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娜歷經幾天的舟車勞頓,終於來到蘇格蘭,這個她下半輩子依靠的地方。
她站在教堂的大門前,睜大湛藍色的眼眸,蹙緊眉頭望著這一間談不上華麗、談不上美形,甚至是有點破爛、有點老舊的教堂。
這裡將會是她要宣讀誓言的地方嗎?
這裡將會是她要成婚的地點嗎?怎會如此破舊不堪、如此殘破圮倒!
汀娜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只見這不算太大的空間裡擠滿人,淨是黑壓壓的一片,裡頭亦發出一陣陣熏人的腐氣。
她嚥了嚥口水,不禁看呆了。
她知道蘇格蘭比不上英格蘭的富庶,但是她並不知道蘇格蘭竟然窮困落魄到這種地步!
天,她一襲鑲嵌寶石的白紗和繡著金線的白紗禮服,會不會被地上的污垢給染黑了?
汀娜裹足不前地站在大門口,直視著站在聖壇之前、背對著她的男人——那一位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心裡頭無端端地浮起不祥的預感,慢慢地自她的心頭,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手足無措。
她不自覺地往後一退,卻被後頭的侍女往前一推,她心頭一震,回眸一望,突然明白——
她不能回頭了!
「請往前走,未來的斯圖亞特王妃。」後頭負責迎接她到聖約翰大教堂的侍女,眉一挑,神情輕佻的說著。
汀娜有點驚惶失措地睨了她一眼,順了順氣,鼓起勇氣,決定要踏出第一步時——
「你若是不願與斯圖亞特這個名字為伍,你可以立即離開蘇格蘭,蘇格蘭不會勉強一個無意留在這裡的人。」一道冷冽且帶著王者威嚴的男性嗓音,冷冷地飄散在整座教堂裡。
那男人氣度不凡,緩緩地轉過身來,淡灰色的眸子透著冷厲的目光,淡漠的直視著汀娜。
汀娜瞠目結舌地望著他,不敢相信一國之王居然會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氣勢懾人。
淺金色的髮絲柔順地梳理整齊,服貼在他的脖子後頭;身穿白色的絲綢衫子,披著藍綠色交錯的格子披巾;下面則穿著同色的短褶裙,腰上還掛著羊皮袋、插著短劍,腳上蹬著黑色的皮靴。
他的雙眸冷漠得像是子夜星辰,鼻子英挺地立於他細緻的臉上,一張薄唇像是充滿不耐似的緊緊抿成一直線。
他俊俏得有如米開朗基羅筆下的神祇,他的俊偉甚至可以與溫莎子爵相比,但是他雙眉中的霸氣更是不輸她的哥哥威廉。
來到蘇格蘭的這幾天,只有今天是她最快樂的日子——她未來的丈夫竟然比她想像中還來得好,令她欣慰極了。
但是……他似乎……
「決定好了嗎?」菲特烈一世冷冷地說著,一雙冷灰色的眼瞳不帶感情的直視她。「若是後悔,你可以離開了。」
他瞇起冷灰色的眼眸,凜冽地望著她,心中掠過一抹驚愕;沒想到這女人竟會如此美麗!
一頭燦亮的金髮捲翹地散落在她的背頸上,一襲白衣將她一身的細膩皮膚襯托得更加滑嫩,而一雙湛藍色的眼瞳毫不怕生的左顧右盼,粉嫩的唇瓣微微開啟,像是在誘惑著他狂野的慾望。
這女人真是不錯,若不是英格蘭人,他會考慮將她留下,但是她竟然是個英格蘭人……
他——不需要!
若不是英格蘭的伊莉莎白女王以強勢迫他迎娶她,他這一輩子是絕不可能和英格蘭人有所瓜葛的。
他恨所有的英格蘭人,不只是來自於長者的教誨,也是來自於英格蘭人的無情,當年居然狠下心腸地不向蘇格蘭伸出援手,任憑蘇格蘭面臨窮途未路的困境。
若不是他斯圖亞特家族大力帶動蘇格蘭人,蘇格蘭絕不會有今天的處境,更不會強大到連伊莉莎白女王都得向他借兵調將。
若不是因為蘇格蘭尚不及英格蘭強大,得先以全蘇格蘭人民為前提,他不會答應和英格蘭聯婚。
不過……若是這丫頭自願回英格蘭,他會願意給她一個吻,感謝她這個無恥的英格蘭人遠離他的視線。
「我不會離開的。」
汀娜勇敢地迎上菲特烈詭邪的眼瞳,開始試著讓全身的輕顫停止,然後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
「我即將成為你的妻子。」
菲特烈斂下冷灰的眼眸,兩道濃眉挑高,接著,冷冷的轉過身面對聖壇。
「若是你夠聰明就應該趕快滾回英格蘭!」他的雙眸直視著聖壇前的神父,示意典禮開始。
「我若是夠聰明的話,我應該要趕緊嫁給你,成為蘇格蘭的王妃。」汀娜毫無畏懼的說著,一雙湛藍的眼眸燦亮地瞅著他。
菲特烈一愣,陰驚的瞟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心底卻對這個特別的英格蘭女人有了興趣。
???
冗長的典禮結束後,汀娜總算鬆一口氣,和菲特烈走出教堂外,坐上御用馬車,準備回到斯圖亞特宮,然而,依一般而言,這時兩旁的街道應該會擠滿觀看的人潮,但是……
別說是人潮,就連在教堂內觀禮的人,也迅速地離開這裡。
這太詭異了!難道……這兒的人對於王室毫無尊崇之意!?
菲特烈默不作聲地坐在她的身旁,雙眸注視著外頭,卻不願多看她一眼。
直到這一刻汀娜才乍然明白。原來當她仇視著蘇格蘭人,蘇格蘭人也仇視著她這個外來者。
汀娜有點受挫地斂下眼,這下子她可能很難完成陛下的心願了;但是她還是不能放棄,絕不能在還未努力之前就放棄。
汀娜將小手緊握成拳在心底替自己打氣,明天的晚宴上她便可以見到自己的朋友,所以她用不著、也不需要害怕,她不是一個人……
「你在想什麼?」
望著她多變的絕美麗容,菲特烈不禁側過臉,瞟了這個幾乎快要算是他妻子的女人一眼。
「沒有……」汀娜驀地一驚,像是心事被他窺伺一空似的,她的臉不由得漲紅,趕緊低下小臉。
唉!她人已經在蘇格蘭了,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最好別亂想,畢竟你已經快成為我的妻子了。」
菲特烈冷冷地斜睨她一眼,不甚在意地望向外頭,低沉的嗓音令人聽不出他的想法。
汀娜不明所以地睨向他,她已經在聖壇前發下誓言,自己應該已經是他的妻子,他為什麼會說……
「下車!」低沉的嗓音裡透著濃濃的不耐。
汀娜迷糊地抬起不解的臉,望著馬車外,一幢不算宏偉的建築物矗立在她的眼前,不禁令她一愣。
難道——
「這裡是……」汀娜試探地問著他。
「這裡便是斯圖亞特宮,若是你覺得入不了你的眼,你大可回漢普敦宮!」菲特烈冷灰色的眸子裡裝著滿滿的蔑視,略薄的迷人唇型一開一合,不斷地吐出傷人的話語。
「喝!」汀娜趕緊摀住嘴,不讓驚愕的聲音逸於口。
這裡真是斯圖亞特宮?
汀娜往後一望,後頭有城門、吊橋、護城河、花園,那麼這裡應該是……
但是,這裡甚至比不上威斯頓堡的下房,怎麼可能會是蘇格蘭的王宮。
她不敢想像斯圖亞特宮會像漢普敦宮般的宏偉壯觀,但是應該也不至於會這麼的樸素。
「你到底要不要下車?」
菲特烈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逕自走到裡頭去。
汀娜一見,立即下車小跑步的跟在他的身邊,走進屋裡卻見數十個侍女和僕人並列站兩邊,恭敬地迎接著王和王妃。
這一個排場令汀娜滿意極了,也滿足了她自小養大的虛榮心;但是,她又隨即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
他們並不歡迎她。
他們冷冷的眼帶點不懷好意地瞄著她,像是在嘲笑她的身份……
哦,有時候真是恨透自己敏感的心!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被打敗!
汀娜努力的直起腰桿,試著讓自己美麗的臉龐漾起一抹最迷人的笑容,一一鎮靜地環視著每一個人,儘管他們並沒有開口稱呼她,她也不在意;只要她在的一天,總會令他們心服口服地尊敬她。
菲特烈稍微回頭瞥了她一眼,隨即邁開大步往階梯走去,絲毫不管汀娜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
???
汀娜走入更衣室,由五、六個侍女將她身上的衣物換下,再由這些侍女將她帶到菲特烈的房間裡。
這房間有燃燒著柴火的壁爐,也有許多精雕的櫃子,還有柔密的長毛地毯,當然也有架著床簾的四柱大床。
但是這一切全都比不上她在威斯頓堡裡的房間;不過,既然她已經來到這裡,並在神的面前成為他的妻子,自然是不能嫌棄這一切,她必須趕緊適應這一切才行。
汀娜緩緩地走入房裡,一抬眼便見到菲特烈赤裸裸的躺在床上,一雙冷灰色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過來。」
他的嗓音低柔得一如他的眸色般,不帶任何的溫度。
汀娜嬌嫩的小臉一紅,不自覺地低下小臉,柔順地走到他的身邊,不敢再抬眼瞧他。
「坐下。」
菲特烈俊秀的臉上漾著一抹詭邪的笑容,雙眸饒富興味地瞅著她。
她確實美,有著一頭捲曲的金髮,還有一雙湛藍的迷人眼瞳,白皙的肌膚像是滑嫩的雪般。
她確實不同於一般的蘇格蘭女人,乍見的第一眼甚至狂熾地撩撥起他的慾望;不管她是出身何處,在他的眼底,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專供男人發洩的女人罷了!
想成為他的妻子,她就必須拋棄她的國家和她的思想,純然地伺候他、服從他,直到他厭倦為止。
汀娜溫順地坐在床沿,依舊不敢抬眼望著他。
真是怪了,她早看慣威廉的身體,然而菲特烈卻無端端令她的心跳加速。
「你長得很美……」低沉又帶點磁性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令汀娜止不住自背脊緩攀而上的酥癢。
她有點無措卻很欣喜聽到他的讚美,於是她勇敢地抬起臉,給他一抹她最美的笑容。
菲特烈怔愣了一會兒,隨即以大手壓下她的後腦勺,直到她的唇溫熱地貼在他的,他才霸氣地舔吻著她那如他想像般柔嫩的唇瓣,狂亂地以舌探入她羞澀的口中,向她索求更多的熱情。
汀娜驚惶失色,心跳像是脫韁的野馬般狂奔,她無以動彈,只能無助地任憑他攫取她的一切。
這吻……和威廉給她的吻不一樣,還添了許多的狂亂與猛列,令她手足無措,像是浮沉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裡,直到他停止銷魂的吻,她才又像是自浮沉的大海中探出海面,貪婪地呼吸空氣。
「服侍我……」菲特烈以舌畫著她細緻的唇型,望著她漲滿紅暈的麗容,粗嗄而低喃著。
她的滋味比他想像中來得甜,令他更加欲罷不能地想要佔有她的身體。
「我不知道怎麼服侍……」
汀娜望進他勾人心魂的灰色眼瞳裡,只能羞怯地閉上眼,無措地絞扭著身上的衣裳。
她是知道男女結婚後的事,但是侍女長並沒有教她怎麼服侍她的丈夫。
菲特烈冷灰色的眼瞳一沉,冷冷地瞅著她。「你不知道怎麼服侍?」見汀娜搖了搖頭,他心裡更是不悅,一口咬定她是蓄意不服侍他的。
他冷灰色的眼眸一瞇,大手擒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往他的下身探去,讓她緊握他熱切的男性慾望。
「那麼……就由我來教你吧!」菲特烈的冷厲嗓音在她碰觸到的一剎那間,突地低哽緊繃。
汀娜一低下頭,便發現自個兒的手正圈住他硬挺的勃起上,心頭不禁失速地狂跳,全身不住地狂顫。
他怎能這麼對她……這——
汀娜羞怯地放開手,立即爬下床離開菲特烈數步之遠。
「你在做什麼?」
菲特烈咬著牙,一雙冷灰色的眸子陰驚地盯著她;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竟然敢在這個關口棄他不顧,是將他當成什麼了!
「我累了……」在他狂佞的注視下,汀娜全身仍是止不住地狂顫。
她好怕這樣的事情,她從沒碰過,這感覺詭譎得令她驚惶失措,不知該如何以對。
「你累了?」菲特烈冷哼一聲,染上情慾的雙眸微微瞇起。她是在和他玩把戲嗎?她以為她出身於英格蘭貴族世家便能將他玩弄於股掌嗎?
她以為她下嫁蘇格蘭便能掌握蘇格蘭?
她錯了,他會讓她徹底地明白,她錯得可憐、錯得可笑!
菲特烈站起身,雙眸是沒有星光的眸色——恍如蟄伏的魔魅,森冷而無情地走向汀娜,而後……
他的大手一拽,輕鬆地讓她落入他的懷裡。
「我一路自英格蘭來到這裡都還沒有好好地休息,所以……我想……」在他的怒目瞪視下,她震懾得說不清話語。
她跟他根本還算是陌生人,怎麼能夠初兒面就做那種事呢?
雖然他長得比她想像中來得年輕一點、俊俏一點,但是,他還是要給她一點心理準備,總不能要她馬上和他在一起吧?
「你放心,既然你已經到蘇格蘭了,你想休息以後多的是日子!」菲特烈扯開薄唇,冷冷地笑著。
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絕不允許拒絕他,況且她還是個英格蘭女人,對於這種奴隸,他用不著尊重她!
菲特烈一使勁,便粗魯地將汀娜丟到床上去,結實挺偉得恍如希臘神祇般的身軀,隨即覆蓋在她身上。
他滾燙的唇隨即吻上她的,狂烈地探入她的口中,撩撥著她的原始慾望,火熱地汲取她的甜蜜……
他的大手也不安分的爬上她豐挺的胸,扯下她低胸的襟口,大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一邊的椒乳,粗魯的舉動不禁令心蕩神馳的汀娜回神。
她護在胸前的小手,隨即抵在他硬如銅鐵的胸前,輕喘的小嘴微微開啟著,粉嫩的小臉更是止不住地紅暈飛揚。
「我餓了……我一整天都還沒有吃到東西……我想……」面對他蘊涵情慾的俊臉,汀娜只能死命地想出一些不成理由的理由。
「依蘇格蘭的傳統,現在的你還不能吃東西,你必須禁食到明天晚上!」菲特烈微瞇起冷灰色的眼瞳,惡狠狠地說著。他絲毫不加理會她的感覺,大手探向她的胸前一扯,衣襟應聲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