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蒙面人怎麼老愛跑來追殺我們呢?」在躲開一蒙面人的突襲後,水芸嫣十分不耐煩地問。
「好問題,去問閻王去。」另一個蒙面人邊說邊出手。
「你才去問閻王咧。」水芸嫣沒好氣地說。
自從那夜在客棧外嚇退那些偷襲客後,不論是在熱鬧市鎮或是荒郊野外,不論是在進食喝茶或是休息睡覺,他們總是莫名其妙地遭到偷襲與埋伏,且一次比一次凶險,似乎那些蒙面人非置他們於死地不可,令水芸嫣氣憤難平。
冷劍影心焦地看著水芸嫣以寡敵眾,深怕她一個閃神遭遇不測,並猜疑著這些人究竟為何而來?起先,他以為他們是衝著他來的,很訝異他已戴了面具,為何他們那麼快就認出他來?但是很快的,他就發覺他們的目標並不在他,而是他的未婚妻子——水芸嫣。
為什麼這些人非要殺了嫣兒不可呢?只因嫣兒抱走驛幫少主賀千航的孩子嗎?難道這事葉不歸沒擺平嗎!可是,光是驛幫這件事,應該不足以令這麼多的武林高手來追殺她呀,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丑蛋!小心!」
水芸嫣的呼叫及時喚醒沉思發愣的冷劍影,險險問過劈面而來的一刀。
「大敵當前,你發什麼呆呀?快躲到我身後去。」
水芸嫣立刻回身來救,幫他擋掉接下來連綿不絕的攻勢。以一敵七,十分凶險,卻力保他不受到任何傷害。
知道這些蒙面人的目標不在他而是在水芸嫣之事,並沒讓冷劍影鬆口氣,反而更令他憂心忡忡。因為功力未恢復的他,不但無法保護她,反而成了她的弱點,處處牽制她,害她在應敵的同時,還得分神搶救他,若非她那大師兄一直在旁護著她,她早已受傷掛綵了,甚至一命嗚呼。
想到她可能遭受到傷害,冷劍影就感到心頭一陣刺痛。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也在此時,他才發現她對他實在太重要了。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呢?她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侵入他的世界、佔據他的心呢?他雖認定她是他未來的妻子,可從沒想把她刻在心版上呀。
難道是患難「建」真情?
在水芸嫣一個打七個時,鳳舞陽也不輕鬆,以一敵十。雖然那些人的武功不是頂高的,卻也不弱,在猛虎難敵群猴之下,他也很難討到便宜,更難抽身去援助水芸嫣了。本來他不想做的太絕,怕得罪各門派種下禍因,但這些蒙面人招招凶狠,似乎不殺了他們誓不罷休。既然他們這麼絕情,就別怪他無情了。在禦敵的空隙中,他使出毒藥,頓時空中瀰漫著漂亮的五彩粉末,濃郁的香味四溘。「啊——五彩奪魂香!」一蒙面人話才說完就氣絕身亡。
其他的蒙面人一見到五彩粉末,立刻閉氣逃逸。
從來沒和人打得這麼累的水芸嫣,癱坐在地上,冷劍影立刻很有默契地提供他厚實的胸膛,讓她能舒服的依靠著。
在喘了好幾口氣後,水芸嫣才有力氣開口問:「大師兄,這些蒙面人怎麼這麼愛找人打架呀?」剛開始和這些蒙面人交手時,她還覺得挺好玩的,但次數太多後,她就不勝其煩了。
「這些蒙面人不是愛找人打架,而是只愛找你打架。」風舞陽也發現到這些人都是衝著小師妹而來,因此他才緊跟在她身旁,不敢再離開她到處去閒晃了。
「為什麼?」
「因為你漂亮啊。」危機剛過,風舞陽就有和水芸嫣鬥嘴的心情。
「怎麼可能?」
「哇,小師妹,你長大成熟了喔,也知道自己怎麼可能長得漂亮。」
水芸嫣氣得咬牙切齒,正要發飆時,冷劍影卻開口了。
「是呀,她怎麼可能只長得漂亮,而是長得非常漂亮。」
冷劍影適時的讚美,令水芸嫣一肚子的氣頓時煙消雲散,露出開心的笑容。尤其是有他幫著的感覺,更讓她心裡覺得暖暖、甜甜的。
風舞陽不悅地瞄了冷劍影一眼,涼涼地問:「丑蛋,你有沒有膽娶噬血毒花的女兒啊?」
冷劍影怔仲間,水芸嫣已急著幫他回答。
「丑蛋要娶的人是我,絕對不可能去娶那什麼毒花的女兒。大師兄,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啊?」風舞陽對她露出個壞壞的笑容,說:「你就是噬血毒花的女兒。」
冷劍影驚訝地望著水芸嫣。他曾猜想她與噬血毒花水晶蘭一定有關係,只是沒想到她竟是她的女兒。那麼這幾天以來,他們會一直遭到武林人士的追殺,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當年各門派沒向噬血毒花追討血債,主要是看在花無塵的面子上,暫時按兵不動。如今大家已猜測出水芸嫣與噬血毒花的關係,當然會先下手為強,趕在花無塵發武林帖之前,教水芸嫣「母債女還」。只是,他們是如何猜測出嫣兒與噬血毒花水晶蘭是母女呢?
這事不只冷劍影驚訝,連水芸嫣自己本身都感到相當訝異。
「騙人……你是說我不是我娘的女兒?」
「我可沒這麼說,你別瞎講。」風舞陽還真怕小師妹回去亂說話,害他一命嗚呼。「我是說水姨娘就是有噬血毒花之稱的水晶蘭。」
「真的?」水芸嫣萬萬沒有想到,與世無爭的娘親,竟能令包括白頭髮在內的江湖人士如此畏懼,原來娘親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
風舞陽雖稱不上是老江湖,卻也不是初入江湖的無知之輩,以他的聰明腦袋,只要將江湖上的種種傳聞,再加上小時候初遇水姨娘的點點印象七拼八湊,也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湊出個大概來了。在風舞陽的簡單說明下,水芸嫣總算明白近日來老遭人追殺的原因。
「原來這些人是想教我『母債女還』呀。竟然也沒事先知會我一聲,害我被追殺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不過在你殺了這麼多追殺你的人之後,已是你自己跟各門派結下樑子了,所以現在不光是要你還母債而已。」
「是他們自己要來殺我,又不是我先去招惹他們的。」水芸嫣委屈不平地說。
「他們可不是這麼想的。」
「這些所謂的武林人士怎麼都這麼不講理呀?算了算了,想殺我就來呀,誰怕誰,到時候我就請他們吃毒粉大餐,讓他們永遠後悔招惹本姑娘。」想到那些人的慘狀,水芸嫣的心情也跟著轉好了。「對了,他們為什麼都蒙著臉?」
「跟丑蛋戴著面具的用意一樣嘍。」
「怕被人認出來啊?被誰?我嗎?可我誰也不認識啊。」
「你?!在江湖名人排行榜中,你算哪根蔥啊!」
「會不會是怕我死後變成厲鬼去抓他們?」
「哈哈哈,好難笑的笑話喔。」
為了得知答案,水芸嫣暫時很有度量的不計較風舞陽話語中的戲誇之意。
「那麼他們是怕被誰認出來?」
「你爹。」
「我爹?你知道我爹是誰?」自從那次好奇問了爹的事,竟害得娘親精神恍惚之後,水芸嫣就沒敢再問了。沒想到她大師兄竟然知道。
「當然知道。」
「是誰?」
「傲花山莊的莊主花無塵。」風舞陽也是自己拼湊出這個答案後,才弄清楚為何水姨娘不准小師妹未來的夫婿姓花。
「你怎麼知道?」
「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就你這個當女兒的不知道。」
「真的呀?可是,為什麼別人知道這件事,當事人我卻不知道呢?」
「你笨嘛,哎喲——」風舞陽立刻挨了水芸嫣一拳。
雖然只有一拳,也夠她出多年心口之氣了,因此,她非常滿意地靠回冷劍影的胸膛,開口問:
「他很厲害嗎?」
「武林中人都得賣他面子,你說他厲不厲害呀?」
「這樣看來,好像挺厲害的。可是,他為什麼沒跟我們住在一起呢?」
風舞陽覺得她家的是非恩怨應該不是由他來多舌,便說:
「去問他本人不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呀?」
「知道啊,只是不想告訴你。」
「小器。」
看著水芸嫣嘟著小嘴,冷劍影愛憐地摟緊她。其實江湖中人多多少少都耳聞過水晶蘭因何離開傲花山莊,他當然也知道,不禁對水芸嫣多了分憐愛。
風舞陽似無意卻有心地問:「想見他嗎?」
水芸嫣想了想,覺得從小到大過著沒爹的日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好,不知道現在要個爹有何用,便搖搖頭說:「不怎麼想。」
「那好,少了認親這種麻煩事,咱們就可以打道回訣塵崖了。」
「這麼快就要回去?!我還沒玩過癮呢,何況一年的期限又還沒到。」
「還玩啊,你還沒被追殺夠啊?」
「可是!」
「別再可是了,我的好師妹,反正要找夫婿你也找到了,可以跟水姨娘交代了。只是喔,如果有人一聽到你是噬血毒花的女兒,就嚇得沒膽娶你的話,那就麻煩一些些了。」最後的話,風舞陽當然是意有所指地望著冷劍影說的。
「丑蛋,你……」
「我當然願意娶你,也願意陪你回去見你娘。」
冷劍影當然明白風舞陽的用意,所以他未等水芸嫣問完,就先回答了。畢竟他是喜歡水芸嫣的,只是任何一個男人在得知未來的岳母是名滿天下的噬血毒花,心中難免都會有些忐忑。
冷劍影的回答令水芸嫣綻放出安心的笑靨,風舞陽只是望著冷劍影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對此事他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催著水芸嫣上路。
事有輕重緩急,而且看小師妹與那丑蛋愈來愈親密,還是趕緊把丑蛋帶回去讓姨娘定奪,免得日後事情演變得更棘手。
「真的要回去了啊?」難得下山一趟,水芸嫣實在捨不得這麼快就回去。
「等過一陣子江湖上風平浪靜些,你再下山來玩嘛。」風舞陽哄她說。
「萬一我娘不肯再讓我下山,怎麼辦?」
「不會的啦,若是水姨娘對你的夫婿人選不滿意,說不定一毒死丑蛋,就馬上把你踢下山。」
水芸嫣白了風舞陽一眼,拉著冷劍影的手,向他保證說:「別擔心,不論我娘是否喜歡你,我都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
「大師兄,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嗎?難得下山來,再多玩一些時日好不好?反正現在也沒有人來追殺我們了。」
在茶肆休息時,水芸嫣忍不住再跟風舞陽商量商量。他們往回走了幾天,竟然一路無風波,令她又想改變主意。
「這叫暴風雨前的寧靜,你懂不懂?」風舞陽邊啃瓜子邊涼涼地說。
「不懂。」
其實是擺明了想玩不想懂,而她心裡打什麼主意,風舞陽豈有不知的道理。
「這麼愛玩,小心把命玩掉。」
水芸嫣嘟著嘴不理他。茶雖喝完了,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而冷劍影則是靜靜地喝他的茶,靜靜觀察他們兩師兄妹的意氣之爭,反正要走要留他都沒意見,而且也沒有他置喙的餘地。
風舞陽知道這小師妹一拗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動,而且那些蒙面人似乎沒料到他們會往回走,這幾天才會這麼平靜。不過若是大難臨頭,千躲萬躲還是很難躲過的。
「好吧好吧,就讓你玩吧。」
「真的?」
「可是只能一路玩回去。」在順著小師妹的意的同時,安全也是要顧慮的。
「好,就這麼說定了。」
行動派的她,一向是說風即是雨,因此一說完話,就拉著冷劍影走了,也不管他這慢郎中一碗茶還沒喝完。風舞陽看著他們倆急去的身影,歎了口氣,慢條斯理地將剩下的茶喝完,才起身付賬,跟了上去。
山同樣是綠的,水同樣是藍的,但因心境是悠哉閒適的,所以看山綠得漂亮,看水藍得亮麗,就算是崎嶇不平的路,走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大師兄,這兒的樹呀、花呀、草呀的,都跟我們訣塵崖上不大一樣咧,連天氣也比較熱喔。」
拜託,都下山這麼久了才發覺到,真是敗給她了。
「你們住的地方很冷嗎?」冷劍影好奇地問。
「嗯,不過等你習慣了就不會覺得冷。而且我們那兒的梅花長年開放,很漂亮的喔,你看了一定會喜歡。」
一個梅花能長年開放的地方,氣候必定夠冷。那麼地勢必定不低。
「你住的訣塵崖很高嗎?」
「當然很高了,不然我老早就跑到崖下玩了。」
「那沒有武功的人豈不是上不去?」
「有武功的人也是很難上得去的,像我就不行了。」
「你也上不去?!那到了訣塵崖時,我們怎麼上去?」雖然近來氣力已恢復許多了,但冷劍影自知離功力恢復還有一大段時間。
水芸嫣這時才想到這個問題。但她傷腦筋沒多久,就開心一笑,說:「沒問題的,到時候我大師兄自會想辦法解決。大師兄對不對?」
鳳舞陽聞言,白了他們一眼,氣悶著不答話。這個小師妹只有在有麻煩時,才會想到他,令他十分不悅。
然而冷劍影卻有另外一番看法。從這件事情上,明顯發現水芸嫣其實是挺依賴風舞陽的,而從他認識她到現在,似乎只要她一碰到難以解決的事,第一個一定想到她的大師兄,無論再怎麼天大的麻煩,她都確信她大師兄一定有法子解決。這是多麼深的信任感啊!哪時候她才能對他也有這樣的信任感呢?
風舞陽的臭臉並沒有壞了水芸嫣的好心情,因為她知道此時大師兄雖不搭理她,到時候還是會幫她把事情解決的。
「聽說這裡有個勒馬崖,風景挺漂亮的,咱們去看看吧!」剛剛在民舍購買乾糧時,水芸嫣已順便把這兒附近好玩的風景點打聽清楚了。
「不行,它不在回程途中。」風舞陽斷然否決,沒得商量。
「有什麼關係,只要拐個彎就到了。」
「小師妹,我們可是說好的。」
「它又不會離我們要走的路太遠,頂多耽誤一天的行程罷了。好啦去啦,我們又不需趕著回去。」
風舞陽突然發現什麼似的瞪視著水芸嫣,奇怪地問:「我的好師妹啊,你哪時候變得這麼會撒嬌?」
「哪有?你別胡說。」水芸嫣嘴上雖這麼說,臉頰卻已不爭氣的泛紅,便急著承接剛剛的話題。「你不去勒馬崖,我跟丑蛋去。」
一說完,水芸嫣就拉著冷劍影往勒馬崖的方向提氣急奔而去。怕她發生意外的風舞陽,當然只好跟上去了。
***
「小師妹,勒馬崖的風光可真美啊!美得都快要冒泡泡了。」滿心不悅的風舞陽,此刻正坐在勒馬崖上鄰近斷崖處的一棵大樹下乘涼,順便發表一下評論。
水芸嫣當然聽出她大師兄話裡的嘲諷,不過說句實話,她對這裡也是滿失望的,所以才不發一語。
所謂勒馬崖,其實只是一處山頭的頂端,光禿禿的,看不出什麼特色來,只不過在鄰近斷崖處,有個丈餘見方的平地可供遊人休憩,順便欣賞一下崖下風光。這兒對住在附近的居民來說,已是很特別的景觀了,只是對長年住在風光明媚的訣塵崖上的風舞陽與水芸嫣來說,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水芸嫣無聊地把一顆小石頭踢到崖下去,見那石頭沿著斷崖峭壁一直往下滾去,直到不見蹤影,仍未聽到回音。
「這斷崖挺深的。」冷劍影站在崖邊說。
「還是輸給訣塵崖。」憑直覺,水芸嫣還是覺得它的深度比訣塵崖差遠了。
「喔?」若訣塵崖的高度真的高於這裡的話,冷劍影很好奇風舞陽有什麼法子能讓他們三人上去。
「走了啦,還是你們兩人打算跳下去殉情?」
水芸嫣丟給風舞陽一記白眼,拉著冷劍影轉身就要走。
「小心!」
本來還在樹下乘涼的風舞陽,一察覺氣流有異,立刻出聲警告,並飛身往前幫他們倆擋下凌空而來的犀利掌風,水芸嫣和冷劍影兩人才沒被擊落斷崖。水芸嫣在將冷劍影輕推至安全的地方後,便立即轉身與風舞陽一起禦敵。
沒錯,在經過沒幾天的平靜生活後,他們又遭到另一幫蒙面人的追殺。
總而言之,他們雖無意留戀江湖,江湖卻不輕易放過他們。不過這次人數不多,只有兩個,所以冷劍影得以在旁納涼,不用老是惹水芸嫣分心救他。
但才一交手,風舞陽和水芸嫣便知這兩人身手不凡,絕不像之前的那些泛泛之輩。他們絲毫不敢輕敵,加上近來被那些蒙面人弄得不勝其煩,不想戀戰的他們,一開始就使出毒藥,希望速戰速決,以免再節外生枝。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此次來者功力高強,風舞陽才剛射出五彩奪魂香,毒粉尚未散開,就被與他對決、且體型清瘦矮小的蒙面人三兩下全數收入其披風內。
瞥見大師兄的五彩奪魂香未能建功,水芸嫣雖然有些訝異,卻不忘發射出樣樣紅。與水芸嫣對決的蒙面人,體型高大壯碩,但身手靈活利落,同樣在樣樣紅髮散前,將其收為他的囊中物。
「妖女,就會使這些邪魔歪道的伎倆。」
本來就很不高興的水芸嫣,這下真的被惹毛了。她又沒招誰惹誰,卻老遭到追殺與辱罵,令她對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半絲好感都沒有,因此一出手就毫不留情。
「妖女,果然心狠手辣。」
水芸嫣急怒攻心,挺劍再疾刺,刷刷刷地,攻勢凌厲,立刻將那蒙面人全身裹於一團劍氣之中。那蒙面人見她劍法精奇,早留了神,而他出劍也極為神速,不輸她的劍招,於是兩人便纏鬥在一起了。
在纏鬥數百招後,高大壯碩的蒙面人忽地挺劍直刺,劍尖將到之際,卻又突然圈轉,虛虛實實,劍光霍霍,今對敵經驗不多的水芸嫣頓時眼花繚亂,手足無措,不由得心慌了起來。
在,水芸嫣遇險之際,風舞陽也與那清瘦矮小,的蒙面人纏鬥得難解難分,他雖一心想幫水芸嫣,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兀自心急。
眼見水芸嫣就要命喪蒙面人的劍下,一直被晾在一邊的冷劍影毫不猶豫地挺身護衛。那蒙面人意在取水芸嫣的性命,不想殃及他人,見忽有旁人橫擋在前,情急之下,左手隨意揮出一掌,卻將冷劍影這個軟弱的肉盾擊落到三丈外的草地上。見冷劍影如此不濟,那蒙面人也愣了一下。
「丑蛋!」水芸嫣雖心焦冷劍影的傷勢,但情勢容不得她去探視,立刻回神的蒙面人攻勢未曾稍緩,她只得回劍護身,無法移動半步。
眼見蒙面人劍法驚人,自己難以傷他分毫,水芸嫣便左手一翻,從袖口射出三根小小的毒針,直取蒙面人的面堂。但蒙面人只伸手一接,三根毒針便已落在他手中,他戴著手套,所以針上的毒並未傷他分毫,令水芸嫣扼腕不已。
「妖女,毒針還你!」
話雖這麼說,蒙面人卻將毒針射向躺在草地上的冷劍影。
「丑蛋!小心!」話聲未落,水芸嫣已縱身提劍幫冷劍影擋掉三根毒針,卻也因門戶洞開,胸口挨了蒙面人一掌。
「小師妹,」見水芸嫣受傷,風舞陽陡然一驚,也因一分神,差點挨一劍,幸虧他立即回神急閃,險險躲過。
看到水芸嫣受傷,震驚萬分的冷劍影趕緊爬行向前,小心翼翼地扶抱起跌落在他面前不遠處的水芸嫣,心焦地問:「你還好吧?」
水芸嫣隻字片語未能說出口,只覺得胸口奇痛,喉口發甜,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見水芸嫣口吐鮮血,冷劍影心如刀割,懊惱自己的無用。
「沒事的,別擔心。」見他眉宇緊蹙,滿面愁容,水芸嫣趕緊安慰說。
看到這個情形,蒙面人不得不相信傳言果然是真的,冷劍影和噬血毒花水晶蘭之女果真在一起了,這令他有些訝異與不屑;但是繼之想想,他們倆都是無惡不做的無恥之徒,會聚在一起就不足為奇了,畢竟臭味相投嘛。
「想不到你們這對露水鴛鴦,倒挺情深意重的,那我就助你們一臂之力,讓你們一起到陰間去做夫妻。」
但蒙面人的一掌尚未劈下,就被水芸嫣連發的毒針給逼得閃身躲開,氣得蒙面人暴跳如雷。
「妖女,明年此時,就是你的忌日。」
「未必。」
那蒙面人凝掌再發,而水芸嫣也不是坐以待斃之徒,立刻收凝渙散的內力,掙開冷劍影護衛的懷抱,起身禦敵。但當她與蒙面人掌對掌一碰,內力本已較弱且又受了內傷的她,只覺得手臂一陣酸麻,疼痛難當,腳下一個踉蹌,急急向後跳開,險些跌倒。雖然勉強撐住,卻又吐出好幾口鮮血。
蒙面人可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連連進逼,招招狠厲,步步致命,令水芸嫣躲得狼狽,衣服上更是沾著斑斑血跡。
見水芸嫣小命快不保了,風舞陽顧不得己身安危,出險招逼離清瘦矮小的蒙面人後,趁隙縱身飛奔到水芸嫣的身旁,左手一伸勾攬住水芸嫣的柳腰,將她挽住,右手挺劍抵禦高大蒙面人的凌厲攻勢。
「妖女,你狐媚的功夫還真是厲害,竟能讓兩名男子競相為你拚命。」高大蒙面人不但劍下不留情,連嘴巴也不肯閒著。
此話氣得水芸嫣胸口的疼痛加劇,她撫著陣陣作疼的胸口,怒極反笑,咬牙切齒地問:「那你要不要也加入啊?」
「住口!真是不知羞恥的妖女,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上
水芸嫣還想回嘴,卻已傷重得說不出話來,但她仍使盡夏氣撐著,故意衝著高大蒙面人露出個狐媚的笑容,成功的惹怒他,不過卻也苦了風舞陽,因為被惹怒的高大蒙面人攻勢更加凌厲毒辣。
邊護著水芸嫣邊與高大蒙面人對峙,已令風舞陽頗為吃力,再加上清瘦矮小的蒙面人飛身過來,與高大蒙面人連袂攻擊,更令風舞陽窮於應付,頻頻遇險。
風舞陽見再這樣纏鬥下去,對己方絕對是凶多吉少,而且傷重的小師妹再不趕緊救治的話,恐怕這條小命就此玩完了,因此,在瞄了眼週遭的地理環境後,心裡立刻有了決定。
他先將劍招使得風雨不透,護住了他與水芸嫣全身,繼而以迅捷無比的速度左右連環刺出兩劍,逼退兩個蒙面人後,再趁隙雙足一點,摟著小師妹反身躍下地勢險峻的懸崖,等那兩名蒙面人飛身上前來抓人時,已經來不及了。
「丑蛋……」雖然身受重傷,且正往萬丈深淵墜去,水芸嫣依然牽掛著冷劍影的安危。
「管不了他了!他自己自求多福吧!」
風舞陽回答的聲音在水芸嫣的耳畔飄飛著。不是風舞陽不願意救,實在是他具的無能為力了。「嫣兒!」看到水芸嫣和風舞陽一起掉落懸崖,冷劍影心焦地叫喚著,急急往崖邊爬去。
瘦小蒙面人望著急速往深谷墜去的小黑點,問:「要不要跳下去追那妖女?」
「算了,那妖女已身受重傷,又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她沒摔得粉身碎骨,存活的機會也微乎其微,我們就不必費事去撿拾她的屍骨了。」
瘦小蒙面人贊同地點點頭,轉身看到已爬行到懸崖邊,焦急地往下探望的冷劍影。「他呢?」
高大蒙面人看著一身狼狽且受了重傷的冷劍影,眼中閃著複雜的神情。
「任他在此自生自滅吧。」
「可是他是……」瘦小蒙面人怕高大蒙面人沒認出這個戴人皮面具者是誰,急著要說明。
「我知道。別再說了,就任他在此自生自滅。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