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人知道他被綁架,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沒人敢苛責綁匪。
「於見歡,你打算告訴我真相了嗎?」綁匪樂樺問道。
他們現在已在樂樺的華麗巢穴裡,樂樺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我沒什麼真相好告訴你的。」於見歡從頭到尾都是同樣的話。
之前他這麼說,樂樺也許還會相信他是無辜的,但如果他只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為何那些人要捉他呢?可見得於見歡一定知道些什麼。
「看來不給你一些懲罰,你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真話的。」樂樺瞇起了眼睛。
見狀,於見歡忍不住顫抖。「你,你想幹什麼?如果你敢對我不利,皇上和我師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我該感到害怕嗎?」樂樺冷笑道,「第一,皇上和你那只會拍馬屁的師父根本不知道你被我捉了。第二,如果你只是小角色的話,皇上和你師父未必肯為了你這個小角色與我為敵。」
樂樺說的是事實,可是……
「我相信師父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於見歡深信著。
「是嗎?」樂樺以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你的自信是從何而來?」
於見歡緊抿著唇不回答,這讓樂樺大大的不悅,沒有人敢這麼拂逆他。
「我非讓你說不可。」樂樺立刻命人將於見歡關進地牢裡,不給他任何食物,直到於見歡肯說出真相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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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匆匆的過去了,該說於見歡很有骨氣或是愚蠢呢?總之,他似乎打算到死都守住他認為很重要的秘密,因此不曾開口向樂樺求饒。
「可惡,就讓他餓死算了。」
因為於見歡死都不打算向他求饒,這讓樂樺這三天來的脾氣是愈加暴躁,可當他聽到看守牢房的人說於見歡昏倒時,他又緊張地立即趕到地牢去。
一眼看見於見歡倒在牢房裡的身影,樂樺急忙抱起他往外走,並對身旁的僕人道:「快去請大夫來。」
他不能讓於見歡就這麼死了,樂樺告訴自己,自己這麼心急只是為了問出於見歡死守的秘密。
在僕人去請大夫時,樂樺將於見歡抱到了他的房間。不久,大夫診斷之後說於見歡是因為營養失調才會昏倒,只要吃些補品很快就會恢復。
樂樺立刻命人去熬補品,而他則守在床邊等於見歡醒來。
大夫走後沒多久,於見歡便醒了過來,可是身體還很虛弱。
「快喝了這些補品。」樂樺端著僕人熬好的補品對於見歡說道。
「我……不喝!」於見歡負氣地將臉撇向一邊道。
「你……」樂樺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這個於見歡實在太不知好歹了!「我命令你喝下去。」
「就算是你命令我也沒用。」於見歡很清楚,銀獅的目的只是要逼他說出秘密,他就算死也不會讓銀獅如願。
「好,很好。」樂樺冷笑著,在於見歡猜測著他的意圖時,他將補品一口喝了。
「你到底要做什……唔……」
樂樺復住於見歡的唇,以嘴餵食他,就在於見歡震驚之餘,那藥已進了他的嘴。
「你……」於見歡氣得漲紅了臉,做夢也沒想到銀獅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逼他就範。
樂樺卻舔了舔唇道:「嗯,味道還不錯。」
「銀獅,你太過分了!」於見歡除了生氣還是生氣,可他的身體還很虛弱,情緒一激動,他的頭就開始昏眩。
動作快的樂樺扶住昏眩的他道:「看來你還要我餵你更多的補品。」
「不,不要,我會乖乖地喝補品,請你別再餵我了。」於見歡急忙說道。
樂樺聞言不禁皺起眉頭,他這麼排斥他餵他嗎?這讓樂樺有了一個想法。他傾身將於見歡壓在床上,低頭吻著於見歡的唇及頸項,並動手解開於見歡的衣裳。
「銀獅,你……」
「告訴我真相,否則我就要侵犯你。」樂樺說出他的意圖。
「你好卑鄙。」於見歡不相信銀獅會為了追查出真相而抱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他咬著牙,仍然不打算說出真相。
可是,他似乎他太低估樂樺的決心了。
「就算是我卑鄙吧。我從來沒有抱過男人,如果有太粗暴的地方,也只好請你忍耐了。」
他是認真的。
雖然樂樺說他從來沒有抱過男人,卡他的撫觸卻像是故意使於見歡難堪似的,而且,更令於見歡難堪的是自己竟對樂樺的撫摸有了反應。
「住……手……」於見歡喊道。
「你想告訴我真相了嗎?」
儘管樂樺告訴自己他這麼做只是為了使於見歡說出真相,可是事實上,在這樣貼身的接觸下,不只於見歡有了反應,連他自己也……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也許他真的會失控。
「好,我告訴你,請你停下來。」於見歡求饒地說道。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否則不只是他的身體會淪陷,連他的心也……
「好,快說。」
樂樺停了下來,不過他的人還跨坐在於見歡身上。
於見歡咬著下唇說道:「皇上聘請我師父來,是為了要咒殺銀色家族的五位族長。」
皇上果然正在進行著陰謀。明的不行,就想來暗的,他真以為這樣就能消滅銀色家族嗎?
「諒你師父也沒有咒殺我們的能耐。」樂樺早就看穿了池大師的底細。
「還有,前幾日在酒館要捉你的人又是誰?」
於見歡真希望銀獅能忘了這件事,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於見歡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師父並沒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
「這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真正能未卜先知的人應該是你。」樂樺道。
「不愧是銀獅。」於見歡這才對他有一點點的佩服。
「我這未卜先知的能力是打小就有的,可是,我卻無法預知自己和家人的未來……」於見歡的聲音有些哽咽。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樂樺才開口:「說下去。」
「我因為這未卜先知的能力得罪了一些人,他們竟因此而殺害了我的親人,師父就是在我最危急的時候救了我,所以我很感謝他。」
說到這裡,樂樺又有了疑問:「既然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怎會讓你的親人遭受殺害?」
聞言,於見歡的表情相當無奈:「就算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有時候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也許這就是天意。而且,我雖然可以看見別人的未來,卻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就因為池大師在你最危急的時候救了你,所以你就甘心被他利用,讓他以你的能力壯大自己的聲勢,甚至和皇上狼狽為奸?」在樂樺看來,於見歡幫助皇上對付銀色家族,那麼他就是罪無可赦,他不但是銀色家族的敵人,也是自己的敵人。
「我是為了要報恩。」於見歡道。
他知道池大師利用他的名義為非作歹,可是,再怎麼說池大師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是最愚蠢的報恩方法。」樂樺冷哼道,「我猜那些想捉你的人也是為了得到你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大概是吧。」除了他的能力外,於見歡實在想不出那些人想捉他的其它原因。
「最後一個問題,那一天你突然衝出來說我會死於非命,你這麼說是想警告我嗎?」雖然樂樺不是個迷信的人,但總是對那天於見歡所說的話耿耿於懷。
「不是。」於見歡搖頭道,「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是銀獅,我是根據你的面相和氣色推斷的。你最好當心點,我的推算一向很準。」
「開什麼玩笑?」樂樺不相信自己的命運會因為於見歡的三言兩語就被決定,他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
於見歡知道銀獅不相信這些,可是,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生氣會縮短你的壽命喔!」
「你實在很讓人生氣,知道嗎?」樂樺沒好氣地說道。
於見歡聳了聳肩:「是你自己要問我的,現在我已回答完你的問題,應該可以走了吧?」
「你還不能走。」樂樺道。
「銀獅,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於見歡不滿地抗議。
「對朋友可以講信用,可是對敵人就用不著講信用了。」樂樺一點也不感到愧疚。「我怎麼可以放你回去助紂為虐。」
「你……」現在在於見歡面前的銀獅就像個無賴,而於見歡卻拿他沒有辦法。
「銀獅,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報應?」樂樺一定也不擔心。「依照你的預言,一個將死之人還會害怕報應嗎?」
就這樣,於見歡仍然無法離開銀獅府邸這個華麗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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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見歡失蹤,最擔心的理所當然是池大師,因為他的預言全都要靠於見歡,若是失去了於見歡,他就和普通人沒有兩樣。
這一天,池大師到銀獅府邸拜訪,一見到銀獅便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銀獅大人,我的徒兒於見歡失蹤了,有人說失蹤前曾看見他和銀獅大人您在一起,不知您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道。」樂樺原本就沒打算告訴池大師關于于見歡的下落,事實上,於見歡正在銀獅府邸裡。
池大師似乎不太相信銀獅的話,但也不敢直接說他說謊。
「那銀獅大人可否提供一些線索?」
「要線索嗎……」樂樺想了想之後故意說道:「似乎有一群人想捉他,於見歡會不會是被那群人給捉走了?」
樂樺說的也不全是謊言。
「是嗎?會是誰呢?」池大師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我也很想知道那群人是誰。」樂樺說道,這是事實。「找到於見歡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也很擔心他的安危。」
「是,找到他時我一定會通知您。」
既然問不出更多的線索,池大師只好向銀獅告辭回宮裡去了。
「可惜,你再怎麼找都找不到於見歡了。」樂樺對著池大師的背影說道。
就算是少了一個於見歡,樂樺相信皇上和池大師也應該很快就會採取行動。所以,他仍必須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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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炎國皇帝的確很快就採取了行動。
第二天,旭炎國皇帝就將樂樺叫到皇宮裡,對他說起最近盜賊猖獗之事。
「皇上是要我去討伐那些盜賊嗎?」樂樺問道。
「沒錯,朕也只有仰仗你了。」皇上說道。
這一定是個陰謀,樂樺本不必費心去猜測皇上的用心,看來皇上和池大師已決定先除去他這個銀色家族的銀獅。
「好,明日我就出發去討伐那些盜賊。」樂樺毅然地答應。
現在還不知道皇上會用什麼方法除去他,不過,如果他迴避將永遠也不會知道。
銀色家族的成員是不會退縮的,而樂樺一直以身為銀色家族的族長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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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銀獅府邸後,樂樺便直接走到囚禁於見歡的房間裡。
「住得還習慣嗎?」樂樺問道。
聞言,於見歡不禁挑了挑眉。將他囚禁在這裡,竟然還問他住得習不習慣,這是什麼道理?他忍不住半嘲諷地說道:「比住在牢房時好多了。」
「看來你住得很習慣。」樂樺假裝聽不懂他的嘲諷,「不過,事情有了一點變化。」
見銀獅一臉嚴肅的模樣,於見歡也緊張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命我去討伐盜賊,明日就要出發,所以……」
樂樺的話還沒說完,於見歡就搶著問:「所以你要放我走嗎?」
「很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樂樺惡意地道,「我不能留你在銀獅府邸裡,也不可能放了你,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討伐盜賊。」
「什麼?」於見歡直覺的反應是認為銀獅一定瘋了,他是去討伐盜賊耶!又不是去遊玩,帶著他去不是礙手礙腳的嗎?
「幹嘛那麼吃驚?難道你不知道這是皇上和你師父的陰謀嗎?」
反正樂樺已經將於見歡當成了皇帝的走狗,就算他現在說他不知道,樂樺也不會相信。
「銀獅,別去,我的預言很準,你可能會死。」於見歡忍不住說道。
他恨銀獅,恨他將他囚禁在銀獅府邸裡。可是他又無法說銀獅這麼做是錯的,畢竟他這麼做是為了守護銀色家族。銀獅囚禁他沒有錯,將他視為敵人也沒有錯,他有自己的立場。
「怎麼了,你擔心嗎?你應該希望我死才對。」樂樺不相信於見歡是真的擔心。
「不,我並不希望你死。」於見歡老實說道。
他想起自己的親人。當時他預知了他們會死,可是他最終卻無法救他們,大概是移情作用吧,他把銀獅想像成他的親人,因此……
他不要銀獅死,這麼想著,因懷念親人,於見歡忍不住哭了。
「你……」看到於見歡掉眼淚,樂樺整個人都慌了。
人家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於見歡這麼掉眼淚是什麼意思?縱使是鐵石心腸,但現在樂樺整個心都融化了,他忍不住輕輕擦拭掉於見歡的眼淚。
「我不會死。」
「不,你會死。」就像他的家人一樣。
「於見歡,別讓我說第二遍。」樂樺捧著他的臉不耐煩地道,「老實說,我並不相信你的預言,我會活得好好的讓你瞧瞧。」
「可是……」他的預言從來沒有不准過。
「別可是了,我會證明給你看。」說著,樂樺突然吻住於見歡的唇。
「你……」於見歡傻住了,銀獅為什麼吻他?上一次是為了逼他說出真相,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樂樺抓了抓頭,似乎不曉得該說些什麼,隔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就這麼決定了,你要跟我出去討伐盜賊,至於其它的事你不用擔心。」說完,樂樺轉身走了出去,但也許是還在回味那一吻而心不在焉,他竟迎頭撞上門旁的柱子。
「你……小心!」
於見歡不禁掩嘴而笑,至少他知道了在意那個吻的不只是他而已,銀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