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四十分,離柯媽媽約邵雨潔見面的時間,還差廿分鐘。
「待會兒,我陪你去好不好?」何以倫實在擔心,也想像不出他母親會耍什麼手段逼邵雨潔離開他。
「伯母有交代,不能讓你知道,我自己去就好了。」邵雨潔慼然地說。
「可是我擔心你……」柯以倫擔心邵雨潔根本應付不了他那個厲害的母親。
「不然,爽約不要去算了;晚上回家,我再和母親解釋。」
「不行,這樣不但是對伯母不敬,而且會加深她對我的誤會。」
「沒錯,雨潔是該去。」梁父突然走進柯以倫的辦公室。
「董事長」
「兩個年輕人相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需要偷偷摸摸,愛得那麼痛苦;況且你們兩個要是希望有結果的話,雨潔早晚要和你母親見面的,說不定她們見了面,經過一番認識、深談之後,你母親會喜歡上雨潔,那結局自然會有所改觀。」梁父樂觀地說。
「可是我母親她我怕雨潔會應付不來。」柯以倫依然憂心如焚。
「你母親的個性,我不是不瞭解。但是年輕人遇上困難,就要勇敢去面對解決,不然這輩子你和雨潔都不會有結果的。」梁父冷靜地分析,並加以鼓勵。
十二點休息的時間一到,邵雨潔便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去赴柯媽媽的約。
雖然中午吃飯時間,餐廳的客人不少,但邵雨潔還是很容易就認出濃妝艷抹、一身貴婦打扮的柯媽媽。
「伯母!」邵雨潔恭敬問候,怯怯地在柯媽媽的對面坐下。
「嗯」柯媽媽威嚴地從喉間迸出僵硬的聲音,冷眼打量著邵雨潔。
戰戰兢兢的情緒讓邵雨潔了無胃口,只隨意叫了杯咖啡;而這分沉默逼得她快要窒息,一直到侍者為她送來咖啡後,柯媽媽才打破沉默。
「你和以倫認識多久了?」
柯媽媽像在審問犯人般,表情依然不善而且嚴肅。
「快二年了。」邵雨潔怯怯的回答。
這個答案令柯媽媽愕然,更加膨脹心中的不快;她實在沒辦法接受,向來乖巧聽話的兒子會背著她和別的女人交往了二年,而她竟就這麼悲哀地被蒙在鼓裡至少她認為,這是身為寡母的悲哀。
「你們很相愛?」柯媽媽的怒火已經衝至腦門。
邵雨潔點頭,突然與起一股勇氣,央求柯媽媽:「伯母,我和以倫是其心相愛的,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只要能讓我永遠留在以倫身邊,任何的犧牲我都願意。」
邵雨潔至死不悔的執著,教柯媽媽動容,但她卻沒有絲毫感動的表現。
「我不會要你犧牲什麼,你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離開以倫。」柯媽媽冷酷地說。
兩行心痛的淚水,從邵雨潔眼角潛然落下。
「或許,我是殘酷了些,但是你應該知道,以倫從小就和你們董事長的女兒有了婚約,所以我不得……」柯媽媽態度有些軟化。
邵雨潔垂淚點頭。
天啊!這只是殘酷了些嗎?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殘酷幾乎要教她肝腸寸斷、心血欲滴?
「既然你知道以倫已經有了婚約,為什麼還要去糾纏他?」
邵雨潔無力回話,她哪裡曉得,愛情這東西根本不是她一個人所能控制的;如果能夠的話,這個世界就沒有悲劇的愛情故事了。
「別怪我無情,我不得不為自己的兒子打算;而且,如果你真的愛以倫的話,就應該成全他們。」柯媽媽從皮包裡拿出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遞到邵雨潔面前,冷漠地說:「別說我不近情理,這五十萬算是我對你的彌補,要是不夠的話,你可以開個價。」
邵雨潔錯愕,連帶地一顆心也被震得粉粹。這算什麼?五十萬就可以買下她的尊嚴?!難道愛情也可以議價買賣的嗎?不!她的尊嚴、和以倫那段難分難捨的愛情是無價的!
「伯母,你看錯人了,我不是靠愛情做買賣度日子的女子,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幾個五十萬才能買下我和以倫的感情。」邵雨潔堅決地說。
「你」柯媽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伯母,你放心,我會離開以倫的。」
邵雨潔丟了話,然後悲慼地奔離餐廳,留下愕然不已的柯媽媽。
邵雨潔實在懷疑,自己是怎麼走回公司的?
她先在一樓洗去滿腮的淚水,掩飾起哀痛的心情,然後再喬裝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搭電梯進辦公室。
早在門口焦急等候的柯以倫,一見到邵雨潔的人影,便趕忙迎了上去。
「怎麼樣?我媽有沒有為難你?」柯以倫憂心地問。
「沒有。」邵雨潔嫣然一笑。
「你們到底談了些什麼?」邵雨潔那沒事般的模樣,更令他憂心;因為他很瞭解這兩個女人,這樣的結果正意味著!事情絕非單純。
「也沒什麼啦!你媽媽只是問我一些個人的問題及家庭狀況。」邵雨潔輕描淡寫地說。然後背對著以倫朝會議室走去。「下午有個會議要開,我去準備一下。」
事情絕不可能這麼單純的,尤其是邵雨潔故作輕鬆的神情,柯以倫更可以感受到她內心正在受著痛苦的煎熬;而這個謎底,似乎只有他母親才能夠揭曉。他必須找他母親問個清楚。
「夜醉」PUB,今天晚上掛牌歇業。
朱延恩突然找方心岱拆伙,教她有些驚訝;但仔細一想,倒也不必太在意,多一個禮拜或少一個禮拜,也差不到哪兒去,反正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分手。
「心岱,很對不起!要不是曼妮她」
「我知道。」方心岱黯然不語,對她來說。他再多的解釋,都只是廢話。
「以後有什麼打算?」朱延恩關心詢問。
「還不知道,也許書和呵宙再去既家店。」
「我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朱延恩滿腹的氣惱多於即將為人夫、為人父的喜悅。他多麼希望他孩子的母親是方心岱,他的事業合夥人還是方心岱!「不必說什麼,好好把店經營下去。」方心岱泫然飲泣,哀傷半晌又問!「何凡打算唱到這個月,他有沒有告訴過你?」
「昨天晚上他跟我說過了,我也知道是因為你的關係,但我不會怪你的。」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做?」現在對於朱延恩,方心岱只剩下關心了。
朱延恩痛苦沉思了一會兒,才沮喪無助地說:「坦白說,少了你和何凡,我實在沒有信心讓「夜醉」繼續經營下去。不過你放心,不到最後關頭,我是不會放棄的,畢竟……」
畢竟這家店裡,有太多他和力心岱用血汗所交織出來的情與愛。
沉默下來的氣氛,讓兩人都默默地在承受分手前無奈且難捨的痛苦煎熬。
「心岱,我們以後……」朱延恩欲言又止。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好好的照顧她和孩子。」方心岱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咬著唇說。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方心岱站了起來想走,卻讓朱延恩拉住。
「心岱,你知道我有多麼捨不得離開你嗎?」
「廷恩,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這樣,讓我們好聚好散,好不好?」方心岱哽咽,雖也難捨,卻又不得不掙開朱延恩緊握的手。
「心岱,讓我們繼續在一起好不好?你知道,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只要不讓曼妮知道……」
「太自私了……」泉湧的淚水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同樣是女人,她不願再看到另一個女人的痛苦;她甩開他的手,在這剎那間所有的愛與恨全都要了斷……她抬起淚眼,朝門口走去;她清楚,只要走出道家店,過去的種種都將隨雲霧飄散而消逝。
「心岱」
朱延恩心碎的呼喊,讓方心岱遲遲沒有勇氣踏出門口,滿溢的淚水隨著悲痛的心緒而潰決;她猛然轉身,不顧一切飛奔到朱延恩的懷裡,放聲痛哭。
如果地球能停止運轉。如果時間可能停擺,就讓一切都靜止在這一刻,縱使她必須犧牲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何凡告訴福伯,她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得到他。
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上回她和何以倫見面的那家餐廳吧!
梁蕾走進那家餐廳時,何凡正將全場帶入如癡如醉的境界。
她找了個光線明亮、離舞台最近的位置坐下,她要何凡知道她的存在。其實,在她踏進店裡的那一刻起,何凡犀利的目光便直勾勾地盯在她身上。
約莫一杯咖啡的時間,何凡結束了演唱,一下舞台,便朝梁蕾走來,並在它的對面坐下;頓時,梁蕾竟成了不少女歌迷羨慕、忌妒的對象。
他沒有徵求梁蕾的同意,逕自為她點了一杯血腥瑪璃。
「我請你。」何凡泰然而笑。
誰要他請?區區一杯酒,難道她就付不起嗎?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何凡說得很自信,而且好像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我問你,早上的事是什麼意思?」梁蕾不友善地問。
何凡瀟灑笑說:「你現在不是需要個擋箭牌嗎?那我就自告奮勇嘍!」
「你以為我一定會接受嗎?」梁蕾挑寡地看著何凡。
「你別無選擇,不是嗎?」何凡自信滿滿,又說:「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愛上我的!今天來找我,應該不是只單純的來聽我唱歌或喝咖啡的吧!你是來找我幫忙的!」
好一個狂妄的小!「沒錯,我是來找你幫忙的。」梁蕾鄭重強調:「但並不表示我會變上你。」
「你會的。」
「下輩子吧!」梁蕾傲然的準備離去。「明天晚上,我老爸、老媽想見你,希望你能幫這個忙;如果——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我會準時赴約的。」
梁蕾連個謝字也沒說,轉身就想離去,何凡隨即跟出。
「怎麼?你又想坐霸王車?」梁蕾揶揄。
「算是我幫你忙的酬勞。」
梁蕾無可奈何,因為她遇上的是個不可理喻的大無賴。
「夜醉這場,只剩二十分鐘不到,麻煩你開快點。」
梁蕾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車。想快?她偏不,要她聽他的,門兒都沒有!
要她開快車,憑她的技術根本不是件難事;但一路上,她卻故意以四十公里不到的車速悠哉地漫步在車陣中她就是想氣他。
何凡自然看出她的心態,吭也沒吭半聲。逕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反正夜醉是他今晚的最後一場,了不起延唱幾十分鐘就得了。
「談談那個想讓你逃婚的男孩子吧!」何凡心裡真為柯以倫悲哀;至少新娘子想逃婚,這對新郎來說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梁蕾不友善地瞟了一眼依然閉目養神的何凡;她認為這傢伙根本就無權知道這件事,甚至於她的半點隱私。
「他是不是斷了胳臂?或缺了條腿?還是長得奇醜無比?」
「和你比起來,他要俊帥多了。」
「哦?」何凡睜開眼晴,笑說:「那照你這麼說:你這個人的戀愛哲學可就不是以貌取人嘍!而且你憑的應該是一種感覺,我也肯定,你對我的感覺不錯。」
梁蕾微怔,險些握不住方向盤;什麼戀愛哲學,她才不信這套,但是心底的世界,卻毫不遮掩地讓何凡一眼看穿,這教她感到極不舒坦與慌措。
而她錯愕的神情,卻讓何凡更加肯定追求她的信心。
「你每次追女孩子都是這麼自負的嗎?」梁蕾困惑不解。
「也不一定,那要看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像你這種任性的千金小姐,這算是我的追求方式。」
「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就不可能會喜歡上你這種狂妄自大的無賴?」
「你會的,相信我。」
何凡又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休息;他的悠哉模樣,幾乎把梁蕾氣炸了。
梁蕾踩足油門。恨不得馬上將他送到夜醉;免得多見他一秒,她的壽命就要縮短一分。
夜醉的招牌燈沒開,門庭若市的盛況不再;梁蕾本想去了何凡就走,然而這怪異的氣氛,卻讓她不得不跟著下車瞧個究竟。
店內一片晦暗,只有朱延恩和方心岱無言對坐著,桌前留有一盞昏黃的檯燈及一瓶「歐塔」,看來,他們已將它喝去了三分之一。
「這是怎麼回事?」梁蕾和何凡異口同聲地問:這默契,令他們有些愕然。
「何凡,對不起,來不及通知你,今天沒打算營業。」
何凡無所謂地雙手一攤,坐了下來;梁蕾也跟著坐了下來。
「喂!你們又在演哪出戲碼?」梁蕾滿頭霧水。
方心岱黯然不語,起身到吧檯拿了兩隻空杯子;從她濕潤的眼眶中,梁蕾不難看出,方心岱剛剛痛哭過一場。
「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梁蕾憤然將矛頭指向朱延恩。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心岱。」朱延恩感傷地說。
「除了會說對不起之外,你到底還能說什麼?」梁蕾氣得抓狂。「你最好馬上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然……」
「我們已經拆伙了。」方心岱不再流淚,只是哽咽地說。
「就今天?!」梁蕾恨不得抓起椅子,將朱延恩砸個稀爛。「姓朱的,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
「阿蕾,不要!」方心岱急阻梁蕾火爆的舉動,沉痛地說:「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朱延恩訝然地凝視方心岱,事到如今,她竟還無怨無悔地為他扛起所有的責任,她的情意令他慚愧、激動。
「都走到這種地步了,你還這麼護著他?」梁蕾氣結。「我怎麼那麼倒楣?會認識你這麼笨的朋友!」
「也對,早點結束,免得雙方更加難過。」自始冷眼旁觀的何凡,喝了口酒後,終於開口。
「你是在攪局?還是在解決問題?」梁蕾狠狠地給了何凡一個白眼。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方法?」何凡一副置身事外、悠哉地說。
梁蕾啞口無言,她確實沒有解決的辦法,但她不忍心就這麼讓方心岱痛苦地耗在店裡,她憤然拉起方心岱。
「姓朱的,我倒要看看,你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要怎麼把店做起來。」梁蕾拉著欲走還留的方心岱,朝店門口走去,故意大聲地說:「你不是說已經看好店的地點了嗎?我馬上就去把它訂下來。」
望著梁蕾及方心岱離去的背影,朱延恩懊惱沮喪地猛灌下一杯酒。
何凡為自己和朱延恩各倒了一杯酒。
「男人的苦悶與無奈,女人那窄小的心眼有時候是沒辦法諒解的。」何凡舉杯敬他。「我們到底也算是朋友,今晚我就陪你喝個夠。」
「我對不起心岱,我對不起她,我真的很愛她……」
一杯又一杯濃烈的苦酒,讓朱延恩陷入酣醉的夢囈裡。
趁著柯以倫到南部出差,邵雨潔向公司遞出辭呈;梁父剛進公司便訝然地在桌上發現邵雨潔的辭呈,趕忙將邵雨潔喚進董事長室。
「為什麼要辭職?」梁父劈頭便問;其實他早想到一定是柯以倫的母親的意思。
邵雨潔沉默了良久,才微弱地開口:「我想休息一陣子。」
「你如果真的想休息的話,以你的工作表現,公司可以給你長假;但,這並不是你真正的理由,對不對?」
邵雨潔黯然神傷,低頭不語。
「為了以倫?」
邵雨潔咬緊下層,深怕控制不了急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梁父思索了半晌,毅然將辭呈丟進垃圾桶裡。
「董事長」邵雨潔訝然。
「於公於私,我都沒有理由在你的辭呈上簽字,你更沒有理由遞給我這份辭呈。」
「董事長,我」邵雨潔很想說:自己也不願這麼做,但是除了這個方法,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早一點撫平內心的創痛。
「其實,從你和以倫的母親談完話之後,我就知道你會遞出辭呈的。」
邵雨潔又是訝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以倫的母親逼你這麼做的,對不對?」梁父一語道破。
「不是的,真的不是!」邵雨潔不願承認。
「那就是想逃嘍!逃避現實?」
邵雨潔的兩行淚水已潛然滑落。
「逃?你能逃到哪裡去?是不是真以為離開了公司,就可以把以倫忘掉?」梁父微慍。「你就算你真的可以忘掉以倫,但你有沒有想過,以倫會忘得掉你嗎?你讓他獨自承受痛苦,不覺得太自私、太殘忍了嗎?」
「我」邵雨潔掩面而泣。「我根本就配不上他。」
「怎麼樣才叫配?是門當戶對?還是只要彼此相愛,兩心相許?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所持的是這樣的愛情觀嗎?你有沒有問過以倫他的意見?」
邵雨潔有著太多複雜的矛盾,她清楚柯以倫的個性;他們兩人對愛情,都不是屬於能拋開一切、愛得很率性的人。
「坦白說,雖然以倫不是我的兒子,但是我始終拿他當親生兒子對待,甚至希望他會是我的女婿。」梁父頓了半晌,見邵雨潔沒有反應,繼續說:「但是緣分這東西就這麼奧妙。有緣未必有分。就套句你們年輕人所說的「來電」這個字眼,以倫和我女兒,幾乎可以說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這份緣還不夠深嗎?但偏偏他們就不來電;而你認為勉強來的婚姻會幸福嗎?我希望你能瞭解,以倫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可是」
「我知道你內心的痛苦。沒錯!不可否認的,以倫的母親,是你們目前的問題所在,但是你們有沒有試著合力去突破,想辦法去解決?」梁父感歎一聲。「也許你們還不知道,我女兒已經有男朋友了,這對你們來說,應該也算是個好消息。我相信只要你們能堅持到底,以倫的母親,早晚會接受你的。」
梁父這番語重心長的勸解,讓邵雨潔打消了辭職的念頭,不過她實在沒有把握,他們是否能衝破柯媽媽這道關卡。
「我給你一個禮拜的假,好好想想,休完假再給我答案。一個禮拜後,我希望見到的是一張充滿自信的笑容。」
充滿自信的笑容?!邵雨潔懷疑自己是否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