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黑的天募上,淡淡疏星一、兩點,而那月竟像是普照世間的慈光般,皎況地灑在整片大地。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菱花細忖著,她離小時候的無邪天真、人事不愁已經是好久遠、好久遠的事了,現在的她難得可以喘息半晌,靜下心來賞黨這月、道夜。
今夜是她最幸福的一夜了,或許她這輩子只能擁有這麼一個美麗的回億,她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把握珍惜住。
如菱花所預料的,鍾離夜今晚放了她的假,所以她在晚間溜了出來,掏出她這個月的薪餉買了一套柔美的女裝。
因為她的薪助不多,頂多只能買一襲美麗的繡花宮裝.再也沒有餘額負其他的坎肩和御寒的大別了。
可她還是好滿足,待找了個隱密處匆匆地換過了衣衫後,她輕結髮髻,略跎腳步地攀折了一支細細綻放的紅梅簪上髮絲,然後輕輕巧巧地走了出來。
菱花依萬不點任何胭脂,卻仍是清靈動人,許是那身月牙色績著點點綠色萼梅的衣裳的襯托,許是今晚醉人的夜和止不住的歡喜量染T臉頰,將清雅的她點綴得更為飄逸如雲。
她緩步地走向熱鬧的市街,點點燦爛的荷花燈火己然點亮了夜,她的心坪然劇跳著,雙腳像是踩在雲端一樣。她已將自己準備好了,然而他呢?
她情不自禁地捂著狂跳的心,雙眸眺望著茫茫人海,期待他的到來。
「你今晚好美、好美。」
驀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淡淡的影子透過燈光映落在她跟前。
菱花低垂著粉頸,心跳急促、手足無措。
鍾離夜輕抬起她粉致的下巴,鎖住她的眸子,「你果然來了。」
她露出一絲嬌羞的笑。今夜的將軍好溫柔、好溫柔呵!
鍾離夜的眸光陡然落在她微微顫抖、單溥纖瘦的身子上,他不悅地道:「你為何穿得這般單薄,難道不怕著涼嗎?」
她小手冰冷的抓起他的手輕輕地寫下,「你來了,我很快樂,一點都不覺得冷了。」
看著她嬌羞卻勇敢地直訴心衷,鍾離夜在震動之際.心頭的暖流也澎湃激盪了起來。他緩緩地褪下黑狐大氅,溫暖的將她包裹了起來。
「我還是擔心你的身子。」他低沉沙啞地道:「我希望你能怏快樂樂地陪伴我賞燈,但倘若讓你受了風寒,恐怕我會恨死我自己的。」
他的話好深重。菱花驚屬地看著他並寫下,「為什麼要這麼說?」
鍾離夜這時才發覺自己的忘情,他不禁一笑.「來吧,我帶你到燈會裹頭,有許多有趣的雜耍玩意你一定會喜歡,今晚夜還長著,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揮灑享受。」
不,夜不長了,這是她這一生中最美麗,也是唯一的一次璀璨夜晚,她絕對不虛度時光,她要永遠記住這點點滴滴的流光。
菱花旋即被他拉著走入了人群,走入了一片熱鬧燦爛的燈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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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甜酥丸子,京師有名的小吃,你嘗嘗。」鍾離夜夾了一顆放在她嘴邊。
菱花咬了一口,眼俟然亮了起來。
「很好吃對不對?」他笑了。
菱花大大點頭,驚訝地嘗著.回味著嘴裹泛著淡淡花香的甘甜味。
「聽說這是將秋天的桂花醃成了醬,再調和綠豆沙去做的,外頭酥脆甘松,裡頭又香又甜又爽口,你再嘗嘗。」他將丸子扳開了,一半放進她嘴裡,一半自己吃了。
她驚異地睜大眼階,看著他有些失卻男女之禮的舉止。
「嗯,果然香甜。」他的眸光落在她踞紅的唇辦上,意有所指地道:「餘香無窮
啊!」
菱花忍不住抓起他的手掌寫下,「你這樣好失禮。」
鍾離夜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愛憐地伸指拭去她小嘴上的些許糕渣子。「在你面前,我好像都管不住自己,就是會這麼放肆地失禮了。」
菱花蹙著彎彎的柳眉,臉上的神情又好氣又羞澀,一時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
「渴嗎?要不要喝碗桂圓湯?」他啾著她,「你太瘦了,怎麼抵禦得了寒冬呢?我一定要把你養胖一點。」
她的心底好溫暖,卻也忍不住俏皮地寫下,「我不是你的誰,有何理由要你來養胖呢?」
「你會是我的。」鍾離夜堅毅斷然地道。
她的眼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幽幽地寫著,「這是不可能的。」
他的笑容消失了,沼用黑眸中有著嚴肅,「為什麼這麼說?」
「我……」她的指尖停頓於一下。
他的心猛然一痛,「你已經有夫婿了?」
她嚇了一跳,拚命搖頭並寫下,「不是。」
鍾離夜大大地鬆了口氣,「那是為了什麼?」
她猶豫了半晌,才在他的手掌心繼續寫著.「我們倆身份不配。」
他皺眉地道:「這是從何說起?」
「我不能說,總之就是不配。」她的眸底有瑩瑩淚光。
「你好神秘,你的出現和存在猶如一陣迷霧,我多想緊緊地將你捉住,握在手掌心裡再也不放開……」他迷惘了:心前所未有地牽扯悸動著,「可是又不能夠,你究竟是議?是天上下凡來的九天玄文嗎?」
菱花顫抖了一下,淚水滾滾落下,「我不是九天玄文,我只不過是個卑微到極點的女子,如果你知道了我真實的身份……總之,我們只能擁有這一晚,就讓我們好好地度過這一晚吧!」
她不是什麼天上的仙子,她只是他腳邊的塵埃,隨著他的喜怒哀樂而飄蕩。
一旦他知道了她頁實的身份,這切的美好統統會幻滅了。
鍾離夜情急地問道:「為什麼?」
「你好喜歡問我為什麼。」寫完後,她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
「如果你讓我完全捉摸得到,我就不會不斷地問你為什麼了。」他自我解嘲地道。
「夜這麼美,我們不要談這些不愉快的事好嗎?」她握緊了他溫暖有力的手掌。
鍾離夜情不自禁地反手包覆住她的小手,輕柔卻堅定地道:「我們先不談,但是我們將不止擁有這一晚,我們會擁有很多、很多個白畫和夜晚。」
菱花輕輕地歎息,卻聰穎的不再與他做任何爭論。
於是這一夜,她放縱自己陪伴著他逛偏了京城矗的每一處燈會,每一處點放荷花盞燈的流水,每一處燃放著五彩理火的天空。
這一個夜,是屬於他們倆的,沒有主債之分,不臂身份地位,不想過去,也不想未來。
菱花穿著厚重男裝,細心地轉了洗面水進入驪鷹田。
她於心底細思著,長長的床帷遺沒被掛起,顯示著將軍遺未醒來。
昨晚他們倆遊玩到了三更天才各自分散,她特意纜了些路才溜回自己的小屋裡,一整晚就像作夢一樣,儘管她現在又恢復了原來的小廝身份,腦海卻依然迴盪著昨夜的美麗夢境。
床帷內傳來了輕輕的翻身聲,還有淡淡的低吁聲,菱花心一震,急忙過去撩起了帷頤。
「將軍,您起來了?」
在微檄昏暗的天光底下,鍾離夜眼眸初睜的剎那,他彷彿看見昨夜那個宛若存夢流光般的神秘女子。
「你來了」他倏然抓住「她」纖細的小手,滿眼驚喜。
菱花的心猛然一跳。將軍認出來了嗎?
不!不可以!
她只得硬著頭皮,掙開他的箝制,「將軍,您在說什麼?」
他的眼眸斯漸清亮,這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他的貼身小廝。
奇怪的是為何菱花的眼神和那個姑娘有幾分相似,都是這麼明澈清艷的。
難怪他會覽得有一些熟悉感,原來他們都有著這樣溫柔澄澈的眸子啊。
鍾離夜悵然若失地歎息著,失落感攫住了心臟,「原來是你,現在什麼辰光了?」
「四更半了,將軍,您昨晚道麼晚才回來,何不多陲一會?」她體貼地道。
他緩緩地爬梳著滿頭黑亮的長髮,陡然一動,「你怎麼知道我昨夜很晚回來?」
她手一顫,連忙掩飾道:「呃,因為我昨夜裹陲得晚,本想等著將軍回來後,或者還有需要我服侍的地方,所以就多注意了一下。」
他體懶地伸展著矯健碩長的上半身,修長的手臂略微轉動了一下,「我昨夜墓三更才回來,你該不會也等我等到這麼晚吧?自己的身子要當心,你的身體又不像我底下的那些士兵那麼健壯。」
菱花感動地道:「謝謝將軍關切,菱花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對了,道幾日不需要上朝,你也不用道麼早就起來伺候我了,反正這幾日我待在府裡,你也可以自在、輕鬆些。」
菱花有些失落,「將軍不要我服侍了嗎?」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發,「別亂想,只不過這幾日過節,照理說也該讓你閒一些。」
「噢。」她傻笑。
不知怎地,鍾離夜看著菱花時,眼前也總是重疊著昨夜那個姑娘的形影。
他是怎麼了?難不成就因為他們倆的眼神有些相似,他就起了移情作用?
他不癖好男寵,所以這樣的念頭在他腦中也是一閃而逝,惹得他有些好笑起來。
「將軍,您今天看起來心情真好。」
「是嗎?」鍾離夜的笑意就是抑不住,一想起昨夜,他整顆心就柔軟了起來,心情焉能不好。
「將軍,那今天的早膳還是一樣在暖合裹用嗎?」
「當然。」他突然問道:「韻容也一樣在暖閣裹吧?」
「是的。」菱花輕垂粉頸,有些悵然。
儘管將軍昨晚那麼快樂,那麼愛憐她,可是在他的心目中,表小姐還是最重要,表小姐也最能得到他所有的關注和寵愛。
所以地也別再想了,別再奢望了吧。
昨日已是老天爺破天荒給她的一個大大恩典了,她還能再貪求什麼呢?
知福惜復,她已經很感恩了。
然而在鍾離夜的心底根本不是這麼想,他滿腦子都盤算著待會該怎麼詢問韻容有
關於那個神秘姑娘的事。
她是出現在韻容臥房畫的.看樣子韻容一定與她熟識,否則怎麼可能會議她待在寢室裹呢?
雖然神秘姑娘說過他們倆只有一夜之緣,可他素來就不是宿命論者,他相信人定勝天、事在人為.所以他一定會櫝極地找尋、打探出她的消息來,絕不會白白錯失了這段美妙良緣。
雖然她是個啞子,卻無損於他對她的欣賞。
地溫柔婉約、聰穎慧黠,不僅和藹善良,也有勇敢直率的一面,他昨夜光是幫她施捨給年幼的小賣花女、年紀稚嫩的小乞,就送出了好幾兩銀子和銅錢。
但是這一些和她授以他的感動、激動眸光一比,壓根都不算什麼了。
她甚至不惜撕下一截袖子幫一位不慎跌傷流血的老丈包紮,他來不及攔阻,卻是震撼無比地看著這一幕。
她撫慰關樓的瑩然眸光,簡直就是將那位老丈當作自己的親爹一樣照拂、關心著。
這一切的一切,在在都今他大為驚震撼動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她是這麼自然地流露出關懷來,那樣慈悲關愛的神情散發著瑩然的光芒,完完全全地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一思及此,鍾離夜再也按捺不住地站起身。
「快快鸞我更衣,我要到暖聞用膳了。」
菱花服侍著他穿衣系發,心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澀苦辣齊齊蔓延開來。
濃濃的失落、低悵、嫉妒、心酸都細細地、刺刺地戳疼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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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容端著碗,喝著她特地吩咐膳房做的茲絲火腿粥,微帶驚訝地道:「表哥,你說什麼?我屋要的什麼姑娘?」
「你一定認識她,就是模樣清秀可人,眉目間極為飄逸淡雅的姑娘,她是個啞子,可是識字……」鍾離夜急切地問,「你想想.是不是你的哪一位女伴?」
「可我沒有女伴是啞子的呀!」她蹙起了眉頭.驚疑地看著他,「表哥,你在哪見到的?真是在我屋裹嗎?你又找她做什麼?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這麼說,你是真的認識她?」
「我是當真不認識啊!」她撇著唇道:「表哥,你想想,我昨個去碧雲寺燒香禮佛,怎麼可能會再請客人到屋裹呢?」
他一愣,「這倒是,那麼因何她會出現在你屋裹?」
「這話我也想問,為什麼呢?究克是誰莽莽撞撞,沒有我的允許就私自到我房裹?」韻容的月牙盾深深地蹙起.微惱地道。
鍾離夜好不失望,他沉重地端起了一杯熱茶啜飲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韻容突然臉色一燮,「表哥,該不會是我房裹頭鬧鬼還是鬧狐仙了吧?」
菱花在一旁伺候著,聽著他們的交談,心裡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又是侷促不安,可聽到了韻容這一句話,她忍不住噗哧地一聲輕笑,再急忙掩住了嘴巴。
韻容美麗的黑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頓時不悅。
該死的!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廝她老早就看不順眼了,若非看在表哥的份上,哪能忍他這麼久?
他今天居然敢挑釁地恥笑她,哼!接下來他的日子絕不會太好過了!
韻容計上心頭,迅速地紅了眼眶,撲簌簌地掉下淚來,「表哥,人家真的好害怕,你的小廝竟然還笑我……」
鍾離夜看了菱花一眼,眼底也有微微譴責之意,「菱花,你退下,哪裹有主子講話、奴才取笑的道理,快去向司馬總管領罰,省得以後沒了規矩。」
菱花鼻頭一酸,低頭啞然地道:「是,是奴才的錯、奴才這就去領罪。」
韻容勝利地看了菱花一眼,面上還是一副怯弱憐人。「且慢,表哥,我也不過是一時心情激盪,你就饒了他吧!其實我還挺喜歡他的,他人聰明、做事又勤,不知這如果表哥沒有要差遺他時、能不能讓他到我的園子裡幫些忙?」
鍾離夜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菱花,「表小姐為你開脫,你還不快謝謝表小姐?」
也好,反正他這幾日要忙著找尋那個神秘姑娘、的確也不適合讓菱花跟著他東奔西跑的,不如就讓他到韻容那幫幫忙,也算是靜養。
「菱花感謝表小姐說情,是菱花的錯.菱花下回不敢了。」她跪了下來,感激地道。
「別謝了.你只要有空到我因子裹幫忙,替我跑跑腿什麼的,也就罷了。」韻容櫻桃似的小嘴微微一笑。
「這是菱花的福分,」她愣了楞,忍不住遲疑地道:「但是菱花是將軍的貼身小廝
「表哥,那我看算了,既然他是你的『貼身小廝』,我使喚不動他,就讓他繼續留在你身邊好了。」韻容故意道:「至於我園子裹頭的活……就讓我自個再想想辦法吧!
鍾離夜盯著菱花,肅然地道:「菱花,我知道你對我一片忠心,但表小姐也是你的主子,你就這麼忍心推拒嗎?」
菱花咬著唇,深深地伏下身去,「菱花不敢。」
「既然這樣,那麼你待會就到我因子喜去好嗎?」韻容插嘴道。
「是。」菱花恭恭敬敬地道,在抬起頭的一剎那還是不捨地瞥了鍾離夜一眼。
她會有好幾天都沒法子服侍將軍了……
不要緊,雖然到表小姐那去服侍也一樣,她這身子早已是賣給將軍了,將軍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絕無怨言。
只是她的心為了要離開他好幾日而揪疼撕扯著,怎麼也放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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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來到了掬繡閉門口,這古典的樓閣有著獨立的一座庭園,四邊的花牆包圍住了小橋流水、庭台樓閣,只有一扇拱月門可供進出。
天氣還很冷,不過已經雪霽天晴朗了,陽光透過樹模篩落在櫝雪的地上,漸斯消融了一些雪花.連帶也沾惹得四處濕濕滑滑的,一不當心就容易摔著了。
「表小姐,我來了。」菱花尊敬地叫喚著。
韻容穩穩地端坐在庭院前的太師椅上,侍女慇勤地倒了盅人參茶給她,地邊啜飲著邊驕傲地隨手一指,「這院子裡的殘雪都給我清一清,知道嗎?」
「統統要清嗎?還是只要清清理走道、小徑?」她迷惑地問道。
韻客一個眼色過去.一名年紀大約二十左右的侍女老實不客氣地上前甩了菱花一巴掌。
「小姐叫你清你就清,哪來還麼多話?」侍女獰笑。
菱花被打得頭昏眼花,可是絲毫不敢還逆韻容的意思,她連忙低頭道;「是,是我錯了,我馬上打掃。」
韻容冷冷地道:「婷兒,再給我賞他一巴掌!當然是你錯,難道還是我錯嗎?你也太大膽了,居然這樣子回我的話!」
菱花被連鱸兩個重重的巴掌摑得臉頰火辣辣地刺痛,嘴唇也破了.她顫抖著手,跪下身去,「請表小姐不要生氣,菱花下次不敢了。」
「再給我打,取那個什麼狗屁名字,男不男、女不女的,我一聽就有氣!」
不由分說,菱花被打得頭暈腦脹,昏眩地坐倒在地,「表小姐……」
「你還不快給我做事去?」韻容喝道。
菱花作夢都沒想到韻容的模樣這麼美,容貌像朵花一樣,個性卻是這麼凶悍。
她又驚又僵,惶恐掙扎著爬了起來,也顧不得拍拂掉身上濕濕的雪漬,「是、是……」她急急忙忙地要取過鏟掃的工具來做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只得再畏縮怯弱地跪在韻容面前,「表小姐,不知道那鏟雪的工具……」
韻容猛然起腳踹倒了她,驕聲道:「大膽!居然問我拿工具,我是什麼身份?你竟敢這樣問我?」
「表小姐,菱花不敢,只是……」
「沒有工具,你就給我用手挖、用手鏟!難道連這個都要我教你嗎?」韻容看著「他」那股活像女子的怯憐憐樣,心頭就有氣。
外頭有一個不知威脅力量多大的杜煙娘,裹頭還有一個貌若女子的貼身小廝,她瘋狂地妒恨、僵疑著他們。
表哥必定是受了他們倆的挑撥,最近才會對她越來越疏遠。
該死、該死!任何鸞佔住表哥的人都該死!
地從小就愛煞了英氣瀟灑的表哥,好不容易等到長大了.婚事卻又是這麼一波三折的,她心頭的鬱結都快把她整個人給擠炸了。
凡是表哥喜歡的、欣賞的人,她統統要讓他們好看!
雖然地還沒有能力動杜煙娘一根寒毛,可是至少她可以好好地整治這個像男寵一般的小廝。
「如果敢把我教訓你的事告訴表哥的話,我會議你吃不完兜著走,也別以為你是表哥救進府真的,表哥讓你貼身服侍他,你就是什麼紅人、紫人的,我告訴你,你不過是這將軍府真的一隻狗,我才是正經主子,你如果敢到表哥面前嚼舌的話……我就把你攆出府去!」她陰惻惻地威脅道。
菱花的心好痛、好痛.她跪在韻容面前拚命磕頭。「表小姐,求求你不要攫我走,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做,就是請你別把我攆走,我要終生服侍將軍,求求你.干萬別趕我走!」
韻容聽得滿心不是滋味,可是菱花哀哀懇求、淚如雨下的模樣觸動她心裹的某一點。
哈!原來他是這麼怕被攫出府,被趕離表哥身邊呀!
她更加肆意地恐嚇道:「既然不想被攫出府,你就乖乖聽我的話照做,不要有想告狀的念頭,我告訴你,以後我會是這將軍府裹當家作主的女主人,表哥對我的寵愛更是沒話說,你去向他告狀只會讓他靂怒,然後親口攆你走的,我勸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菱花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因為她的自卑也深深地告誡著自己,她不過是個卑微的人,在將軍的心裹根本毫無意義,他只是出自同情收留她,他那麼好、那麼偉大,她怎能讓自己玷污他呢。
「是,我知道,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更何況表小姐教訓我是應該的,你是我的主子,我什麼都聽你的。」她吞落淚水,強忍委屈地道。
韻容這才有些滿意,她點點頭道:「好,既然是這麼著,你就快去做事吧!」
「是。」菱花眼含著淚,悄悄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