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
哇——太好了!裘心染幾乎當街跳起舞來,但,開心的情緒才一下下,因為——嘖,她還以為他多有耐心呢!沒想到竟只是這樣。
她挺不屑的。
「你在做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而且那個聲音……那個聲音非常耳熟!
不會吧!
裘心染驀地昂臉,真是他!閻傅廣!「你怎麼會在這?」
「我們約好的,你忘了啊?」他說過不見不散的,他就會做到。
「可是現在……」她看看時間,都已經九點半了耶!「你一直在這裡等?」
「嗯。」他點頭,「本來是在大鐘底下等,但那裡沒遮沒掩的,風又大,所以我就轉移陣地,但又怕你來了,找不到我,所以我就四處晃晃。」他咧齒一笑,「你是不是也在找我?」就像他想得那樣。
他想得美哦他!
「我才沒找你,我是剛到。」她坦白跟他講,怎樣?對於她的遲到,他是不是很氣?
裘心染等著他的脾氣發作,但他沒有,只是牽起她的手說:「好冷,我們快進電影院吧!」拉著她的手就跑。
裘心染髮現他的手好冰!他究竟在大鐘底下等她多久?而她遲到了,為什麼他什麼話都不問,只是默默承受?
裘心染突然發現,她不懂這個男人。他看起來明明那麼花心的,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對她?
他真喜歡她嗎?喜歡到這個地步?!
不太可能吧?
他不是只想跟她有著肉體上的關係嗎?他跟她相親應該也只是想能更光明正大的跟她一起做……
絕對是這樣的,在她眼底的他,根本就很差勁!
但他對她……似乎多了些真!
她不解,她甚至厘不清他對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她看著他。
閻傅廣驀地低下頭,兩個人的視線意外的撞在一塊,裘心染連忙別開臉,不看他;怎麼他今天看起來特別有魅力,而她變得好容易臉紅?
真是見鬼了。
裘心染霎時老羞成怒,要他別牽著她的手。
「為什麼?」
「因為這樣難看。」她直說。
他也不在意,還說:「可是我冷,你摸、你摸,我的手很冰耶!」還故意把手湊到她的臉,碰觸她柔軟的臉頰。
他在幹嘛啊?「你很討厭耶!」他的手那麼冰,還碰她的臉!裘心染將他的手拍開,但——看他抖著身子的模樣,她又於心不忍。
好吧、好吧!看他可憐。裘心染解下自己的圍巾。「喏!給你。」
「你要送給我的啊?」他又驚又喜。
裘心染本來覺得那只是舉手之便,沒什麼,但看他這副模樣表情,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話就說:「這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我一定會好好保存起來。」
閻傅廣的表情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呃——裘心染臉頓時黑了大半。她這下印證了,對他,她絕對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對他太好。可惡!他那是什麼噁心巴啦的表情啊?像是她剛剛給他的是幾百萬的名車一樣,他有沒有搞錯,那只是條圍巾,ok?
「還我!」她想把圍巾給搶回來,但他不給。
「哪有人這樣子的,送給別人的東西還有搶回去的道理!」他死都不給,而且還跑給她追。
他們兩個大人就這樣你追我跑的,也不顧別人的眼光,就這樣玩在一塊。
那是閻傅廣嗎?
大街的對面有個熟人看到這一幕,感到十分的驚訝,他太熟悉閻傅廣的性子了,他不該對女人那麼認真的,而那個女人……
男人眼瞇細來,再看個仔細。
他認識她!
她曾是他的女人,而因為她母親的勢力眼,嫌棄他的出身,逼得他們兩個不得不分手,而她,現在跟閻傅廣在一起?
她覺得像閻傅廣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是嗎?
那她知不知道,今天閻傅廣的一切有一半應該是屬於他的?
裘、心染……
他記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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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有位閻先生找您,您見不見?」裘心染的助理秘書打內線進來問。
本來這種沒預約的客人是不需要請示的,但這位閻先生身份可是不同凡響,所以她不敢貿然的將他擋在門外,倒是她們副總十分果決,一聽到來人是閻先生,二話不說,立刻回說:「不見。」
然後立刻掛掉電話,像是閻先生三個字是毒蛇猛獸,只要聽到就會被咬一口似的。
「哦!」助理秘書十分訝異副總的表現。
副總剛剛那口氣好像很驚慌,而她從來沒見過副總那個樣子,而且一下下,她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了。
看了下分機——是副總打來的!
助理秘書趕緊接起話筒,叫了聲,「副總,有何吩咐?」
「讓他進來。」裘心染想過了,依閻傅廣不達目的絕不放棄的個性,她說不見,他未必肯走。那個人鐵定又會使出什麼步數來逼她見他,屆時,下不了台的人只會是她,那倒不如見他那還省事些。
「好的。」助理秘書馬上照著吩咐辦事。
「閻先生,這邊請。」她把人領進副總辦公室,又泡了兩杯咖啡進去。
副總的是她最愛喝的拿鐵,而客人的則是黑咖啡,他們要喝什麼樣的口味自己調,不強人所好,這是副總的規炬。
而一直以來,每個來訪的客人都覺得這樣不錯,就唯有這位客人超不賞臉,他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出來,還哇哇叫說:「這麼難喝!」
助理秘書的臉馬上變得很難看,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批評她泡咖啡的手藝,每個副總的客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對她的技巧讚賞有加。
「我要喝你的漱漱口。」閻傅廣不管裘心染願不願意,也不管那咖啡其實她已經喝了一口,拿起來就往嘴裡灌。
助理秘書看了臉又綠了大半,心忖,這位客人怎麼看起來這麼不正經,那是她們副總喝過的,他也拿來喝,他這樣像什麼話?!
「副總,要不要我再去泡一杯拿鐵進來?」
「不用了。」反正助理再泡一杯進來,也會是一樣的下場,她知道閻傅廣只是想跟她搶東西吃,他這個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會跟個小秘書計較區區一杯咖啡。
「你出去吧!順便把門帶上。」
「是。」助理秘書出去。
裘心染這才問他,「你來我公司幹嘛?」
「來找你一起去吃飯。」
「我還沒休息。」
「哇——都已經十一點半了,你身為一個副總卻還不能休息,這還有天理嗎?我去找你們老闆算帳。」
她的老闆!
那不是她爸嗎?!
他要去見她爸,那還得了!「不行!」她把他拉回來,算她怕了他行不行?「我東西收收,就跟你下去吃飯。」
「真的?!」他樂得像是剛拿到玩具的小狗一樣。
裘心染不懂,就只是吃頓飯,他幹嘛開心成這個樣子?他們之間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現在只是吃個飯,他有什麼好感動的?
她不懂,但她也沒打算懂他就是了。
總之,她現在的全副精神都在如何打發他走的上頭打轉,她絕不能讓父親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交往,要不,這事要是傳到大媽耳中,一番冷嘲熱諷是免不了的。
但是——
再橫他一眼。
「你幹嘛瞪我啊?」他一副好怕的模樣。
嘖!她以前也常瞪他,怎麼就不見他怕過她來了!他少裝了。「我跟你講正經的,你別這樣跟我嬉皮笑臉。」
「哦!」對於裘心染的話,閻傅廣乖得跟個什麼似的,她叫他正經一點,他馬上坐得端端正正。眼觀鼻、鼻觀心——
「我這次是破例陪你出去吃個飯,你下次別再給我來這一招,要不然我們之間就玩完了。」
「啊?!」他哀號。
「你啊什麼啊?你閻大少爺閒閒沒事做,可不代表我也很閒……」
「可是我想你怎麼辦?」他不等她說話,便急著發問。
「我在跟你講正經的,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也是在跟你講正經的呀!你看,你看,我的表情這樣還算不正經嗎?」他把臉湊到她跟前去。
他靠得她好近,氣息輕輕吐在她臉上,撩撥得裘心染臉上一陣發燙。
她不習慣這種心悸的感覺,陡地將身子往後一側,拉開兩人的距離,斥責他,還要他走開一點。「別靠得我那麼近。你身上好臭!」
「怎麼會?!」他東嗅西嗅的。
裘心染還罵他,「不知道從哪個狐狸精身上沾來的味道。」
其實他身上沒女人的味道,他身上淨是他的陽剛味,而她不愛他靠那麼近,因為那味道會勾得她心神蕩漾,所以他最好離她遠一點。
「我哪有!我自從認識你之後就沒有別的女……」呃——好像講太快了,因為與她的第一次之後,他為了證明自己的雄風,曾經偷偷的找別的女人試過,那個……好想像不算喔!
「怎樣?」裘心染眼瞇細,明顯地嗅到他偷吃的嫌疑。
「哎呀!」他揮揮手說:「總之我發誓,我最近都沒有跟別的女人,我只愛你一個,最愛你一個。」他往她的身子偎了上去,跟她撒嬌,似乎是想要裘心染非相信他不可,相信他待她是真心的。
他嬉皮笑臉地,又像個無賴,就這樣賴在她身上,他以為他這樣很可愛嗎?
不,沒有好吧!他這樣很噁心!
裘心染連忙把他推開,但心卻受牽抑地狂跳著。
她在心悸什麼?真是莫名其妙!裘心染強強穩住自己的心跳。
「那你願意相信我的忠貞不二嗎?」如果她不信,那他更噁心的動作就會祭出,怎樣?相信他吧!
裘心染實在怕了他這一點,連忙點頭說:「相信、相信。」他趕緊恢復正常吧!
他這樣,她實在很難接受。不過,等等——她剛剛是不是被他顧左右而他了!他在逃避他的承諾。
裘心染把他抓回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他眨眨眼,跟她裝傻!
「你少來了,我剛剛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他還裝傻。
「不准你以後再跑來我這裡閒晃。」如果他真忘了,那她不介意再說一次。
「為什麼?」
「不准問為什麼。」
「哦!你這樣東一個不准、西一個不准,很霸道耶!」他覺得自己愈來愈沒威嚴了。不過——
好吧!看在她那麼凶的份上,他勉為其難的答應,「要我答應可以,但你得拿條件來交換。」
「什麼條件?」她姑且聽之。
「你這個禮拜從禮拜五晚上到禮拜天,都得空出來給我。」
「為什麼?!」她問他,而且看他的眼神好像在控訴他是個大色狼,控訴他要她,從禮拜五到禮拜天,而閻傅廣看到她看他的目光……
不會吧?「你想哪去了!我才沒那麼色慾好不好?!」她那眼神像是在說他鐵定會從禮拜五晚上一直跟她做到禮拜天似的。
「我只是想跟你閒話家常,談談心。」呃——這種話竟然會從他的嘴裡吐出來,這事就連閻傅廣自己也覺得很訝異。
他從來不跟女人聊天的,他都直接上床。
可自從認識她後,他就是想跟她多接觸,多瞭解她一點。
「為什麼要談心?」他看起來就下像是會做這種風花雪月的事的人,
「我們是男女朋友吧?」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誰跟你是男女朋友了!」他有妄想症啊!
「可是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還一起相偕看電影……」他叨叨絮絮一直說著。
裘心染覺得他煩死了。「你到底要不要去吃飯?」如果不吃,那她就要繼續辦公了。
她再度把屁股黏回位置上,打算他若再這麼胡鬧下去,那她就不出去了;而她的行為是嚇得閻傅廣尖叫連連。「好啦、好啦!一切都順從你,不是男女朋友就不是男女朋友,我們是飯友、是床伴,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他叨叨絮絮的,說得很心不甘、情不願。
他們一起下電梯,一起就近找個館子用餐,而這段期間閻傅廣還不斷的旁敲側擊裘心染的意思。「那這個禮拜五晚上,你要不要過去我那?」他問。
「不去。」
「啊!」尖叫一聲,只差沒「花容失色」。「為什麼?」
「因為你很吵。」
「哦!」安安靜靜地應了聲。
一會兒又問:「那我現在如果表現良好,你會不會再考慮一下下?」他比出一點點的距離,那模樣可憐得跟個沒人要的小狗沒什麼兩樣。
裘心染不懂,他都多大的人了,為什麼還是這麼不正經,而她,明明很討厭他這種油嘴滑舌、不正經的男人,可為什麼卻一再受他撩撥?
像現在,她就硬不起心腸來跟他說,他想都別想!
事實上,她想答應他,答應他的一切要求;而就在她開口要說好之際,突然有人叫她——
「心染!」
他們兩人同時轉頭,往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裘心染心口霎時一緊。
是楊仁寬!
他來這做什麼?裘心染不動聲色的放開閻傅廣的手,而這細小的動作,一向不怎麼心細的閻傅廣卻察覺到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為什麼怕楊仁寬看出他倆之間的關係?
閻傅廣嗅到一絲不對勁的味道,裘心染跟楊仁寬是什麼關係?他想知道。
閻傅廣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栘。
楊仁寬跟裘心染打招呼說:「好久不見。」但卻對他那同父異母的兄弟視若無睹。
「你們認識?」閻傅廣直截了當的問。
「不用你管。」裘心染維持她一貫的冷漠,「你到底吃不吃飯?你不吃,我現在就上樓去。」
她威脅他,逼得閻傅廣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疑惑,跟著裘心染就近找了一家餐會;而楊仁寬並未追上來。
他之於他們好像是偶爾遇上,但卻已在裘心染跟閻傅廣之間投下巨大的變數。
吃飯的時候,閻傅廣不再搞笑,他不發一語,氣氛冷到了極點。最後他終於忍不住,終於開口問:「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
「該死的!」他罵粗話。「要是你的表情真的是一副沒事樣,那麼我今天就不會再三追問,但你的表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你看到他的時候,甩開我的手,你是在怕什麼?怕他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為什麼?」
他連著追問,但裘心染卻哼都不哼一聲,她的態度真是想逼瘋他。
其實她不說,他也明白,她會有那樣的態度,無非是從前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然而他不怕她的過去,卻怕她的態度。
如果那段過去真的已成過去,那麼她幹嘛怕他知道、幹嘛怕他問?除非是她心中真的有鬼,而那個鬼是……
是她心裡還愛著楊仁寬!
是不是?
這句「是不是」,閻傅廣竟發現自己怯懦到不敢問,他怕問了,她真點頭,那麼他的世界豈不是要在這一瞬間毀滅?
因為……他這才驚覺自己老早就將心遺失在她身上了。
他是真的想將她追到手,真心想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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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問,可他去查。
閻傅廣請了徵信社的人去調查裘心染的過去,然後很迂迴的從她母親口中證實了他的臆測。
裘心染與楊仁寬果真有過一段情,而且,裘心染還十分傾心於楊仁寬。
為什麼?
楊仁寬比他好嗎?
不,對於這一點,打死閻傅廣,他都不承認;後來他細究原因,再看他們兩人的出身背景,閻傅廣寧可將原因歸於他們的身份背景相同,因為他們兩人有著同樣的出身,所以裘心染才會衷情於楊仁寬。
他這麼勸自己,才能感覺好過一些,但,該死的,他想得再多,也不能證實他的推測是對的。
心是裘心染的,只要她閉口不談,他什麼都只能用猜的;而從這份報告上來看,她當年還陷得頗深。
要不是她母親以死相逼,現在裘心染只怕已經嫁給楊仁寬了,而這還是閻傅廣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麼感激裘母是個極其勢利眼的人,因為她的勢利,他今天才能還有一絲勝算。
那他現在該怎麼辦?
閻傅廣煩得直在屋裡繞圈圈。他心情愈是煩躁不安就愈是想見裘心染,到最後他也不管了,直接打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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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弦鈴聲響起——
裘心染急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他!
她此時此刻最不想接他的電話。
裘心染硬是把手機又放回去。這時候,內線剛好打進來。「副總,有位楊先生找您。」
楊先生!
裘心染頭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初戀情人——楊仁寬,
「副總!」秘書再喚一聲,因為副總怎麼沒反應?!「您要見嗎?」
裘心染深吸了幾口氣,先穩定情緒之後,再按內線說:「好,請他進來。」而後,在等人的時間,她的心一刻也靜不下來。
她不時的撥撥頭髮、抿抿嘴。她希望她的樣子不會太糟、太憔悴,她希望他看到的依舊是自己當年那副模樣。
「副總。」秘書敲門,然後領進一名岸偉男子。
裘心染髮現她的心仍像當年那樣,看到心儀的男子,心撲通撲通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