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很不想失去一個像以文這樣子的朋友,可是他是如此的好人,她總不能一直麻煩人家;畢竟他有女朋友、有自己的生活。
冷兒走到翔影家門口,門沒鎖,她直接走了進去,看見翔影坐在電話旁的沙發上,而吉娜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神情憔悴。他們沒注意到她的走近。
「翔哥哥!」冷兒輕輕地喚著。
翔影猛地一抬頭,看到了冷兒便開心的跑到她面前蹲下來,用手扳著她的肩膀。冷兒看見了翔影眼中閃爍著喜悅,但不一會兒就被憤怒取代。
「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冷兒沒說話,難道翔影不曉得吉娜沒好好的看著她嗎?」她看向吉娜。
翔影接的口:「吉娜她都跟我說了,這一個星期內你已經有十次以上走丟的紀錄。你為什麼每次都要趁吉娜不注意的時候跑掉呢?」
「我趁吉娜不注意的時候跑掉?!」冷兒不可置信的看向吉娜,吉娜竟把自己的過失推向她。
「我本以為你已經自己回家了。」吉娜傷心似的走到翔影旁,彎下腰與冷兒平視。
冷兒狠狠地瞪她。
翔影吁了一口氣,吉娜在旁邊細聲的安撫他。
噁心的女人,先告就先贏嗎?真是名副其實的笨女人!冷兒憤恨地想。
「你去哪裡了?」吉娜以關切的態度問道。
但是冷兒不理她。
「餓了嗎?」還是翔影體帖!冷兒備感溫馨的想,她搖了搖頭。
「翔哥哥,我想睡一覺。」彷彿印證自己所言不假,冷兒打了個哈欠。
「我想你也一定累了,去睡吧!」翔影摸了摸冷兒的頭站了起來。
「你不問她去哪裡了嗎?」吉娜在旁邊急問。但是翔影沒有回答她。
「你幫冷兒換衣服好嗎?」翔影丟下了這句話,便走向玄關把大門鎖上。
吉娜走向前想牽冷兒的手,但冷兒不加理會,自己走到房間,門在吉娜面前用力關上。
冷兒一骨碌爬上床,這一整天的遊玩,可真是累壞她了。
但今天可說是她最充實的一天。她從沒想過,原來這個空間竟然有許多好玩的事物,並且還有像翔影一樣好的人。
她想到了以文,那個心腸好,卻脾氣火爆的花花公子。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人,而且與他相處的時間裡不是鬥嘴就是哈哈大笑,非常愉快。
若不是有珊妮這個嬌寵的大千金,她相信可以與他相處得更自在。
不過,冷兒多少可以瞭解珊妮被以文冷落而氣憤的情緒,只是她太沒有足夠的準備了。與以文這種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在一起,就該習慣他對別的女生放電啊!何必吃那些乾醋而酸死自己呢?
真搞不懂,徐以文究竟看上珊妮這種女人哪一點?她看得出來,珊妮其實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卻把自己打扮得濃妝艷抹的,香水味濃郁得令人反胃;還有一身的行頭──竟然能把幾乎全身的肌膚暴露在一個男人的面前!這也就算了,還穿到公共場所……她還一度擔心那條過短的窄裙會裂開呢!尤其是胸前的V字領,開得太低,似乎不為自己的「前無光影」汗顏,還不時故意傾身向前想讓以文盡情飽覽。
冷兒敢說,以文的確是盡情飽覽了。
「冷兒,你睡了嗎?」聽到翔影的聲音,冷兒險些跳了起來。
她爬起身,坐在床上,看見一頭濕髮的翔影走進房間,打開了燈的開關。
房間亮了起來,那些狄斯奈的卡通玩偶與圖案映入眼簾,冷兒似乎看見翔影對這些擺飾皺了一下眉頭。
大概是洗過澡後,翔影就直接到這裡來,衣服還有些濕漉漉的帖在他身上,冷兒看向他健壯的肩頭與身軀,臉頰頓時燥熱了起來。
「你沒換衣服就睡覺呀!」翔影體帖的到衣櫥拿了件米老鼠的T恤出來。「換上吧!免得你漂亮的洋裝弄皺了。」冷兒接過T恤,正想換上,卻發現翔影站在原地沒走開的意思。
她停下動作瞪著翔影。
「怎麼了?」翔影不解的問道。
「你不走開嗎?」
他一愣。「為什麼?」
「因為我要換衣服呀!」
「那就換啊!」
「什麼?!」冷兒覺得自己的下巴有點像卡通人物的樣子──快掉下來了。「你應該迴避才對。」
翔影輕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久久不停。
真是可恨!這有什麼好笑的。冷兒氣鼓著一張臉。
「好!我迴避。」翔影還是照樣的笑,只是這次比較收斂些。出門前,他手握著門把說:「記得洋裝折好放床角,我明天再來幫你收。」翔影手握著門把說。
冷兒撇過臉,不說話。
「唉!現在的小孩子。」翔影丟下了這句話後就關上門走了。
小孩子?她冷兒可是道道地地的女人──二十歲的女人,怎麼可以忍受一個男人在旁邊看她換衣服呢?
冷兒換上了T恤後,把洋裝小心的折疊好放在床角。雖然這件衣服是討厭的吉娜送的,可是卻讓她幸運的認識了徐以文這個人。
只可惜,她再也無法與他做朋友了,想想還真的滿可惜的。她打從心底希望能與徐以文再見面。
但是似乎她欣賞的人,身邊都有個討厭的女人,像珊妮與吉娜。
珊妮是擺明的不喜歡她,她大可不必理會;但是吉娜似乎關心她,卻又在無形中傷害她。
今天她又瞭解到吉娜另一項缺點──無法承擔責任。就算是自己的錯,都要以無辜的表情和說法推諉給另一個人。
想到吉娜把將自己忘在百貨公司的事,說成是自己趁她不注意跑走,就好生氣!雖然不甘心,但翔影卻沒說什麼,大概他也瞭解到吉娜的人格吧!
那麼,他為什麼還想娶吉娜呢?
懷著疑問的冷兒被濃濃的睡意給蒙住了。
※※※
「我說過了啊!今天我得到我爸爸的公司去,不能跟你出去是因為不得已。你別再發脾氣了好不好?」以文對著聽筒另一頭的噴火女郎輕聲道歉。
但對方卻是變本加厲。「你今若不跟我出去,我就一輩子不再見你了。」
珊妮在電話線的另一頭磨平她剛剪過的指甲,然後拿起桌上的紅色指甲油。
以文歎了一口氣,他已經受夠了珊妮每一次的無理取鬧了,她要發她的大小姐脾氣,可以,但他不吃這一套的。「既然你無法體恤我的難處,看來我們就這樣了。」
珊妮聽到了以文的回答,一急,把拿在手上的指甲油弄掉了。她也顧不得去撿,急急地問:「你剛剛說「就這樣」的意思是什麼?你給我講清楚……我要你講清楚!」
以文輕歎了口氣。
「說啊!」珊妮的眼眶湧上了淚水。
「我想你大概瞭解我的意思。」以文幽幽地說。
「怎麼可以!」
以文把話筒拿離耳朵;珊妮的聲音太尖銳了。「我想我們該……」
「你想都別想!」珊妮插話說道,又立刻把電話掛斷。
以文放下嘟嘟響的話筒,整個人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他呼了一口氣。
「幹什麼歎氣?是不是又傷了哪一個女孩的心了?」劉蓉溫柔的坐在兒子身邊,含笑的看著他。
以文眼睛還是閉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但是他微笑的露出了頰邊的酒窩,顯示他聽見了母親的話。「也不是,只是怕自己的心會被女孩子搞到滴血,所以先和對方說拜拜。」
「你這個孩子,油嘴滑舌的!每次都見你出去約會,卻也沒見到你帶個好女孩回來給媽媽瞧瞧。」劉蓉用食指點了一下兒子的鼻尖。
以文睜開了眼睛,撒嬌的看著母親。母親真的是再溫柔不過的女人了,雖已四十好幾,但卻保養得很好,身材沒有這個年歲的女人通常會有的肥胖;而且心地善良,常參加許多公益的活動。這樣富有愛心的溫柔女人,難怪他的父親──徐永發又疼又愛的。
唉!真是可惜,我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好女人了。以文的腦袋突然浮現了冷兒在兒童樂園安撫他不舒服身體的情景……
「你這孩子,又在歎什麼氣呢?」劉蓉假裝不開心的問。
「我只是在想,日後我的新娘有你的一半好,我就滿足了。」
「傻孩子!家裡有個媽不夠,還想再要一個嗎?」
「那我要你就好了。」
徐母笑著打了兒子的頭。「以你的條件,要怎麼樣的女孩子沒有?只是你從不留意好女孩,成天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跑出去。」
「冤枉啊!母親大人,我什麼時候和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勾搭了?!」以文坐正身子急急地辯解。
劉蓉挑高了一邊眉毛,「難道茱蒂、佩琪、珊妮都是好女孩嗎?」
「她們是好人家的女兒啊!!」以文輕聲的說。
「可是卻丟他們父母的臉!你自己也知道,茱蒂每天都去那個什麼……酒吧的地方,每次都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搞在一起。而佩琪,聽說她有些不乾淨的病。再來就是珊妮了……」劉蓉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才二十二歲,就把自己打扮得像三十歲的貴婦,濃妝艷抹,還穿得像流鶯一樣;真是不知羞恥。」
以文躺回沙發上,翻了翻白眼。
徐母無奈的看了兒子一眼,搖了搖頭。「別忘了,下午要去你父親的公司,知道嗎?」
「知道了。」以文故意呻吟的回答。
徐母再度搖一搖頭,走上樓了。
※※※
冷兒現在不曉得是該笑還是該哭的好。
吉娜又把她「忘」在百貨公司了。
真是天大的諷刺!經過了上星期的事件以後,難道她不會檢討自己的行為嗎?
在一個小時以前,吉娜告訴她有東西忘在服飾店時,她就有預感了。
至於心理準備,打從她第一次被吉娜忘在百貨公司時,就已具備了。那接下來的時間她該怎麼打發呢?等吉娜回來找嗎?
「才不呢!」她不甘心的喊。
於是連想都不再想的,她跑出了百貨公司。
※※※
以文發動車子駛向市區,他也不曉得為什麼不直接往父親的公司駛去,偏偏要由市區繞路。
一股說不上來的預感推引著他、驅使著他。以文這樣的感覺到。
他把紅色跑車的敞蓬頂拉開。現在是十二月,風已有些涼,但是太陽照得人暖暖的,非常舒服。
以文貪婪的享受這舒服感。
不自覺的,他的視線又被一個穿著洋裝的小女孩吸引。
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式樣,巧的是──她正坐在同樣的地方,雙腿擺動。
以文趕緊將車子開到了人行道旁邊停下來,也不管是否會被開罰單,開了車門便往冷兒跑去。
跑到距冷兒不遠的地方,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緩緩的走到她面前。
冷兒緩緩的抬頭,臉上先是露出驚異,再來就是喜悅。
「文哥哥!」冷兒在原來的位置上坐著不動,但是顫抖的聲音裡聽得出她的狂喜。
「嗨!」以文輕聲的打了聲招呼,腦中一片空白,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看到了你我好開心喔!」冷兒開心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並牽著以文的手。
他的手很大,所以冷兒用兩隻手抓住。
「我們要去哪裡玩呢?」冷兒仰起了小小的臉,期盼的問。
※※※
「我愛死這個地方了!」冷兒把雙手伸得平直,並直起了腰桿,站在沙灘上。
以文站在離冷兒身後不遠的地方,也報以微笑的看向大海。
今天沒去公司,他一定會被父親罵得很慘,但是他並不後悔。他連作夢都沒想到,還能有再有與冷兒見面的機會。
真的是搞不懂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孩的高興而開心。
但冷兒就是有股說不上來的吸引力,深深吸引著他。
是冷兒長得太美麗了嗎?美麗得不像小女孩;甚至比女人還美麗。所以,他直覺的把她當做了一個女人。
他甩了甩頭,別想太多了,既然出來玩,就開開心心的玩。
他看見冷兒赤腳的跑向海邊,她光著腳丫子踩浪花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忽然以文想起了他車內有一台相機,既然他還有可能無法再和冷兒見面,何不照張相做為留念?
以文急急地走向車子,拿出了相機,一抬頭,看見冷兒又走了離岸邊一段距離,海水已經到她的膝上。
「冷兒,回來,太危險了。」以文焦急地叫著。
「不會啦!這海水好冰涼、好舒服呢!」冷兒在水中又跳又叫的,極為興奮。
「你過來點,等一下浪打上來,你會被捲進去的。」以文還是不放心的說,並且急急地走向前。
說時遲,那時快,真的有一陣浪打了上來,冷兒小小的身體哪受得了,立刻被浪淹沒了。
「冷兒!」以文大聲的喊,覺得自己的身軀都動不了了,只能僵在原地……
忽然,他看見一顆小小的腦袋瓜由水裡冒了出來。
以文覺得如釋重負,照相機由手中落到了沙灘上。
※※※
「難道你不曉得單獨在海水裡玩是很危險的嗎?萬一那一陣大浪把你捲走,我要怎麼救你?」
以文簡直氣炸了,他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口中不停罵著。
一開始,他還擔心冷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發現沒有事,火氣便直衝腦門。接著他便把冷兒帶回家裡,家中的傭人都好奇這個濕漉漉的小女孩是哪裡來的,竟然會被氣沖沖的少爺給拎著。
那一副情景,真是好笑。
以文把冷兒拎到房間以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她那一身濕透的洋裝脫下來,根本不理會冷兒的生氣和反抗;那只使得他更生氣。
「你再耍脾氣就給我試試看!若你得了傷風感冒,別死了以後還來找我。」
「你怎麼說話這麼毒!誰會得傷風感冒死掉?你才注意點,別被我傳染了傷風感冒,否則死掉了別來找我。」冷兒覺得自己說的話或許太過份了,她似乎看見以文的臉已經扭曲變形。
她實在不甘心他霸道的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敢對她發脾氣。他有什麼資格發她的脾氣?但看他那一副兇惡的樣子,她倒也不敢再造次。
想一想,縱使自己很羞愧,但她現在的身體和一般八歲孩兒無異,他才沒興趣看。
但是,一張臉還是禁不住的燥熱了起來。
以文丟了一張小棉被給冷兒。「先披著,等你衣服烘乾再拿給你穿。」
以文簡直是以命令的口氣說,冷兒雖不服,卻還是得披上,否則她沒衣服遮體。
她看著以文拿了她的「一團」衣物走出房間,一會兒,又回來了,這時他的手中拿著另一些衣物──他自己的衣物。
他走到冷兒面前。「都是你的緣故,現在我得去洗澡,把我這一身被你弄濕的衣服換下來。」
「我可沒叫你把我抱住。是你自己自做自受。」
以文不理她,轉身踱進了浴室,並在裡面吹起了口哨。
「五音不全的九官鳥。」冷兒等以文關起浴室門後才氣憤的說,想宣洩自己的怒氣。
「小姐,你以為我沒聽到嗎?出去再跟你算帳。」以文的聲音由門後傳來。
「慘了!這麼遠他也聽得到。」冷兒嘀咕地說。
「當然,老子有千里耳的美稱。」
冷兒又嚇了一跳。太誇張了吧1他竟有辦法聽見。
這時冷兒已不敢動,直到浴室裡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她圍著小棉被站起來,小小的被子長至她的膝蓋。她環顧四周,發現這個房間的設計真是別出心裁。
藍色系調的房間,配上藍色系調的辦公桌、床鋪;床鋪上方的牆壁上掛了張熱戀中情侶的大海報,旁邊的窗子正射進由窗簾透進的夕陽餘暉;地上的白色磁磚十分光滑,踩起來好舒服,冷兒滿足的在地上跳了跳。
她看見床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個直立式的相框,裡面是四個人的合照,其中一人便是徐以文,另外三個人長得奇怪,髮色有黑、有黃,眼珠與長相也不太一樣,四個人幾乎都一樣高,但她覺得以文真是最帥的了。
相片裡的以文笑容燦爛,好像一個小男孩般,冷兒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你在笑什麼?」
冷兒看到以文從浴室走出來,馬上擺了一張臉,表示她為剛剛的事還耿耿於懷。
但以文似乎已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現在正吹著口哨,坐在床沿用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想吃飯了嗎?」以文擦著頭髮,所以頭垂得低低的。
冷兒看到那半幹不幹的蓬鬆頭髮,看似可笑,不禁脫口而出:「好拙啊!」
以文又用那種看似殺人的眼光望向冷兒。「你到底想不想吃飯?」
「不想。我要回家了。」
回家?以文一愣,差點忘記了冷兒還只是八歲的小孩子,現在這個時間是應該回家了。
「你先告訴我你家的電話號碼,我打電話告訴你父母。」
「你想勒索嗎?」冷兒反問。
「對啊!以你的衣服勒索。」以文反唇相譏。又面不改色的說:「你的衣服正在烘乾,等一下我會送你回去的。」
「我可以玩這東西嗎?」冷兒似乎忘了剛才的事,現在正興致勃勃的拿著以文的足球把玩。
不一會,兩個人已拿著一顆足球在房間踢來踢去。
一開始,以文還耐心的一遍又一遍重複足球的規則,但是兩個人玩到了最後已是沒有規則可言。他們以床底做射門處,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兩人都累得倒在床上。
「我贏了!」冷兒氣喘吁吁的說。
「喂!喂!喂!你一直都耍詐,還敢宣佈你贏。」以文可不認輸。
冷兒立刻反駁︰「通常比較笨的人都會為自己強辯!」
以文不再搭腔,室內沉靜了好一陣子,原來兩人已被濃濃的睡意席捲了。
朦朧昏黃的夕陽貪睡似的,西沉入連綿的山巒,原本黃金般點成的大地,被黑暗的薄紗給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