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晴子像陣旋風般地衝到鷹荻威面前,一股腦兒地喊著:「不能開車!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可以出門,否則會發生意外!」
此言一出,鷹荻威和友香子都呆住了。
荻威饒富興味地看著晴子,緩緩勾起笑痕。「小丫頭,妳在胡說些什麼啊?妳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才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晴子用力地吼著,目光無比堅定。「鷹荻威,我……我知道這句話聽起來很怪力亂神,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今天早上作了一個很怪異的夢,夢中有人要我警告你,叫你今天千萬不可以出門,否則會開車跟人相撞!」
倘若不是她的表情非常認真,荻威差點就要哈哈大笑了。
他的笑容更加灑脫,黑眸像是熠熠發亮的星辰,人手攬住她的肩頭,曖昧地低語。「小晴晴,我知道妳很喜歡我,不過妳的醋勁未免也太大了點吧?我只是要跟朋友開車出遊,到附近的『水源寺』去兜兜風、欣賞山嵐罷了,妳居然恐嚇我,說我會出事?」
呵呵,這個小丫頭真是有趣,一雙漂亮的大眼閃著不馴,個性又古靈精怪,還老愛胡言亂語地恐嚇他。第一次見面就命令他要娶她為妻,不可不從。現在居然又不准他跟別的女人出門,呵呵,醋勁還真大呢!
可是啊,她吻起來的滋味卻是那麼的誘人,像是甜美多汁的水蜜桃,初嘗微酸,入喉卻無比香甜,讓他一吻就上了癮。
「不要叫我小晴晴--」晴子氣憤地吼著,她最討厭他這副吊兒郎當、老是把她當白癡的態度了。
她更加嚴肅地強調。「鷹荻威,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作的夢向來很準的。為了你的安全,你今天絕對不能開車出門!」
鷹荻威還是嘴角噙笑,目光深沈地瞅著她,視線凝聚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以放肆的眼神細細描繪她櫻唇的線條,瞅得晴子心慌意亂,不爭氣的紅暈由臉頰一直蔓延至耳根。
混蛋!這、這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用眼神在挑逗她!他那下流的眼神令晴子想起兩人倒在楊榻米上的那個吻,是那麼的瘋狂而激烈,他的吻令她整個舌尖發燙,由喉嚨深處燃起一把烈火,熊熊火勢彷彿要將兩人一起焚燒……
停!發現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晴子狠狠敲自己的頭。笨蛋晴子!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妳是要來阻止他,不讓他駕車出門的!
荻威見狀,立刻抓住她的手。「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啊,幹麼亂打自己的頭呢?這樣我會很心疼的喔,晴子小親親。」
啪!理智斷線。她怒火狂燒,小臉脹到通紅。「不准再叫我什麼『晴子小親親』!反正我是來提醒你今天絕對不要開車外出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若出事的話,後果自行負責!」
一吼完,她便怒氣沖沖地奔入旅館內。天啊!她真是受夠了!鷹荻威一出現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團亂還常作怪夢,連她都不禁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中邪,或是得了精神病。
「不管了、我不管了!他要開車出去就讓他出去……」晴子唸唸有詞地衝向後院。「反正我根本不在乎他!對!我一點兒都不在乎、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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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說著不在乎,可自從鷹荻威出門後,晴子一整個下午都精神恍惚。不論她在洗碗、拖地、打掃客房,或是準備晚餐的食材,老是會不由自主地看著窗外。
好怪,原本一早還晴空萬里的,可中午過後,就慢慢地佈滿烏雲,甚至開始不起了迷濛細雨。瞧這灰濛濛的天際,搞不好待會兒還會有大雷雨,畢竟山區本來就常常下雨。
像是洩恨般,晴子用力揉著麵團。「『水源寺』那一帶的山路無比崎嶇,下雨後更是容易打滑,那混蛋居然還開車出門!他對這裡的地形根本一點兒都不熟啊!」
為什麼會如此在意他呢?晴子有點兒茫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若有所思地盯著不斷加大的雨勢。會為他牽腸掛肚,不只是因為夢境的關係,兩人之間好像還存在著一股看不見的神秘力量,不斷地拉扯她、牽引她的心……
打從他到伊香保溫泉的第一天,她就作了怪夢。然後,她的背後彷彿多出一雙命運之手,不斷地將她往前推,推到他的身邊,鬧出許多笑話,也搗亂了兩人的心。
他濃密的劍眉、他黝黑發亮的瞳眸、他那股浪蕩又毫不在乎的痞子氣息……一切的一切,彷彿全都染上了魔力,勾引著她的靈魂,令她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他,令她渴望得到他的凝視、他的擁抱。
更糟糕的是,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居然像是喝下整桶陳年烏醋般,一顆心酸溜溜的,情緒也亂成一團。
厚∼∼晴子挫敗地歎氣。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一點兒都不喜歡。都是鷹荻威的錯!他一出現,她就變成一個最討人厭的怪女人,她胡言亂語、她多疑、她變得個性火爆、她甚至還愛吃醋!
可恨的是,那惡棍攪亂她的心,把她的世界弄得一團糟後,卻一派輕鬆地賊笑,甚至駕車載別的女人出遊,留她在原地憋氣憋到內傷,甚至悄悄擔心他,擔心他在山路上會不會出事?
真是夠了!她懊惱地扔開麵團。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打在屋簷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晴子才剛站起來想關好窗戶,卻聽到外面的電話響了,然後,接聽電話的母親發出尖叫聲。
晴子內心一揪。出了什麼事?母親的舉止向來端莊優雅,幾乎不曾如此失態過。
她立刻衝到大廳,看到母親手持電話,緊張地間道:「真的嗎?怎麼會這樣?籐江小姐妳別急、別哭,我們立刻派出人手去幫忙。J
森丘夫人一掛上電話,立刻指揮眾人。「美智,妳趕快幫忙調動人手,只留下必要的服務生在旅館內,其他人通通前往『水源寺』的山區去幫忙。電話是籐江小姐打來的,她說一小時前,她跟鷹先生欣賞完『水源寺』的山嵐後下山,鷹先生送她到車站等車,結果籐江小姐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提包遺忘在『水源寺』,因為皮包內有很多重要證件,所以鷹先生立刻又獨自駕車上山,要去幫她拿回皮包。
「可是,籐江小姐在車站守候許久,卻始終沒等到鷹先生,他的手機也撥不通,不安的她連忙報了警。警方據報前往巡邏,居然在『水源寺』附近的山徑上,發現一輛翻覆的小貨車,貨車司機受了重傷,躺在車內奄奄一息,他在昏迷前說了一句話--跟他對撞的跑車翻落山谷了!」
森丘夫人的表情更加凝重。「警方研判,應該是小貨車逆向行駛,才會跟鷹先生駕駛的跑車對撞。警方已派出很多人手在山谷下搜救,可是目前仍未尋獲。天黑了,再加上天候惡劣,更是增加搜尋的困難度。快點!我們也得趕快加派人手出去幫忙,一定要找到鷹先生才行!」
美智趕快分派任務。「熊谷先生,你非常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就請你跟高島先生一組,開我們的小貨車前往山徑搜尋。小泉先生和柏木先生一組--」
話都還沒說完,大夥兒突然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的是引擎的發動聲,等到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晴子衝出去了!她抓起小貨車的鑰匙狂奔出去,開著貨車穿越雨幕,像支箭般往前衝。
天啊!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那不是晴子嗎?她、她要幹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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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自己對這一帶的山路很熟,晴子不顧滂沱的雨勢,瘋狂地猛踩油門,嘴裡還不停咒罵著。
「笨蛋、笨蛋!我早就說過你今天不能出門,更不能自己開車,該死的你居然不聽!現在可好了,誰知道你滾到哪個地洞裡去?活該,摔死你算了!我才不要去救你呢,大笨蛋、大笨蛋!」
她越罵越氣,氣到全身發抖,可兩手卻緊緊地握住方向盤。
要鎮定!這個時候妳絕不能慌,妳必須鎮定!
雨越下越大了,嘩啦啦的傾盆大雨形成一片雨霧,前方道路的能見度變得很差,晴子的心也怦怦怦跳得好快,額頭不斷滲出冷汗。他現在在哪裡?他還好嗎?跑車翻落山谷,他是否受了重傷?他是否有骨折?是否正血流不止?
命令自己要鎮定,可腦海中卻不斷出現鷹荻威躺在山谷下,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畫面,那些畫面讓她的心臟縮成一團,必須連續深呼吸才能穩住不停發抖的手。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她喘著氣,對著暴雨大吼:「人家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像他那種討人厭又超沒品的傢伙,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他、他會……會沒事的,搜救人員很快就會找到……找到他的……」
說到最後,她的語音已經嚴重發抖,幾乎聽不清自己在吼些什麼了。
轟隆、轟隆∼∼
又打雷了,才短短幾分鐘,烏雲就完全籠罩大地,滂沱的雨珠打在地上,再加上遠方山頭雷電加交,看起來更顯得駭人。
儘管心急如焚,可晴子仍命令自己先鎮定下來。警方說,跑車是在「水源寺」附近的山徑翻覆的,那麼現在大批搜救人員一定會前往「水源寺」,徹底搜尋附近的山徑,還有斜坡下的山谷。
自己也快點趕到「水源寺」那邊吧!晴子踩著油門,突然,遠方山頭又雷聲大作,同一時間,她腦中閃過夢中的一句話--
「切記,水塘處可以救他!」
夢中那老人在消失前,丟下了這句話。水塘處……這三個字令晴子百思不得其解。
「水塘處」是什麼意思?警方說跑車是在「水源寺」的山徑翻覆的,但「水源寺」附近明明沒有水塘啊!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晴子怎麼也想不透,驀地,一個久遠的記憶又竄入腦中,她立即興奮地喊著:「我知道了!是那個水塘,一定是它!」
晴子豁然開朗,瞬間領悟了夢中老人的指示。他說的水塘一定不是指「水源寺」附近,否則有那麼多搜救人員,應該早就找到鷹荻威了。
事實上,「水源寺」下方有一條很小的小岔路,那條路又小又陡峭,早期是當地居民用來開墾荒木的捷徑。後來,這一帶開挖出很多溫泉,居民紛紛由林礦業轉行經營溫泉會館,從此以後那條小徑就很少人使用,也鮮為人知,幾乎呈半廢棄狀態了。
小時候她常常跟玩伴在那條山徑遊玩,采野葡萄、野果子,玩躲貓貓,所以才會知道那條偏僻的山徑。
最重要的是--那條山徑附近真的有一個小池塘。雖然面積不大,可夢中老人所指的「水塘」一定就是那裡,而不是「水源寺」!
「一定是這樣的!我要爭取時間,趕快去救他!」彷彿有股力量充滿她體內,晴子用力扭轉方向盤,讓貨車掉頭,目的地不再是「水源寺」,而是那條罕為人知的小山徑。
轟隆∼∼轟隆∼∼
連續的打雷聲響起,雨勢也更加兇猛。在山區生活了快二十年,晴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怕的暴風雨,雨刷拚命地刷啊刷的,可雨珠卻更加粗大,兩支雨刷眼看著就要陣亡了。
夜色更加陰暗,能見度也很低,前方好像有一個拐彎……糟糕,她看不太清!晴子努力瞠大雙眼想分辨方向,冷不防地,一陣狂風刮來--
砰!一棵被連根拔起的小樹突然凌空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貨車的擋風玻璃前。
「啊--」
晴子驚駭地尖叫,反射性地急踩煞車--
吱--輪胎在柏油路面磨擦,發出尖銳的煞車聲後,終於停住了。
「呼呼、呼呼……好危險……」駕駛座上的晴子已經嚇出一身冷汗。她冒著大雨下車察看,沒想到一看之下,她的腿差點軟了。暴雨居然將部分的路基掏空了,幸好她緊急踩下煞車,倘若車子再往前移動半公尺,她就要連人帶車地摔下山谷了。
看著山谷下那條挾帶土石的滾滾河流,晴子越看越心驚。老天爺,這場暴雨真是來勢洶洶,而且她有預感,入夜後,暴風雨的威力肯定會加大。
這麼惡劣的氣候下,倘若不趕快找到昏迷的鷹荻威……不,她打了個冷顫,不敢再往下想。
看來前方的路全坍方,也過不去了,只能步行。晴子認命地又回到貨車上,檢查車內的可用物資。
這輛貨車平常是熊谷伯伯駕駛的,除了負責運貨物和食材外,因為喜歡狩獵的熊谷伯伯常會利用休假時上山打獵,所以車上總是放有一些登山設備。
晴子一一檢視著。「啊,太好了,不但有鐮刀、雨衣、手電筒、毛毯、乾糧、巧克力、水,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醫藥箱呢!」
「對了,我的手機呢?」晴子這才發現,臨出門時她實在太過著急,居然忘了帶手機。不過,看著眼前的風雨,她歎了口氣。算了,這麼惡劣的氣候,又在山區裡,就算有手機在身邊,應該也收不到訊號,起不了什麼作用,還是先找到鷹荻威吧!
她穿好雨衣,背著登山包下車。幸好她在廚房洗碗時,就已經換上襯衫和牛仔褲,腳上還穿著球鞋,而非一身行動不便的和服。
不顧狂風暴雨,她艱困地邁開步伐,吃力地往下攀爬,小心地步入那條小山徑。
暴雨讓小山徑佈滿泥濘,變得又滑又軟的,稍一不慎便會跌落谷底。幸妤山徑一旁都有登山客設立的纜繩,她緊緊抓住纜繩,一步又一步,非常艱辛地往下移動。她知道自己要萬分小心,倘若一個閃神的話,整個人就會像顆皮球般翻滾到山谷底,甚至落入黃沙滾滾的溪流中。
轟轟轟∼∼
天色全暗了,雷電交加中,只聽得到宛如千軍萬馬般奔騰的驟大雨勢。疾風呼嘯而過,狂猛的氣勢彷彿要毀滅大地似的。
「哈啾∼∼」晴子打了個大噴嚏。突然,又一株被暴風拔起的小樹毫無預警地朝她砸來,她想閃躲已經來不及,只能連忙舉手掩臉,不過右邊的脖子和手臂還是被狠狠地擊中,剎那間,一股尖銳的疼痛感貫穿右手,她痛到彎下身子。
「好痛!」雷電交加,晴子看見自己的右手手臂被尖銳的樹枝劃傷了,割出一道長約十公分左右的傷口,還微微滲出血來。
「可惡!」低咒一聲,晴子沒空管傷口,隨便由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胡亂地包住傷口後,又全神貫注地往下攀爬。
「快一點、快一點!」她不斷地催促自己。
這場暴雨只會越下越大,倘若不能盡快找到鷹荻威,他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他可能會被暴漲的溪水沖走,也有可能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失血過多,而且失溫……
儘管手臂受傷了,她還是兩手緊抓住繩索往下爬。每移動一下右手,一股凌厲的痛楚就會襲擊全身,但晴子咬緊牙關,硬是不准自己慢下速度,臉色發白地拚命往下走。
好一會兒後,渾身濕透、又冷又痛的她總算爬到了山谷下。眼前幾乎一片闐黑,她只好憑著記憶,並靠著不時出現的閃電往水塘處走。
「啊,找到了!」晴子發出驚呼,像支箭般往前衝。
謝天謝地,她終於看到鷹荻威所駕駛的跑車了!他果然是翻落到這裡來了。
「鷹荻威呢?」晴子心急如焚地撲上前,看到鷹荻威已昏迷在駕駛座上,身上有多處傷痕。她趕緊檢查他的頭部和呼吸,幸好安全氣囊發揮了作用,他的頭似乎沒有受到重創,至少沒流血,應該只是撞擊力大太導致昏迷。
確定他的頭沒有受傷,頸部和四肢也沒有骨折後,晴子放心地輕打他的臉頰。
「鷹荻威、鷹荻威!醒醒、快醒醒!」
她不斷地呼喊著,半晌後,昏迷中的鷹荻威終於勉強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迷迷濛濛地看著她。
晴子好緊張,趕緊問他:「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或疼痛?回答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必須確定他沒有大礙。
「好痛……」鷹荻威皺著眉頭,咕噥著。「該死的!我……全身都痛……」
跑車都翻落山谷了,撞擊力道這麼大,他怎麼可能不痛呢?沒有受重傷已經算是萬幸了!
晴子緊接著問:「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快回答我!」
鷹荻威翻翻白眼,忍受著身體的痛楚,含糊不清地丟出一句--
「妳這只笨河豚,吵死了!」
一說完,他又陷入昏迷。
笨河豚!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晴子欣喜地差點掉下眼淚。太好了,他沒有撞壞腦袋!此刻的她一點兒都不介意被他罵「笨河豚」還是「臭河豚」,只要他還認得她、只要他平安無恙就行了!
跑車被撞擊到已經變形了,不過還好車門仍可以拉開。晴子奮力地將鷹荻威拖出來,舉目四望,終於讓她看到一個棲身之所--小木屋。
前方有一座狩獵者自己搭蓋的小木屋,雖然很小、很簡陋,不過至少可以讓他們先在那裡躲避風雨,等待搜救人員尋獲他們。
晴子以兩手緊緊夾住鷹荻威的腋下,不顧自己手臂上的痛楚,又拖又拉,使盡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終於把他拖入小木屋中。
打開小木屋後,晴子先讓鷹荻威平躺在地上,然後打開手電筒查看。
「太好了,幸好有木柴!」
冷得直發抖的晴子發現木屋裡存有許多木柴,欣喜地趕緊生火來驅寒。然後,她由包包中取出一條毛毯,想包住鷹荻威,讓他不至於失溫。
可她發現,鷹荻威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了。這可怎麼辦?倘若讓他一直穿著濕衣服的話,他一定會發高燒的,搞不好還會因為高燒而燒壞了腦子。
……天啊!難道她得替他脫下衣服嗎?
晴子羞得面紅耳赤,傻傻地蹲在地上,整個人陷入天人交戰中。
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他昏迷了,可要她親手脫掉他的衣服,這實在是、實在是……老天,她連想都不敢想!
但,也不能讓他一直穿著濕衣服啊!這個地方很偏僻,救援人員也許要到天亮才會找到他們,到那時候,恐怕鷹荻威都發燒到四十幾度,搞不好還燒壞腦子,變成白癡了。
MyGod!老天爺為什麼要給她出一道這麼大的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