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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歌(下) page 9 作者:佚名
    「不……」

    她倒抽了一口冷息,感覺那一股硬如焊鐵般的熱度,越來越往上挪蹭,直到她小腹下方的一方柔軟,她想要移動逃開,但是,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藏澈低頭舔咬著她纖細的頸項,探舌將她柔軟雪白的耳垂給含進嘴裡,彷彿在吸吮著花蕊的汁液般,待他放開時,已經是肉眼可見的紅潤。

    「藏大總管……」

    元潤玉心慌意亂至極,迭聲地喊他,然而,他卻像是未聞般,只是對她又吻又啃,還不到一會兒功夫,已經把她的頸子與胸口啃出了無數個紅痕。

    她再次細細看了他的眼睛,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卻不見他有絲毫知覺,讓她忍不住心想,他該不會是還在做夢吧?

    元潤玉好氣又好笑,才剛寬心他的毒被消止住了,現在反過來倒要擔心那解毒丹的藥性是不是讓他有什麼不良反應?!

    「藏大總管,你快住手,看清楚,是我啊!是元潤玉,我們不該……就算是糊里糊塗的也不該是這樣……」

    她最後未竟的話語,沒在他的親吻裡,在他的嘴裡,滲著丹藥的苦澀味道,男性的溫熱氣息,噴拂在她的臉頰上,兩人的唇與齒,相依相碰,說不上多舒服,被咬到的時候甚至於會疼,但是,卻有一種交融在一起的親暱,讓元潤玉的心彷彿要化開了般。

    這一刻,她問自己:糊里糊塗又何妨?

    如果此時此刻,他是清醒的,或許,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進展到這一步,今日一別後,永遠也不可能……

    元潤玉的心,像是被針狠狠扎中的疼,她沒再掙扎抵抗,依順著他,在他要扯開她的衣衫時,助他解開繫帶,雖然指尖不住地顫抖,卻沒有改變她這一刻飛蛾撲火般的決絕。

    ……

    情事過後,元潤玉感覺整副身軀都像是要散架一樣,但是,她不敢讓自己昏睡過去,強拖著說不出究竟是哪裡疼痛的身軀,就著房裡的一盆子水,為兩人擦拭淨身,把凌亂的被褥整理妥當。

    她的處子之血,幾乎都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被褥上堪算是乾淨,此情此景,卻教她不知道是否該感到慶幸,她只知道當自己閉著雙眼,為他擦拭那血跡之時,一張臉兒燙得比剛才被他破身時更加炙熱。

    最後,她打開廂房的窗戶,把一盆濁水給倒進湖裡。

    在終於將整張歡愛過後的床褥恢復如初時,元潤玉看著躺在其上的男人,心底微微的甜蜜之上,堆疊著更多難以言喻的酸楚。

    濛濛地,天亮了。

    清晨的天光從門窗所嵌的輕紗透了進來,元潤玉一直看著藏澈沉靜的睡顏,欣喜地看著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終於,她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她笑著對他低語呢喃道:「藏大總管,昨晚的事,我不知道你究竟會不會記得,但是,我把一切弄得乾乾淨淨,就想讓你當作是做了一場春夢,我不想聽見你笑我說不要臉,是個輕易把自己清白給男人的下賤女子,最好你不知道,要是你說了,我會很難過……」

    這時,門外傳來了騷動,小廝忙不迭的阻擾聲音,伴隨著蓮惜不顧不管,直想要闖進來的刁鑽。

    就在元潤玉回頭望向門口之時,蓮惜正好推門而入。

    「元小總管,你不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澈爺受傷的事情嗎?」

    蓮惜秀麗細緻的臉蛋泛起淺淺的笑,見她不語,自問自答道:「放蛇咬傷澈爺的那位小童,雖是蕭興成養的人,不過,給他天大膽子犯下此事的罪魁禍首,卻是一位與澈爺在生意上有點小過節的東家,他昨夜裡來到『待月樓』,放大話說再過不久,就能看到給澈爺辦的喪禮,我讓樓裡的姑娘細問了一會兒,才知道事情的經過,不過昨晚他在樓子裡的事情鬧得不小,想來『京盛堂』那兒應該有人也耳聞了,我想趁早過來,應該能在『京盛堂』的人把澈爺接回去之前,見上他一面。」

    「他是該回去了。」元潤玉回頭看著藏澈,雖然看穿了蓮惜對她的不滿與敵意,可是,她不想回應,「你來得正好,我該是時候回去了,如果『京盛堂』的人來問起他的狀況,就說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再讓大夫來看看傷口,解毒丹要記得接著吃,敷藥一天換三次,別讓發炎了就好。」

    「……昨晚的事,你要我對澈爺如何說法呢?」蓮惜察覺出元潤玉面上不尋常的嫣紅艷色,試探地問道。

    她不是三歲孩子,從小在粉房長大,有些事情,她見多了,雖然元潤玉已經做過善後清理,但是,空氣中淡淡飄散著一絲幾不可聞的歡欲氣味,仍舊可以讓她輕易猜到就在不久之前,在這房裡,剛結束一場男女雲雨。

    「隨你,都好。」說完,元潤玉像是想到什麼,補充又道:「別對他說我來過,除此之外,隨你說去。」

    然後,元潤玉注意到門旁的小廝,也開口對他說道:「你也一樣,替我傳話給這船上的所有人,告訴他們,我沒來過,知道嗎?」

    小廝愣了半晌,就連點頭時,心裡都還是怔愣的。

    「元小總管,你這是想清楚了嗎?!」蓮惜心裡有點不敢置信,她從小廝口裡得知,元潤玉陪了藏澈兩個日夜,為他不眠不休擦換藥湯,如今,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要她對藏澈說從未來過,「這可是救命之恩,當真一句話都不必提起你?要是我對澈爺說是我救了他,你也無所謂嗎?把澈爺就這麼拱手讓給我,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元潤玉只是單純了些,不代表她是蠢笨的,從蓮惜問話之中,她知道這名花魁猜到了她昨晚與藏澈的情事,那件事,她未有過一絲毫後悔,被人猜到了,也是坦蕩面對,開門見山道:「他不是我能夠在乎得起的人,我沒想過要成全你,今日之事,能否成為你與他之間的契機,最後你能否留住他,憑的是你的本事,與我無關,他的心意,不是由你我說了算數。」

    「你很傻。」

    「傻嗎?謝謝,那代表我有聽我爹的話,小時候我爹就常對我說,做人,不必太聰明,活一輩子,能痛快一回,我覺著值得,就好了。」

    聞言,蓮惜明顯地沉默了一陣,只要他好,她就覺得值得了嗎?如果,當年自己對澈爺也有這一份決心,或許,能夠贏得這男子不僅僅只是衣食金銀上的供養,而是打從心底發出的疼惜與敬重吧?

    蓮惜看著元潤玉纖細的背影,沒看見她的目光,但想必是戀戀不捨地看著床上的澈爺,想起了她與問家少爺還有婚約,默了半晌,啟唇揚聲道:「這船上的人說法,就交給我吧!日後,無論任何人問起,我都會說,昨日裡,你從未來過這裡,任何人,我都是一樣的說詞,包括『宸虎園』的人,亦然。」

    元潤玉聞言失笑,不知道蓮惜說這話,是在告訴她,她有把柄握在自己的手裡,還是,要包庇她昨晚的一夜貪歡,讓她可以放心的去與鴻兒成親,不必擔心在成為問家少夫人之後,教人知道她已非頁潔清白之軀呢?

    「謝謝你賣我這份恩情,但,我不需要。」元潤玉別過身,越過蓮惜,再沒回頭地走了出去。

    在老船夫的安排下,她坐上剛才把蓮惜送過來的小舟,凝望著遠方的水色天光,好用力才忍住沒讓滿眶的淚水滾落下來。

    這一刻,元潤玉覺得藏澈真是洞悉人心,即便她不願意承認,但還是不能否認他給她這個人的評語該死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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