個人沒未來了啦,就算之前真的是誤會,但是他們這麼一搞下去,兩個人的心結只會越來越深,怎麼可能會結婚?」
她這一段實話說得言總管笑得眼都瞇細了,他樂得呵呵直笑,「就是這樣才好啊。」
丁嫣完全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若不是以為,這個老頭子瘋了,就是自己鐵定聽錯一大半,她忍不住吞吐的問:「哪個地方好?」
「他們兩個若用正常人的戀愛,只怕走了十年,還不知道對方的心意,但是如果誤會多一點,保證很快就把自己的心意給吐露出來。丁小姐,你也想我家大小姐趕快恢復元氣吧,我們兩個合作,讓他們兩個和好好不好?」
「和好?」丁嫣大力的搖頭,「那個男人明明很混蛋,傷了香怡的心,還一副我有理的罵人,這種男人我才不會讓他們兩個和好。」
言總管要完成的事,可不許別人搖頭,「哎,我說過是香怡大小姐誤會閻少爺,其實那根本就是公事,跟私事完全沒關係,這事我最清楚,我可以做擔保,再說小蘭小姐稚嫩得很,根本就不合閻少爺的胃口,除了香怡大小姐之外,閻少爺不會對其他女人動心。」
香怡懷疑的看著言總管,她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啦,但是香怡的傷心不是假的,再說香怡也不是完全沒查證過,就會替別人定罪的人,說不定閻雷真的有錯,「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言總管歎口氣,「我從小看大小姐長大,可說是她第二個爸爸,你若是去問她我言總管是什麼人,保證她提起我的時候還會把我當成家人,我怎麼可能不幫她呢?」
聽他說話好像還滿誠懇的樣子,丁嫣有點相信他的話,再說她回去問香怡言總管是誰,不就可以得到答案,但是最重要的是,言總管的計劃是什麼?
「言總管,那你覺得要怎麼讓他們和好?」
「簡單,你就回去把閻雷少爺的話一句不漏的告訴香怡大小姐。」
丁嫣差點跳起來,要把那麼傷人的話告訴現在傷心的香怡,她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她連忙搖頭,剛才對言總管的一點點脆弱信任立刻崩毀,忍不住忿罵出口,「你這老頭心地真壞,香怡已經很傷心了,你還想讓她想不開的自殺啊。」
聽了她的話,言總管笑得全身顫抖,「丁小姐,你跟我家大小姐認識很久了吧,你有沒有看過她像現在這樣受挫?有沒有看過她像現在這樣不開心?」
當然沒有,基本上香怡是個很開心的人,任何事都想得開,也敢做,別人若敢對她不好,她會奉還十倍以上,還加上痛踩別人的腳,讓欺負她的那個人疼得哀哀叫,所以她老實道:「就是沒有,所以我才說她這一次真的很傷心啊。」
「傷心歸傷心,你想讓她這麼一直不開心嗎?」
丁嫣只要一想起香怡那張黯淡的臉,不由得心情跟著低落,「如果能讓香怡振作起來,我絕對會盡力去做。」
「對啦,所以我們得讓她化悲憤為力量啊,就把閻少爺的話一一的對她說明,最好還加油添醋,把它說得更誇大一點,你猜香怡大小姐會怎麼樣?」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以香怡那麼好強的個性,哪有可能不反擊的。
「香怡不是傷心得要命,就是氣得頭上開花,一定去找閻雷定個輸贏。」
言總管拍手道:
「對啊,就是這樣,那閻雷少爺這邊就由我來說,保證他們兩個火花上冒,誰還有心情去傷心呢?」
丁嫣半信半疑,這個方法真的可行嗎?這兩人真的不會出事嗎?
可是又看言總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懷疑也許真的可行也不一定,為了香怡,她這煽風點火的罪她是拄定了,「好吧,那我回去試試看,死馬當活馬醫,總比不醫治得好。」
「好,那你就用電話來向我通知最新消息,我也會給你讕雷少爺這裡最新的消息,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別忘了打。」
這個白髮老頭真是挺流行的,年紀都一大把;還有手機,丁嫣也拿出自己的手機號碼,歎了口氣,她對這方法沒有什麼信心,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去試,她不像言總管信心滿滿。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現在立刻就回去激勵一下香怡,希望這個方法真的能讓她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