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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歸我心(冷總栽與趙大牌) 第二章 作者:小林子
    從車裡走了下來,抖落一身的疲憊,冷總裁看著兩人生活的屋子,眼裡的倦怠之意也漸漸淡了。

    過去那些繁華的日子、憂傷的日子,都已掩沒在時間的洪流裡。

    而他們,走到了今日。就算還不能稱得上永遠,然而卻已經是過了大半輩子。

    想到與他相處的日子只剩下七十年,那種歲月如梭的殘忍便是更為顯著。

    早已經習慣生活裡有他的存在了,無法想像回到無人等候的房子裡,會是多麼蒼涼的情景。

    那種空虛以及伴隨而來的絕望,他曾經嘗過,卻是不想再嘗。

    所幸,如今的屋子燈還是亮著的。逸英信守著諾言,永遠比他先回家,開著燈,等他回來。

    我回來了。冷總裁在心裡低聲念著。回到你身旁了。

    「辛苦了。」趙大牌接過冷總裁的外套,輕輕笑著。

    微微闔著眼眸,冷總裁側過了臉,讓趙大牌可以親吻他的臉頰。

    「我回來了。」冷總裁低聲說著。

    「歡迎回來。」趙大牌還是笑著。「先吃飯吧,今天有你的信,等下再看。」

    「喔?誰寄給的?」冷總裁問著。

    「……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同時也是你的阿姨。

    冷總裁看向了趙大牌。

    為什麼他會對祥星祥瑞的事情如此敏感的原因,就是因為逸英與他家族存在的隔閡。

    就算已經沒有恨了,然而在逸英的口中,不曾再喊過他母親一聲阿姨。

    他與他,脫出了家族,音訊斷絕將近十年,又是為了什麼原因今日會有他的來信?

    冷總裁看向了一旁的茶几,上頭躺著一封蓋著家族徽章的信件。

    「吾兒親啟」

    刺目的四個字,娟秀而線條剛硬的字跡。

    冷總裁看向了幫他掛著外套的趙大牌。

    趙大牌的臉上沒有表情。

    「說些什麼?」晚飯後,趙大牌問著。

    原本靠著趙大牌讀信的冷總裁,把信揉在了手裡,閉上了眼睛。

    「怎麼辦……」冷總裁低聲問著。「怎麼辦……」

    「怎麼了?」趙大牌問著,輕輕摟住了冷總裁的肩頭。

    「媽媽要我回去。」冷總裁低聲說著。

    「回去?為什麼現在又要你回去?」趙大牌的聲音依舊柔和。

    「……媽媽生病了……」冷總裁低聲說著。「她要我回去看她。」

    「……那就回去吧。」趙大牌說著。「回去看她吧,畢竟她是你的母親。」

    「……你會跟我回去嗎?」睜開了眼睛,冷總裁輕聲問著。

    「……不了……我回去的話,她也許會病得更重。」趙大牌笑了起來,不過不是以前那種溫煦的笑容。

    「……如果說,我求你呢?」冷總裁低聲說著。

    「……怎麼了?」趙大牌柔聲問著,不過已經收起了笑容。

    「我需要你給我力量。」冷總裁說著。「給我力量,逸英……」

    「信裡寫些什麼?」趙大牌問著。

    「沒什麼……」冷總裁說著,把信捏得更緊了。

    看著冷總裁突然黯淡下來的目光,趙大牌也沒有追問。就只是加重了一些摟著他的力道,讓他確確實實知道著自己的存在。

    「我不要……母親……我不要……」

    本已該是熟睡著的冷總裁卻是突然夢囈著,驚醒了一旁睡著的趙大牌。

    「怎麼了?起來吧,軒智。」趙大牌輕輕搖著,嘗試著把枕邊人從惡夢中喚醒。

    「不要……逸英……逸英!」

    驚醒的冷總裁,一身冷汗。

    驚魂甫定,第一件事便是轉頭看向了身旁的人。

    趙大牌正擔心地看著他。

    「惡夢嗎?」趙大牌低聲問著。

    重重的,冷總裁點了下頭,然後便投入了趙大牌的懷裡。

    「既然是夢就別怕了。」趙大牌摟著冷總裁,柔聲說著。「等到明天就會忘記,所以別去想了。」

    「可我還是覺得好冷……」冷總裁顫著聲音說著。

    趙大牌看向了暖氣機上顯示的數字,現在的溫度不可能會有人覺得寒冷。

    「好冷……沒有你在的屋子裡……」冷總裁顫著唇。

    剩下的話語被封在輕輕相貼的唇瓣間,趙大牌低下了頭,吻上了冷總裁。

    本該只是個安慰的吻,然而對於現在的冷總裁卻是不夠。

    冷總裁輕輕開啟了唇瓣,於是趙大牌溫熱的津液便流入了口中。

    冷總裁的雙臂攀上了趙大牌的頸子,而趙大牌則是抱著他的腰將他壓在身下。

    熾燙的慾望,難受的高溫。

    「可以嗎……」趙大牌離開了冷總裁的唇,低聲問著。

    冷總裁撫上了趙大牌的胸膛,以著行動代替回答。

    兩雙眼睛對視著,一雙渴望慰藉,另一雙則是諒解。

    於是,冰冷的寂寞遠離了,就如同那夢魘。不斷湧入的能量讓冷總裁迷離的眼睛幾乎就要看不清身上的人了。

    「嗚……」羞人的呻吟以及低咽幾乎無法停止,在被觸及的同時幾乎就要死去,更何況是那緊緊契合的時分。

    只要想到是他,即使是肉體還未接觸也能達到高潮。更何況此時此刻他正在自己體內。

    折磨著自己的人、愛著自己的人,也是讓他重重喘息卻依舊快要窒息的人。

    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攀著他,不願讓他離開,渴求更深的結合,赤裸的背幾乎就要陷入了床裡。

    在這一刻他什麼都不願想、也什麼都不能想。

    就只是讓他佔有著,帶著自己在波濤洶湧的情慾裡浮沉著。

    於是,最後的夢境是廣闊的海洋,以及疲倦卻是充實的身體。

    清晨時分,冷總裁是讓趙大牌吻醒的。

    然而,眼皮才剛撐起,冷總裁便又疲倦地倒頭就要睡去。

    「好晚了,今天請假嗎?」趙大牌的聲音在耳旁像是泉水一般地流過,十分的舒服,然而對於還沒辦法睜開眼睛的冷總裁,這些話語卻無法被理解。

    冷總裁的唇動了動,然而不管趙大牌如何聽就是無法瞭解他的意思。

    摸了摸他的臉,撫了撫他的頭髮,趙大牌留戀了一會兒後,才起身去替他請假了。

    放下話筒後,本來想要整理一下家務的趙大牌抵不住那濃濃的睡意,苦撐了一會,還是放棄地回到冷總裁的身旁,摟著他補眠。

    昨晚,對於冷總裁的要求,他一次又一次地給予,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了,還是捨不得分離,於是便造成了如今的情景。

    冷總裁喃喃說了幾句夢話後,順著趙大牌的懷抱靠了近,把臉抵在他的胸膛上,輕輕蹭了一下。惹得本已經快要入睡的趙大牌又輕輕撫了撫他的背。

    「再睡吧……」趙大牌呢喃地說著。「再睡吧,我的愛人……」

    伴隨著趙大牌落在發間的輕吻,冷總裁的嘴角,無意識地泛著滿足的微笑。

    不管之後是風是雨,至少此時此刻他在他的懷裡。

    如此的真實……

    「有沒有什麼東西忘了帶的?」臨行前,趙大牌低聲問著。

    雖說親手替他整理好了行李,還是無法放心。

    「都帶了。」冷總裁輕輕說著。「不要緊的,只要你在就好,其他的東西到時候再買就行了。」

    「……那就好。」趙大牌把面前的冷總裁抱在了懷裡。「那我們就分頭去機場了,有什麼事情要立刻連絡我。」

    「我曉得。」冷總裁低聲說著。

    之所以要分頭離開,是因為不能讓人目睹兩人竟然是住在同一棟屋子裡。

    無論是演藝界還是商界,這種誹聞都是極為可怕的。

    身為趙大牌所屬,演藝公司的冷總裁,就算是在公司見了面,也得收起平時親匿的態度。趙大牌也是的,頂多就是用眼神傳達著溫柔的愛意。

    這是段不能見光的戀情,即使是兩人都已愛煞。在外國舉行的婚禮只是一種慰藉,這種婚姻在這個國家是不被承認的。

    就連兩人的愛巢都有著分開進出的門,戰戰兢兢保守著秘密將近十年,幾乎是天衣無縫。

    叫來了司機,冷總裁在趙大牌離開半個小時後,坐上了座車,直奔機場。

    在車上,冷總裁從上衣的口袋裡取出了那團不能讓趙大牌見到的來信。

    「雖然我依舊是愛著您的,母親……但是……但是逸英是我的生命啊,母親……?什麼您就是不能瞭解呢……」

    在信上,剛硬的字跡似乎反映了寫信者的個性。一絲不茍、整整齊齊的筆劃,寫滿了三張信紙。

    頭先陳述著愛與原諒,然而在冷軒智感動之餘卻是述說著自己的病情。不治之症正嚴重地侵蝕著這個女強人的健康。

    回來吧,軒智。這位母親是如此說著。然而,之所以讓冷軒智為之黯然神傷的,是最後的幾段字。

    她希望在有生之年見到他有個好歸宿。可以是任何人,甚至是平凡的女子,然而,卻不能是個男人,尤其是趙逸英。

    必定會分離,必定會被拋棄,尤其是當容貌衰老了之後。

    唯有家庭才能長長久久,而兒女更是維繫情感的重要親人。母親是如此說著。

    她不希望他在晚年孤獨一人,守著寂寞以及哀傷度過餘生。這樣,即使她已死去,也無法瞑目。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去見她最後一面,與她談談,度過最後的時光。然而,她希望是只有自己一人前來。

    「母親,我一定會回去的,回去您的身旁……」對著手上的信,冷總裁如此低聲說著。「但是,我要帶逸英回去,帶著我今生的伴侶回去,讓您親眼見到我幸福的模樣……」

    雖說母親始終反對著這樣的不倫戀情,然而,只要讓她曉得兩人的愛,必定能化解她的不安吧。冷總裁如此想著。

    雖然,也許真會是場艱難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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