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還不行。
眼前還有兩個難題等著他們。
第一個難題是於見歡答應迎娶九公主的事,這件事不知該如何收尾。至於另一個難題則是於見歡的父母,他們能接受於見歡愛上一個男人嗎?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搬來銀獅府邸和我同住。」樂樺毫不妥協地要求。
然而,這可讓於見歡傷透了腦筋。「我的父母絕對不會同意這種事。」
「難道你不想和我同住,和我朝夕相伴嗎?」樂樺問著他。
「我當然想,可是……」
「別可是了,你若不敢提,就由我來提。」說著,樂樺便往房外走去,打算直接去找於見歡的父母。
「樂樺,你可別嚇著他們。」於見歡急急忙忙地追出來提醒他。
樂樺走到大廳,而於父和於母正好在廳上。
「咦?銀獅大人,您什麼時候來的?」於父問,他並沒有看到銀獅踏進於府。
樂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直截了當地對於父說道:「我喜歡見歡,請你們成全。」
「什麼?!」於父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的意思,「請我們成全什麼?你們都是男人啊!」
「沒錯,所以我才要你們成全。」樂樺正色地道。「我不能失去見歡,見歡也不能沒有我。」
「你們……」於父總算明白了,「不行!我絕對不答應。」
「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於見歡對樂樺如此說道。
於母跪著懇求銀獅:「銀獅大人,請您放過我們見歡吧,他就要迎娶九公主了。」
「娘,我不會迎娶九公主。」於見歡說道。
「什麼?!」又是一項令於父和於母震驚的事。「你不迎娶九公主,可你已經答應了皇上,不迎娶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我不在乎。」於見歡看著樂樺。「除了銀獅之外,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這樣的我又怎能迎娶九公主呢?」
「你……」於父真不知該說些什麼。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死嗎?「歡兒,你難道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他只希望兒子愛上女人就好,難道連這點小小的要求也辦不到嗎?
「什麼叫正常?什麼又叫不正常?」樂樺覺得於父的說法太奇怪了。「我愛上見歡,見歡愛上我,這不叫正常嗎?」
於父說道:「你們都是男人,男人不可能成親,更不可能有後代。銀獅大人,總有一天您會後悔的,你也希望有個兒子能繼承你銀獅之名吧?」
「為什麼一定要我的兒子來繼承銀獅之名?我沒有那個想法,其它族長也沒那個想法。銀色家族的族長一向都是由有能力的人來擔任。」
樂樺所說的都是真心話,如果他對於見歡只是一時興起,那麼他在得到於見歡的身體之後就該感到厭倦了,可樂樺對於見歡的渴望卻是愈來愈深,所以這絕對不是一時興起。
「什麼都不用說了。銀獅大人,您請回吧,於府不歡迎您。」於父無法和樂樺溝通,於是選擇下逐客令,以為將樂樺和於見歡隔離就沒事了。
樂樺知道再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於父固執的心,於是便起身告辭。
「樂樺!」於見歡不顧父親的阻止追了出去,「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別擔心,去找銀豹吧,他一向鬼靈精怪,一定能想出辦法。」而且,樂樺認為,這是銀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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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樺和於見歡一同來到銀豹府邸,找那個專門出餿主意的銀豹。
「我替你們解決難題,請問我有什麼好處?」銀豹故意吊他們胃口。
聞言,樂樺意有所指地道:「銀豹,要我告訴希淮你以前的情史嗎?恐怕我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銀獅大哥,你別這樣,我無條件幫你們解決難題就是了。」銀豹求饒道。
「這還差不多。」樂樺還是有許多辦法讓銀豹乖乖幫忙。「快說出你的主意。」他一刻也不想等。
「讓於見歡死吧。」銀豹決定出狠招。
「什麼?」
幸虧銀豹跑得快,否則早被樂樺一劍劈了。那是什麼鬼主意!
「等等,先聽我說完。我說的是詐死,這麼一來就可以一併解決兩個難題。」銀豹急道。
「說清楚些。」
於是,銀豹便將他的計劃告訴了樂樺和於見歡。
「這個辦法可行嗎?」樂樺有些疑惑。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銀豹回答。
於見歡則道:「這個辦法聽起來是不錯,可是,欺騙爹娘,我總覺得自己很不孝。」
「他們一定會諒解的。」銀豹實在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辦法。
「也只好這麼辦了。」樂樺摟著於見歡,「你放心,一切有我。」
於見歡放心地偎向樂樺,他知道就算天塌下來,都有人替他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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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兒……死了?!」
當銀獅府邸的僕人趕到於府告訴於父和於母這個消息時,於父簡直不敢相信。
照那個僕人的說法,於見歡從銀獅府邸回於府的途中,遇到池大師的爪牙,那爪牙因為認為池大師被捉與於見歡有關,於是便殺了於見歡替池大師報仇。
於父和於母還是不願相信,他們立刻趕到銀獅府邸,直到看見於見歡全身冰冷的身體,他們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歡兒,我可憐的孩子!」於母傷心地道,「早知結果是這樣,我們就不會阻止你和銀獅大人在一起了。」
「對呀,夫人,咱們錯了。」於父也一臉哀淒。「我們何必去在意傳宗接代的事,歡兒能活得快樂最重要。」
「於老爺和於夫人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了。」銀豹和樂樺走了進來。
於父懊悔地道:「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如果來得及呢?如果見歡能復活,你是否能答應我和見歡的事?」樂樺試探地問。
「那還用說。」
於父的話才說完,樂樺立即扶起於見歡,餵他吃下一粒藥丸,誰知奇跡就這樣發生了。
於見歡在所有人面前復活了。
「歡兒,這……這是怎麼回事?」於父震驚地問。
「爹,對不起,我們欺騙了你。」於見歡愧疚地低下頭。
銀豹忍不住插嘴:「於老爺,如果你要怪罪的話,就怪我好了,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
原來,銀豹讓於見歡吃了一種藥,那種藥會讓人呈現假死狀態,只要吃了解藥之後,那個人便會立刻復活。他們就是以這種方式騙過於父和於母。
「你們……竟然聯手騙我!哼,剛剛所說的話不算數。」於父反悔了。
「於老爺,世事難料,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到時候後悔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銀豹極力勸於父改變心意。
「老爺,銀豹大人說得有理,咱們就別再干涉歡兒,讓歡兒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吧。」於母比較心軟,不想見兒子不快樂。
「這……」
「爹,求您成全!」於見歡跪下來哀求。
「我還能說什麼……」於父最終還是妥協了。「就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謝謝爹!」於見歡聞言,高興得跳了起來,轉身抱住樂樺。
「太好了,見歡!」樂樺也忘情地抱起於見歡轉圈,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咳,咳,咳!」於父發出咳聲警告他們。雖然他已答應了讓於見歡和樂樺在一起,但在他面前他們最好節制一點。
銀豹再次插嘴:「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們,別忘了咱們還要騙過皇上,事情才算是圓滿地結束。」
「你們還想騙皇上?」於父倒抽一口氣。
銀豹對於父露出狡猾的笑。「於老爺,這件事還必須你的配合。」
「我?」於父不曉得自己能做什麼,只是,看著銀豹的笑容,他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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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鑾殿上,旭炎國皇帝吃驚地看著於父。「你說什麼?!於見歡突然暴斃?」
「是……是的。」於父吞了吞口水,他一再地自問,為何這苦差事會輪到自己頭上?只因他說的話對皇上比較有說服力?
樂樺一邊看著於父,一邊忍不住搖頭。如果他不鎮定一點,恐怕就要穿幫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於是,於父便照著銀豹吩咐他的話說了一遍,內容大致上和銀豹府邸的僕人告訴他的如出一轍。
「陛下,既然九公主是歡兒未過門的妻子,而歡兒遭此不幸,她理應為歡兒守寡……」
「那怎麼成?」皇上立即拒絕。他的女兒怎麼可以變成寡婦,更何況他們根本就還沒成親。「這件婚事就當朕從來沒提過。」
「可是皇上……」
「沒有可是,朕立刻下詔取消於見歡和九公主的婚事。」
皇上似乎是怕於父會後悔,立刻命他和樂樺退下,殊不知此時樂樺的嘴角正高興地往上揚。
樂樺還沒走出宮門,就遇上了澄妃。澄妃以懷疑的口氣說:「剛才你們和陛下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並不認為於見歡已經死了。」
樂樺面無表情地回道:「見歡是死是活似乎都不關你的事吧,澄妃娘娘?」
「我可以去對皇上說囉。」澄妃自以為捉到了銀獅的把柄。
樂樺露出危險至極的笑容,他對澄妃說:「澄妃娘娘,你似乎不知道,要讓一個人消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要讓皇上的寵妃消失更是容易,你想試試看嗎?」
「你……想殺我?」澄妃臉色大變。
「老實說,你並不值得我動手。不過,必要的時候,我還是會這麼做。」
澄妃覺得整個背脊發涼,老天爺啊,她到底招惹到什麼樣的男人?
「銀獅大人,你別殺我,我保證,我絕對不會亂說話。」
「我要如何相信你?」
「我,我可以發誓。」澄妃道。
樂樺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所發的誓言我會相信嗎?算了,這次我就姑且相信你,若你胡言亂語的話……」樂樺拾起一個石頭,頃刻之間將它捏得粉碎,並陰狠地說道:「你的下場就會和這個石頭一樣!」
「我,我絕對不會亂說話。」澄妃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站在一旁的於父也嚇出一身冷汗,不禁慶幸自己答應了樂樺的要求,否則……自己恐怕也會和那個石頭一樣被捏得粉碎。
「於老爺,咱們走吧,見歡還在銀獅府邸裡等著咱們呢。」樂樺回頭對於父說。
「說的也是。」
他們不多作停留地趕回銀獅府邸,而於見歡早已在門口等著他們。
「怎麼樣?皇上取消婚約了嗎?」於見歡心急不已。
「當然。」樂樺旁若無人地緊緊摟住於見歡,並且抱起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們好不容易才排除萬難可以長相廝守,此刻他只想單獨和於見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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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見歡準備和樂樺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誰知平靜的生活再起波瀾……
「你說什麼?池大師從地牢逃走了?」於見歡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十分不安。依照池大師的個性,他一定會報復。
所以,樂樺要求於見歡:「在還沒捉到池大師之前,我希望你先待在銀獅府邸,不要出去。」
「可是,我已經和希淮約好要去銀豹府邸找他,我們要一起去買書。」於見歡已經和童希淮成為好友了。
「不准去!」樂樺稍嫌霸道地說道。他知道於見歡不想失約於童希淮,但現在於見歡的安全最重要。
「好吧。」於見歡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表面上他是順從了樂樺的意思,可是最後卻……
當樂樺稍不留神,於見歡已偷偷離開銀獅府邸,往銀豹府邸去找童希淮。
「於見歡!」樂樺真恨不得將於見歡抓起來打屁股,不過,也必須先找到他才行。
樂樺火速感到銀豹府邸,可是,他還是慢了一步。
「你的於見歡將我的希淮拐走了,你說該怎麼辦?」銀豹半開玩笑地道。
「應該是你的童希淮將我的見歡拐走了。」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討論誰拐走誰的時候。樂樺急問道:「他們到哪裡去了?」
「說是要買書,對了,你幹嘛那麼緊張?」銀豹納悶地看著他。
「池大師從牢裡逃走了,我擔心見歡會有危險。」樂樺回答。
「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去找他們!」
說完,銀豹率先走了出去。他是擔心童希淮也會因此而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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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於見歡老是覺得心神不寧。
「見歡,你覺得這本書如何?」在書肆裡,童希淮拿起一本書問於見歡。
「不錯。」於見歡眼睛雖然看向童希淮手上拿著的書,但他的心裡正想著其它事。
他不該瞞著樂樺偷偷溜出來的,此刻樂樺一定非常著急地四處找他。思及此,於見歡心裡滿是罪惡感。
「見歡,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童希淮放下書問道。
「咦?」於見歡沒想到童希淮會那麼敏感。
童希淮解釋道:「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對不起,希淮,咱們今天還是別逛了,改天再出來吧。」於見歡看向他。
「好。」童希淮沒有追問於見歡原因,便和他一同欲走出書肆。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出書肆,便有人擋住他們的去路。雖然那個人經過了喬裝,但於見歡一眼就認出他是池大師。
「我的好徒兒,你近來似乎過得不錯啊!」池大師嘴角噙著邪惡的冷笑。
於見歡觀察著自己現在的情勢,書肆裡除了他們之外就只剩老闆,可老闆在池大師出現時並沒有吃驚的表情,可見他和池大師是一夥的。如今他和童希淮被困在書肆裡,該怎麼辦?
「這件事和希淮沒有關係,你要找的人是我,所以請你放了他吧。」他不能將無辜的童希淮給拖下水。
「不行!」池大師咬牙切齒地道。「我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全都是銀色家族害的,所有和銀色家族有關的人我全不放過!」
「你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儘管知道這麼說會惹怒池大師,可於見歡還是忍不住說出實話。
不過,池大師是絕對不會反省自己的。
「我先殺了你!」他最恨的應該是於見歡,只要於見歡死了,他心中的恨火應該能滅了一半。
說著,池大師便拿出預藏的刀子,眼露殺意地往於見歡慢慢走近。
於見歡手無寸鐵,不過,他也不想毫無抵抗地被殺。
突然,他靈機一動,拿起身旁的書往池大師身上丟去。池大師沒料到於見歡會有所反擊,因而嚇了一大跳。
「快走!」於見歡趁池大師分神之際,拉著童希淮便往外跑。
「別跑!」池大師立刻追了出去。拿著刀子的他瘋狂地直衝向於見歡。
「見歡,小心!」眼看池大師手中的刀子就要刺中於見歡,童希淮忍不住大叫。
此時,一道身影飛快地推開於見歡,他自己則因來不及閃躲而被刀子刺中。
於見歡看清推開他的人後,臉色在瞬間刷白,他簡直不敢相信。
「樂樺——」
樂樺身上插著刀子倒在於見歡身前,而池大師已被隨後趕來的銀豹制伏。
「你快想想辦法呀!」童希淮著急地對銀豹喊道。銀獅受了傷,怎麼銀豹好像一點也不緊張?
「唉,他已經沒救了。」銀豹搖頭道。
「樂樺,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不能死呀!」於見歡忍不住掉下淚來。
他好後悔,如果自己聽樂樺的話,不要出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現在他是後悔莫及了!
樂樺虛弱地道:「生死有命,你也不用太傷心,不過,在我死前,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吻?」
「嗯!」於見歡立刻低頭吻住樂樺的唇,然後他驚訝地發現,「虛弱」的樂樺竟然還能熱烈地回吻他!
「見歡,你附耳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吻罷,樂樺如此說道。
於見歡雖覺得奇怪,還是聽話地附耳過去,想聽聽樂樺的「遺言」。
結果,樂樺卻對他說:「我身上穿了一件刀槍不入的護甲。」
「什麼?!」於見歡聞言,吃驚地瞪著樂樺,原來樂樺沒有被刀子刺中,他竟然……
「你騙我!」於見歡氣呼呼地站起身來,見銀豹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心裡更氣了。
「對不起,只是向你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誰教你不聽我的警告,逕自跑出來玩。」樂樺拉住於見歡的手腕。
雖然知道自己理虧,不過於見歡仍是因為樂樺的玩笑而不高興。
「我不管,將我的眼淚還給我。」人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卻因此哭得好慘。
「我要怎麼還你?」樂樺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哪有人要人還眼淚的?
「你也哭一場,這樣就扯平了。」於見歡想到一個公平的方法。
「你……」樂樺沒想到於見歡會想到這種方法,他真是欲哭無淚呀。「見歡,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於見歡破泣為笑。他似乎太輕易就原諒了樂樺,不過,誰教他愛著樂樺。
「咱們回府吧。」幸好這一次是有驚無險,樂樺摟著於見歡回他們的銀獅府邸……