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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女孩 第九章 作者:子澄
    驚喜連連!

    正當郎月眉還沈溺在郎京生即將在下個禮拜便可以出院的喜悅之中,一通電話更是讓她的心情衝上雲霄,久久無法平復。

    抓到了!警方抓到了柳荷醇和她的小情人司機阿忠。

    說來傳媒的力量還真是驚人,由於郎京生在商界算小有名氣,而傳媒對這種所謂「名流之士」的是是非非也就特別感興趣。

    真該感謝他們不遺餘力地散播訊息,迫使柳荷醇和阿忠無處藏匿,在南部山區躲了一陣子之後,終於被警方捕獲;諷刺的是,他們帶走的大筆現金還全帶在身上,幾乎不曾花用。

    郎月眉站在蓮蓬頭底下,任由熱燙的水由頭頂淋下。太多太快的變化讓她一時適應不良,急需好好沖個熱水澡來紆解緊繃後全然放鬆的心情。

    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陡地由身後摟住她,她驚跳了一下,猛一轉身,在滿是水花和煙霧裡的浴室裡,看清一張熟悉的俊顏。

    「你、你怎麼進來了?」她的心跳如擂鼓、臉頰潮紅,分不清是因為熱水還是他的關係。

    「我進來看看你,怎麼洗個澡洗這麼久?」他的理由完全正當,即使他此刻腦子裡想的,跟「正當」兩個字全然扯不上半點關係。

    略帶羞澀地背過身去,趕忙關掉水龍頭,她的眼沒敢亂瞄地盯著地上自己潔嫩的裸足。「我、我馬上就好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天吶!這個男人非得如此邪惡嗎?

    貼緊的軀體,她不用回頭便可得知他已經和自己同樣一絲不掛,甚至可以感受他太過灼熱的壯碩,令她全身肌肉不禁緊繃了起來。

    「不好。」陶之毓對她的說辭不滿到了極點,火熱的舌狀似無心地掠過她泛紅的耳廓,再明白不過地表達自己的慾念。「你這陣子都不理我,我覺得自己好可憐。」

    「噗∼∼」郎月眉微顫了一下,原先還有點緊張的情緒經他這麼一訴說,忍不住噴笑了起來。

    「欸,我很認真喏,你幹麼笑得那麼傷人?」這下子,他更覺委屈了,然後報仇似的,他的大掌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起來。

    「呃……」她驚喘了聲,雙手攀扶著浴室的瓷磚牆面,幾乎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地屈服在他的挑情之下。「別,我只是……」

    「只是我們很久沒做了,我要你,就在這裡。」沙啞性感的嗓音宣告他再明顯不過的需索和企圖;他以絕對的強勢「通知」她,今晚她將成為他的饗宴,並且不會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因為他不允許!

    她幾乎因他的宣告而腿軟。

    是,她無法否認自己是刻意躲著他。

    因為這個男人知道太多她心裡的秘密,讓她覺得在他面前,自己比一絲不掛的裸露還透明;那令她不安,因為她從來都不習慣有人如此緊貼著她的隱私和心情,所以她控制不住地想逃。

    可是他全然不給自己任何逃離的借口和空間,彷彿他們被禁錮在一起,是多麼理所當然的發展,這讓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她喜歡他,甚至愛他。

    當她察覺自己的眼總在不知不覺裡,悄悄注意他的怒、他的笑之後,她就知道自己中了這個男人設下的情蠱,任她耗費再多的心力也無法逃脫。

    她太清楚,此刻的他迷戀她的肉體,只消她一個眼神、一個暗示,他可以立刻化身為發情的野獸直撲而來,繼而用激情將她吞噬。

    但,除了肉體的吸引之外呢?

    她之於他,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她的心不在焉如此明顯,就算他想刻意忽略都不可能;而且他很肯定,自己一定不會喜歡現在存在於她腦袋裡的想法。

    閉上眼,任由他熾熱的吻落在自己的頸背之間,感受他所挑起的酥麻和自己不由自主的悸顫。「沒有。」

    「說謊!你休想撇開我,這輩子我纏定你了。」陶之毓溫柔地拆穿她的謊言,彷彿她所有情緒的轉折,全都在他的預期之內。

    「你……」詫異地聆聽他的判決,她的心情激動莫名。「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天!她忍不住都要發抖了。

    「你說呢?」這女人讓他吃過太多的苦頭,不管是心靈還是肉體,偏偏他還被「折磨」得很HAPPY,所以這女人萬萬捨棄不得。

    「我、我不知道……」她的呼吸變得紊亂,毛細孔全因他的挑逗而興奮、展開。

    挑挑眉,他愛死了她控制不住、軟化在自己懷裡的媚態。

    大掌掂了掂她胸前頗有重量的渾圓,調皮的指彈奏般地搓揉著渾圓上美麗誘人的粉色花蕊。「不知道?這樣也不知道嗎?」

    「唔……」咬緊下唇,她企圖以唇齒間的疼痛來抑止身體漾起的酥麻快感,可惜嬌嫩的呻吟全然洩漏她的倔強,讓身後的男人更為亢奮了。

    扶住牆面的手,虛軟地往下滑動,無巧不巧將她的身體彎成近九十度的曖昧曲線。

    老實說,他的慾望正疼痛地叫囂著,但他還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所以強迫自己硬是忍下衝動,為了他下半輩子的幸福。「別急,我還沒讓你滿足呢!」

    細碎的吻折磨人似地落在她白嫩的背部,執意逼出她真實的心意和承諾。

    「不……」她驚喘不休、嬌吟連連,嬌胴泛起粉色,背脊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未乾的水漬還是薄汗,淺淺地包覆著她的柔軀。「拜託……」

    「什麼?你想拜託我什麼?」他不懂,或者說他故意裝作不懂。這個女人太會保護自己了,結果是把自己逼進連自己都不敢面對的死胡同裡,所以他要釋放她的感情和慾望,讓她從此遠離禁錮她的象牙塔。

    噢!這個該死的男人!

    是誰使出渾身解數地挑逗她?是誰把她逼得像個慾求不滿的浪女?又是誰這麼壞心眼地佯裝無知,硬要她說出那羞死人的討饒?!

    「陶之毓!」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威脅感十足,可惜聽在男人耳裡,不過是發情小貓般地喵嗚,更加撩人衝動。

    「叫我陶陶,我喜歡你這麼叫我。」這表示他只屬於她,而她,同樣也只屬於他。

    「嗚……陶陶……」她妥協了,因為體內不斷堆疊的快感,令她的雙腿幾乎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她再不臣服他的「淫威」之下,恐怕今晚別想走出這間浴室。

    陶之毓扳過她的臉,俯身以舌尖舔舐她的紅唇,動情之下,她無法不命令自己的舌追隨他的舌尖舞動。

    可是他好壞、真的好壞!一會兒躲著她,下一刻又緊緊地糾纏她,教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乖。」他的嗓音益發沙啞,強壯的臂膀竟也因過度壓抑的情慾而微微打顫。「想要我了嗎?」

    噢!這個該死的壞男人,他明明知道的!「要,我要。」

    「你會要我多久?」

    多久?不知怎的,她有種荒謬的錯覺,彷彿女人正問著她的情人,他們之間的熱情到底可以維持多久?

    可是現在角色易位了,她全然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整個腦袋裡只想盡快解決體內那令人難受的空虛。

    「告訴我,你會要我多久?」她的沉默引來他的不安,他摟緊她的蛇腰,胸膛緊緊貼覆著她的柔軀,藉著心臟的強烈跳動傳遞給她。「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一輩子?多麼誘人的期限哪!但她可以這麼貪心嗎?真的可以嗎?

    「陶之毓……」她試著站直身軀並面對他,但他卻不許。

    「我是你的陶陶,你答應這麼叫我的。」

    他一點都不喜歡兩人如此生疏,他喜歡如同此際般緊緊地貼靠著她,那讓他覺得自己能真實的擁有她,而不是擦肩而過的兩條交叉線。

    「好,陶陶。」她又妥協了,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感覺自己這麼窩囊;她不由得深吸口氣穩住呼息。「我們可不可以別在這個時間討論這麼認真的話題?」

    心臟猛地一揪,他感覺自己被傷害了。

    她以為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隨隨便便的性關係,還是可有可無的露水姻緣?那兩者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絕對不只這些!

    心涼了、熱情冷卻了,心卻傷痕纍纍,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放開對她的摟抱,他順手抽了條浴巾包覆著她仍激動的嬌軀,微微退了開來。

    「陶陶?」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太懂男人的慾望是否可以如此收放自如,但至少她就做的不是很好。

    她的腿還虛軟著呢!

    黑眸黯了黯,再抽一條浴巾圍住腰際,他緩緩地轉身背對她。「我對你很認真,一直都很認真。」

    怔忡地望著他逐漸離開浴室的背影,不知怎的,一股酸意竄上鼻端。

    她泛紅了眼,嘴角微顫了一下,無聲地流下兩行清淚……

    女人的冶戰可以視而不見、不理不睬,但男人的冷戰顯然激烈得多。

    就像消失了一般,陶之毓一向纏人的身影不再出現在郎月眉的前後左右。

    起床準備上班時,他早已出門;到醫院探望郎京生,爸爸老說他才剛走;撐著睡意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卻總是醒在自己的床上。

    他甚至連下個禮拜爸爸準備出院,她要回家時的行李全都為她打包好了,獨獨見不到他的人影。

    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做得這麼絕?

    難道他不要她了?!

    難以言喻的驚恐像片擺脫不了的烏雲,緊緊跟在她的頭頂上飄移,教她吃不好、睡不穩,不過三兩天的時間,就恍似盛開的花兒迅速彫零,教人看了心疼。

    幾個女朋友見郎月眉狀況不對,不由分說地將她綁架,綁到一個她從沒去過的半山腰茶坊。

    在身不由己且四方逼問的夾擊之下,郎月眉迫不得已「公開」自己和陶之毓的問題點,說得在座的女人個個臉紅心跳、如坐針氈。

    「咳!」快當媽媽的甄孝齊算是所有女人裡最「穩重」的了,她清了清喉嚨,決定給郎月眉一點過來人的建議。「他他他、他想要多久,你就給他多久嘛!」

    「嗟∼∼你是你老公的口水吃太多,被他傳染結巴了是不?」蕭嵐旅受不了地輕啐一聲,臉上的紅潮總算消退了些。

    「嘜啦,別這樣損孝齊啦!」白睦琳的性子還是一樣耿直,她紅著臉拉了拉蕭嵐旅,以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座每個人都聽到的音量問道:「欸,啊可是啊,我怎麼覺得孝齊說的『多久』兩個字,感覺很曖昧嗄?」

    一堆女人差點沒因她的問句而全數跌倒,其中以郎月眉最為尷尬,整張臉幾乎埋進茶杯裡了。

    祁淇快瘋了,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低咆。「後!不會講話就不要講那麼多啦!」一句話弄得氣氛更為僵凝,一時間沒半個人敢開口答腔。

    最後,還是祁淇那個始作俑者打破僵局。「不過我說月眉啊,你到底對人家陶先生是什麼意思?你好歹講個明白,這樣我們才好為你拿主意啊!」

    「啊你的問題不明不白喔,『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嗄?」這下子白睦琳又有話要說了。

    蕭嵐旅無力地翻了一下白眼。「拜託∼∼又不是在繞口令!」

    「啊我就真的不知道什麼是什麼意思咩,那不然你解釋給我聽?」白睦琳滿臉無辜,一副很欠扁的模樣。

    「哎喲,祁淇是問月眉對那個陶先生的感情,感情啦!」甄孝齊擔心女人們的噪音嚇壞了她肚裡的寶寶,忙出聲為白睦琳解答。

    「後!感情就感情咩,講那個什麼『什麼意思』?很無聊欽!」

    「你們才無聊咧,全部給我閉嘴!」女人們你一言來我一句,讓祁淇的壞脾氣全發作了,她惱火地再拍一下桌子,立刻又鎮壓全場。「這是月眉的私事,你們可不可以講小聲一點?!」她火大地狂吠。

    霍地,細碎的耳語和好奇的眼光,紛紛落在五個女人這桌的方向,令女人們個個豎起寒毛,噤聲不語。

    「啊,就你講得最大聲咩。」未幾,白睦琳還是忍不住地低聲抱怨了句。

    祁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其他女人的臉則是憋得痛苦,一副想笑又下敢笑的狼狽模樣;郎月眉則是滿臉羞慚,茶杯已經不足以擋住她的臉,她整個人幾乎快要鑽進桌子底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看我們全別說了,說越多只會讓月眉越亂而已。」甄孝齊淺歎一口氣,見郎月眉鬱結的眉心,她實在不忍心再在她的身上施加多餘的負擔。

    蕭嵐旅睞了眼在座的女士,然後將眼凝在郎月眉身上。「說實話,這種事沒有人可以幫你,因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感情。」

    「是啊,愛不愛這種東西很抽像,比我的彩妝還令人難以捉摸。」為了每天讓自己保持「新鮮」的美感,祁淇可是花了下少工夫學習。「可是很多時候連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非得要受過刺激之後,才會察覺自己真實的心意。」

    刺激?難道他給她的「刺激」還不夠大嗎?他避而不見呢!

    「後,說到這個,我就想到我們家那頭熊喔,他以前都嘛暗著來……」

    蕭嵐旅忍不住抗議了。「白睦琳,麻煩你說重點。」

    「哎喲,好啦好啦!」揮了揮手,白睦琳只消一提到「那頭熊」,總會忍不住地神采奕奕,整個人散發難掩的幸福光采。「後來我才知道後,我們家那頭熊喔,從很久以前就暗戀我……」

    「他的眼睛八成瞎了!」蕭嵐旅剛暍下肚的茶都快吐出來了。

    「後!李惦惦啦!」白睦琳講得正亢奮,哪容得下旁人打岔?「可是他都不告訴我啊,都嘛偷偷放在心裡面;後來我就熊熊給他『刺激』一下下,結果他就全招了,所以刺激還是有用的呢!」

    這一提,女人們的精神全來了。

    八卦啊八卦,真是人類的精神食糧,如果世上沒有八卦,生活該如何過下去?

    「那你到底是怎麼給他刺激的啊?」

    「用針嗎?」

    「那算什麼刺激?那是刺人好不好?」

    一堆問號差點沒將白睦琳給淹沒,她沒好氣地瞪著眼前的四個女人。「啊嘸你們到底要不要聽嗄?不聽我們就繼續聊天算了!」

    「當然要聽!」

    「那是一定要的啦!」

    「啊我就跟他說,出現一個能讓我心動、也心動於我的男人……」好吧好吧,白睦琳承認不說自己也很痛苦,於是她便「秘笈大公開」,把自己如何刺激她老公的秘密給一次說個過癮。「……啊大概就是這樣咩!」

    「啊咧!這樣也行喔?」祁淇兩眼瞪得跟荔枝一樣,嘖嘖稱奇。

    「所以說,男人處理感情的事總是較內斂,跟我們女人要求的甜言蜜語不一樣。」想起曾被自己丈夫設計一事,甄孝齊想想也覺得好笑。

    深吸口氣,蕭嵐旅一次作個總結。「所以說,他什麼都不講不代表他沒有心,男人嘛,都嘛習慣用『做』的。」

    哇咧∼∼女人們的臉又分別潮紅了起來。

    是這樣的嗎?人家不是說男人的感情和肉體是可以「各自行動」的?難道她們的男人都不是這樣?

    那麼,她也會幸運地遇上如此另類且可能快要絕種的男人嗎?

    他是嗎?陶陶是嗎?

    他會不會……其實是愛她的?

    「我看我們在這裡說破嘴都沒用,月眉的陶先生要是死不出面,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訕訕地說了句,蕭嵐旅打了個呵欠,睡意席捲而來。

    「喔,這個我們就沒有辦法了。」甄孝齊愛莫能助,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嘛!

    祁淇是激進派,她的辦法較為直接。「我看你找個機會堵他,不然到他上班的地方也好。」

    「哎喲嘜啦,男人都嘛是愛面族,這樣不好啦!」白睦琳則是持反對意見。

    接下來的熱烈討論全進不了郎月眉的耳,她的心情起伏不定,不曉得該不該與陶之毓面對面地將話說明白?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一定會是個幸福的小女人。但──

    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她,承受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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