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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歸我心(冷總栽與趙大牌) 第二十二章 作者:小林子
    擄走公主的黑騎士載著公主來到了一片沙漠。

    黑騎士高高舉起了長槍,於是面前就出現了一座黑色的堡壘。

    黑騎士將公主幽禁於此,除了離開堡壘之外,准許她做任何的事情。

    公主有華美的珠寶以及山珍海味,成群的奴僕將她視作女王般看待。

    然而,公主還是不快樂。

    公主的父王、母后以及未來的夫婿帶領著大軍前來營救公主,黑騎士騎著戰馬出外迎敵。只要他揮舞著長槍,所有死去的士兵都站了起來為黑騎士戰鬥。

    王子眼見情勢不妙,要黑騎士與他單挑,然而黑騎士只花了三十秒,就把他擊落了馬。

    「真是精采!」觀眾為了那氣勢磅礡的大戰而熱烈鼓著掌。

    生活在堡壘中的公主,每到了晚上都會因為孤獨以及寂寞而害怕。堡壘中的黑夜沒有精靈的拍翅聲以及貓頭鷹的歌唱,每夜每夜她只能啜泣著睡去。

    大戰過後的晚上,公主不曉得自己的父母以及未來的丈夫曾經為了自己浴血苦戰,她擁著羊毛入眠,表情純真得像是天使。黑騎士於深夜到訪,替她帶來了另外一件華美的禮服。他在公主床邊坐了下來,撫摸著公主的秀髮。啊,那動作是多麼的輕柔、多麼憐愛,即使黑騎士不說話,然而觀眾的心都要碎了。黑騎士取下了頭盔,凝神看了公主很久,在藍色的溫柔光線中,只見得著黑騎士模糊的輪廓。然而,那是令人窒息的、有如希臘神像般美麗的側臉,觀眾因為驚歎而微微開啟的唇,好久好久都無法闔上……

    幾次的救援,都讓黑騎士擊退,公主生活在沒有陽光的堡壘中,就像是嬌弱的花朵漸漸地枯萎。公主生病了,即使是黑騎士的魔法都無法治癒。

    『請讓我回去,安祥地睡在父母的身旁。讓我的子民以著鮮花裝飾我的靈柩,讓陽光照耀著我的遺體。我想要讓我的丈夫能夠收藏我的金髮,儘管它已經乾枯有如稻草。我敬愛的先祖,請成全您第十代孫女最後的願望……』黑騎士送回了公主,然而在王宮的大廳中,沒有人敢靠近他們兩個。

    黑騎士離開了公主身旁,回到了陰暗的角落。接著,令觀眾不敢置信的,黑騎士似乎又變回了在節目一開始時候的,沒有生命的鎧甲。

    公主的病漸漸好轉,眾人討論著該如何將那副受到詛咒的鎧甲摧毀。然而,公主卻是站在了鎧甲面前,挺直了背守護著自己的先祖。

    『我敬愛的先祖,他只是教導我要學會忍耐孤寂以及無助,不畏黑暗以及恐懼將更能體會光明以及愛。我親愛的子民,不要擔心,我敬愛的先祖將不會再傷害任何人。我將要留在這個國度,陪伴著你們以及我敬愛的先祖,這是我唯一能報答他的辦法。因為,我敬愛的先祖擁有著一切,包括著永遠的生命,他唯一的遺憾,就只是孤獨。』幾個觀眾牽起了手,夫妻對望著,男女朋友相視微笑。公主一曲已盡,賽德是第一個鼓掌的人,他的掌聲閃亮而且有力。

    響應著賽德,是整個場地以及場外的觀眾熱烈的鼓掌。演員排成一列,對著觀眾行禮,而黑騎士也取下了頭盔,對著觀眾微笑。觀眾的掌聲一波接著一波,觀眾的目光集中在黑騎士以及公主的身上。

    戲劇結束了,後台的戰爭才剛開始。演員回到了後台,還沒能喘過一口氣,大批的觀眾就已經湧入。

    「請不要進入後場……請不要推擠!」警衛努力地阻擋著人潮,然而隨著逐漸逼近的人聲,演員是面面相覷。

    「一個接著一個,輪流出去接受訪問。」賽德擠進後台後,就是連忙說著。

    「按照出場順序出面,記得把人慢慢引開,分散人群!」

    「賽德,快過來。」導演臉色不好,招呼著賽德。

    「怎麼了?」賽德連忙進入了其中的一間休息室。

    身上還穿著鎧甲的趙逸英,用著蒼白的嘴唇對著賽德微笑著。「過了今晚,我實在是死而無憾。」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到時候魂歸西天不要怨我沒阻止你上台。」賽德鐵青著臉,摸著趙逸英的額頭。「為什麼會發這麼高的燒,還有,他為什麼流這麼多汗。」

    「因為有人沒跟我們說他受傷了,還讓他在台上揮汗演出三小時!」導演生氣了。

    幾個工作人員遞毛巾、遞冰水給趙逸英,趙逸英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有空的人幫我脫掉他的盔甲。」賽德說著,脫掉了外套,就要去幫趙逸英把身上的鎧甲卸下來。「我送他去醫院,快點。」

    「現在人這麼多出得去?」導演還沒消氣。

    「我讓他們引走觀眾了,頂多等一下找個人穿鎧甲把剩下的人引走。快點吧,有時間生氣不如幫我脫,再這樣悶下去他只會更難受。」

    叩叩。敲門聲響了起。

    「自己進來,沒人有空開門!」賽德吼著。

    「對不起,有一位法利納先生想進來後台,他交給我一張名片……」

    「……給我。」賽德抽了身,拿過了名片看著。遲疑了一會兒,他看向趙逸英。

    趙逸英只是疲憊地搖了頭。

    賽德從口袋拿出鋼筆,在名片後頭寫了一些字,還給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疑惑地看著賽德。

    「拿去還他。」賽德說著。

    『他需要休息。明天晚上,到我公寓附近的露天咖啡座等他,如果他願意去,他會出現的。』後頭附著地址。

    冷總裁讀著名片上的字,沉吟著。

    「就我們得到的消息,趙先生現在跟賽德先生住在同一棟公寓。如果總裁願意,是不是我們……」秘書低聲提醒著。

    「不……我等。」冷總裁勉強地笑著。

    「可是賽德先生若是想對總裁不利……」

    「我會注意的,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說是跟他洽談公事。」冷總裁說著。

    在醫院滴了幾瓶點滴後,趙逸英就說自己好多了,想要回去休息。賽德沒有反對。

    天都快亮了,賽德親自開車送趙逸英回去。談起了晚上的戲劇,賽德一直誇獎著趙逸英,然而,趙逸英則是一直抱怨著自己沒有台詞。

    「你該感謝導演的苦心,十句台詞裡有八句是要用唱的,你想要觀眾吃不下飯?」

    「我對自己的歌聲有自信啊。」

    「可我對你的節奏感沒有信心。停停,不要再抱怨了,這樣的演出就夠好了。」賽德咧開嘴笑著。

    回到了家裡,賽德開了一瓶香檳說要慶祝,趙逸英推辭不過,拿了一杯果汁湊數,還讓賽德取笑了好久。

    再度聊了沒幾句,趙逸英就說自己想睡了。

    看著昏昏沉沉的趙逸英,賽德收起了笑臉,用著一種沉重的心情看著他。

    「我扶你進去睡。」賽德攙扶著趙逸英,讓他回到自己房間的床上。

    趙逸英幾乎是一沾上枕頭就閉上了眼睛。

    賽德看了趙逸英很久,才靜靜退出了他的房間,把門鎖了上。

    賽德走到了傭人房,把自己的管家、司機、廚師跟兩個女僕叫醒,給了他們一人一疊紙鈔,讓他們先回倫敦的大宅。

    接著賽德在客廳坐了很久,不斷抽著紙煙。等到僕人們都離開後,賽德又過了一會兒,才離開沙發,拿下了那幅妻兒的照片。

    抽起了那張照片,賽德把它揉成了一團,放在煙灰缸裡、點燃了一個小小的火焰。相框裡竟然還有一張照片,遠遠看去,那趴在地上畫設計圖的少年甚至有點像是趙逸英十年前的模樣。

    賽德抽出了那張照片,吻了一下後收回了懷裡。然後他打了通電話出去,說明自己將在午餐時造訪。接著,走出了門。

    一個吉普賽孩子蹲在公寓的門口,看著走出門的賽德。

    賽德給了他一疊鈔票,形色自然地彷彿只是給了一枚硬幣。接著賽德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

    酷熱的午後,終於還是會過去。飯店裡的冷總裁在越洋視訊會議後,關掉了計算機的電源,與自己的秘書一同出了門。

    太陽才剛下山,冷總裁兩人就已經出現在露天咖啡座。幾個小提琴手上了前來為冷總裁他們演奏音樂,輕柔的音樂編織了一幅美麗的意大利之夢。

    他還是沒來。冷總裁喝著咖啡,嘲笑著自己的愚蠢。他與趙逸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陷入了冰點。訂婚、傳出謠言說已經有了孩子,都沒能讓他動容。也許,在婚禮的時刻,他還會真心地為自己祝福。

    舞台上的他,是如此耀眼,如今他已然是光芒萬丈……吉普賽孩子點燃著報紙,在巷道裡追逐著。冷總裁的秘書為他報告著明天的行程。

    一個吉普賽孩子跌了倒,手裡以著報紙做成的火炬也跌落在公寓前的小小花園。

    前幾天的雨,讓今天的陽光給蒸發殆盡,然而,火勢還是兇猛地讓人難以置信。

    吉普賽孩子一開始似乎還想要滅火,然而隨著火焰急劇地在四周竄起,孩子哭喊著一路跑出了街道。

    火焰吞噬了整片的花園,接著就是公寓本身。老舊的公寓,牆壁生長著茂盛的籐蔓,火焰沿著一路燃燒。

    公寓四周的人們慌張提來水桶潑灑,然而火焰卻是更加的猛烈。

    等到三輛救火車經過露天咖啡座時,冷總裁的秘書才隱隱察覺了不對勁。

    著火的公寓整棟陷入了火海,冷總裁的秘書先起身,冷總裁才見到了身後漫天的火焰。

    不斷響起的爆炸聲震動著整個米蘭的夜晚。

    警察圍起了一道封鎖線,要求咖啡座裡的客人離開。

    「我們走吧,總裁。」看著起火的公寓,秘書顫著唇說著。

    「我想再等一會兒。」冷總裁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火焰燒不過來的,我想再等等。」

    「總裁……我們快走吧。」秘書哀聲求著。見到自己一向精明幹練的秘書如此,冷總裁的目光有如刀劍一般地銳利。封鎖線只容得救火車入內,轎車還有出租車都被擋在了封鎖線外。幾個住戶聽聞了風聲,回來自己的家園試圖搶救,都讓警察擋在火場之外。

    冷總裁兩人的身旁,人群奔跑著。火焰照著秘書的臉,冷總裁的臉則是在黑夜之中。

    「那是賽德先生的房子……」

    即使是在十公尺外,熱浪都像是足以燒焦人類的皮膚。冷總裁站在火場外,看著被火焰吞噬的房子,有很久的一段時間都無法言語。

    不久,一個青年匆匆忙忙地從他身後奔跑而來,越過他進入了火場,幾個警察驚叫著衝了進去把他硬生生地拖了回來。

    「裡面有人!裡面還有人!」那青年喊著。「他出來了沒有?他出來了沒有!?」

    「沒有人被見到逃出來,先生。」警察低聲說著。

    冷總裁別過了頭,見到了那名青年。筆挺的西裝上沾了煤灰,臉色焦急的青年,正是道司˙賽德。

    「道司˙賽德!」冷總裁突然狂吼著,衝向了青年,給了重重的一拳。

    被擊倒的賽德鼻子湧出了大量的鮮血,警察群連忙前來拉開正毆打著賽德的冷總裁。「逸英呢?趙逸英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把他放出來!道司˙賽德!我給你一分鐘!一分鐘內我見不到他,我就殺了你!」

    「先生!先生!」警察死命拉開兩人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冷總裁就又脫離了鉗制撲向賽德,然後又讓警察攔了住。

    賽德站了遠去,用手帕擦著自己的血,眼神哀戚而冰冷。

    「先是放火燒了黎賽爾,現在換成了趙逸英,法利納家族處理醜聞的效率還真是快啊!」賽德從懷裡掏出了早報,扔到了冷總裁腳下。

    『愛蓮娜之子,照亮了米蘭的夜空。』「我就曉得法利納家族不會放過他,豈料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含血噴人!明明就是你為了報復我們!」冷總裁吼著。

    「趙逸英不是早就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害他又有什麼用處。」賽德的眼神還是冰冷。

    冷總裁無言以對,只是紅著眼睛。

    「……Fxxk!」賽德脫下了外套,重重扔在地上。接著抓著自己的頭髮,著惱地看著火場,嘴裡喃喃自語著。

    冷總裁喘著氣,跪倒在地,就在那份早報上。趙逸英那夜色中的輪廓,曾經讓米蘭的少年、少女都為之瘋狂,如今正清晰地呈現在冷總裁的面前。

    整個米蘭的記者都湧了過來,對著火場興奮地拍著。幾個現場轉播的記者以著一種偽裝出來的哀傷,訴說著火場中來不及逃生的明星,在昨晚的戲劇節裡奪走了全世界的心。

    「回去報告你們家族的兩個老妖怪,就說我現在讓他們一次了了兩個心願!」賽德突然對著冷總裁吼著,接著就衝進了火場。

    「先生!」警衛早就讓奮不顧身的記者群擾亂了注意力,人力緊缺的當頭,獨獨露了對於賽德的防備。

    「賽德先生!」秘書驚喊著。

    跳入了火場的賽德也奪走了記者群的心,鎂光燈瘋狂地閃著,不過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嘗試著去阻止。

    冷總裁看著賽德沒入火場後,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總裁,怎麼辦?」

    「你先回飯店。」

    「……總裁?」

    「先回去。」

    秘書看了總裁一眼,然而才剛走了一步……「總裁!」

    冷總裁也衝進了火場,沒有一會兒,也隱身在火焰之中了。

    「快點!快點進去救他們!」秘書嚇得手足無措,只是拉著一個警察的手求著。

    「不可以進去,房子快塌了!」指揮官喊著。「先把火滅了,快點!加把勁!不然會延燒開來!」

    逸英……逸英……嚇人的熱度在即使火焰減小的此刻還是存在著,焦黑的木頭一片又一片地從頭上掉了下來。奔跑過的地板,一路塌陷了下去,冷總裁的外套著了火,冷總裁扔下了外套,繼續深入火場。

    他簡直睜不開眼了,也無法呼吸了。

    他用手帕掩著口鼻,跪倒在地,拚命地咳嗽著,一步也不能再走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一個男人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我背你出去吧。」溫柔的聲音,然而有著濃濃的悲傷。

    「逸英……逸英……是你嗎……」冷總裁低聲喊著。

    男人把冷總裁扛在了肩上,沒有說話,就是往火場外走去。

    「逸英……我就曉得,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咳咳……」

    「如果不是怕他傷心,今天我就要法利納引以為傲的繼承人陪葬。」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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