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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亂情迷 第一章 作者:水晴光
    無錫地處江浙一帶,乃是出名的魚米之鄉,而無錫太湖,更是風光秀麗、景致絕佳。

    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三萬六千頃湖水瀰漫,七十二峰島嶼散立,一眼望去,煙波浩渺,水氣蕩漾。

    陽春二月,正是桃李春風花開日,太湖也是春波泛綠,風輕水盈的好時候。湖面上,遊船如織,穿梭往來,時有鶯歌燕語之聲傳來,合著蕭聲琴音,愈顯得這江南水鄉的旖旎。

    極目遠眺,隱約可見一抹黛青,那可不是對岸的山脈,而是太湖中的一個小島,島上山勢起伏,多的是古樹老籐和奇花異草,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鳥獸山禽,故遊湖的人幾乎都要上島一遊才算盡興。

    "老爺夫人,那個就是湖心島,島上風景好得很哪。"一艘遊船上,老船夫一邊搖著槳,一面大聲的向著艙內喊道。

    "是嗎?讓我看看。"

    隨著清脆嬌嫩的聲音,一人已經從艙內鑽了出來,順著船夫所指的方向眺望著。

    出來的人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眉若彎月,明眸如水,秀鼻瑤唇,光潔的額頭上勒著一條掐金流雲的抹額,眉心還點著一點股紅的硃砂,分明足一個秀麗絕倫的少女。

    可是這少女卻是一身男子打扮,身上一件團雲織錦緞的袍子,腰問束著一條同色的絲帶,蝴蝶長穗的絲條上還懸著一塊晶瑩的美玉,明眸皓齒,看上去俏麗之極。

    "燕若,小心一點,離船邊遠點。"

    內艙傳來關切的叮嚀聲,隨著話音,一個小丫鬟搭起了船艙的簾攏,內裡坐著一對士紳模樣的夫婦,一邊還有一個雲鬢高挽的麗容女子。

    "知道了,姐姐,你也出來看看,好漂亮的景色。"

    少女回頭一笑,衝著船艙內招了招手,在她帶笑的唇瓣間露出一排潔白的皓齒,說不出的嬌悄動人,讓人看了住心忍不生疼愛之意。

    她叫莊燕若,是前任山東知府莊衍的小女兒,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名叫莊燕容。莊衍做了這麼多年的官,見多了同僚間的傾軋,對官場早已經寒了心,辭宮之念日盛.又見女兒日大,自己也是年紀老邁,更是思鄉情切,便在年前借病辭官,帶著兩個女兒回到了老家無錫。

    他們回鄉半載有餘,忙於收拾整理,應酬打點,故此一家人還沒有好好逛過無錫的景色。恰好今日風和日麗,莊燕若便鬧著要出來遊玩,莊衍疼愛幼女,便含笑應允,趁興遊湖而來。

    "小姐,站穩了,這水可深著呢。"

    老船夫看著粉妝玉琢的莊燕若,心裡喜歡得緊,忍不住關切地開口。

    "我才不怕呢。"

    莊燕若吐吐舌頭,側頭好奇的看著船夫划槳。看了一會,她心裡不禁有些癢癢,她從小在濟南長大,何曾見過這水鄉的美景,真是見了什麼都好奇。而莊衍對這個小女兒極為疼愛,從不曾拿那些繁文褥節和禮教規範來要求教導她,也因此讓莊燕若養成了活潑好玩的性子。

    "讓我來試試。""莊燕若一面說,一面幾步走到船頭,伸手去拿老船夫手中的船槳。

    "哎呀,我說小小姐,這可不成。這水你看著平靜,底下可多的是暗流,你劃下動的,小心傷了手。"老船夫慌忙阻止著。

    "我會很小心的,讓我試試嘛。"莊燕若不肯罷休,非要自己划船不可。

    "燕若,莫要頑皮。"一直端坐在艙內的莊燕容也走出了船艙,微笑著看著小妹。

    "姐姐,讓我試試嘛,看起來很有趣的。"莊燕若撒嬌的看著姐姐,水汪汪的明眸帶著一抹懇求的意味。

    "那你可要小心點,玩兩下就算了,別累著了。"莊燕容寵愛的看著妹妹,無可奈何的屈服在她懇求的目光之下。

    沒辦法,燕若從小就活潑可愛,雖然因為備受寵愛,而顯得脾氣有些個嬌縱任性,但是她心地善良單純,所以見到的人都忍不住喜歡她,莊燕容從小就疼這個妹妹的緊,自然半點也捨不得委屈了她。

    船夫無奈的把手中的船槳遞給了莊燕若,莊燕若興致勃勃的抓起船槳,有模行樣的學著劃起來。

    "好一對玉人兒,真是人間絕色啊,不如過來和哥哥樂一樂,保證你們都開心得不得了,不用什麼船玩。"

    一道猥褻的聲音從旁邊一艘極為富貴華麗的船上傳了過來。莊燕若和莊燕容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渾身上下都披掛著金銀玉器、打扮得很是俗麗浮華的年輕男子正站在船頭用猥褻的目光打量著她們姐妹二人。

    莊燕若和莊燕容聞言都是大怒,她們自幼錦衣玉食的長大,周圍僕從如雲,見的人對她們都是恭敬有禮,幾時聽過這般調戲侮辱的話語。

    莊燕容性格柔婉沉靜,雖然生氣,卻不肯隨便發作。她冷冷望了那人一眼,轉身走回艙內,不欲理睬於他。

    "閉上你的臭嘴。"莊燕若卻容不下這等下流言語,她扔下船槳,怒斥那人。

    那人討了個沒趣,悻悻然的對旁邊的人使個眼色,划船的船夫會意,用力一扳船槳,那艘船猛一轉頭,正正的碰在了莊家的船上。

    這邊不提防,一撞之下,船就劇烈的晃動起來。其他人坐著倒還罷了,莊燕若卻是站在船邊,又只顧著生氣,船身一搖,她那裡還站得穩,偏偏周圍又沒有可以扶的東西,本就不習慣在船上平衡的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身子一歪就撲通一下掉進了湖中。

    "哈哈哈,小美人,不陪我就去水裡陪魚吧。"

    那邊的船上傳來一陣得意狂笑聲。

    "快快,船家,你快救人啊!"莊衍跌跌撞撞的撲出來,也顧不得和那些人計較,只焦急的催促著船夫下水救人。

    "燕若,燕若。"莊母也嚇壞了,腿軟得站都站下起來,只是一疊聲的喊著莊燕若的名字。

    莊燕容也跟著父親衝了出來,趴在船邊,試圖伸手去拉妹妹。

    就在這裡亂成一團的時候,就聽得撲通一聲,一個身影已經從臨近一艘船上躍進了湖中,那人幾個起伏,就已到了正在水中掙扎的莊燕若身邊,伸手抓住莊燕若,然後托著她游到了莊家的船旁。

    莊燕若從來不知道溺水是如此駭人的事情,她只覺得那看起來溫柔無比的湖水突然變成了一隻猙獰的巨獸,張大著嘴欲把她吞噬。她張嘴想喊,略帶點腥味的湖水立即毫不客氣的湧進她的嘴裡,彷彿要徹底吞沒她。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有一雙堅實的手臂拉住了她下沉的身體,然後,她就被那雙手托出了水面。

    那人一手搭在船沿上微一借力,一個鷂子翻身就輕巧的躍上了船。然後輕輕地將莊燕若放下,讓她面朝下伏在船邊,另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部,只拍的幾下,莊燕若就哇的一聲翻江倒海般的吐了起來。

    一直等莊燕若把肚子裡的水都吐了出來,那人才喘了口氣,扶著莊燕若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則擦了擦面上的水珠.

    "燕若,你覺得怎麼樣?"莊燕容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趕緊扶住妹妹,取出手帕給她抹著臉上的水珠,不住問著。

    莊燕若歇了半天,才緩過精神,看看環繞在她周圍的人,虛弱的叫了一聲:"爹,娘,姐姐,我沒事的,你們放心好了。"

    看莊燕若已經清醒過來,眾人終於鬆了口氣,莊衍夫妻這才想起來向救了莊燕若的人道謝。

    "多謝公子救了小女一命。"莊衍拱手向那人一禮,感激的說道。

    "這位,這位難道是貴家小姐?"

    那人一驚,彷彿被針紮了一樣,立刻推開靠在自己肩上莊燕若,跳起來急急的退了幾步。

    莊燕若本來靠在那人的身上休息,那人這麼突然跳開,若不是莊燕容扶得快,她險些摔在船板上。

    "小女頑皮,平日裡喜做男子打扮,還望公子莫要見怪才是。"莊衍趕緊解釋。

    "不不不,是我不察,若有冒犯小姐之處,還請見諒。"

    "公子說得哪裡話來,您救了小女,我們全家感激還來下及呢。"莊衍說著,對那人深深一禮。

    "區區小事,實在是不足掛齒。"那人趕忙回禮。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韓至永。"韓至永微微垂著頭答,神態恭謹。

    莊衍心中對韓至永好感更盛,這個年輕人能見難救人,又不居功,對長輩如此謙和有禮,真是難得之極。

    莊燕若靠在莊燕容的懷裡,眼睛一眨下眨的盯著韓至永看。她剛剛被水灌得頭暈腦漲,只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卻始終不知道那人的樣子,此時神志清醒,才看清楚了韓至永的容貌——方正的臉龐,濃眉,大眼,看上去不算英俊,卻很是順眼。

    莊燕若的視線滑下去,落在了韓至永寬闊的胸膛上,看著那個自己剛剛依偎著的地方,她的臉不禁微微一熱,下意識的垂下了目光。可是,在她的腦海裡面,卻不由得想起剛才被韓至永抱著那種安全和溫暖的感覺。

    "船家,趕緊回去。"莊衍一面吩咐,一面請韓至永進船艙坐著。

    "這個,在下還是在這裡方便些。"韓至永囁嚅著推辭。

    莊燕容知道韓至永是礙於自己姐妹,所以才避嫌不肯入內。她盈盈站起,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含笑道:"這時候那裡還礙得了這個事情?韓公子是我們家的恩人,不請進去我們於心難安啊。"

    "那就打擾了。"

    韓至永推脫不得,只得答應下來。說著話,他不由得偷眼看了一眼並肩站在一起的莊燕若和莊燕容,兩個人容貌極為相似,看來必是姐妹無疑。只不過兩人雖然是一般的朱唇瑤鼻,柳眉鳳目,秀麗無雙,但是莊燕若的秀麗中帶著一抹輕盈靈動的神韻,而莊燕容卻是婉麗端莊,秀雅裡顯示出雍容的風華。

    韓至永正尋思著,不巧正碰上莊燕若望過來的明眸,他慌忙調開了視線,也已經窘得臉色微微有些發紅。

    "來來,韓公子這邊請。"在莊衍的催促下,韓至永慌忙走下了船艙。待在船艙中坐定,莊燕若剛好坐在韓至永的對面。韓至永一抬頭,自然的就看在了莊燕若的身上。此刻,莊燕若渾身上下還是濕淋淋的,一身濕衣緊緊的貼在身上,腰身纖細,長髮垂落,別有一種楚楚動人的韻味。韓至永只覺得心臟狂跳,他慌忙掉轉開視線,不敢再看。

    "韓公子,今日之事真是多謝公子了,不如就此到舍下一聚,也好讓我們好好謝謝韓公子。"莊衍含笑邀請。

    "不必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你們也趕緊回家吧,讓小姐換下濕衣,免得著涼才是。"韓至永推辭著。

    "那個人真是太過分了,等上了岸,我一定要好好罵他一頓。"丫鬟月兒正拿過一件衣服給莊燕若披上,這時忍不住忿忿的插嘴。

    "千萬不可。"韓至永慌忙阻止,說道:"此人是這裡惡霸,我們惹不起的。"

    "哦,他到底是誰?竟可如此橫行?"莊衍問道。

    "他叫胡冠文,是無錫知府的兒子,仗著父親的驕縱,在這裡橫行一方,誰也不敢惹他。"

    "那又怎麼樣?我家老爺也是前任山東知府呢。"

    月兒口快,莊衍待要阻止已是下及。

    韓至永一驚,慌忙站起,欲要行禮。莊衍趕緊拉住他,笑道:"韓公子干萬莫要多禮,我已告老還鄉,如今不過也是一介布衣罷了。"

    又請韓至永坐下,莊衍才又道:"依你之言,倒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算了,不說他們了,不知韓公子府上何處?"

    "在下家住無錫城南,那裡有個長青鏢局,就是我家開的。"

    "韓公子原是武林高手,難怪剛剛身手矯健。"

    "哪裡哪裡,只不過鏢局是先父一手創立,至永雖不才,卻也不敢輕匆。"

    幾人寒暄間,船已經到了岸邊。

    船家招呼著眾人下了船,韓至永正要告辭,就聽得有人在一邊陰陽怪氣的開口:"哎,小美人,水裡的滋味怎麼樣啊?"

    莊衍回頭、一看,原來是胡冠文跟著他們後面也靠了岸,嬉笑著湊了過來。

    莊燕若正要發作,韓至永搶上一步,攔在她前面,對胡冠文一拱手,道:"胡公子。"

    "我當是誰,原來是韓總鏢頭啊,怪不得能英雄救美,打擾我的興致。"胡冠文不屑的瞥了韓至永一眼,愛理不理的說。

    "胡公子,不是在下要打擾你的興致,實在是這個玩笑開得大了。"韓至永委婉的說道。

    "那關你什麼事?快點讓開,別妨礙我和小美人說話。"

    胡冠文一把推開韓至永,就想來拉莊燕若。

    莊燕若厭惡的閃到了韓至永身後,韓至永也側身再度擋住了胡冠文。

    "我讓你讓開你沒聽到啊?"

    胡冠文一手抓空,很是惱怒,對著韓至永叫囂起來。

    "你也太放肆了。"莊衍忍不住怒氣上湧,厲聲呵斥道。

    "老頭,你敢對我家少爺這麼說話,不想活了?告訴你知道,我家公子可是無錫知府的公子,禮部侍郎的侄子,識相的就趕緊跪下來給我家少爺磕幾個響頭,再把我們公子看中的美人送上,我家少爺一高興,說下定不但饒你們,還賞你們幾兩銀子呢。"

    胡冠文身後跟著的一幫家丁們七嘴八舌的幫腔。

    莊衍氣渾身發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家老爺是前任山東知府,你們不得無禮。"

    月兒趕緊過來給莊衍撫背順氣,一面呵斥著那些家丁。

    "前任?哈哈,那現在也就是個糟老頭子,在這裡發什麼威風。"胡冠文嘲笑的說著,他身後的家丁們也隨之狂笑不止。

    "你們都給我滾。"

    突然間,一個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頓時截住了所有人的笑聲。

    眾人一楞問,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已踱了過來,站在離眾人不遠的地方,冷冷的看著胡冠文。男子錦衣華服,玉帶金冠,容貌也是俊美至極,神情間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抹高貴清華的氣韻。

    男子不但神色冷傲,氣宇不凡,且渾身上下都透出一份咄咄逼人的氣勢,尤其是那雙細長的鳳目,流轉間隱隱然閃爍著冷冷的光芒,更為他平添了一份邪魅之氣。莊燕容、莊燕若姐妹本是萬中選一的人物,但是和這人站在一塊兒,身上的光彩卻立時被壓了下去,立時便顯得黯淡無光。

    莊燕若第一眼看到那人,如遭雷殛一般,目光再也無法離開。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清華高貴與冷傲凌厲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氣質,讓她神為之奪,意為之迷,一時間忘記了一切,只是呆呆的看著那人出神。

    不只莊燕若,在場的人皆為那突如其來的男子容光氣度所攝,彷彿凡鳥見到了鳳凰一般,都被那人的氣勢壓得畏畏縮縮,無人能說出半句話來,胡冠文更是不由得退了兩步。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

    胡冠文定了定神,不由得大怒,一向都是他叫別人滾,還從來沒見過誰敢對他說這句話呢。

    莊衍一看此人,臉色卻是一變,幾乎是撲跪在地,顫聲道:"老朽叩見九王爺。不知王爺在此,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九王爺?"胡冠文大驚失色。

    九王爺江慕天,乃是當今聖上的九弟,也是聖上唯一一個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被封為安遠王,在朝中炙手可熱,權勢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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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言此人性子冷酷,行為囂張,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不管你是朝廷官員還是皇子王孫,他是說殺就殺,根本不把什麼朝廷的法度放在眼裡。偏偏當今天子對他寵信無比,凡是有彈劾他的,一律交由江慕天處理。百宮無人不懼。是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江慕天性喜遊山玩水,在風景絕佳之地都設有別苑。前幾日聽聞他到了杭州小住,他父親還專程前去拜謁,結果連大門都沒進去,今天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自己剛才竟然喝斥於他……

    想到這裡,胡冠文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裳,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王爺,九王爺……小人、小人不知道是王爺在此,小人該死,還請王爺饒恕……"

    "滾!"江慕天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冷冷的從唇中吐出一個字。

    胡冠文連話也不敢多說,一骨碌爬起來,帶著家丁們狼狽逃走。眾人這才如夢方醒,也紛紛跪了下來,江慕天同樣沒有理睬他們,目光只直直的凝注在莊燕若的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莊燕若怔了一怔,不知道江慕天為什麼偏偏單問自己一個人,而且,江慕天的目光好像火一樣,盯得她渾身上下都彆扭。

    "我在問你。"

    江慕天不見莊燕若回答,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著。

    莊燕若聽著江慕天居高臨下的語氣,心裡頭突然生起一絲莫名的不高興,她不但沒有回答江慕天問題,還索性垂下頭,躲開了江慕天放肆的目光。

    "燕若,快回答王爺的問話。"

    莊衍暍斥了莊燕若一聲,又擔心的偷瞧了一眼江慕天的神情,見江慕天並無怒意,這才略略放心。

    江慕天的翻臉無情他可是領教過,當年一個老臣仗著自己是三朝老臣,對江慕天多有微詞,結果不過三月,就被江慕天罷官遺歸。而且還是因為眾同僚一力求情,才沒有抄家問斬。女兒年幼無知,若是得罪了他,怕是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堪憂啊。

    "我叫莊燕若。"莊燕若不悅垂首低聲答道,聲音裡不情願的意味很濃。

    "她是你女兒?"江慕天問莊衍道。

    "是,王爺,她正是小女。"莊衍低著頭,惶恐的答著,不知道是福是禍。

    聽了莊衍的話,江慕天卻再沒有說一個字,轉身走到自己的馬邊,上馬揚鞭而去。

    身後跪了一地的人都愣了,這個王爺來得奇怪,去得更奇怪。

    "既然無事,我也告辭了。"

    等江慕天去遠,韓至永方站起來,向莊衍告辭。

    莊衍也已經沒了挽留韓至永的心思,今天真是多事,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好好想想。

    見韓至永告辭,他也不多留,只拱拱手,客套兩句,請韓至永改日到家一敘,就帶著家人匆匆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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