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三份邪氣七分恣意,意味深長得令人想入非非,站姿隨意,執著腳背的手指修長,就算是被大批媒體圍繞,也十分從容得體。
步薇琳光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引以為傲,那是她的男人。
唐謙一——低調、神秘的陶藝大師,出乎意料之外的年輕,這次不禁難能可貴的答應參展,還親自赴日,捐出前所未見的優質作品,供慈善展覽和拍賣所用,為活動增添了不少話題!
「謙一大師,為何你從來不答應赴日本參展?難道是有仇日情結?」
好事的記者,那唐謙一的龜毛難搞大作文章,讓步薇琳眉頭一皺。
怎麼會有八卦記者混進來?看來展場管理要再注意加強了。
正想適時的介入,代替回答問題,唐謙一朝她使了個眼色,親自用流利的日語回話——
「近親情切。」回答時並流露出淡淡苦笑,憂鬱的氣質有迷倒了不少人。
用簡單四個字作答,留下許多疑問,親是誰?為何情怯?
一旁的步薇琳深深感到與有榮焉。謙一真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大場面嗎?他言行舉止一點也不生澀,很從容、很自在,表現出來的不只是大師的氣度、成熟男人的優雅迷人魅力,還有年輕人的自信和強烈企圖心。
「回答得很好。」帶訪問告一段落,步薇琳走向他,站在離他有段距離的地方,不與他太過接近。也不會太過親暱,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口舌。「日語流利多才多藝啊。」本來擔心他語言不通,看來是白操心了,他游刃有餘。
「從小聽奶奶講,會了一點皮毛,進入大學後抽空學,雖然不喜歡,但想總有一天用得著。」他淡笑解釋,卻對彼此間有點近又有點遠的距離感到不太開心,暗暗伸手拉住她。
他不自覺表現出的佔有慾,讓步薇琳挑眉,唇角揚起,帶著一抹很美的笑容望著他。
唐謙一不禁打量起她來,彷彿回到在台灣初見時,她一身典雅禮服,女人味十足,但在他眼中,她是個披著戰袍的戰士,她的戰場,就是這場宴會,這個社交場合。
「你正在戰鬥嗎?」他忍不住笑問。
「沒錯。」步薇琳愉快的回答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工作就是戰鬥。「既然你提問了,那麼,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願聞其詳。」
「是什麼原因讓你改變心意?」明明他不願赴日的意志堅定,卻在她上飛機前改變了。
「我沒告訴你嗎?」唐謙一露出一笑。「因為阿生。」
提到那個遠在台灣的年輕人,第一個閃過腦海的畫面不是可怕的芋圓,而是他笑臉下的努力不懈,以及遠大的目標。
「覺得輸給他?」他很快的猜測到他的想法,因為連她都非常佩服阿生的毅力,他應該也是吧?
唐謙一撫額長歎,「你一定要這麼聰明嗎?」
「那當然。」步薇琳抬高下巴,一副揚揚得意的神情。要當個稱職的公關經理,一定反應要快,才能處理各種突發狀況。
「既然這樣,聰明美麗的步小姐,請告訴我,該怎麼討好你父親呢?」
數日前,他們一同來到東京,他親自登門拜訪,為她傷重停留台灣一事,向他的雙親道歉。
他們接受了他的歉意,並感謝他的照顧,但在他提出兩個人「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時,氣氛頓時凍結。
「這個……連我也幫不了你。」步薇琳想到那天冷凝的氣氛,也覺得心有餘悸,父親個性本來就嚴厲,但那天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不喜歡我送的禮物?」他不禁猜想,難道是他送的禮物有問題嗎?
「才不會,你前腳剛離開,爸爸馬上讓媽媽把禮物收好,說隔天要帶到公司呢。」步薇琳取笑他想太多了。送「唐謙一」親手製作的陶器為禮物,父親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多謝聰明美麗的步小姐告訴我這個訊息,起碼知道禮物沒送錯,我只是需要展現誠意,讓你父親認同我。」他聞言放心了。「過兩天我再登門拜訪,我發現你家中有一些品牌很特別的燈飾,正好我有認識的朋友熟悉這方面的東西,也許你母親會喜歡一盞漂亮的小燈?」
步薇琳目光柔和的望著他。這個男人,非常努力討好她的家人,想讓他父母喜歡他,為此,他觀察入微,才拜訪一次,就看出母親喜歡用各種柔和的燈飾來佈置家裡。他這麼慎重的舉動,讓她感到好窩心,覺得自己是被重視的,他才會如此費心想要得到她雙親的支持。
突然門口傳來騷動,吸引眾人的注意,也打斷了兩人四目相交,步薇琳這才驚覺自己不夠專業,竟然忘了自己現在正在工作中!
一眼望去,認出幾個熟人,她拉著唐謙一前去認識打招呼。
「森館長,這位是唐先生。」她將身旁的人介紹給此次合作的夥伴。「唐先生,這位是森館長,這次展覽的場地就是由他提供的。」
「唐先生,歡迎。」
森拓人是個小個頭的男人,頭髮稀少,臉圓圓的,鼻樑上掛著一副圓框眼鏡,看起來和和氣氣,音調低沉,說話的語調讓人覺得誠懇,但精光自眼中不自覺迸射而出。
「森館長,幸會。」此人不若外表看起來的溫和,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唐謙一心中暗忖,並提高警覺,伸手與之相握。
雖然步薇琳沒說,但她明白舉辦這個慈善展暨拍賣會,除了幫藝術家打知名度兼宣傳之外,同時可為藝廊帶來可觀的收入,看起來是雙贏的局面,但其實獲利的只有藝廊本身,贊助的企業,得到最大的收穫不是名,而是稅負減免。
「非常感謝唐先生破例參與展覽,共襄盛舉,展期還長,希望有機會能跟你喝一杯,聊一聊。」
要他私下喝酒聊聊,恐怕是別有企圖吧?
唐謙一回以微笑,客套地道:「一定。」
介紹完這位藝廊管理人,緊接著,他又被其他好奇的藝術家纏上,更不用說有些陶藝名門世家,正想與他討論切磋。
步薇琳不動聲色的欠身,自人群中退開,與其他與會的並可閒聊、周旋,偶爾視線會望向唐謙一所在的方向,稍微關照一下。
門口再次出現騷動,她向正在談話的對象點了點頭,走向門口,迎接姍姍來遲的貴客。
一個不在意料之中的人,突然出現她眼前。
「好久不見。」來人英俊貴氣,穿著名家剪裁的三件式西裝,模樣氣質如王子般翩翩,優雅迷人。
但看在步薇琳眼中,他卻有如惡魔一般,她恨不得立刻轉身離開。
「村上先生,歡迎。」壓下所有不滿,她露出職業性的親切自然笑容,將貴客引入大廳內。
來人是這場展覽的資方代表,立即吸引大家的注意,連同媒體,全把焦點擺在這位含著鑽石出生的少爺身上。
既然這人擁有這麼多關愛的注視,應該不需要她招呼,她立即緩緩退離。
「才多久沒見,這麼生疏?」豈料,他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竟伸出手大剌剌的環住她的腰,往他身側一攬。
步薇琳變臉,正想開口予以痛斥,但下一秒便被外力扯開,接著,一股熟悉的氣息讓她心安,她露出笑容,抬頭一看,就見唐謙一如英雄般將她從惡魔掌中救出!
「朋友?不幫我介紹一下?」唐謙一把她夾在身側,自己則往前一站,護衛的姿態很明顯,其傲慢的態度,絲毫不輸眼前的男人。
「這是本公司營建部部長,村上行。」步薇琳心不甘情不願地介紹對方,神情冷淡外加不滿,看得出完全是針對村上行這個人。
原來這人就是村上行!唐謙一瞇眼而笑,但笑意不打眼底。
「你是?」村上行露出疑惑的神情,望著眼前氣焰不下於自己的男人,故作大氣的做表面功夫,先行伸手。
「唐謙一,幸會。」他微笑握住村上行伸來的手。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勁意味,從眼神交會的一瞬間立即迸發,連一旁的步薇琳也感受到那股壓力,如火山爆發般一股腦迸射開來,而起火點是——她。
從村上行略僵的表情來看,唐謙一這一握的力道一點也不小。
村上行冷汗點點滑落,唐謙一則笑容越深。
赴日前,他與經紀人尚哥做好事前溝通,將奶奶托付給尚哥,並在談話間告知他與步薇琳交往的事,尚哥並未反對,但在祝賀前卻有明顯的停頓。
沒等他開口詢問,尚哥直接道出,「再見到步薇琳之前,我聽過不少關於她品行不良的傳言,因而對她有先入為主的偏見,見面後更加深我對她的反感……你知道的,她很美,我認為她是沒有半分勢力的花瓶,所以死都不願意把你的東西交給她,甚至狠狠刁難她……」聽說,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但憑的不是真本事,而是出賣肉體!所以她來找他時,他才會事事為難她。
「不過,她並沒有生氣,不氣餒的捲土重來,不斷提出精彩的企劃書,一次又一次跟隨我的行程與我交涉,展現她的誠意、毅力和聰明才智,我才發現我被傳言誤導得有多離譜——她絕不是沒有腦袋的花瓶。」
「至於傳言內容有多精彩,我就不多說了,連不在日本的我都聽見了,我想,這次你赴日聽到的不會比我少,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瞭解一下傳言中的另一位主角——村上行。」
對於步薇琳,唐謙一完全相信她,絲毫不曾懷疑過,因此他調查了一下村上行。
要調查有「名氣」的人其實不難,只要上網Google一下就會有一堆,一長串豐富的緋聞及花名冊,連薇琳的名字也在其中,此外,他還有個來頭不小的議員千金未婚妻。
而深入調查此人的風評後,唐謙一為這人下了註解:害蟲。
而這個害蟲此刻正在他面前。
「據聞村上企業有個特別的紀念館?其中有一張圖,我很有興趣。」唐謙一一鬆開手,故作沒事地笑道。
心高氣傲的村上行敢怒不敢言,右手反背在身後舒張,從未落於下風的他,這會矮人一截,令他無法接受。
「想不到謙一大師對小小紀念館有興趣,不知是哪幢建築讓大師這麼在意?」他的臉是笑的,但心中卻對唐謙一充滿不悅。
聞言,唐謙一刻意低頭望向身旁的步薇琳,用非常親暱、寵愛的語氣喊道:「薇琳?」
他不若其他人喊她小步,他只喊她的名。
那種帶著獨佔意味的口吻、態度、行為,村上行怎會不明白?頓時怒火中燒。
「會館所出,僅有一張立面圖,年代分類是一九四0至一九五0。」步薇琳馬上告知。「唯一沒標立建築師姓名的那張圖。」
本來以她公關的立場,她應該站出來化解兩人之間的衝突才是,但看看村上行討人厭的嘴臉,她決定今天睜隻眼閉只眼。
聞言,村上行蹙眉,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精光,「唯一沒標立建築師姓名的圖?我不記得紀念館曾收藏這樣一張圖,你一定搞錯了,女人哪分得出來房子有什麼不同。」
連客套一下說回去查都沒有,就一口咬定沒有,那麼肯定有問題。
唐謙一保留態度,再試探道:「原來是誤會一場,那真是可惜,聽說那張圖與我老家外觀相似,讓我非常想一探究竟……」
見村上行不語,但臉微微抽動,這下他可以肯定有那張圖,但是村上行不願告訴他。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村上家是否有個叫村上俊彥的男人?」唐謙一再次丟出問題。
也許別人沒發現,但是唐謙一看見了,村上行瞳孔收縮,閃神了一下。
「沒聽說過。」村上行否認。「很抱歉幫不上你的忙。」
「無妨,問問而已。」他淡淡的哂笑。「那麼就不打擾村上先生寶貴的時間,很高興認識你。」
拋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他摟著步薇琳走向其他人,但還是能感覺到,身後有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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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嗎?知道她與村上行……
步薇琳雙眼因醉意而迷濛,雙頰酡紅,微醺的模樣嬌媚迷人。
這次慈善展暨拍賣會暖身的聚會,很成功,但在結束前,因為村上行的事,她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
「坐下來,我給你倒杯水。」因為她喝醉了,而他投宿的飯店較近,他先帶她回他房間。
唐謙一將她安置在床上,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順手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望著中的水杯,再抬頭看他,唐謙一給了她一個微笑,摸摸她的頭,彷彿在安撫小孩子。
為什麼要這麼溫柔?為什麼都不問?用這樣的表情對她笑,他就一點也不懷疑她嗎?
怎麼辦?她好想哭。
長大後她很少哭,但自從遇上他、愛上他後,她變得很容易落淚。或許是因為太在乎他,擔心失去他,才容易感傷吧,她變得快不像堅強的自己了。
「你……聽說了對不對?」雖然他們來日本沒多久,但看今天在聚會上他對她的佔有慾和對村上行的態度,想必他聽到了一些流言。
唐謙一站在她面前,看她咬著下唇,可憐兮兮的凝望著自己的模樣,甚至拉著他的衣擺,想怕他轉身離去——她在害怕!意識到這一點,他輕輕捧起她的臉親吻,溫柔、熱切,與以往沒什麼不同的吻。
「你不是那種人。」他對她說。
一句話,吹散了步薇琳心中的疑慮、擔憂、害怕,忍不住開口道出事件的原委,這是她頭一次對人傾訴——
「我是因為策劃村上建設而跟村上行接觸,一開始只是上班時幫對方帶杯咖啡進公司的默契,後來他曾在加班深夜吃完宵夜送我回家,但我們從來沒有正式約會過——當時,他並沒與訂婚。」
「我不確定關於傳言你聽到多少,那真的只是傳言,我沒有明知他有婚約仍苦苦追求,只是因工作同進同出而被人誤會,後來他否認,並抬出議員千金未婚妻來擋,那時候他訂婚的消息才傳出來。」
「結果大家都傳言說我離開日本是因為逃避他訂婚的悲傷,實際上並非如此,那是因為他已有未婚妻了竟還說可以『照顧』我,我逃避的是他無恥的糾纏,我覺得噁心!我原本以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需要在意流言,管大家怎麼傳都不關我的事,因那並非是我在意的事,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在乎你的感受,我真的害怕你會受到流言的影響而對我……」
想到他有可能會離開、想到村上行在宴會上接近她,這些壓力和不安讓她全身不住的顫抖。
唐謙一見狀,不由分說地將他納入懷裡,「我相信你,從來不曾懷疑,不管流言傳得如何,我都不會受到影響,所以不用怕我會離開,我永遠都在你身邊。」想到瘦弱的她是如何承受外界給予的壓力、和壓抑內心的不安,就讓他覺得好心疼。
「以後有我,一切都交給我。」語畢,他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是心疼,也是給予她信心。
步薇琳為他這樣的溫柔而感動落淚,這是頭一回,她為了這件事落下委屈的淚水。
「我覺得我是笨蛋……」
「喂,小姐,你現在在我懷裡卻為別的男人哭,是想引起我的嫉妒嗎?哼,你成功了,我的確是嫉妒得要死!不過看在你這麼難過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唐謙一故意用妒夫的口吻說道。
一瞬間她明白,他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她,讓她開心,為此,步薇琳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哭得像個小女孩。
「謙一謙一謙一……」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牢牢的將這個名字刻在她心版上。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你!」收起玩笑態度,唐謙一說得很認真。
步薇琳可以從窗戶的發射看見兩人相擁的身影,他的表情訴說著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方才在宴會上,他直接挺身而出保護她的樣子,與現在溫柔擁抱她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是被珍惜的。
他不是王子,沒有華麗的燕尾服和驚人的家世,有時候還是個工頭,搞得全身髒兮兮外加汗臭味,但,他讓她好安心。
信任她、支持她,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和壓力,她的男人說的話就是這麼可靠。
抹掉眼淚,步薇琳把委屈宣洩完了,忘掉所有不快,伸手撫平他襯衫上的皺褶。
「你是在引誘我嗎?」見她白皙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滑動,唐謙一眉毛一揚,笑得很邪氣。既然她都先動手了,他是不是應該禮貌性的還手?
絕口不提她剛才哭的事情,這個男人——一定要這麼溫柔嗎?簡直就是犯罪,讓她心淪陷得好快……但她甘心淪陷,愛他越來越深。
「說正經的,他知道消息,不論是你爺爺還是圖,村上行都在說謊。」
「我當然知道他在說謊。」唐謙一見她心情恢復,暗地鬆了口氣,那種拋開陰霾的清爽神情,表示她已經沒事了,不再故作堅強,把委屈往肚子裡吞,這樣太好了,看她難過、委屈,他心裡也不好受。
「村上行不會好心直接告訴你,要從他口中套出消息,需要條件交換,我認為我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擦乾眼淚,一掃所有陰霾後,她便恢復成充滿自信、堅強的女強人了。
「你想都不要想!」唐謙一連聽她計劃的興致都沒有,直接否決掉。
「不要這樣,聽我說嘛,你今天的表現很強勢,村上行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他不喜歡輸,你挑起他的好勝心,我覺得他會想跟你競爭。」
「我沒有把他放在眼底。」唐謙一冷冷地道:「你腦子裡轉的主意最好給我打消,要探消息有別的方法,村上家知情的不可能只有村上行一個人。」
「但他口風比較不牢,幾杯酒下肚……」
「好了,我看你酒醒了,精神很好,我送你回家。」完全不想聽她那個餿主意,唐謙一越過她去拿西裝外套,決定送她回家。
他還有身為男人的自尊,不可能讓她為了那些消息委屈自己,又不是在戰亂時代,還需要女間諜犧牲色相,免了!他的女人,村上行連根頭髮都不許碰!
「謙一……」步薇琳心中漲滿感動,他是這麼在意她,明明眼前就有條線索,他卻不要她委屈而選擇放棄,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不愛?
不過,她不會放棄的,哪怕要她上刀山下油鍋,為了謙一,她什麼都願意做。
「走了,我送你回家。」
唐謙一穿上外套,又是那副菁英貴公子的翩翩模樣,窄版西裝將他的身材襯托得頎長迷人,一手插在褲袋裡,襯著飯店房間的背景,就像是雜誌上的男模般。
女孩子,多多少少會迷戀適合穿西裝的男人,而眼前就有一個,看起來秀色可餐極了。而且,他愛她……她突然不想離開了。
「唔——」步薇琳發出咕噥聲,一臉欲語還休地瞅睇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唐謙一挑了挑眉。「你現在露出這個表情是在對我撒嬌嗎?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答應你吧?門都沒有,村上行的事情你想都別想!不准給我接近他,你給我回家去!」
什麼嘛,是她表錯情嗎?還是暗示得不夠明顯?
「我有說什麼嗎?」步薇琳直接站在他身前,裝作很有一回事的撫平他西裝上的皺褶,一雙小手大吃豆腐。都這樣明示了,他再不懂,她就轉身回家捶枕頭!
瞧了瞧在他身上造亂的小手,再望向胸前那張紅透的小臉,唐謙一突然意識到,剛才她欲語還休的神情是在撒嬌沒錯,不過不是他想的那種。
不禁低罵自己的遲鈍,也為那越來越放肆的小手而心猿意馬……
「以你父親的嚴厲,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唐謙一奮力抵擋誘惑。「平安送你回家,才是我應該做的……」該死!抵抗力越來越薄弱,支撐他的是步薇琳父親——步治慎那張撲克牌臉。
不敢想若讓她夜宿在外,她的家人會怎麼想他,當然是直接扣負分!
「通常參加完這樣的宴會,公司都會安排我住旅館,爸媽已經習慣我因為工作夜宿在外,但是我今天謝絕了公司的好意,因為……」她小小聲說,已經解開他兩顆紐扣,小手往襯衫底下進犯。「人家今天想留在這裡……」
理智線崩斷,步治慎的撲克牌臉在唐謙一心中已經透明化,換上她可愛撒嬌說不想回去的害羞神情。
「這種事情,下次要早點說。」他決定禮尚往來,雙手摟住她,覆在她背上的手,緩緩拉下禮服的拉鏈。
當絲質禮服落在她腳邊,露出十分性感的白色蕾絲馬甲搭吊帶襪,他狠狠的倒吸口氣。
「這是我新買的決勝內衣,特地為你準備的。」步薇琳又恢復初相見時那充滿自信的模樣,雙手叉在腰上,突顯豐胸、細腰,踢開腳下的禮服,伸手解開髮髻,波浪般的秀髮傾瀉,身上僅著馬甲,腳踩三寸高跟鞋,性感誘惑地朝他眨了眨眼。「如何?喜歡嗎?」
「妖女!」唐謙一大笑,將她推倒在床上,飛快脫去外套,傾身給她一記火辣熱吻……
喜不喜歡,用說的來不及,用做的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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